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12)
上唯一的親人,曉曉會一直陪着他的。
就算沒有永遠,最起碼先一起在這個世界闖蕩一番。
但他沒想到那麽快……宋曉……就……離開他了……
“我以為她死了,你會掉哪怕一滴眼淚!”蘇晔咬牙切齒道。
“我很難過。”沈君逸擡起頭,淡淡道,“你讓我怎樣?跟你一樣沒用的在這裏哭?哭能解決什麽,宋曉會複活嗎?她能複活嗎?她若能複活我不介意陪着你一起哭一回。”
“沒心沒肺!”蘇晔原本就是個哭包,如今自己最親的人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他更是大哭了起來。但此刻被沈君逸這樣刺耳的反駁,他一邊壓抑着哭聲,一邊狠聲質問道,“是你計劃一切的吧,所以現在曉曉死了,你才那麽冷靜!你早就這麽計劃好了,等曉曉死了,奪得宋家!你這個狼子野心的家夥,你遲早要得報應的!”
見蘇晔又是一掌扇來,沈君逸松開了抱着宋曉的手,一手緊緊地握着他的手腕。臉色沉了下來。蘇晔咬牙,另一只手又扇了過去,被沈君逸再次狠狠地握住,雙眸相瞪。
沈君逸的眼神銳利而冰寒,他用盡地捏着蘇晔的手腕,壓低着聲音,警告道:“蘇公子,九殿下。你說我居心不軌,我才覺得你居心不軌!我為何要害宋曉,你就聽了一星半點就亂加猜測,在宋曉面前诋毀我,讓她休離我。我正奇怪,你一個皇子為何死皮賴臉地跟在宋曉的身邊,為何用盡手段分離我和宋曉。你為的是什麽?是誰讓你接近宋曉的!”
“我……”越聽着沈君逸的分析,蘇晔反駁的聲音越發無力。雙手被捏得生疼,他慘白着臉,眼中霧氣湧起。自己最好的朋友死了,自己卻被人這樣懷疑。
沈君逸輕笑着,冷冷道:“你不信任我,所以一直纏着我。是的,如你所知,我的武功恢複了。若當時我在宋曉身邊,她會死嗎?你一路上纏着我,将我帶離宋曉的身邊,不就是害怕我保護宋曉嗎,何必現在裝得如此無辜。知道宋曉水路的路程究竟有幾個人,想必不用我一一點名了吧……怎麽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認?”
“我是不會害宋曉的!”蘇晔眼中一片氤氲之氣,他的眼神空茫,聲音蒼白無力,“這個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但我絕無可能……”
四周一片寂靜。
他的手突然被人松開,因為慣性,蘇晔跌跌撞撞地後退了幾步,摔倒在地上。
“真的不是你?”蘇晔低着腦袋,懷疑地反問。
“不是,我還懷疑是你呢。”沈君逸淡淡地瞥了蘇晔一眼,似在确定什麽。
“怎麽可能是我!”蘇晔白着臉擡起頭,見沈君逸将宋曉的屍體再度抱起,青絲垂下,掩住了他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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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那就是宋家的人。哭哭啼啼有什麽用!要為宋曉報仇,就要找到真兇!要他們血債血償!”
不是他,不是蘇晔,宋家中究竟是誰想要害宋曉呢!
他看了一眼宋曉右手大拇指處戴的玉扳指,輕輕地垂下了眼睑。
宋曉死了。
當沈君逸抱着宋曉屍體來到城門時,就見宋家的人堵在城門口,每個人看到沈君逸抱着渾身是血的宋曉時,都露出了詫異和悲傷。
“我們回來的路上,突然有黑衣人刺殺……”沈君逸說着,聲音哽咽了起來,臉上也彌漫開悲傷,“母親,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曉曉……她……”
宋鑫顫着手,伸手放在宋曉的鼻息下面。
沒有呼吸。
她如同身在冰窖,臉色慘白如紙。
她猛然想起了當年,宋曉抱着傾陌來到她面前時,她也是同樣的感覺。
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夫君,怎麽如今,連她的孩子上天也不願放過!
