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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詭異小鬼有些無奈,她随意接口道:“你會怎麽做?”

“我嘛……”他以手撐着頭,略帶深思了起來,“我會将一整袋都放掉,而且要放活的,要那種滿屋子亂跑,活蹦亂跳的,看誰還敢繼續在那吃飯。”

宋曉一想到這個場景,幾欲作嘔。她僵硬着臉,道:“你不怕?”

“怕?”白芷似乎聽到了一個新奇詞,眼睛閃爍了一下,眼中略微深沉看着宋曉,“我只怕別人認出我,其他都不怕。”

“連死都不怕?”宋曉好笑反問。

他望着宋曉的面容,眸光略沉,冷冷道:“若不是看出這張臉是真的,我還以為你是別人假冒的。宋曉,你真失憶了?”

少年的話來的快又低沉,聲音變調到他自己說出口時也不怎麽相信。面容糾結在一起。雖是張假臉,卻能清晰地反映出他的猶豫不決和深思。

白芷原本不信,此時突然又信。宋曉心中有疑,卻只能吶吶點頭。

“原來腦子真的壞了,怪不得那麽笨。”他輕聲呢喃,目光帶着原來如此的意味望着她,笑得詭異,“我是你的護衛,暫時護你周全。”

他說得如此随意,聽在宋曉的耳邊卻似一句謊話。

宋曉怒極反笑:“你是我的護衛?失蹤那麽多天,萬一我突然死了怎麽辦!”

宋大小姐可就是在前不久死去的……她所謂的護衛可真是失職啊!

白芷皺眉,臉色沉了下來:“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而且你不是好好的活着嗎?再說,這次出去辦事,我不是提前跟你說過。他們發現我當年沒死,已經開始追查,我必須弄個假屍體瞞混過去。”

見宋曉一臉茫然,白芷抿了抿嘴,拂袖微怒道:“算了,反正你已經失憶了。當年的事不記得就不記得了。你只要知道我暫時是你的護衛,暫時會聽命于你罷了。”

他的語氣不恭敬,話語中也一直說着暫時暫時。宋大小姐究竟和他是什麽關系?莫非宋大小姐得知有人要害她,特地花了重金雇傭了一個護衛保護她的安全?

宋曉心思揣測地望了一眼白芷。若是重金的話,她現在窮得叮當響,付不出錢的話,不知道這個詭異的小鬼會幹什麽?話說,竟然年紀小小就做護衛……這世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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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曉搖頭感嘆,白芷被她盯得雞皮疙瘩皺起。

宋曉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刻柳暗花明了起來。

他會易容,他武功不錯,他說會聽命于自己,宋曉連忙将心中的疑惑丢掉,欣喜道:“你可願意幫我救一個人?”

“救人?”白芷挑眉,“我只接殺人的活。”

宋曉氣悶道:“你不是我護衛嗎,你不是說聽命于我嗎?”

他的表情猶豫了起來:“可……可我從來沒救過人啊……人到底……該怎麽救呢?”他閃着那雙微帶血光的眼睛,求知地擡頭問道。

宋曉抽了抽嘴角,嘴上誘惑道:“我只要将他帶出來就行了,很簡單。”

白芷微閃着睫毛垂下:“誰?”

将拯救蘇晔的具體計劃告知白芷後,宋曉只覺得一身輕松,眉眼都帶着笑意。

她哼着歌回到了宋府,母親久等她多時,一見到她就笑着說沈君逸第一關已過,為此母親還表揚了她一番,說她果真長大了。她立馬眉開眼笑,對着誰都笑意融融。

又因為上午勞心勞力,她一回房便撲向床上,在床上滾了幾圈,沒一會便沉睡了起來。

杏兒端着午膳站于門口,眼中滑過異樣。她喚了宋曉好幾次,最終只能怏怏離去,将飯菜随意丢到了垃圾桶裏。

四少年的院子裏養了一只貓,是一只雪白的,溫順漂亮的貓咪。近來,這只貓一直去廚房偷吃,宋曉素來愛貓,見着她可愛,便将蘇晔給她做的飯食時常分一點魚蝦肉給它。一來二去,那只貓對宋曉越發親昵,三天兩頭要去蘇曉院溜達一回。

