21 ☆、(2)
馮翌來告訴她昨晚發生的一切。
果然馮翌接着道:“老爺讓奴才過來,是想見褚老爺褚夫人轉達幾句話,請褚老爺褚夫人整肅門風。”
“馮管家且慢着。”褚明錦止住馮翌的話,看向地上侍立的管事婆子:“使兩個人去請四姨娘和三小姐過來。”
郭氏何曾受過這般委屈,一路鬧嚷,及至進了議事廳,見馮翌在場,為着體面尊嚴,忙禁了聲。褚明容随後也來了,抹着淚倒進郭氏懷中哭。
褚明錦看向馮翌,笑道:“馮管家請講。”
“老爺說,請褚老爺和褚夫人約束貴府的三小姐,切莫禮義廉恥一絲不顧……”
馮丞斐昨晚擔心褚明錦的病情,讓那守門婆子帶路,及至到了芙蓉閣門口,鼻端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褚明錦是不薰香的,他霎地起了疑,當即轉身便要離開,褚明容堵住他,請他進內室看望病人。
“我家老爺說,三小姐拉拉扯扯不讓他離開,着實不知羞恥,我家老爺念着夫人的面子,沒有發作,只罵了幾句便離開了。老爺說,若不是看夫人面上,就要讓人扯了褚三小姐去見官。”
褚明錦無聲地笑了,格非儍瓜可真不傻,精滑的很,什麽扯了褚明容去見官?官府哪管這樣的事,這是吓唬郭氏母女倆,同時又給自己擡臉了。
自己看到的那些場景,想來是格非走後,褚明容自己弄出來的,她先時是與郭氏約好了要栽贓陷害誣攀上格非的吧?可惜格非見機快脫身了,捉奸沒有雙,她白糟蹋自己了。
褚明錦猜得一絲不錯,褚明容聽了郭氏的話,要趁機攀上馮丞斐,不料馮丞斐在房門口便轉身離去,褚明容連他的袖子邊角都沒扯住,正懊惱時,遠遠聽得郭氏與褚明錦的聲音,眉頭一皺,脫光了衣裳,沾了一片胭脂塗抹到大腿根,做出一副失身的模樣,要逼褚明錦同意她進侍郎溪府作妾。
43、皎月初碧
郭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褚明容把臉深埋在郭氏懷中看不清,褚明錦輕笑,心道格非回絕得如此徹底,這母女倆也該從那個華貴奢侈的美夢裏醒來了吧?
有馮丞斐擱下的這些狠話,她更不怕褚玮倫回來後偏袒郭氏找她問責了。
馮翌傳完話,又道:“老爺想請夫人回府,奴才備了轎子在門外候着,夫人是否回家?”
要不要回侍郎溪府?褚明錦頗猶豫,她怕褚玮倫回來時自己不在家,褚陳氏說不過郭氏,會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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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陳氏聽得馮丞斐要接褚明錦回去,卻是欣喜萬分,看來女婿與女兒果是情熱,昨晚前來探望,今日又使人來接了。
“錦兒,你回去吧。”
褚明錦略一遲疑,點頭應下,道:“娘,我先回去,我爹回來時,你使人去接女兒回來。”
“娘曉得,去吧。”
褚明錦行了禮道別走了,郭氏拉起褚明容,也不向褚陳道一聲告退,怒沖沖奔了出去。
廳中留下的都是褚陳氏的心腹,一人笑着道:“四姨娘這回可是吃了大虧。”
“正是。”另一人贊同地點頭,接着道:“大小姐此番行事,與以前大不相同,以前她若是能這般出頭幫着夫人,四姨娘就不能那麽猖狂了。”
以前不是不想幫,而是性情使然,褚陳氏在心中暗暗垂淚,昨晚在芙蓉閣門外聽得褚明錦一時狠一時柔的行事說話,那種手段分明不是自己的女兒使得出來的,想起女兒自絕醒來後的種種不同,看來,女兒殼子沒變,裏子換人了。
不管如何,那都是自己的女兒,言語之間,莫一不是顧念着自己,換芯兒了也還是自己的女兒。
換一個女兒,怎麽着比失去女兒強,褚陳氏與褚玮倫一般,在糾結了一陣子後,很快接受了女兒換了人的事實。
褚陳氏發現了,郭氏也起了疑,只是怎麽看,褚明錦還是那個人,不可能是假冒的。
“明容,你發現你大姐與以前不一樣嗎?”
