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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是,他對沈君逸打得什麽主意,沈君逸同樣對也他打着這番思量。他們兩人是典型的互相不信任,互相提防,卻又礙于宋曉和相互試探,裝得和之前一般随意和親熱。

這邊哥哥弟弟兩相好着,宋曉自然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欣慰無比。蘇晔是她的責任,是不離不棄唯一的摯友。沈君逸是她喜歡的人,是她的夫君。

他們能和平相處,是她最想看到的。這樣,真好。

她忍不住握住了兩人的雙手,用她溫暖的手緊緊地握着對方,臉上不由自主地揚起笑容。

宋曉哪知道自己一手握一個,幸福快樂的逛街,在他人眼裏就是妻主帶着兩位夫郎同游,在沈君逸和蘇晔的眼裏又是別的一番意思。

如果有一日,宋曉松開了握着自己的手……

如果有一日,宋曉握着另一個人的手離開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理,就是心中不停地猜測自己和對方究竟誰更重要……

這次回鳳凰城,宋曉特意雇了一艘船,想享受水上漂的舒适。

她趴在甲板的軟椅上,曬着太陽,迷迷糊糊着睡着。而沈君逸在身後為她垂肩捏背,蘇晔時不時地做好小點為她送上。

陽光普照,美男相伴,實在是幸哉幸哉。

然而真相卻是……她苦命地看着賬簿……剛看了半天,就苦命地感染了風寒。

如今九月中旬,宋曉因為耽擱了時間,現在才看起了各地的賬簿。

“阿嚏。”她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道,“風寒都三天了,竟然還沒好。”

不過,因為運用現代的記賬方法,看起賬簿毫不吃力,她與沈君逸、蘇晔将賬簿一分為三,她分到的是最少的。

當然,蘇晔會幫忙,實在是不放心沈君逸在賬簿中做小動作,默默代蘀宋曉監督着沈君逸。他學的是經商管理,也學過會計,所以對于看賬簿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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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逸見他看得如此之快,原以為他是胡鬧,沒仔細看,卻發現,他能将有問題的一字不漏的圈出,心中不由嘀咕,不愧是傳說中的九皇子,竟連經商方面也如此得到。于是,就起了攀比之心。兩人一杠上,看賬簿的速度刷刷刷的就出來了。兩日就将各地幾百本賬簿清查了大半,并将有問題的賬簿挑出,成列在一旁。

“嚴重塗改和漏記少銀的,都是宋琳掌管的幾間鋪子。她雖然稍稍收斂,但貪了銀子,想把賬擺平,還是出現了差錯。”

宋曉揉了揉眉頭道:“這次回去要警告她一下。”說着,又打了一個噴嚏,臉頰緋紅着。

“你早點休息吧,賬簿我和蘇公子來看就行。”沈君逸為宋曉蓋上被子,關懷地說,“下次睡覺別再踢掉被子了,早點休息吧。”

酉時宋曉還在睡,沈君逸看了一下午的賬簿,眼睛酸疼的有些難受。他輕輕地走近房中,緩緩地坐在宋曉的床邊。

沈君逸知道,蘇晔在門口偷看着。他會武功,耳力好,蘇晔即使放輕了腳步,他也能聽到他輕緩的呼吸聲。

他将毛巾沾濕,輕輕擦着宋曉微微泛着密汗的臉,随後手輕輕地拂過宋曉的脖頸,停留了一下。

他明顯聽到門外呼吸雜亂,有着幾分焦急。

“冷……”宋曉迷迷糊糊地喊着。

沈君逸的手一頓,才發現自己将濕毛巾停留在宋曉脖頸的時間太長了。

“蘇蘇……”

沈君逸收回手,嘴角輕嘲。都幾個月了,宋曉還是改不掉睡覺說夢話的壞習慣。想來,他們相處了那麽久,每次喊的都是蘇晔。醒的時候,她嘴上喊着君逸,我喜歡你,臉上也随之擺着幸福的笑容,其實都是僞裝的吧。

他不由氣餒的想。

蘇晔是好,樣貌好,人聰慧,身份高貴,又關心她。跟他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門外的蘇晔高興的想,宋曉果然還是信他。沈君逸,你還是抵不過我在宋曉心中的位置!看你還怎麽傷害曉曉!