此時,這只貓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湊近垃圾桶,瞧見四下無人,只聞輕微的蟲鳴聲。它嗅了嗅鼻子,用爪子将垃圾桶推翻,拖着肥肥的身子鑽了進去。

貓咪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喘起粗氣了。明明是夏天,此時的貓咪,卻如春分時節一邊□着,用身子蹭着地面。

它叫的聲音太過凄厲。青煙聞聲而來,将它從垃圾桶裏抱了起來,誰知被它抓傷了手背。

她吃痛一聲,連忙松了手。白貓一個箭步逃離了此地。

然而,這個小插曲誰也沒注意。青煙推門而入,見宋曉睡得真香,她輕嘆一聲,輕輕合上了門。

午覺的時候,宋曉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一個墨衣少年披頭散發,渾身是血站立着,他的手上纏繞着圈圈銀絲,一滴一滴地滴着鮮血。他的目光如鷹,嗜血無比。他的身邊,倒着十幾具屍體,全是一劍封喉,一擊斃命。

她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模模糊糊,聽不清切,看不清切,似乎長長的說了一堆。然而女子的話剛完,少年如同一只炸毛的刺猬。

“我的易容之術天下無敵,你竟然能認出我……你竟然……”少年的面容惶恐不安,仿若天要塌了下來似的。他面露濃烈的殺意,手一轉,手中的銀絲已化為利劍指着女子的脖頸。“最近幾日,是你跟蹤我?是你将我的消息透露給別人的?我要殺了你。”

“不是我透露的……”面對死亡的畢竟,女子的聲音很是鎮定,她說着輕笑了起來,“你要死了,卻還擔心自己的易容之術被戳穿。你……不怕死嗎?”

她眼中的憐憫之色讓少年心生怒意,而她口中的話更是讓他殺意不斷。

“不,你怕死。就是因為怕死,所以一直改變面容逃過追殺。但是,不管你易多少容,我都能看穿。”

少年心一慌,那奪命的銀絲因顫抖滑過女子的脖頸,勾勒出一道血印。他咬牙,墨色的衣袍,早已血污不止,他卻強忍地站得挺住。

他恨恨道:“你到底是誰?”

女子長嘆一聲:“和你一樣的人。”

“你會易容?”少年警惕。

“不會。”女子讪笑搖頭,半響,笑道,“你……還要殺我嗎?”

少年收回銀絲,笑得高傲:“你千方百計地接近我,又戳穿我的易容之術,讓我惱羞成怒,你的目的何在?”

“我只覺得你的武功不錯,易容不錯,留在我的身邊吧。我嘛,正缺了一個護衛。”女子眨了眨眼,對着少年蒼白的面容,伸出一只手。

少年一噎,他怒道:“讓我去做一個護衛!你別欺人太甚。”

“你就叫白芷吧,就這麽定了。我在鳳凰城東部買了一幢府邸,叫青墨別莊。你傷勢很重,就在那休養吧。”女子眯着眼睛,望着渾身浴血卻滿臉不滿倔強的少年,淡笑道,“反正你衆叛親離,也難逃一死。不過,你換了一張臉,誰又能認出你呢。”說着,她轉身,走了幾步。

見少年寧死也不和她離去,她背對着他,嘴角微微上揚。

“你想知道,我為何一直認出你嗎?呆在我身邊,你就能發現了。”

她的話未完,少年忍着痛,已經匆匆跟上了。

他的傷勢很重,背上受了兩刀,腹部又中了一劍,血随着他的走動嘩嘩嘩地流淌着,他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他是殺手。接任務時,有受過比這個更重的傷。