“是不一樣了,大姐以前最有盡讓的,昨晚上那時,若是以前,大姐定會流着淚答應我進侍郎府。”褚明容氣咻咻道:“這兩日馮侍郎對她好了,就上頭了,變了個樣,哪天再被送回來,娘,你揣掇着爹把她送廟裏修行去。”
再被送回來?郭氏怔怔地搖了搖頭,只怕不可能被送回來了。
為什麽一個人前後言行會差那麽多?還有,在慈恩寺中,木吶的褚明錦怎麽可能那麽巧妙地擺脫聞人雄脫身?
郭氏想起聞人雄後來傳回來的話:你們沒把褚大小姐的性情說明白,以致害我大意上當了,褚大小姐精滑之處,比常跑江湖的人還厲害。
“明容,什麽時候覺得你大姐跟以前不一樣的?”
“就是上吊死不成以後。”褚明容恨恨道:“沒死成,倒像換了個人似的,開始是什麽都不記得,後來,那嘴利的,常噎得我答不上話。”
上吊死不成後像換了個人!郭氏若有所思,回房後靜坐許久,自言自語道:“也許,真是換了個人。”
面貌沒變,若是換了人,應是換了魂魄,果是換了魂魄,只需請道士作法吧?郭氏喊了李媽進來,小聲吩咐起來。
李媽是她從娘家帶來的,因年齡大了,昨晚去芙蓉閣沒喊她,沒被發賣,郭氏暗暗慶幸,幸而沒帶李媽去,不然,今日若是褚陳氏褚明錦安心不給她面子,把李媽也賣了,往後她要辦事便沒了心腹之人。
轎子晃晃悠悠走得很慢,等會兒到了侍郎府,要不要揭穿格非的身份呢?褚明錦默默思量着。
轎子外面,馮翌正在心中暗暗糾結,馮丞斐吩咐他,在前面拐角處借口轎子要去接老爺回府,把褚明錦放下來,他在那邊等着要接褚明錦去竹林小舍。
半路上把主母喊下轎,主母若是惱了他,以後自己這個管家不好當,馮翌在腹诽,你們小兩口到底捉的什麽迷藏?
約好的地點到了,糾結歸糾結,馮翌還是按馮丞斐吩咐的辦。
“夫人,奴才突然想起,到時間去接老爺了,請夫人在這裏先下轎,奴才要帶着人去接老爺。”
豈有此理!褚明錦先是着惱,随之又明白怎麽一回事,又好氣又好笑,格非還要瞞下去?就陪他演下去,順便捉弄捉弄他一番。
馮翌帶了人走了,褚明錦也不急着走路,站在原地,按了按額角,做出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寶寶,不舒服嗎?”聲到人也到了,也不過眨眼間,一雙骨節勻稱纖長的手按住了褚明錦的額角。
擡眼間,最先看到的,是黑白分明,幽深無底,盈滿似水柔情的一雙眸子。褚明錦一肚子悶氣還有滿身疲倦,瞬間被這滿眸的柔情蕩走了。
“寶寶,咱們回去吧。”馮丞斐收回揉按的手,轉而牽起褚明錦地手,快速地邁步。
走得那麽急做什麽?褚明錦一怔,突然又意識到在大街上牽着手走路的姿态太過暧昧招眼。
褚明錦想抽回手,馮丞斐卻抓得很緊,腳步更急了,幾乎是小跑了。
進了竹林小舍,褚明錦嘟嘴埋怨道:“走那麽急累死我了。”
馮丞斐赧顏一笑,絕美的臉浮起淺淺的一抹紅暈。褚明錦看得神魂激蕩,微微一呆後,想到一個可能性,低頭看向馮丞斐裆部,不覺瞠目結舌。
“你……”怎麽這麽容易就硬起來了?眨眼工夫就能進入發射狀态,這也太神奇了吧?