心中的疼痛和往昔的記憶在她胸口處翻騰着,宋鑫眼睛一黑,當場暈倒了過去。
宋家大小姐,不,準确的說是宋家家主宋曉之死引得了官府立案調查,在發現宋曉屍體的不遠處,還分別發現了不少屍體。
其中兩具屍體,一男一女,分別為青煙和白芷。
青梅跑去官府認屍時,哭得稀裏嘩啦。自己的姐姐和大小姐一同喪命,原本迎接兩人的喜氣和歡樂,瞬間被悲傷所掩蓋。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變得萎靡和頹廢。
原本生意上欣欣向榮的宋家及宋家店鋪皆挂上了白條,停業了三天。
七日後,将舉行宋曉的喪事,所有鳳凰城裏的宋家店鋪皆休日一天,所有鳳凰城裏的宋家人及店鋪掌櫃皆出席這次突如其來的喪事。
“我現在閉上眼,腦中回響的都是曉曉渾身是血的場景……她離開鳳凰城,離開我身邊一個多月了,原以為終于能團聚,為什麽……結果會是這樣的呢……我好想她,好想見她……”
宋鑫閉着眼,虛弱地躺在床上。宋曉的離去打擊最大的必然是身為母親的她。她輕拍着伺候在床側的沈君逸的手,一下又一下:“君逸,你來和我說說曉曉的事……她是怎麽解決益州的事,怎麽從念川死裏逃生……君逸……”
“母親……”沈君逸輕輕地換了一聲,“宋曉,她是個笨蛋……她總是不顧我們的心情自作主張……”
他輕輕地講着,講了一個月間發生的很多事情,不知道為何原本平靜的思緒又被吹皺了。
“這孩子,偏要給林家打什麽賭。”
“她想救人……想救所有人。”沈君逸淡淡的想,這明明是不可能,可有個笨蛋偏偏喜歡以命相賭。
宋鑫睜開眼睛,淚水止不住地流下。她顫着唇道:“這些我原本想聽她親口跟我說的。我想親耳聽到自己的女兒是多麽能幹,多麽勇敢……這次她能得到母親的賞識,在宿城繼任家主後回來,我也有驚喜想要給她的……”
“她怎麽能這樣走了呢……她怎麽能……不聲不響就離開我了呢……這個孩子,從小到大都不聽我的話……”
“君逸啊,曉曉死了,宋家将要一團亂了。家主這位子我已經卸下,最近的身子時常不好,不可能再重新擔任。”宋鑫的聲音飄渺而無力,帶着一絲哽咽,“現在,我也想通了一些事,曉曉其實算是被我害死的,我太早想卸任,太早想把宋家這個重擔交給她。她太鋒芒外露,才被人害的!”
沈君逸回到了房間,原本還殘留喜字的房間早被白條挂滿,白茫茫的一片刺痛着雙目。
“嘶——”宋曉吃痛一聲。
“怎麽了?”沈君逸合上賬本關心地上前。
宋曉揉着左手大拇指,朦胧着眼睛道:“疼……手指劃破了……這紙張好鋒利啊……”
“小心點。”沈君逸抹了一點藥膏塗在她左手大拇指長細的切口上,囑咐道,“塗兩天,應該能消退。”
“要兩天啊,這樣手指有條疤太難看了。”宋曉撅了撅唇,将右手大拇指的玉扳指取下放在了左手大拇指上,眉眼如月牙般彎着,得意道,“你看,遮住了。”
沈君逸垂下頭,望着手中的玉扳指,呢喃了一句:“宋曉,這樣,一點也不好玩……你看,所有人都為你心痛呢……”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去醫院晚歸了所以沒碼字,最近身體不怎麽舒服,哎……
明天中元節,一早要去親戚家祭拜爺爺奶奶,要晚上才回來,更新可能會比較晚,也可能會……(遠目)
明天正好是宋曉喪事,嗯,我日子算的挺準的=v
還有兩三章開始輪日常溫馨了~大家向護城河畔親學習多給我點溫馨甜蜜的建議嘛!
要虐的親,遠目……先讓我輪溫馨情節……人家要證明本文是溫馨文!什麽死了又死才不是本文的劇情呢(捂臉)
86喪事變故
少年将黑衣人胸口的劍拔出,随意地丢到了地上。
他歪着頭靠近瞪大着眼睛明顯呆住的宋曉,用染着血的手捏了捏她的臉。
“喂,吓暈了?”
“白芷啊……”宋曉緩過神,猛然綻開了一個笑容。似乎像是解脫般,她平躺在地上,輕笑着,為自己的劫後餘生笑着。受傷的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
“你這什麽表情!”白芷炸毛,不滿道,“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早就被一劍刺死了!”