他原本以為自己不在乎自己這條命的……

他突然發現,自己并不想死……

他想要的,是有朝一日,能将面具摘下……能堂堂正正的以普通人的身份活在這個世上……

作者有話要說:前一章描寫白芷嗜血什麽的,其實是吓吓和試探宋曉的。因為他易容了嘛就像小孩子要展現給父母看一樣。然後從小做殺手,個性別扭了一點。

他的屬性其實是毒蛇,我寫到後面覺得他挺萌的。特別是吐槽宋曉和沈君逸的時候,還有跑過去和沈君逸打架的時候。

男主這兩章要透明一下下大家不要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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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送分太厲害了,才一天就要送掉100了=口=一晃神,才發現,大家太激情了。,每月只能300 qaq

今天開始我會節制一下,不能做到每個都送了qaq,抱歉……

下午去做diy蛋糕,第二更晚上老時間

蘇晔

宋曉是被餓醒的。她醒來的時候,已經申時了。

一睜眼就瞧見一個面容平凡的紅衣少年翹着二郎腿坐在她床邊,見她醒來對她友好的露齒一笑。

她一怔,對着夢裏漫天血海的場景心有餘悸,不自覺地撇過了視線。這個與她差不多年齡的少年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一個遭人千裏追殺的殺手,而宋大小姐卻将這麽一個少年收于麾下,做她的護衛。也不知道有何用意?

莫非白芷那張易容術下的面容很俊美,讓宋大小姐心動了?

這麽想着,宋曉目光炯炯地盯着白芷的臉,似要看出什麽端疑。

白芷見她突然回頭用目光瞪他,一慌張,連忙将頭後仰。他望着天花板,耳尖微紅,輕咳了一聲。

雖毒蛇,卻是個害羞的娃啊。

宋曉恍然初醒,急急道:“蘇晔呢?”她連忙從床上蹦起,向少年背後張望着。

“我沒将他帶回來。”白芷淡淡負手道。

“什麽!”宋曉大驚,一步跨到他的面前,手不自覺地抓着他的衣領怒道,“你為何不将他帶回!你可知道那是什麽地方!他在那種地方,他會……他會……”她的眼中閃着淚光,有着脆弱,有着悔恨,有着自厭。

白芷擡眸,将宋曉拽着他領子的手輕輕掰開,冷哼了一聲道:“我聽你的吩咐,将簪子交與他,告訴他你要救他出去。是他自己不願。”

“早知你不信我,我就該把他打暈,将他帶回來。”他将懷中的一封信丢給宋曉,随後雙手環胸,冷冷道,“他給你寫了一份信,歪歪扭扭的字跡,莫名其妙的符號,我是沒看懂,也不知道他打什麽注意,竟然想呆在那個地方。”

宋曉連忙将信打開。是現代簡體字,蘇晔又不習慣用毛筆,怪不得白芷看不懂。

然而,越看內容,她臉色越沉。

——曉曉,你被人下毒一事,是不是紫豔所為,我會幫你追查。不要擔心我。你就當我難得穿越古代,就和穿越小說裏的主角一樣必到青樓裏玩玩吧。

這個該死的蘇蘇!小說和現實怎麽能一同而論!

他現在這幅身子哪會沒事,這副面容,是大大的有事!

她見信的一角,又小了一句小字。

——七月十五川香緣有拍賣活動,所以我暫時是安全的,不過那天就不一定了。曉曉,記得那天一定重金将我買下哦!人家給你帶偵測到的好消息!你說,像我這麽美的美男子一定能賣出一個高價吧!

宋曉想象到他捂着臉一臉臭屁的表情,眉心立即一跳。她的手緊緊地一捏,将信揉成了一團,丢棄在了桌上。

死蘇晔!玩大發了!萬一被別人買下了,真被人強了怎麽辦!