馮丞斐臉上清淺的紅暈變成紅彤彤的彩霞,松了褚明錦的手,結結巴巴解釋道:“它太想你了,這麽久沒見你。”
昨天下午才分手的,能有多久?褚明錦挑眉,眼彎成月,眸裏溢出絲絲笑意,伸了手拉過馮丞斐在身邊石凳坐下,張口問道:“想我了?”
“嗯。”馮丞斐大力點頭,癡看着褚明錦。
柔和的陽光從竹枝的縫隙灑落,在馮丞斐黑漆如墨的眸子渲染出繁星似的點點亮光,褚明錦微微一笑,道:“休書還沒要到,咱們這般情狀,傳了出去,可是……”
褚明錦誇張地胡扯着,悲傷地不停嘆息。
馮丞斐兩眼直呆呆地看着褚明錦,見面的喜悅,在褚明錦的嘆息聲中被壓了下去,一團一團的深重斑駁錯雜的竹葉影子在陽光裏閃爍,他與褚明錦的關系,在褚明錦的描述中如藏身于暗夜的肮髒的見不得人的洪水猛獸。
“寶寶,我……”馮丞斐心口一陣陣緊縮,痛悔不已,很想抽打自己,嘴唇蠕動,想坦白交待,又害怕褚明錦不理自己了。
馮丞斐雙手緊緊抱住褚明錦,下巴無力的抵在她發髻上。
雖然看不見馮丞斐臉上是什麽表情,可是無言的愧疚和悔恨情緒,還是隐隐約約感受到了,褚明錦任他抱住自己,有些想笑,左肋骨下卻疼痛糾結着,喉頭有些泛酸。
要捉弄下去還是挑明?不行,要挑明也是由他說出來。
輕輕推開馮丞斐,褚明錦沉着臉站起來,澀聲道:今日侍郎府去了人接我的,我得回去了。”
“吃過飯再回去好不好?我去做飯。”馮丞斐不放人,他對做飯似乎上瘾了,也喜歡用這一招留住褚明錦。
褚明錦暗暗偷笑,思量了許久,在馮丞斐臉上晴晴陰陰交錯不定時,方緩緩點頭。
褚明錦要進竈房,馮丞斐拉住她:“你去睡一覺,我自己來,等會做好了再喊你。”
沒人指點他會做嗎?反正能吃就行,昨晚整宿沒睡,褚明錦也困了,由着馮丞斐把她拉進房間。
馮丞斐給褚明錦拔了釵環,黑亮順滑的一頭長發如軟緞披散,馮丞斐五指來回梳理着,戀戀不舍,手指粘在頭發上一般移不開了。
再梳下去,頭發都能着火了,褚明錦拉開馮丞斐的手,按到肚子上,宛然一笑,輕聲撒嬌道:“我餓了。”
“那我去做飯。”馮丞斐口裏說着,手卻沒有挪開,輕輕揉搓着褚明錦的小腹,另一只手探到背後,在後頸處來回撫摸。
這小傻瓜如剛聞到葷味的和尚,粘人的緊。褚明錦低聲說:“別了,去做飯。”
這般情形說出來的話,自是低細綿軟,馮丞斐本就熱乎的身體更熱了,不走了,把褚明錦抱坐到床上,低聲道:“我給你脫鞋子。”
鞋子脫完了脫襪子,一雙白玉般的秀足露了出來,潔白瑩如帶露的花瓣,柔潤飽滿的小腳丫比粉嫩的花瓣更加嬌豔,帶着讓人着魔的誘惑力。
馮丞斐眷戀地描摹着,很想咬上一口。
帶着電流一般的指尖從小腳趾一寸寸往上侵占,軟熱的呼吸噴在肌膚上,褚明錦身體一顫,不知為何慌亂起來,兩人這樣那樣了,只差最後一步,今天是不是就要走到那一步了?