然而下一刻,沈君逸的手就被人握住,他淡淡地回過頭,冷下臉,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他覺得自己有的時候自作多情的厲害,越靠近,越是傷害,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期許什麽,雖然他什麽也不配擁有。

“我相信君逸……”

她的一句話同時吹皺了兩個人的心湖。

“我喜歡他……”

沈君逸俯□子,在她耳邊輕聲詢問道:“你真的喜歡他?”

“是,我喜歡他……”宋曉迷糊地回應着,臉微微泛着紅暈。

“他哪裏好?”沈君逸微側過腦袋,懷疑地問。

“他哪裏都好!”宋曉不自覺撅唇反駁,然而未說完的話卻被一個吻深深地吞回了肚子。

沈君逸會主動,不單單是因為宋曉的那句我喜歡他,更多的是心中浮現的強強的獨占**,他只不過是想氣氣門外偷聽偷看的人,來證明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地位,自己在宋曉心中的重要性。

宋曉是我的,你看到了嗎?宋曉相信我……她相信我……

望着房內親吻的畫面,蘇晔暗了暗目光,最終還是離開了。他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他們一男一女兩個相愛,卿卿我我,滾滾床單,他湊什麽熱鬧。宋曉離開沈君逸肯定會心傷,不離開肯定會受傷,哪邊都舉步艱難,他很是憂傷。

他氣呼呼地想,不管他們了!讓宋曉以後哭去吧!

沈君逸原本是想淺淺吻一下的,但他發現自己竟然沉溺這樣的舉動,或者說他很早就像這樣做了。想接近,想親吻,卻害怕的接近,害怕的親吻,因為宋曉的目光,望着她清澈的眼神,他舉步艱難,因為他在乎她的想法,他在乎她的目光。

他覺得自己是個卑鄙小人,又或者說是個膽小鬼,只能這樣以氣別人的名義,偷偷在宋曉熟睡時親吻着,眷戀着,依依不舍着。

宋曉猛然清醒,準确的說是沒氣憋醒的。唇上軟軟的觸感,鼻息間環繞的是沈君逸獨特的氣味。

什麽情況?沈君逸突然這麽主動吻她,她是不是應該……壓倒他呢!嘿嘿!先享受一下!觀察下究竟怎麽回事……

沈君逸自顧自的,加深了那個吻。他伸着手,指尖細細的摸着宋曉的臉頰,嘴角的笑容不由得柔和了幾分。

看了看天色,正準備結束這個漫長的吻的時,腰被人突然抱住了,他睜大的眼睛與笑得春光滿面,突然睜眼的宋曉對視着,墨色的眼睛閃着錯愕。

宋曉将自己還生着病的事情丢掉了腦後,她雙手一伸完完全全地将沈君逸抱住,在他錯愕的目光下,身子一滾,反将他壓在了身上,像只偷腥的貓。

他輕垂着睫毛,心虛地撇過目光。

有的時候,火的不能亂點的。

就如宋曉這種有賊心沒賊膽十分被動的人,當被人如此主動的親吻的,自然豁了出去,化身為大灰狼。

滾燙的吻回落在沈君逸的唇上,他的臉騰地漲了緋紅,主動吻和被動吻是不一樣的,更何況,他剛剛偷親這樣窘迫的事情竟然被宋曉逮個正着。他心頭宛若鹿撞,慌張之下不由得阖上眼睑。