他心有餘悸,剛才不是他用銀絲纏住劍将劍扔了過去,一劍斃命的人就不是黑衣人而是宋曉了!
宋曉沒有理會他,突然站了起來,手掌和小腿就傳來陣陣抽痛,狼狽地又摔倒在了地上。
她蜷縮着身子,悶悶道:“白芷,拜托你一件事情……”她将玉扳指取下,輕輕地套在了女子的屍體上。
“嗯……”白芷眼皮輕擡,靜靜地聽着宋曉的吩咐。
宋曉猛然驚醒,睜開眼,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她側了側頭,迷迷糊糊中,似乎看見了一個陌生少年正搗着藥。
少年見她醒來,走近瞧了瞧,聲音淡淡的,透着一股陌生:“終于醒了?”
“誰?”宋曉的眼前放大了一個陌生的面容。少年擡了擡她的眼皮,扯了扯她的臉。
“傻了?”
他接着拉開被子,将她的手擡起,拆了繃帶,上了藥後又毫不吝惜地綁了新的。接着,将她的腳擡起,重複着剛才的動作。
“白……白芷?”
少年回頭,給她一個詫異的笑容:“竟然又認出我了。我以為你會猜我是藥童之類的。”
他摸了摸臉,郁悶道:“難道我退步了?”
“沒。”宋曉淡笑,“是我進步了。”
她接過白芷手中的銅鏡,看了看自己滿是皺紋的臉,不滿的抱怨道:“你竟然将我易容成滿臉是斑的老太婆!”她可是正當年華的少女啊!
“你不但手受傷,腳受傷,當時還昏迷不醒,所以易容成行動不便的人比較容易混進城裏。我扮演你的兒子,照顧你那麽久,你可是占足了便宜!”他怎知當時宋曉剛吩咐完就昏了過去,而他将她拖到安全的地帶實在是累死了。真是吃力不讨好!
宋曉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左手大拇指的疤痕,沙啞着的聲音問道:“宋家現在什麽情況?”
白芷擡了擡睫毛,淡淡道:“我按照你的吩咐,把黑衣人易容成你的摸樣,現在整個宋曉的人都以為你死了。”
“你母親暈了,蘇晔哭得稀裏嘩啦,倒是沈君逸鎮定的很,連眼淚也沒流幾滴。”白芷表情詭異地笑道,“你的好夫君啊……似乎不關心你啊……”
宋曉的眼神暗了暗。不知道君逸有沒有看到她的提醒,還是真的對她漠不關心……
白芷接着道:“不過他最近麻煩比較多。你一死,宋家家主的位子就空了。你母親還是按照原來的想法,希望他代替你,但其他人自然不會願意,最近事情已經鬧開了,宋家亂成了一團……店鋪也關了幾家,正在掐架呢。”
他歪頭随意地問道:“回去嗎?”
宋曉搖頭,苦笑道:“渾身疼,完全不能動。”
“渾身小傷不斷也就算了。你的手心被刺穿,全部長好要好幾天吧。腳被刺了一箭,這個傷口不深,包紮下,三天就能下床了。”
“對了,你已經昏迷三天了。你的喪事四天後舉辦。”
“至于刺殺你的人,我掌握到了一點消息……”
宋曉捂着疼痛難耐的頭,耳邊是白芷嘀嘀咕咕地說着他調查的事情,她看了看被包了一圈一圈的右手手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白芷每日報告着宋家的消息,如今的宋家比宋曉想象中還要複雜。她之所以想要假死,是想引蛇出洞,讓背後之人自以為得逞緩口氣的時候露出馬腳。只是沒想到,對她和母親有異心的掌櫃竟然如此之多。她一死,母親一病,紛紛地就拜倒在了宋琳的手下。看樣子,宋琳挺會抓人心的,許過他人不少好處。
三日後,腳上的紗布終于解除了,宋曉總算能在房間裏活動了一下。她活絡了一下筋骨,緩緩來到窗邊。
“這裏是棧,離宋家很近。你若想偷偷瞧一眼,就去看吧……”
突然,她看見了沈君逸,他身着喪服,墨發披散,整張嘴抿成了一條線,急匆匆地從人群裏穿插而過。
她緊緊地抓着窗沿。
君逸,君逸,等我回來……
“二夫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沈君逸急急地回府,在房裏逮到了正坐在太妃椅上享受的宋琳。他咬牙地将賬本拍在桌上,聲音冰入低谷,“我将八月份的賬本清查完畢,出差錯的全是二夫人手下的人。還有幾家店鋪,明明之前按曉曉的方針經營的挺好的,為什麽派人将店鋪關了,轉手就盤出。還有這幾家,為何突然撤換掉掌櫃!”