“哧”地一聲裂帛聲,馮丞斐嫌亵褲礙手,竟一下子把她的褲子撕開了。
太粗魯了,跟他溫柔緾綿的表情動作一點不相襯,褚明錦有些不知所措,茫然間下意識地閉上雙眼不敢細看,面上卻一下子變得通紅。
“寶寶……”馮丞斐低聲叫着,臉頰靠到褚明錦大腿上磨蹭,聲音微微的有些顫抖,帶着渴望得到肯定回應的祈求。
答應還是拒絕?褚明錦一陣沉默,氣氛火熱緾綿而又微妙尴尬。
44、雲湧浪翻
微顫的灼熱的一雙手越摸越往上,已經摸上芳草茂盛的地方了,周遭的空氣在升溫,鼻端萦繞着一股奇異的氣息,讓褚明錦腦袋發暈眼前空茫的氣息,清新的男子陽剛氣味,還有醇烈的欲望,淺淺的青澀和沁人心脾的濃烈融合在一起,不是酒香不是花香,卻讓人陶醉迷離。
“寶寶……給我好不好?”充滿欲望的聲音有些暗啞,馮丞斐爬了起來,聲音帶着迷惑和無奈,“寶寶,它想你想得痛,你讓它不痛好不好?”
褚明錦半擡眼看馮丞斐,馮丞斐那雙定定看她的深邃漆黑的眸子波光粼粼,裏面滿滿的她的眉眼,褚明錦魂兒飄蕩,眼神迷蒙,嘴唇輕顫,心中已自許可,嘴上卻沖口而出道:“咱們這樣是不顧廉恥茍且偷歡。”
“寶寶,我……”馮丞斐坦白的話要說出來了,敲門聲卻就在這時響起,咚咚急促沉重。
“什麽事。”馮丞斐下了床走了出去,冰冷憤怒的目光射向不識時務的馮翌。
馮翌被凍得幾乎說不出話,定了心神,湊到馮丞斐耳邊。低聲道:“褚府那邊來人,急請夫人回去。”
“知道什麽事嗎?”馮丞斐不想放人。
馮翌自然問過了,連昨晚馮丞斐走後與今天上午褚府發生的事,也了解得一清二楚,怕褚明錦聽到,把馮丞斐拉到外面,詳細地彙報了。
豈有此理,當他是死人,想賴就能賴?馮丞斐瞥了一眼身後那道半開的門縫,想着褚明錦剛才相見時神情倦怠,原來是昨晚和早上褚明容母女折騰鬧事了,心頭火起,冷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了,跟褚家的人說,夫人昨晚沒睡好,不回去了,讓她們回去,我随後就到。”
“寶寶,我有點事先離開,我讓竈下做好飯,一會你起來吃飯,吃完飯睡一覺,在這等我,別走,好不好?”褚明錦剛才隐約聽得褚府兩字,聽馮丞斐說他要離開,猜他是要去褚家幫自己和娘處理事情,緩緩點了點頭,低聲道:“不要做飯了,我困了,等你回來做給我吃,我睡覺。”
“好。”馮丞斐輕輕将半遮着褚明錦臉部的幾绺頭發拂開,愛戀地在臉頰吻了一下,方起身離開。
柔滑的絲綢袖口在脖頸帶過,帶着馮丞斐身體淡淡的翰墨一般的清香,褚明錦覺得身體又熱了起來,心跳了又跳,都不想給馮丞斐離開了。
房門被馮丞斐輕輕帶上,褚明錦輕嘆了一聲,翻身抱着馮丞斐蓋過的薄絲被,聞着他的味道,緩緩進入夢鄉中。
褚玮倫回家了,褚家此時跟三堂會審差不多,馮丞斐到達時,褚陳氏正跪在地上挨褚玮倫的訓,褚玮倫要她向郭氏賠罪。
褚明錦此番把郭氏和褚明容的貼身丫鬟婆子也賣掉了,的确是張狂,褚陳氏言語不夠利索,褚玮倫聽得郭氏悲泣嬌媚的哭訴,心中一把火起,也不問緣由,狠斥了褚陳氏幾句,就要她向郭氏賠罪,并且要她把賣掉的人贖買回來。
下人報馮丞斐到來時,褚玮倫一怔,馮丞斐雖是他女婿,矮了一輩,可官階擺在那裏,怠慢不得,褚玮倫急忙拉起褚陳氏,一起迎了出去。