她在房裏踱步,知曉蘇晔是不想給她帶來麻煩才暫時不回來,畢竟蘇晔的賣身契在川香緣,若她将他帶回,她的豔史又要加上一條了,而且還會和川香緣糾纏不清。雖說宋大小姐從沒有什麽好名聲,她也不在意再多加一條。

她更知道,蘇晔聽了她中毒一事,心中氣憤,說了好幾次要幫她抓出兇手。此時回到川香緣,她憑着義氣,必然會全心全力去調查當日發生的事情。

這個傻子……千萬別出事啊!

她低低向白芷吩咐道:“七月十五那天一定要将人給我帶來!記住,一定不能讓他參加該死的初夜拍賣會!一定不能!”那天,可不是讓他頑皮的時候!什麽穿越定律見鬼去吧!

川香緣。

白衣少年推門而進,流蘇叮當輕響,他蓮步上前,對着房內發呆的少年柔聲道:“聽聞紫靈你聽從了徐爹爹的吩咐,十五那日與我一同參加拍賣會。徐爹爹事忙,讓我來詢問你,那天的表演,你想表演什麽節目?”

恍惚的少年微微側頭,但一個側臉就讓白衣少年心中驚呼,身上展現的風華讓他生生地後退了一步。

淡妝素眉的眼眸,肌膚晶瑩如玉,玉頰粉黛不施。這樣的美人難怪宋曉見了他後不放,徐爹爹拼死拼活也将人搶了回來。

“你是紫豔?”蘇晔露齒一笑,眯着眼睛打量着。

來人腰肢纖細,一身白衣,似誤入凡間的仙子那般脫俗清雅,而不是混跡在清倌裏以賣笑為生的。他雙眸似水,膚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紅,一雙朱唇,挂着淡淡的笑意。定是川香緣的第一頭牌紫豔。

“是,我是紫豔。”紫豔略微詫異,他與這少年素無交集,沒想到單憑第一眼,他就認出了他。

“你也知道,六月初九的那日我上吊自缢,你可知具體發生了什麽嗎?”蘇晔捂着額頭,裝作一臉痛苦的表情,“之後醒來,你也知我遺忘了所有,現在雖是想通了,認命了,可是卻還是有些好奇。”

“那日,我正接待宋大小姐。宋大小姐剛走不久,便聽聞你自缢的消息。當中發生什麽,我并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徐爹爹花了大把銀子才将你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紫豔心中知道,這少年肯定是從哪個人販子那裏買過來的。這麽俊美,十指芊芊,應該是哪家的小公子吧。然而,一進川香緣,他幾乎是毀了。

紫豔走進,安慰地拍了拍似乎在哭泣的蘇晔。

蘇晔擡着盈盈雙眸,淚光浮動道:“豔哥哥也認識宋大小姐?”他身子扭捏,似像個春心萌動的少年談論自己心愛的女子那般的羞澀。

“豔哥哥能說說宋大小姐是什麽樣的人嗎?你說……?”他歪頭,單純幸福地笑着,“宋大小姐會不會在拍賣會那日給我贖身?你說……她會喜歡我嗎?”

紫豔心中劃過一絲厭惡,也不知道宋曉這人給他灌了什麽迷藥。

見他久久不答,蘇晔淚水一湧,垂着頭道:“豔哥哥可是讨厭我了……也對,他們都說宋大小姐那日是找豔哥哥的,若不是我突然從樓下跳下……豔哥哥那麽漂亮,宋大小姐之前用千金買豔哥哥一笑,這個川香緣都傳遍了。宋大小姐有豔哥哥,怎麽會看上我呢。”說着,他抽泣不止,楚楚可憐的摸樣令人憐惜。

紫豔胸口一窒,拳在袖中收緊,面上卻浮現溫和的笑意。

“紫靈……”

“恩?”蘇晔閃着明媚的大眼睛,裝得有多單純就有多單純,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紫豔笑道:“紫靈待在宋大小姐身邊,是不是喜歡上宋大小姐了?”