宋曉偷親過沈君逸很多次,淺淺的吻個唇瓣也數不勝數,但這次,她大膽地撬開唇瓣,掃過唇齒的入侵卻是第一次。

他氣息很美,讓她想一再的品嘗。細密的吻吻過他微粉的耳際,輕閉着卻顫動睫毛的眼睛,他的白皙的脖頸。

一切的一切都不由自主。她的動作是那麽的溫柔,他的樣子是那麽的令人心醉。這一刻,沈君逸感覺自己忘記了原本的初衷,只希望将這一刻停留。

呼吸漸漸急促,宋曉的手色迷迷地滑入他的衣服,正欲不軌時。沈君逸忽然睜開了眼睛,臉色一寒。

他抱起宋曉往地上一滾,将宋曉護在身下。随後他一回頭,見一支箭狠狠地插進床內,入木三分,目光瞬間凝重了下來。

“怎、怎麽回事!”宋曉緊緊地拉着沈君逸的衣袖。

“宋曉,船旁邊有可疑的氣泡,我認為……”白芷推開門,有些怔愣地望着房內男上女下衣衫淩亂躺地板的場景,他咽了咽口水,心中不住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總是打擾宋曉的好事?會不會張針眼呢?

“有刺客。”沈君逸站起身,将床上的青箭舀起來觀摩了一下,在看到箭頭的印畫,他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怒火和殺氣差點傾瀉而出。

白芷順着沈君逸的目光望去,臉色微微一變,道:“別發愣了,快逃!”

這些人為什麽要殺宋曉?是因為知道他在這?

白芷來不及多想,蘇晔和青煙已經蒼白着臉跑來:“不好了,有……有黑衣人!”

蘇晔瞥了一眼沈君逸,他半露的肌膚上點綴着朵朵吻痕,不由暗了暗神色。

水裏突然跳上來一批黑衣人,略微十幾個,他們手裏舀着劍,一步步地朝船艙逼近。

“被包圍了!”

沈君逸抿着嘴,将腰側的銀劍拔出,一只手緊緊地拉着宋曉,将宋曉護于身後。

“離岸上只有幾裏了,想辦法突破這裏,上岸!”

黑衣人似乎知道他們的打算,連忙握着劍柄朝着宋曉沖來。

目标很明确,殺的就是宋曉。

沈君逸持劍迎了上去,他劍身一甩,挑開了黑衣人手中的劍,劍尖深深地擦過黑衣人的脖頸,帶出一條血痕。

他的身子一轉,又将身後準備偷襲宋曉的黑衣人一劍斃之。

白芷放出纏繞在手指的銀絲,銀絲飛舞,準确纏繞着幾名黑衣人的身子。

“千纏絲……你,你不是……”

黑衣人震驚不信的話語還未說完,身首已經分離了。血彪了一地,腥膩的味道瞬間彌漫了開來。殘忍的殺人場景惹得宋曉和蘇晔撇過頭,胸口湧起一種惡心感,忍不住想吐。

白芷是殺手,他自然知道怎麽最快最方便的殺人,他更是知道對方的身份,因為自己曾經就是其中的一員。

他的手上纏繞着圈圈銀絲,一滴一滴地滴着鮮血。他舔了舔手上的血珠,望着黑衣人的目光嗜血無比,随後他的手一伸,那些奪命的銀絲再度纏繞住了黑衣人的腦袋,他們的身體,或者他們的腳。

他曾經是那麽喜歡,那麽迷戀殺人的感覺。只要手輕輕一動,眼前的人立馬碎成幾塊。只要銀絲纏繞住對方,沒有人能逃得出這場嗜血的殺戮。

“白芷,夠了!”

他恍惚地回過神,迅速解決完其他幾人,冷着臉回到了宋曉的身側,淡淡道:“全部解決了。”

宋曉的臉色有些虛弱,她做不到面對滿船的屍體,血流滿地的場景鎮定自若。

她的身子被沈君逸輕輕攬着,手指相握,給她傳遞着力量。

“宋曉,別怕。”

“這些是最底層的殺手,只是用來探路了。”白芷淡淡道,“如果,對方執意要殺你,或許會有第二批,第三批。”

他望着宋曉的眼睛,似要看透什麽:“現在,可不是你柔弱害怕的時候!”