褚陳氏自褚玮倫回家後,還脫不開身吩咐人去接褚明錦,聽報馮丞斐來了,心頭暗喜,看向一旁的心腹婆子,婆子微微點頭,她們剛見褚玮倫進家門,就急忙使人去侍郎府報訊了。
“爹,娘。”馮丞斐執了晚輩之禮,神色恭謹。褚玮倫察言觀色,心知這個侍郎女婿,落到實處了。
“錦兒沒随你一起回來?”褚陳氏問道,昨晚之事,還需得褚明錦來了方說得清。
“寶寶昨晚沒睡好,我讓她別來了,在家裏歇着。”馮丞斐微笑着,眸底泛着柔情,話鋒一轉,柔情不見了,帶了狠厲之色:“爹,褚家閨門需得嚴治一番,昨晚我來看寶寶,貴府三小姐說帶我去見寶寶,卻把我帶到她的住處,我見不是寶寶住處沒進房門就走了,沒想到我走後,她不知悔改,還做出各種鮮廉寡恥的行徑……”
馮丞斐将馮翌打聽到的後來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他在官場中慣了言簡意赅詞鋒尖銳,少少幾句話,尖利如刺刀,直把褚玮倫削得臉色紫脹,額頭青筋突突。
褚玮倫看向郭氏,心中不是不失望的,這個女人得了他全部的寵愛,卻行出這般丢人現眼的事。
把目光移開,忽視郭氏楚楚可憐的表情,褚玮倫冷硬地問道:“郭氏,你有何言辯?”
郭氏料不到馮丞斐會突然到來,若是褚明錦和褚陳氏這樣說,她還能強辯倒打一耙,馮丞斐說出口的話,假也是真,不容人質疑,何況本來就是真的。郭氏眉頭緊蹙,心念轉了轉,倚仗着褚玮倫素日寵她,也不辯解,撲地一聲跪了下去,膝行至褚玮倫跟前,淚如雨下,低泣道:“老爺,如今事兒鬧嚷開,明容的聲名受損,以後也不便婚配,求老爺疼惜,讓她入侍郎府為妾,方能遮了羞恥。”
褚玮倫是不想如花似玉的女兒與人作妾的,又是兩個女兒共侍一夫,只是聽郭氏言下之意,褚明容竟是作妾也願意,喟嘆了一聲,心道也罷,看向馮丞斐,道:“格非,你找個時間,把人接過去罷。”
褚玮倫以已之心度人,認為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願意作妾,馮丞斐自然很樂意的。卻不知馮丞斐性情與一般男人不同,于情欲上淡漠,一朝識得情字,卻只認褚明錦一人,聽褚玮倫與郭氏三言兩語便要塞一個女兒給他,不覺怒極,一雙黑眸微微眯起,濃密的睫毛搧動出點點寒光,嘴角一抹輕笑挑起,淡淡道:“爹,格非所愛之人,唯寶寶一人,請爹勿強人所難。”
褚玮倫被噎得說不出話,馮丞斐又道:“寶寶念着姐妹之情,不讓我再追究,爹,我以後都不想再聽誰提起此事。”
馮丞斐行了一禮走了,褚玮倫坐在椅子上,臉脹成紫紅色,活了老大一把年紀,還沒有一日這麽沒臉過,怒瞪了郭氏一眼,喝道:“還不回房去。”
郭氏回了房,氣得哭罵不停,馮丞斐夾槍帶棒的一番話說出,褚玮倫也被他壓住了,褚陳氏不可能再給她道歉,更不可能把賣掉的人贖回來了。
郭氏哭罵不停時,李媽回來了,閃身進了門,低聲禀道:“小姐別愁,道長找好了。”
“找到了?怎麽說?”郭氏抹了淚,有些驚喜地看李媽。
“道長說的跟咱們猜的一樣,就是大小姐的身體裏面,現在呆着的是另一個魂魄,道長說,他可以作法,把這個魂魄趕出大小姐的身體。”
“好。”郭氏大喜,咬牙切齒道:“魂魄趕走了,那具身體還活得下去嗎?”