蘇晔羞澀地低頭,算是默認了。

紫豔不經意地問着,眼睛直直地盯着蘇晔的神情:“她對你很好?”

其實,他今日之所以來見他,并不是因為徐爹爹的吩咐,而是他想試探出宋曉的消息。一連多天,宋曉都不來見她,他又不能貿然出川香緣。

他能得知的是,只有宋曉在外活蹦亂跳的消息。

既然面前的少年主動提到了宋曉,那他也順勢将話題轉向他感興趣的方面。

“宋大小姐啊……可溫柔了……”蘇晔呢喃了一聲,“只是,最近似乎身體不好,身上總帶着藥香味。”

紫豔垂下眉眼,蝶翼般的長長的睫毛低低地斂着,随之淡淡的一笑:“不談宋大小姐了,她對你那麽好,我都要吃醋了。我們言歸正傳,說說那日表演之事吧。”

見紫豔緩緩離去,蘇晔收回臉上稚嫩單純的笑容,狠狠地冷笑了一聲。

小子,跟我裝!老娘我可是演技派!

宋大小姐似乎一直将白芷安置在青墨別莊,先前是讓他安靜養傷,之後傷好了,這個護衛似乎一點也沒有護衛的自覺性,依舊在青墨別莊過着逍遙的“男寵”生活。

如今白芷偷偷潛進宋府,來到她的房間坐了半天,竟未驚動宋府的護衛,未讓任何人察覺。

宋曉難得見有人将武功和易容術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必然要放在身邊,她才覺得安全。

她連忙帶着白芷匆匆趕去了母親那裏,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白芷今日在月星樓出手相助的場景,随之理所當然地提出,想讓白芷成為她的貼身護衛,正式住進她那所偏院的另一處房間。

宋鑫見芷面容平凡,知曉宋曉并不是因貪圖美色而找的理由,是真心想找個護衛。她想到日後的不易,宋曉樹敵衆多,她的身邊的确需要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保護她。

只不過,這個白芷為何心甘情願做曉兒的護衛,這護衛的工作,工錢并不高,而且還低人一等。莫非,是有人故意設局,派白芷來曉兒身邊的?

見宋鑫躊躇不已,宋曉連忙道:“母親放心,白芷可信。”

見宋曉自信灼灼,那位自稱白芷的少年一臉誠懇,宋鑫沉吟了半響,點頭同意了。

白芷武功高強,若真能為曉兒所用,她也可放心了。

見宋鑫松口,宋曉連忙感謝。

宋鑫突然想起一事,沉吟道:“曉兒,你可知明月軒到處爬着,飛着黑色蟲子。那件事可是你做的?”

宋曉猛然一驚,連忙扭頭望向白芷。白芷低垂着腦袋,一臉純良。

宋鑫嘆了一口氣,道:“還有一事,母親找你。”

一聽老夫人找自己,宋曉一瞬間身子緊繃了起來。

一想到那個面容嚴厲,處處針對不喜她的老夫人,她就頭疼不已。

她撇撇嘴,道:“是,母親,女兒這就去。”

一出宋鑫的院子,宋曉立馬停住了步伐,她凝視着白芷,道:“黑蟲的事情,是你做的?”