“身為小輩你就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還擅闖我的房間,那些婢子呢,眼睛都瞎了?”宋琳給自己剝了一個葡萄,懶懶地擡起了眼睛,“你父母死了也就罷了,如今過門那麽多日了,大姐還沒管教好你,讓你那麽沒禮教,如此胡來?”
沈君逸壓着上竄的怒氣,皮笑肉不笑道:“二夫人遲遲不肯見我,君逸只得硬闖了,無禮之處還請二夫人原諒。君逸今日而來,只想讓二夫人給個明白,這麽多賬本,每個都少了幾百幾萬的……”
“哪有如何?”宋琳淡淡道,“莫非宋曉死了,你真當以後是自己掌管宋家了?”
“不敢。”沈君逸輕擡着眼睛,語氣不變道,“只是在未出下一任家主之前,母親的确讓我代勞掌管。”
“我看你很敢!在我面前,你最好收起你那狂傲清高的性子!只要我一天還是你的二姨母,我就永遠是你的長輩!”宋琳恨恨地拍桌,冷冷道,“宋鑫如今病榻纏身,哪顧得了管這些,恐怕連起身都沒力氣了。”
沈君逸低頭不語,雙拳微微握起。
見沈君逸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宋琳暗笑道:“明日就是宋曉喪事了,趁着大家都在,不如選出新一任家主吧。至于賬本的事,今日我要先查查,明日一并給你回複。”東西在我這,我就将它們毀了!
見沈君逸還想說什麽,宋琳手一揮,趕人道:“明日就是宋曉喪事了,你還是專心于如何讓宋曉最後一回走的安心吧。”
沈君逸回了房,微微悲憤的神情收斂了起來,恢複成一片淡然。他将桌上的賬本一一打開,在紙上記下了那些店鋪和掌櫃的名字。他不會傻到将真正的東西交給宋琳,他只不過是抛磚引玉一下。讓宋琳急不可待以為時機成熟了,可以動手。
紙上有些他打了勾,這是他認為可以信的,有些他打了差,資金運營不善或者數據不真實,牆頭草都打了圈。
他合上紙,看了看窗外。夜色濃重,很快,明日就要來了。
他還需要找一些人,為宋曉的歸來,鋪平一些道路。
寂靜的夜裏,暗中敲打開了戰火。
“最近大姐因為宋曉的死早就心力交瘁不管事了,明日宋曉喪事,一定要趁這個機會集體向大姐施加壓力,讓務必她把家主之位傳給我!”
“可是……”
她睨了一眼出聲的掌櫃,冷冷道:“林掌櫃,我知道你以前跟着大姐混的不錯。但大姐已經老了,早該讓位了。如今宋曉死了,你們莫非要跟着一個外姓的男子?宋家的基業要交給一個男子?!”
“自然不願!”衆人七嘴八舌的出聲。
“我們堂堂女子怎麽能在男的手下做事!”
“以前說讓沈氏擔任家主我就覺得不妥,二夫人和二小姐明明能幹,大夫人卻不願意放權。”
宋琳聽了滿意地笑笑,随後義憤填膺道:“宋家明明是個富豪之家,卻偏偏給各位的工錢十分之少,我一直覺得不滿和苛刻。宋曉浪費銀子敗家的事情,之前早在鳳凰城傳遍,但宋鑫為了将錢財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寧願将這樣的女兒推上家主之位,甚至還要一個男子掌權,實在是可笑之極!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他人的利益!還有,鳳凰城的部分店鋪都是她自己創業和請人的,如今那一批也随她一起老了,該退位了,卻倚老賣老的占着掌櫃之位不做事。等我成為家主後,給衆位許下的好處,将一一做到!”
衆人聊了半個時辰,将明日的計劃敲定後,紛紛散去。宋琳和宋鑫住在一起,雖然是不同的院子,但那麽多人進進出出還是很容易被對方發現的。所以是在宋琳其他購置的院子裏秘密進行的。
“母親,明日就動手,會不會太倉促了?”宋燕玲給宋琳倒了一杯茶,有些擔憂道,“這風口浪尖奪宋家,名聲不太好。不是原本計劃,暗中将權力收到手大半才動手的嗎……”
“今日被沈君逸這個賤人氣死了,以前有宋鑫宋曉給他撐腰,霸着幾家宋家産業,我也就忍了。現在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如今妻主也死了的人,竟然如此嚣張,還擅闖我的房間!”