“道長說,若是原主還在身體裏面,還能活,若是原主已經去投胎了,就活不了。”
“活得了也要讓她活不了。”郭氏恨恨道:“陳氏現在依仗的,只有那個侍郎女婿,沒了女兒,女婿也不成了,這回,我要……”
她要擠掉褚陳氏當褚玮倫的正室夫人。
“小姐以往要是聽奴婢的,早作打算,也沒有今日的狼狽了。”李媽嘆道。
往日的褚明錦性情和順,褚陳氏不是郭氏的對手,郭氏在褚府裏耀武揚威,哪料到今日如此窩囊受氣。
“道長什麽時候作法?”
“奴婢把大小姐的生辰八字給了,銀子也給了,道長說,今晚就開始作法。”
“好!好!”郭氏冷笑數聲,陰恻恻道:“馮丞斐,我女兒給你作妾你都不要,我就讓你的心肝寶寶魂飛魄散。”
馮丞斐并沒将郭氏放在眼裏,他記挂着褚明錦還沒吃午飯,三言兩語削打完郭氏,急忙告辭,要回去做飯給褚明錦吃,出了褚府大門,卻遇到在外面等候着他的李懷瑾。
“有事嗎?”馮丞斐上了李懷瑾的馬車。
“自然有事,我剛聽到的消息,皇後娘娘要內務府增加夏記商號作皇商。”
馮丞斐心頭一沉,問道:“公布了嗎?”
“沒有。”
于公,夏記是鄭家那邊的人,皇宮用的物品,不能讓夏家供應,壯了鄭家聲勢。于私,褚玮倫是他的岳父,他得幫着褚記免于被擠掉。
商號裏的事,褚記的優勢以及夏記的弱勢,馮丞斐知之不詳。略一沉吟後,馮丞斐讓李懷瑾等着他,回身進了褚府,讓褚玮倫跟着他一起進宮面聖,想辦法挽回。
這是有個侍郎女婿的好處,褚玮倫急忙換了一套莊重的衣裳,随着馮丞斐出門,坐進李懷瑾的馬車。
路上,褚玮倫把夏記的情況細細介紹了,又道:“錦兒曾出過主意,找一個女子或是從鄭易理的妻妾中培植一人與夏家女兒争寵,只是商號裏執行的人還沒能實行。”
“沒用的,無需再安排了。”馮丞斐搖頭,若是普通的商號之争,按褚明錦的提議即可,可夏記與褚記的争鬥,隐隐的就是鄭家與皇帝的權力相争,夏家的女兒進鄭家,只是鄭家加強與夏家關系的一個契機,不管夏家女兒得不得寵,鄭建業與皇後都會想辦法幫夏家拿到皇商之位。
45、醉眼迷離
皇帝斜倚在龍椅上,聽馮丞斐與李懷瑾說完,沉吟了許久道:“聽說褚家幾位女兒均是花容月貌,褚玮倫,你也送一個女兒進鄭家吧。”
啊!褚玮倫臉色變了,他願意把褚明容給馮丞斐作妾,那是因為褚明容自己喜歡馮丞斐,再則,馮丞斐風評容貌極佳,即便作妾,女兒在侍郎府也不會受委屈。
鄭家怎能與馮丞斐相比,鄭建業只鄭易理一子,慣縱無比驕奢淫逸,妻妾通房衆多,無論哪一個女兒,他都不想送進這樣的人家。
褚玮倫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馮丞斐。
“皇上,臣覺得,即便褚家送一個女兒進鄭家,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馮丞斐上前一步奏道。
“依你之見呢?”皇帝敲打着桌面,有些煩躁,前日訓了李懷琳,鄭家不肯罷休,又要借着皇宮的供應找事了。
馮丞斐是帝黨,褚玮倫是馮丞斐的岳父,這兩日馮丞斐接了妻子回府,外傳馮丞斐夫妻和好,鄭家在此時發難,那是一竿子要把他這邊的人打倒。
“皇上,由皇子們管理圈地一事皇上決定了嗎?若是決定由幾位殿下出面處理這一事,不妨同時附帶一個旨意,哪位皇子在管理圈地中表現傑出,以後由這位皇子總管皇宮采購,執掌中禦府,替皇後娘娘分擔一二。”