白芷聳了聳肩,道:“既然沒把人帶回,恐你責怪,我就将明月軒對月星樓所做之事,以同樣的手段回報了過去而已。怎麽,你婦人之仁了?”他略帶挑釁地揚了揚眉,似乎有些鄙夷宋曉的心軟

宋曉笑了:“做得很好。”說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害我之人,我必要百倍還之。”随着,大笑離去。

白芷在她身後撇了撇嘴,輕聲叨念道:“還以為會被罵呢,真沒趣。”

他疾步快走,不一會,便跟上了嘴角帶笑的宋曉。

他突然想到自己是護衛,又放緩了半步,跟随其後,悶悶不樂着。

那麽久,他都看不清宋曉這個人,摸不清她的性子。

他之所以會跟在宋曉的身邊,就是因為好奇。

她這個人就如同迷霧一般,越靠近,越讓人迷惑,越讓人捉摸不透。

似乎她什麽都知道,而你什麽都不知道。

他想,撕裂她的面具。

看她惱羞成怒,亦或者痛哭流涕。

就如同當初,他在她面前無所遁形一般。

但是,好奇通常是要害死貓的。

一個時辰前,明月軒。

“蟲!蟲爬在我身上了,救我……啊啊啊!”

面對滿地的黑色,不少人面容慘白,身子輕顫。一些心理承受能力,當初暈倒了過去。明月軒裏亂成了一團,尖叫此起彼伏。

裏面的人向外跑着,外面的人聽到聲響堵在門口圍觀着。

“原來那黑蟲是從明月軒爬出的啊。”

“好惡心。”

“以後再也不去明月軒了。”

嚴師恩震怒着,鷹似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一眼明月軒的掌櫃:“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有那麽多蟲子!”

掌櫃吓得跪倒在地:“小的,小的也不知道……”

嚴師恩心中憤恨。今日二皇女親臨嚴府,正說道皇宮盛宴想請嚴家明月軒裏的掌廚烹制菜肴。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譽啊。

沒想到卻出了這個岔子。

“還不快将這裏打理幹淨。”嚴師恩拂袖離開。

幸好,剛才她匆匆離去,二皇女還在她府中,應該還未知此事。

然而她一回頭,見着面前的女子,驚吓在原地,她顫着唇道:“二……二殿下……”

鳳聆語似笑非笑,琉璃似的明眸一瞬不瞬望着明月軒亂糟糟的一團,眼神淡淡的,卻似能看透一切。

她驀然收斂了笑容,清朗的日光下吹拂着她秀美的面容,閃着令人幾乎不忍逼視的貴氣。

她道:“嚴伯母,這盛宴一事,容我再思量了一下。”

“二殿下……這、這是個意外……”

鳳聆語眼神一凜,溫柔的聲音卻透着威壓:“皇宮盛宴,不得馬虎。任何一個意外都不被允許!”

她拂袖離去,在揭開馬車的門簾時眼睛一眯,面前的青衣少女臉容燦爛,但眼底的閃爍還是被她敏銳地察覺了。

她心裏暗嘆,面上卻裝作無事人一般鑽進了馬車。

鳳聆語懶懶地仰躺在馬車軟墊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翻閱着手上的籍,輕輕頗有節奏的沙沙聲如同一道催人欲睡的安眠曲。

坐在她對面的青衣少女終于忍受不了這般寂靜,她原本就是呱噪的人,而她的姐姐偏偏能熟悉地掌控着她的弱點,竟然從剛才起生生地無視她到現在。更何況她現在有事相求,更要努力打破平靜。

“二姐……”少女顫動着睫毛,腦中劇烈鬥争着,最終忍不住寂寞垂下臉,悶悶無辜道,“你為何無視小妹?”

鳳聆語擡頭瞥了她一眼:“有話快說。”随之,她的視線又在上游蕩了起來。

少女偷看了她一眼,見她未生氣,道:“皇宮盛宴真的不給嚴家做嗎?”

“你可是為你父君家着急?”鳳聆語嗤笑了一聲,“你特地等在我的馬車裏就是問這個?我的七妹會關心嚴家的事或者皇宮盛宴?”

在那雙琉璃般漂亮的眼眸下,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我……”少女吞了一下口水,吶吶道,“想問皇姐借些人。”

“你的太女姐姐不借?”鳳聆語看也未看她。畢竟,太女和七皇女才算得上真正的姐妹,都是嚴貴君的女兒。

少女氣餒地搖頭:“我知道二姐底下有一批人,能不能借我幾人?”