宋琳喝了一口水,濕潤了一下幹涸的喉嚨:“現在宋鑫正病着,好下手。你不知,當年,若不是她懷孕産子,別說插手鳳凰城一半的産業了,根本絲毫不放權,連親姐妹的面子都不顧。我就怕她病好點後,又開始慫恿母親将家業交給沈君逸。這樣讓一個男子長年狂妄地騎在頭上,我的面子置于何地!”
“那為何不通知祖母……祖母最喜歡母親的,應該……”
“最近母親也不知道怎麽了,是不是老糊塗了!竟然連将家主之位交給宋曉這樣重要的事情也瞞着我默默在宿城進行!若不是有人通知……”宋琳狠狠地握了握拳,“宋曉也不知道給母親使了什麽幺蛾子!對宋曉和沈君逸滿意得很,對我近日有些警惕。若母親知道宋曉已故,十有會讓沈君逸繼任。趁着消息還沒傳到宿城,早将位子奪過來,将玉扳指搶到手上!這樣,我才可放心!以後母親就算質問起來,我也能說得理直氣壯。”
“母親說的是。只是……”宋燕玲低頭,淡淡道,“有些人以前跟過大姨母和宋曉,如今跟随我們,不知可不可信。”
“無礙,宋曉都死了,掀不出什麽風浪。估計跟着我只是想混口飯吃吧。畢竟,我若奪權成功,那些之前我抛過橄榄枝卻拒絕我的人将一一從宋家滾出去!”
掌櫃們和宋琳的親信們各自散去,到了一條小巷,女子撕開了臉上的易容面具,對着身側突然出現的人綻開了一個絢麗的笑容。
“人名都記下了!”
少年輕輕道:“跟你說些奇怪的事,這次宋琳聚集的人中有一些人,近日沈君逸曾暗中接見過,似乎計劃着什麽。會不會對明日有影響?”
“他挑人很準,拿捏對方的弱點也很準。看樣子他知道我明日想幹什麽了。”宋曉輕笑道,“今日,宋琳似乎也被他氣到了,決定明日動手,正合我意。”
十月二日,宋家舉辦了喪事,除了宋家人以及掌櫃們外,其他人皆沒有允許進入。宋琳自然是怕自己逼宮的樣子被人家诟病所以不讓外人進入,其他人自然有其他人的打算。
宋曉的喪事,是身為正夫的沈君逸全權舉辦的。
從早上起,沈君逸就一直跪在軟墊上,低垂着腦袋,燒着紙錢,而他的身邊一個接一個的,舉香祭拜着臺子上宋曉的牌位。有時他擡起頭瞥了一眼神情哀傷的衆人,身側哭得悲戚幾乎昏倒的宋鑫,還有死咬着牙強忍着淚水,最後實在受不了暈倒送回房的蘇晔。
有一瞬間,他差點恍惚的以為宋曉真的死了。那種錯落的心痛跟當時發現她屍體一模一樣。他想,如果不是他發現什麽,會不會此時也和他們一樣。又或者,哀傷到跟蘇晔一樣,舉辦喪事出席喪事都做不到了。
“宋琳,你在幹什麽!”
見宋琳大膽的舉動,宋鑫差點背過氣來,不停地咳嗽。
因為宋曉死了,原本象征家主的玉扳指自然沒有了主人,被放在宋曉的牌位前的小盒子裏。
宋琳端詳了一眼玉扳指确定真實無誤後,對着宋鑫笑道:“大姐,這玉扳指不能一直無主啊,趁着現在大家都在場,不如早日把家主之位給定了吧,省得宋家人心惶惶,一直亂套。”
“今日是曉曉的喪事,二妹,有些事明日再說。”宋鑫邊咳嗽邊道,“君逸,将玉扳指拿回來。”
“二夫人……”沈君逸剛上去就被宋琳推倒在了地上,青絲散亂,狼狽極了。
“明日?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誰知你是不是想拖延時間,将位子給沈君逸。但是,大姐,你身體不适,沈氏是一介男子,擔不起重任!”宋琳将玉扳指套在手上,晃了晃手道,“大姐,你看這大小正适合我,這位子也非我莫屬!”