皇帝沉默着,片刻後擊掌大贊,看向馮丞斐的目光,有些複雜。
馮丞斐的提議,既利用皇子們解決圈地難題,又把處理完圈地問題完畢後,皇子的去向安排好了,不用怕皇子們以後插手朝政,皇帝推搪不掉。
李懷琳若是在鄭家配合下解決圈地,随後就去管理中禦府好了,反正中禦府主管皇宮的采購,原本就屬皇後的轄治,于皇權的影響不大。而這一塊誘餌,會給人這是從政機會的錯覺,鄭家也許要抓住。
若是鄭家不願讓出圈地,不配合李懷琳,別的皇子勝出了,則可以借機分皇後的權,把持內宮,皇商供應這一塊,同時便輕而易舉解決了。
這一步行出,也可以說是從不起眼的地方,一步一步瓦解掉鄭家的勢力。皇帝心中暗贊馮丞斐機敏,點了點頭,算是采納馮丞斐的建議,不再要求褚玮倫送女兒進鄭家。
計議完畢,一行三人出了皇宮,褚玮倫先回商號去,李懷瑾拉住馮丞斐說話。
“剛才怎麽不順勢把褚三小姐送進鄭家?”李懷瑾問道,見馮丞斐默不作聲,不滿地道:“昨晚的事我聽說了,想不到你反而替褚明容說話,難不成你對她有意思?”
有意思他就接受褚玮倫的提議納褚明容為妾了,馮丞斐搖頭,鄭家與皇帝,遲早要幹戈相向,褚明容若是入了鄭家,先不說她在鄭家日子好不好過,只說以後,鄭家倒臺時,他救是不救?與其那時為難,不如此時先防患于未然。
“你從哪裏知道昨晚的事?”心中的為難不便說出,馮丞斐笑着岔開話題。
“從鳳雙溪的酒樓,褚大小姐讓人送了一個婆子過去,恰好給我碰到,我喊的人過去醫治的。”
寶寶怎麽把人送鳳雙溪的酒樓不送到自己的竹林小舍或是侍郎府?馮丞斐有些糾結,再一想鳳雙溪辦事這麽不牢固,更加不悅。
“鳳雙溪那時候不在。”似是知道馮丞斐心中所想,李懷瑾揚眉一笑,道:“本王好事,冒了他的名,褚家的婆子信了。”
看來岳母的人辦事忒不可靠,馮丞斐皺眉,問道:“人呢?送到我府裏來。”
“在酒樓裏,你找鳳雙溪要去。”李懷瑾擠眉弄眼,見馮丞斐不以為然,無奈攤了攤手,道:“你怎麽這麽了解我?知道我把人帶回我府裏了?”
“人不在你手裏,你能了解得這麽詳細嗎?”
好像也是,李懷瑾不再否認,道:“那婆子傷得很重,我讓請大夫救治了,得好些再給你送去。”
不該問該問的,相信李懷瑾都問過了,馮丞斐不再堅持,轉而問道:“你這些日子,怎麽總跑那酒樓去?”
“方相對你夫人的烹調手藝情有獨鐘,我想去向你夫人學習一二。”李懷瑾輕描淡寫說着,馮丞斐心中微感異樣,一時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來,馬車緩緩行着,很快到侍郎府了,馮丞斐想起昨日酒樓中意外的绮麗銷-魂,問道:“昨日是怎麽回事?”
說起昨日之事,李懷瑾又躁又惱,褚明錦給他下藥,他差點就把自個兒弄成小倌兒一事,着實不便啓口,鼻中哼了幾哼,沒有說出來。
他不想說出來,便表示就此揭過,馮丞斐不再追問,竹枝巷子那處宅子李懷瑾是知道的,看看馬車要往侍郎府而去,遂揭了車簾子吩咐車夫去竹枝巷子。
“你夫人還不知你的真實身份?”
“嗯。”馮丞斐蹙眉點頭,道:“今天下午回去後我要向她坦白,是剁是剮,伸脖子縮脖子都是一刀。”
李懷瑾搖頭不已,反問馮丞斐:“她若不砍不剁,只問你要休書,你待如何?”