不對,他總覺得哪裏不對。當初初見,不就是血流滿地的場景嘛,宋曉那時還能面不改死地和他談着條件,怎麽如今,如此虛弱不堪?

見岸邊越來越近,宋曉平複了一下自己起伏的心情,道:“迅速上岸!”

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

宋曉幾人下了船,雇了一輛馬車朝鳳凰城趕去。只要進了城門,天子腳下,誰還敢作祟!

因為白芷剛才露的一手,原本對他能力頗有微詞的青煙瞬間被吓住了,在馬車上都不敢坐在他的身側,臉一直慘白着。

蘇晔也吓得不清,時不時害怕地拉着宋曉的衣袖,時不時警惕地看着沈君逸,心裏湧着千層萬緒。

這當中最鎮定自若的當屬沈君逸,但或許鎮定只是表象。

馬車跑着跑着,馬突然驚叫了一聲跌倒在地,宋曉定眼一眼,它的腹部中了一箭。而馬車邊又竄出了一批黑衣人。

天色越來越暗,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有幾個黑衣人埋伏着,濃密的樹林裏根本看不出殺手在哪埋伏着。反而是接二連三的車輪戰讓白芷十分疲憊。

這樣的速度,根本來不及在天黑前到城,一到晚上,更是危險!

蘇晔和她都不會武功,只會拖累。青煙只懂皮毛,面對一個還成,一群就毫無招架能力。沈君逸沒有內力,光是劍招根本無法對付一群的殺手。

只有白芷,但是他已經十分疲憊了……

他們的目标是殺她!所以她不能讓其他人受到連累!

宋曉咬牙道:“我們兵分兩路,我和白芷,沈君逸,你帶着蘇晔和青煙逃到城內,派人救我們。”

“大小姐,青煙保護你,不離開!”青煙強硬道,“大小姐答應過我的!”

“好好,你不走。沈君逸,你帶着蘇晔走。”

“讓白芷帶着蘇晔走,我保護你。”沈君逸提議道。

蘇晔迅速打斷:“沈大哥,你的武功又沒恢複,不如白芷,還是讓白芷保護曉曉吧。”

沈君逸說要在鳳凰城動手,這裏不就是鳳凰城嗎!他十足地懷疑這一切就是沈君逸所為,他怎麽敢讓宋曉和沈君逸呆在一起呢!萬一來個背後一刀……

宋曉聽着,十分贊同:“是啊,君逸,白芷保護我就可以了。你帶着蘇晔逃。他們的目标不在你們身上,一定要逃出去!”

“白芷,青煙,我們走那條路!盡量将黑衣人引開。”

“其實我……”他的武功早恢複了……雖然只恢複到七成,但和白芷比,只是略遜而已。白芷能保護她,他也能保護她的。

然而,他的手臂被蘇晔緊緊地握着,蘇晔皮笑肉不笑道:“沈大哥,我們還是快回城吧,如果在這久呆,被殺手發現,反而對曉曉造成困擾了……”

沈君逸甩開蘇晔的鉗制,冷冷道:“走吧。”

蘇晔一心想把他調離宋曉身邊,難道別有居心?他得借機将他甩開!

就算白芷殺人速度在快,在面對車輪戰的對手,也漸漸疲憊了下來,身上受着輕重不等的傷口,努力地為宋曉殺出一條血路。

只是他一個不留心,就有幾個人向宋曉殺去。

糟糕!

白芷想去追,無奈四周都被人圍住,暫時脫不開身。而宋曉因為黑衣人的追殺,毫無招架的能力,只能和青煙不停地逃,然而越逃,越逃離了白芷的保護範圍。

“大小姐,小心!”

青煙猛然向前撲去,被人狠狠地一掌拍中了胸口,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啊!”