鳳聆語眼睛一沉,終于将她的眼睛對上了少女閃爍飄忽的眼眸,她眼底的慌亂擔憂和害怕,讓鳳聆語的手微微收緊,她從嘴裏蹦出幾字:“理由?”

“我……”少女微微吸氣,手指緊緊地握着,眼睛微微瞥開對方探尋的目光,“念川那一帶流民太多,我怕我過一段時間接回九弟會出事情。二姐,借我人可好?求求你了!”

鳳聆語重重地合上,嘴抿成了一條線。誰都知道二皇女好脾氣,但卻不代表她不發脾氣。

她怒道:“鳳清歌!別給我說謊了!你早上回來找我我就知道有問題。你根本就不是一個說謊的人,你知不知道每當你說謊時眼睛總是不敢看着別人。”

鳳清歌一愣,面上有被戳穿心事的尴尬,她輕聲吶吶道:“是的……我說謊了……”

“其實九弟,九弟他……失蹤了……”

鳳清歌一下子撲到對面,眼睛一紅,拽着鳳聆語的衣擺大哭道:“二姐,我……我把九弟……弄丢了……怎麽辦……母皇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打死我的……”

這幾天所有的擔憂惶恐害怕一瞬間在鳳清歌的腦中爆發了,她就像做錯事情的小孩對着自己的二姐闡述痛哭着。

“而且,還是在念川一帶,那裏流民衆多,益州一處還鬧水災……九弟貌美如花,我怕……我怕他已經被……”

鳳聆語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能讓鳳清歌痛哭流涕的原因屈指可數。

她站了起來,身上的籍“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

“住口!”她一個巴掌打了過去,止住了鳳清歌之後不成體統的猜測,他擰着眉道,“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冷靜下來,把當時的事情給我完完整整的說清楚。九弟如此聰慧,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鳳清歌止住哭聲,乖乖點頭。

鳳聆語眉一挑,冷言道:“若再隐瞞,清歌,我就講這事告知母皇!”

她們的九弟是一個奇怪的男子,卻真正能稱得上絕代風華。

母皇對他寵愛有佳,他又是君後之子,德才兼備,處理事情有條不紊。

他若是普通世家公子,定是鳳後的最佳人選。

他若是女子,太子之位必然是他的了。

然而這樣體貼聰慧的九弟,真的會無緣無故自己失蹤嗎?

作者有話要說:鳳聆語和鳳清歌出場=v=兩位相當相當重要的皇女。

從39章開始進入感情和劇情的雙雙的初始啦,敬請期待39-50的僞!

聽取親的意見,将哥哥我可是演技派改為老娘我……想了想,蘇晔沒那麽快适應,內心獨白還是女子吧。然後姐姐和老娘,還是老娘比較霸氣。

同眠

“祖母,曉兒進來了。”

宋曉輕咳一聲,理了理着裝,然後緩緩地推開了大門。

因她的動作,房內的氤氲之氣轟然被吹散開,她走上一步,清晰地看到了軟榻上合着眼的老夫人。

房間緩緩阖上,白色的氤氲之氣又充斥着整個房間,宋曉微微撇頭,瞧見牆角的香爐散發着縷縷幽香,那個味道似乎有些熟悉,但她卻想不到在哪裏聞過。

聽聞聲音,仰躺着淺眠的老婦人微微擡眸,慵懶卻銳利的眼眸直直地對上女子推門而入的身影,墨色的眼睛一沉,滑過一絲幽光。

像!太像了!她相極了她的父親,那個把鑫兒從她身邊奪走的男人。

“見到我不行禮?真沒規矩。”老夫人輕斥一聲,面上閃過不悅,緩緩地直起了身子,撇過了視線。

察覺她的不悅,宋曉行了一個禮,蝶翼般的長睫低低垂着,溫聲答道:“老夫人叫曉兒過來,不知有何吩咐?”