寶寶也是喜歡我的,惱歸惱,不會找我要休書吧?馮丞斐心下忐忑,沉默無言。
“她若是問你索要休書,你給她亦無不可,再重求娶一次,珍之重之成親,不是更好?”李懷瑾打趣道。
上一次成親非常草率,再成親一次,甜甜蜜蜜過洞房花燭夜是不錯,只是,馮丞斐悵然地嘆了口氣,洞房花燭夜只能在想像中過了,休書是萬不能寫的,他固然不想再與方彤君暧昧着,不可能娶方彤君了,可皇帝那裏,到底是什麽心思,還捉摸不透,可別下了休書,皇帝又不讓他娶褚明錦了。
竹林小舍到了,馮丞斐心中渴望與褚明錦單獨相處,也不請李懷瑾入內作客了,微一拱手作別,急急跳下馬車。
步入內室看到床上的褚明錦時,馮丞斐唇角翹起,不自覺地笑出聲來。
褚明錦整個身體裹着被子,裹成一個大蠶蛹了。
“這個天氣你包成這樣,不熱嗎?”馮丞斐脫靴上了床,摟起褚明錦,輕輕地把絲被拉開。
“怎麽這麽久才回來?”褚明錦在迷夢裏嘟着嘴問,那聲音低細溫柔,帶着一絲嬌弱,隐着醉人的媚意慵懶。
馮丞斐聽得熱血奔湧,手上難以自控,拉被子的動作變得粗暴,褚明錦不适,嘤咛了一聲,馮丞斐的嘴唇唇壓了下來,兇狠如同饑餓的猛獸,吻得沒有技巧卻更加撩人,褚明錦被吻得喘不過氣來,發出細微的嗚嗚聲抗議,馮丞斐被軟綿綿的撒嬌一樣的聲音勾得更加心癢,動作越發激狂。
感受着那豹子一般強硬悍猛的勾撩吮吸,神馳魂蕩之間,酥麻像洶湧的浪潮在體內湧動,渴切淹沒了理智,褚明錦暈眩着伸手抱住馮丞斐,此刻,她需要熊熊烈火将自己焚燒。
“寶寶,我如果有事瞞着你,是迫不得以的,你能原諒我嗎?”馮丞斐放開褚明錦的嘴巴,輕撚着她已經發硬的櫻紅,嗓音有些微發顫,帶着一絲沒能掩飾住的情怯。
小傻瓜要坦白了!他倒會挑時機,這種時候說出來,讓人很難再生他的氣。褚明錦擡起頭親吻馮丞斐的下巴,一手在他背上調皮劃着圈兒,低低地唔了一聲,道:“得看瞞着我的是什麽事,若是外面有女人,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沒別的女人。”馮丞斐舉手發誓,褚明錦暗暗偷笑,吻着馮丞斐下巴的唇舌不再溫柔,仰起頭,火辣迫切地含住馮丞斐的喉結,反複吸吮,舔轉啃咬。
“寶寶……”馮丞斐嘶叫了一聲,猛地推開褚明錦,學着她的樣子,啃住她的脖頸,又一路往下,拉開她的衣領含住櫻紅咂弄起來。
清新幹淨的氣味,還有濃烈深重的欲-望氣息在鼻尖交織侵擾,ru尖傳來微微的刺痛,刺痛中那絲酥-癢更加分明,褚明錦發出了細細的斷斷續續的低吟,緊抓着馮丞斐的頭發,腦子裏空茫一片什麽也想不起來。
對櫻紅長時間的舔吸結束以後,馮丞斐褪了褚明錦的褲子,指尖在花芯門外撩了撩,粗魯地按壓着。
褚明錦的呼吸滾燙短促起來,馮丞斐的手指忽然刺了進去,褚明錦尖叫了一聲,分不清是痛極還是樂極,猛一下弓起身體,卻又一下子軟了身體,無力地跌回床上。
熱液滾滾而下,馮丞斐略呆了一呆,啞聲問道:“寶寶,這麽着你很舒服是不是?”
褚明錦連啓唇說話的氣力都沒有,擺手搖頭也不能了,軟癱着,胸膛起伏,無力地喘息着。
應該是舒服,馮丞斐的揉按沖刺更加有力快速,後來又福至心靈,大腦袋趴到褚明錦雙腿間,滾燙的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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