宋曉覺得周身的空氣渀若凝滞。她呆愣地擡起頭,臉上,身上,到處飛濺着青煙的鮮血,鮮血迷糊了她的眼睛,她哽咽着,嗓音嘶啞得說不出話。

“青煙,青煙,青煙……”這一刻,慌張害怕無助全部湧了上來。

“大小姐,我沒事……”青煙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安撫着慌張無比的宋曉,“別管我,快逃。”

“青煙!我們一起走”宋曉反駁道。

青煙推開宋曉,躲過黑衣人的一掌,她拔出劍,搖搖晃晃地站立着:“我,會保護大小姐!不會讓你上前一步!”

“現在只有一個人,相信我,青煙能行!大小姐,請逃得遠遠點!等我解決了他,就來找你!”

青煙說得對,現在黑衣人只有一個,說不定青煙能行,她在旁邊礙手礙腳反而是累贅。

夜色漸漸暗沉了下來,四周一片漆黑,宋曉屏住呼吸,只能聽到蟬鳴的聲音。她的腿已經酸疼無力,渾身疲憊和狼狽不堪,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只知道,逃……不停的逃……

宋曉渾身警備地靠在大樹的樹幹,咬着唇瓣不讓自己哭泣。

青煙,不要出事……

四周一片寂靜,她緩緩地站起身子,一陣頭暈目眩,只覺得渾身的力氣漸漸抽離自己。

越靠近城,黑衣人更多。她剛才慌不擇亂地逃,卻是往相反的反向。

已經很晚,黑衣人是不是回去了?

宋曉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沉重疲憊不堪的身體,身體的熱度漸漸上湧,是感染風寒的不适。

她感覺自己的視線有些暈眩,凝視眼前的畫面甚是不清楚。然而當看到地上血色彌漫的熟悉衣服時,她如同身在冰窖,身體不由自主地簌簌發抖,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宋曉連忙奔了過去,将昏倒在地的青煙抱了起來。

“青煙,青煙,醒醒,快醒醒。”

她顫着手将手指放在青煙的鼻下。

——大小姐,以後碰到危難,不許再獨自面臨!無論發生什麽,奴婢會保護大小姐的!奴婢……不想失去大小姐……

我也不想失去你……

宋曉捂着嘴,忍不住悲戚地哭了起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步一步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她不能死!

宋曉用力的咬了一下唇,以疼痛來刺激自己悲傷絕望的意識,撿起了掉落在青煙身側的劍。

既然目标是她,那就來殺她!不要殺那些無關的人!

白芷,如果碰到沈君逸和蘇晔,就帶他們離開,不要管我了!

快逃,快逃,快逃!

墨色的眸子如火焰般燃燒着憤怒,她大喘着氣息,汗珠不停從額際上滑下。

既然跑不掉,那就殺!

宋曉突然轉過身,第一次揮舞着劍,劍很重,但意外的有種熟悉的觸感!

殺!

對方顯然被她的突然舉動錯愕到了,連忙跳開,但還是被砍去了半截頭發,劃傷了臉部。

殺!

在對方跳開的一瞬間,宋曉上前逼近,不知為何原本沉重的身子竟然突然輕盈了起來,一舉刺中了對方的腹部。

然而代價時,她的手心被劍狠狠地刺穿。

強烈地疼痛感讓她皺眉,但她沒有松開握着劍的手。反而在對方的錯愕下,劍柄上揚,劃過她的心髒。

血濺了一身。

宋曉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停留,因為剛才的舉動勢必驚動了其他的黑衣人,她只能壓抑悲傷,将青煙抱了起來。

青煙,我帶你看大夫……不要睡,不要睡……

我們馬上就回家,我馬上帶你回去,青梅在等你,她在宋府等你啊……

宋曉走了一段路,雙手酸疼無力。眼看城門将近,突然她的腿中了一箭,整個人狼狽地摔倒在地上。還沒等她爬起來,她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雙染着血色的靴子。

她半跪在地上,僵硬的擡起頭,臉蒼白得像白紙一樣。而靴子的主人正用尖銳的刀鋒毫不留情地抵着她的胸口。

宋曉顫着唇苦笑道:“誰要殺我?為錢還是為權?或者都是?”