她既然如此厭惡自己,她也懶得叫她祖母了。

老夫人靜靜地瞥了她一眼,對她的稱呼不置可否。她帶着皺紋的手指撫着大拇指的玉扳指,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眼睛也沉着一片氤氲之氣。

“今日,我聽到一個消息,二皇女決定在鳳凰城的幾家中選擇一家做皇宮盛宴的掌廚。”老夫人輕輕地睨了一眼宋曉,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她的神情,見她低着頭,神情木木的,面上又是不悅,“這次你疵瑕必報,讓嚴家鬧翻了天,雖是不仁之舉,卻也得到了這樣一個好處。”

宋曉聽得雲裏霧裏,不懂老夫人喚她來到底想做什麽。

老夫人輕抿了一口茶,淡淡道:“皇宮盛宴是至高無上的榮譽。當年你母親得到女皇題字的招牌,月星樓也大紅大紫過一段時間。現在是個好機會。你若真想救月星樓,讓它保持盈利,就要牢牢把握這次機會。”

老夫人眉目肅然,語氣中隐有嚴厲:“所以,這次必須要贏得這次皇宮盛宴。比賽時間是在七月十四日至七月二十四日。”

宋曉抿嘴不答。這皇宮盛宴是想贏就能贏麽,她讨厭別人命令的語氣。

老夫人眯了眯眼睛,似想看穿她的神情:“這是第二道考題。”

“是。”宋曉恭敬道,“孩兒盡力而為。”

“退下吧。”老夫人揮了揮手,側過頭,又躺會了自己軟榻。

半響,她突然又道:“你和沈君逸怎麽分房了,這說出去多難聽,今天就睡會去吧。”

宋曉的腳步一頓,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白芷抱着劍,見宋曉推門出來,額頭覆着薄汗,鄙夷的一笑,嘲諷道:“活着出來了?”

宋曉低笑了一聲:“老夫人就是老夫人,看着她那雙飽經世故的眼睛,我都感覺自己無所遁形的。這種感覺真讨厭,我想,我果然不喜歡她。”

宋曉曾經閱人無數,但從沒有一個人給她過這種感覺。

她走了一步,發現自己有些腿軟。胳膊被人微微一扯,白芷撅着嘴道:“別在這丢人,否則我也沒面子,快走吧。”

宋曉低低地笑着,那欠扁的笑聲讓白芷惱羞成怒。

半響,他歪着頭道:“那老夫人真那麽厲害嗎?你竟然那麽害怕。”

“我怕失敗……”宋曉的眼神沉沉的,“她不喜歡我,這次又弄了一個要贏得皇宮盛宴的考題,肯定是想看我失敗。”

“今日已經是七月初五,八天內就要安排好一切。”宋曉的神情有些急躁,最後甩了甩手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其實,她還在想,等會怎麽跟沈君逸說她住回去的事啊。

白芷突然靠近她,過近的距離能清晰地聞到彼此的呼吸聲。宋曉吓得倒退一步,防狼似的将雙手護在胸前道:“小子,你想幹什麽!”

他鄙夷地嗤笑了一聲,上下睨視了她一番,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态讓宋曉略微不爽!到底誰是主人,誰是仆人。

她還未發貨,白芷幽幽道:“你身上真臭!你衣服裏藏了什麽?還是你的狐臭?”

宋曉炸毛!她嗅了嗅身子,怒道:“你鼻子塞住了嗎?這個是香味,竟然說臭,這是老夫人房裏的熏香味。”

白芷一臉懷疑,宋曉就要揍他,他輕咳一聲,嘴角微微浮現惡意得逞笑意:“大小姐,有人在看呢……”他用眼神瞥了瞥她的身後。

宋曉的手舉到一半,只覺得一瞬間好冷,她猛然扭頭,整個人定在原地。

沈君逸定定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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