沈君逸半跪在地方,突然凄楚地笑了起來:“二夫人說今日要給君逸一個交代,原來就是這樣的交代。見我失去了妻主,母親失去了獨女,就想欺負我們,趁此想霸占宋家的全部財産!”
“你這話說的有歧義。”宋琳冷冷道,“我本就是姓宋,有何不能繼承宋家的家産!”
沈君逸擡起頭,臉上兩行清淚滑下:“這鳳凰城的宋家家業全是母親一手創立的。期間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如今你趁母親體弱,宋家一團亂的時機,趁此奪位,你良心何在!”
宋琳沉靜下來,對着四周使着眼色。有人幫腔道:“少君,話可不能亂說,大小姐已故,大夫人已老,家業讓給二夫人實至名歸。”
“是啊是啊,你一個男子若是掌管宋家,宋家易被其他商家欺負!”
“二夫人二小姐挺有能力的……”
沈君逸眼神銳利,如同一把攝人心髒的劍。
“敢問你們這些曾經在母親和妻主手下做事的人,敢問她們對你們有曾薄待!只要能幹的人,無論身份,照樣提拔不誤。三年前,宋家財政危機的時刻,銀兩照發不誤,甚至為了愛撫動蕩的宋家,母親親自拿出錢財貼補這些空虛。我為母親不值,我為我妻主不值!”
一些蠢蠢欲動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來,有些人心虛地低下了頭。
見場面被沈君逸控住,宋琳臉色沉了下來,瞪眼看着跪在地上一臉凄楚的沈君逸,怒道:“幹什麽?怎麽都不動?你們難道要聽一個男子的?莫非忘記這是誰家?”
她伸出手朝沈君逸狠狠扇去,扇完,又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娘!”見自己最崇拜的沈大哥被打,宋昕玉尖叫了一聲,跑了過來,哭道,“夠了夠了。娘!今日是大姐的喪事,大姐夫已經很傷心,別再……”
宋琳将他攔着的手甩開,冷冷道:“燕玲,将昕玉拉下去。別讓他礙手礙腳的。”
“死者為大,長者為尊……”宋琦原本就是軟包子,但此時也覺得宋琳做得有些過分了,忍不住出口,“二姐,這件事等詢問了母親再說吧。”
“三妹!”宋琳回頭瞪了一眼插話的宋琦,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自己只能掌管幾個鋪子早就不滿,何必假好心,在這裝好人。若今日我當家主,包你富貴一生!”
暗中,宋花顏拉住了宋琦的手,止住了她的話語。
沈君逸的臉被扇紅了大半,他揚高着頭,輕笑道:“動,你要他們做什麽?支持你大逆不道,為了一己之私而陷害族內子嗣?支持你暗自貪污,将宋家賺得的銀子暗自挪用?還是支持你與嚴家勾結,三年前害宋家于財政危機?!宋琳,你沒資格做宋家家主,你不配!”
宋琳面目猙獰起來,本來宋鑫将家業交給宋曉,她就心懷不滿,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憑什麽掌管家業,還不将她放在眼裏!如今,她更是胸中怒火湧起,恨不得将這個嘴裏吐着尖銳刺耳的話語面露嘲諷的男子,一掌斃之。
突然,宋琳腦中一轉,尖利的反駁:“我看你根本不是為了你妻主抱不平,你壓根就是看上了宋家的家産。你一個外人,又是男子。當初宋曉名聲如此之差,你卻嫁給她,無非是奔着奪取宋家家産的目的。”
她表情義憤填膺,聲音高出了一倍,在大廳裏擴散出來:“大姐!你仔細看清楚了!宋曉死了這麽多天,可見他悲傷傷心過,如今哭得那麽傷心裝給誰看!他目的不純,說不定巴不得自己妻主早點死去!這次宋曉遭遇殺手,為何就他活了下來!說不定就是他下的黑手!将宋曉殺死,然後在你們面前假心心博得同情,再奪去宋家家主之位,将宋家的家業囊括手中!”
越說宋琳越覺得正确,不免為自己瞬間想到的理由沾沾自喜着。
“這樣心不軌別有用心的男子,怎能留在宋家。來人!将他送去官府!”