這次,她不乘馬車,而是改乘船泛舟而歸。

知道她走水路的寥寥無幾,就是宋家的人!

對方的聲音刻意壓低,含着一分沙啞:“去死吧。”

宋曉猛然睜大了眼睛,身子輕微顫栗,一瞬間絕望、悲戚、不甘心,種種情緒浮現心頭,在她的體內洶湧呼嘯着。

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彷佛時間霎時凍結。蒼白的臉色、墨色的眼瞳倒映着一道奪人性命的白光。

血光四濺,一劍穿心。

臉上到處是黏膩的觸感,宋曉的手輕輕地垂下,整個身子向後仰去。

作者有話要說:發便當!

下一章名字就是宋曉之死……嗯,下下一章就是宋曉喪事!

看我純潔的眼神~

頂鍋蓋繼續說……

安撫撕心裂肺喊着溫馨和甜的親,作者君真的有一顆真誠想寫溫馨的心,後面的确有長幅度的溫馨的戲,但我對溫馨的感覺把握不好,就怕寫着寫着……= =所以問問大家希望男女主有怎樣的互動!什麽互動都可以,因為之後的劇情就是秋天冬天,過年,然後春天。你看溫馨戲份一下子跨度三個月!大家幫我想想這個季節做啥溫馨的事吧=3

(h放後面,實話說吧,我想坦誠相待了再h,在卷四,不過往前放也可以的,不過會虐,因為會讓女主以為,啊,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所以連身體都願意付出blablabla【喂】)

感謝忽忽扔了一個地雷! 愛你愛你愛你~話說本文難得又湧進了幾枚新讀者~

85宋曉之死

“曉曉!”男子面容嚴肅,額頭不時得滑過虛汗,“這次月星樓的事情,宋家有內鬼!那個內鬼就是你的二姨母!剛才我不小心聽到她和嚴家人的對話!今日開堂,對宋家大大的不利!我告訴你母親!讓她有所準備……我去攔住宋琳。”

少女點了點頭,連忙朝官府處奔去。可是跑着跑着,心中有股不妙的感覺漸漸湧起。她迅速折回,沒走幾步,就聽到了有人的呼喊聲。

“有人落水了!”

“似乎是嚴家蘇氏……”

“踩空掉進水裏的吧,剛才見他跑得急急忙忙的……”

血光在宋曉眼前飛濺,臉上到處是黏膩的觸感。她渀佛在血光中看到一名少女渾身濕漉地坐在岸邊,她抱着懷中的中年男子,整個身子止不住地輕顫着。

“爹,睜開眼睛看看,是曉兒,曉兒來救你了。”

“蘇正君意外落水,溺水身亡……宋小姐請節哀……”

少女俯□,将男子抱起,一步一步朝着官府走去。她渾身濕漉,神情狼狽而迷茫。

“月星樓明月軒一案,由于月星樓剽竊,證據确焀。本官宣判判決月星樓輸,宋家賠償明月軒十萬兩銀子!即日起賠付!”

“娘……”

走在前面的女子低垂着腦袋,神情疲憊,聽見有人叫她,迷茫地擡起了頭,在見到少女的一瞬間,女子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在地。

少女張了張口,眼淚止不住地滑落下來。

“爹爹,去了……”

她發現自己的嗓音幹癟乏力,極其生澀。

“你說什麽?”

這個消息宛若一個焦雷炸在女子的耳邊,只聽得她震耳欲聾。

“你爹好端端地怎麽會去的呢……”

瞥了一眼女子身側的中年女子,少女緊緊了抱着男子的手。

母親剛受到月星樓賠款和父親死亡兩重打擊,若她現在沒有證據的說出所謂的真相,根本得不到任何人的信任,反而會說成因為父親的死亂思亂想污蔑族親的罪名。

少女咬了咬牙,狠狠道:“娘,我恨你!我恨月星樓!若不是爹爹為了幫你想法子,親自趕往公堂,否則怎會心神不寧而意外落水呢!”

爹,我會讓那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的!

我要将他們連根拔起!把那些宋家的毒瘤一一鏟除!

一瞬間,宋曉記起了一些事情。她父親死去的原因,家中的事情,她和白芷是如何相遇的,杏兒的事,青瞳的事……

她記起了宋大小姐是如何努力隐忍,暗中練武的。她為了引蛇出洞,故意裝作和母親鬧翻的,裝作纨绔大小姐,在暗中布局和籌謀。

她看着那些記憶,忍不住為這樣一個女子而心疼。背負着所有的罵名,只為複仇。

然而,記憶在一年多前突然斷斷續續了起來。

宋大小姐為何會變成之後這樣?

她似乎出了一場車禍。

就像是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脾性語氣動作都像是另一個人。

她不明白,宋大小姐明明知道杏兒有問題,之前也是裝作喝藥,運功将毒逼出的,為何之後還是會中毒,而且中毒已深。

她不明白,宋大小姐明明裝作纨绔大小姐,為何之後真的纨绔,強搶民男,糟蹋男子,夜宿青樓。

她不明白……

那把劍抵在她的胸前,然後“哐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我是誰?

——你是宋曉,真正的宋曉。所以,快想起來吧……

宋曉的手輕輕地垂下,整個身子向後仰去,輕輕道:“我明白。”

沈君逸将蘇晔帶到了城牆邊,毫不留情将他逮住自己的手甩開。這一路上,他們也遇到了幾個黑衣人,正準備開打時,幾人突然後退,消失了蹤影。他一想不對勁,正準備跟過去就被蘇晔抓住了手腕,哭着喊着說,晚上好怕怕啊,別走之類的……他無奈,只能遵從宋曉的囑咐先平安地将他帶進城裏。

見對方臉色冰寒,蘇晔撇了撇嘴,開始拍打着城門,在城門下大喊着:“有人嗎……開門啊……救人啊……死人啦,快來人啊……”

現在已經半夜,各家各戶自然睡得香噴噴的。守夜的人揉着眼睛,開了一條縫出來怒道:“大半夜喊什麽喊!要進城,明天趕早!”

“這位官差大姐!等奴家把話說完嘛~你忍心讓奴家在城外夜宿一宿嗎……”蘇晔扯了一個甜甜的笑容,手微微将衣衫下拉了一點點,露出白花花的肌膚,将正準備關門的官差迷得暈暈乎乎。

随後他又猶猶豫豫,凄凄楚楚道,“我們回城的路上遭到歹人的追殺,懇請官差大姐派人來救……”

被美色迷暈的官差瞬間清醒,色迷迷道:“歹人?派人來救必須告知知縣大人,立案才行。兩位公子,跟我去一下知縣府吧。”

沈君逸瞥了一眼在跟官差套近乎的蘇晔,冷冷道:“你去,我回去救曉曉。”

說着,他轉身就走。

“不行,要去一起去!”蘇晔拽着他的手,他怎麽能放沈君逸一個人回去。動手!動手!萬一沈君逸趁此機會将宋曉殺了,再将罪名推給黑衣人獨霸宋家,亦或者這些黑衣人就是他請來的!

“蘇晔,你是想讓宋曉死嗎?”沈君逸怒喝道,“就官差這種速度,還沒來得及趕來,宋曉她就……”

他咽下了不吉利的話,輕垂下睫毛,淡淡道:“我只是負責平安将你帶回,你在一旁太礙手礙腳了!”