宋琳話音一落,幾個護衛上前制住了沈君逸的雙手。他也沒掙紮,就這樣順從地被綁着。
“誰敢!”一道怒氣滔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那熟悉的聲線在某些人聽來如同催命的魔鬼,在某些人的心中卻泛起了一陣陣漣漪。霎那間,整個大廳裏的人都呆住了……
“有我在的一日,誰都別想動君逸!”女子擔憂的話語伴随着沉重的腳步聲向大廳走去。
沈君逸緩緩地擡起頭,看着門口突然闖入的女子,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望着她焦急擔憂的雙眸,望着她幾日不見有些消瘦的臉龐,望着她被紗布纏繞的右手。
不知為何,突然,想哭了。
她偏偏選了這樣的時機出場,偏偏說出這種話……
“宋琳,你說君逸別有用心要害我,可有證據!”宋曉冷笑上前一步,将鉗制住沈君逸的幾個護衛重重推開,“但對于你的所作所為,我可是收集到了不少證據。如今趁着大家都在,不如一切攤開來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30號的時候胃病發作,介于我總是不吃早飯,中飯晚飯吃一點點的壞習慣,晚上開始痛的死去活來,很早就睡了。我八點更新的,後來十點就睡了。昨日一早去親戚家也是躺在沙發上裝死了一天,胃絞痛啊啊啊啊啊,快死了有沒有!比來大姨媽都痛啊!差點以為又要去醫院了啊,吃了好幾天粥了啊!摔桌!我讨厭吃藥啊,摔桌!竟然還感冒了,喉嚨好痛啊,摔桌!所以昨日病怏怏的早睡了,沒更新淚……
今天被我媽照顧了一天,胃舒服了不少,但還在小小陣痛着,希望明天全好……我發誓我下次一定早起早睡,一定吃早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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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覺得白芷的死一筆帶過一看就是有問題的=v=然而有親天真的以為白芷死了,對他表白了我想說我好蕩漾啊邪惡大笑!
87立威(上)
“你,你沒死!”宋琳張着嘴,雙眸瞪成了圓形,手不自覺地在袖中恨恨地緊握着。但,姜還是老的辣,雖然宋曉假死逃脫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宋琳瞬間平複了心情,先聲奪人柔下了面部的表情,委屈道,“曉曉,你既然沒死,為何不報平安,為何還弄具假屍體糊弄我們呢!你可知道,我們都擔心死了。”
“擔心?”宋曉好笑道,“我看見的不是擔心,而是幸災樂禍。是啊,我差點就死了,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有一個鶴發白須的老頭,他對我說,家中有歹人,恐有變故,我若就此死去就是步了我父親的後塵!所以,我怎麽能死呢,我就要活着看看這歹人究竟是誰!究竟是誰要對我不利!究竟是誰在窺觊宋家!”
宋曉眼眉彎彎,含笑地看着宋琳,撫了一下長發道:“二姨母,你真沒讓我失望。”
“你!”宋琳倒吸了一口氣,有些傷感道,“你說我是歹人?曉曉,二姨母這般做是為宋家好啊,你家正君沈氏窺視宋家家産,我正要報官呢。你不了解情況,怎麽能倒打一耙呢。這次刺殺說不定就是他早有預謀!”
“哦?二姨母分析得頭頭是道啊。但我夫君的事自然由我這個妻主處理!”宋曉将沈君逸扶起,心疼地揉了揉他發紅的臉頰,将他淩亂的發絲撸于耳後。
随後,宋曉轉身,對着宋琳冷冷道:“那我未死,平安歸來,你手裏緊緊拿着不放的玉扳指是不是該還給我了?”
“這……”宋琳一陣尴尬。
宋曉咄咄逼問:“怎麽,不反駁了?是不是依依不舍心中念念不忘觸手可得的位子?是不是心懷怨恨為何那日我沒有當場死去?為何今日我活着回來了?!”
宋曉一邊說着,一邊向宋琳步步逼近,語氣咄咄逼人,完全不讓她有任何反駁的機會。
她一甩袖,冷冷道:“宋琳!我可不想見宋家敗落在你的手上!”
宋曉的話音剛落,敞亮的大廳裏一幹人家等瞪大了眼睛,使得寂靜密閉的空間裏浮動着緊張的氣息。
宋曉朝着喘着氣半掩着眼睛的宋鑫撫了撫身,恭敬柔聲道:“母親,孩兒回來了!我這次回來是來了結一切的,等我了結了一切,再向母親賠禮道歉。但我希望,接下來我要做的一切事,求母親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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