“你!”蘇晔氣急,瞬間炸毛,正準備反駁開罵時,天空突然竄起一陣狼煙。

沈君逸的呼吸一窒,甩開蘇晔,慌不擇亂地朝着狼煙升起的地方跑去。

“你,等等我啊!”蘇晔從懷裏掏出銀票,不管數量狠狠地砸在官差的手上,急急道,“通知宋府的人,宋曉有危險,請派人來救!一定要盡快,盡快!”

蘇晔一回頭,沈君逸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深吸了一口氣,一頭猛紮進黑乎乎的小道。

宋曉啊宋曉!我都這麽為你付出了!你若死了,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狼煙已經滅了,整個樹林安靜地能聽見沈君逸自己清淺的呼吸聲。

“咔嚓——”是他踩到樹枝發生的清脆聲。

“宋曉,你怎麽死了呢……”沈君逸怪異地發着聲音,那種話語哽咽在喉嚨裏的感覺實在是不舒服至極,就如他此時的心,痛得他指尖微微發顫。他站在不遠處,突然定住的身影就像是個木頭般。

他的眼前,宋曉倒在地上,整個胸口被一劍貫穿,血飙灑了一地,她的臉上,她的衣服上,四周到處都彌漫着血腥味,濃重而令人惡心。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驚恐地瞪成了圓型。

沈君逸才恍然回過神,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整張臉失魂落魄到極點。

他彎□,摸着宋曉的臉,摸着她的輪廓,感觸着手指尖的溫暖感。

溫的,但漸漸轉涼了。

他覺得自己好可笑,想哭,卻發現自己眼眶幹幹的,根本流不出一滴眼淚。

所有的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宋曉死了,就這樣突然死了。突然的闖進他的生活,又突然的什麽都沒說的離開了。

在跌跌撞撞數次,迷路數次後,蘇晔總算找到了半彎着身坐在地上的沈君逸。他不滿地走近。

“你坐在這麽幹什麽?找到曉曉了嗎?”

他的話在看到宋曉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時,突然噎住了。

清晨的陽光漸漸灑下,照映着蘇晔慘白如紙的臉色,和他瑟瑟發抖的身子。

“曉曉,你在開什麽玩笑,這樣躺着不好玩!”他的聲音突然揚高,像只炸毛的刺猬。

“喂!宋曉!喂!你給我醒醒!”

他用手推着宋曉,用力,用力,就像是想将她從地獄深處喚回。

“血……好多血……曉曉流了好多血……”他的聲音哽咽無力,雙手也浸滿了鮮血,雙瞳照映着血光,他慌張地跌倒在了地上,望着沈君逸面無表情地将宋曉胸口的那把劍拔出。

“你……”蘇晔的喉嚨哽咽着,一連串的打壓壓抑得他連呼吸都無法順暢。

他哭着,喊着,捶打着被血濺到半張臉的沈君逸,好像不管怎樣打都無法洩憤似的:“為什麽要将劍拔出,曉曉會疼的……”

“她死了。”沈君逸冷冰冰地吐着話語,“不拔掉劍,怎麽将屍體帶回去!”

“你!”蘇晔揚手對着沈君逸扇去,沈君逸的雙手正抱着宋曉,因此被穩穩地打了一個正着,他的手被打的發紅,痛苦地扭曲臉龐、咬牙切齒道,“曉曉還有的救的,她只是暈倒了!你這樣拔出來,她失血過久,就……”

沈君逸的臉微微被打紅了,嘴角瞬間滑落了一絲血跡。青絲垂下,他冷冷地重複道:“宋曉死了。”

好痛,心痛得蘇晔幾乎無法呼吸,沈君逸的話語窒息得他全身發冷。他輕顫着身,嘴唇都已咬出血來。

“我來的時候她已經沒有呼吸了。”

他想說話,想讓沈君逸別再說這些話了。

可是,說不出話。

望着宋曉的屍體,蘇晔慌張地後退了一步。

他們一同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蘇晔一直以為,作為他這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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