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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他還有力氣!為何他還能……

因為宋花顏的後退,白芷的整個手從她的胸口拔出,手上纏繞着銀絲,如今染滿了鮮血,血順着他的指尖緩緩地流淌着。一滴一滴地在地上炸開了花,絕豔而晃人心神。

白芷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寒冷,嘴唇發青,輕輕地顫抖着,可見毒已經發作了。

他笑了,笑得很孩子氣,像是聽到了前所未有的大笑話:“喜歡?我想你弄錯了吧。我叫白芷,不是千面,不認識什麽淩靈,只是單純的宋曉的護衛。你要殺宋曉,自然是我的敵人,誰說我下不了手的?這世上我的主子都遭人刺殺了,我還有何心思談什麽情情愛愛的……”

他蹲□,手指戳着宋花顏的腦門,表情十足地輕蔑:“你算哪根蔥?!還娶我?!我白芷即使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想嫁給你這種人渣!宋曉說的對,花言巧語的女人沒幾個是好的!如今,你落到了我的手裏,看我……”

白芷話還未說完,兩眼一翻十分不甘心地暈倒在地。他倒在地上,背部的衣衫已經被血染盡,整個人就像是倒在血泊裏一般。他的臉色帶着不自然的慘白,與身側的血泊形成巨大的反差。他的身體冰寒刺骨,帶着輕微的抽搐,他的嘴唇泛着紫青,看樣子中毒已深,之前的一切不過是僞裝,他早已是強弩之末了。

宋花顏捂着傷口站了起來,她的胸口被人開了一個洞,所幸的事,她的心髒比別人更右邊一點。現在只要止血,只要好好的綁紮止血,她一定能活下來。

她為自己點了穴,草草地用衣服包紮了一番,随後重重地踢了踢倒地昏迷的白芷,剛想再補一刀時,聽聞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她咬了咬牙,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她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宋家不可久呆!

雖說沒有完成主上交給她的任務,但她搶到了名單!這是大功一件。

宋花顏,不,淩靈卸下了易容,施展着輕功躍上了秦樓的頂層,随後一腳踹開窗戶,滾了進去。

淩靈狼狽地倒在地上,房內煙霧缭繞,她勉強地睜開眼睛,瞧見有名少年□着上身坐在浴桶裏,見她闖入,不慌不忙,沒有一點害羞,反而頭部微傾正惬意地望着渾身是血狼狽的自己。那□裸輕蔑的目光,讓她血氣上湧了起來,沖破了剛才點住的大穴,立刻吐血不止。

“公子,發生了什麽事情?”門外的侍者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奇怪地疑問道。

“沒事沒事。”少年抿嘴輕笑,眼帶異色的流光,“只不過來了個熟人吧了……你們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

少年從浴桶裏走出,毫不避嫌地在女子的面前緩緩地擦拭着自己身體,随後披了一件外衣,緩緩地朝她走來。因為,他知道,面前的女子已經耗費了最後一絲力氣,早已無力睜眼了。

他蹲□,桃花眼帶着明顯戲谑和輕嘲,那輕視的眼神仿佛倒在他面前的人是蝼蟻一般:“怎麽了?這麽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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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輕撫着女子的秀發,拂過她帶血的唇瓣,随後,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手指上的血液。

“救我……”淩靈發出着輕微的聲音,她的力量已經用盡,不可能獨自找到大夫,就算找到,也會暴露身份,被宋曉抓住。所以,她才拼了最後一口氣,找到了林逸。

“救你?”少年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般嗤笑了一聲,冷冷道,“你拿什麽來換?”

“你要什麽……”她現在正如刀板上的魚肉任憑林逸開價。她要活下來,活下來才能再找林逸算賬。

少年眯了眯狐貍眼,笑道:“你不是拿了宋家很多錢嗎,若想我救你,就拿這個交換!”

“好,給你!”她還有名單,小小銀子算什麽。淩靈咬了咬牙道,“我要見主上!”

“成交!”少年笑了,不怎麽溫柔地的将淩靈從地上拽了起來,平放在床上。他望着她胸口擰眉道:“你竟然被人刺穿胸膛?這傷口可不是劍之類,是……”

“是千面!”淩靈咬牙恨恨道,“沒想到他還活着,而且易容跟在宋曉的身邊!這個該死的叛徒!我要報告主上,當年千面刺殺主上說不定幕後黑手就是宋家,宋家必要鏟除!”

少年的嘴角挂着淡淡的輕嘲,手指熟練的止血,包紮,聽着對方不打草稿的謊言。

“白芷……白芷……”他在黑暗裏默默地走了很久,想不起自己是誰,想不起所有的一起,渾身似被束縛般,沉重着。突然,他聽到了一道女聲,緩緩地在他耳邊炸響着。

白芷是誰?誰是白芷?

“白芷……白芷……”那道聲音堅持不懈催命地喊着,好吵,別喊了……

他捂住耳朵,拼命地朝前逃着,努力讓這個擾人心神的聲音越離越遠。

“蘇蘇你看,他的手指動了!”那道聲音充斥着驚喜。

“宋曉,你眼花了吧……”另一道聲音包含着擔憂,“你已經一個晚上沒有休息了,現在去休息吧……我來照顧他……”

“蘇晔,如果當時我能更早發現就好了,發現她将毒藏在了指甲裏,盡早發現躺在血泊裏的白芷……白芷,就不會傷得那麽重了……”

白芷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瞧見滿臉擔心的宋曉長舒了一口氣。他皺了皺眉,因為宋曉眼眶下凹,眼睛腫腫帶着血絲,青絲撲面淩亂,臉色詭異的白,活脫脫地像個女鬼,奇怪的是,她的身體上還伴随着詭異的血腥味。他正要向往常一般嘲諷她時,卻發現自己的額頭涼涼的。他擡手一摸,原來是一塊濕毛巾。

“醒了?可有哪裏不舒服?有沒有餓?”宋曉一連串抛出了很多個問題,炸得白芷的腦袋更加暈暈的。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喉嚨幹澀沙啞。

“水……”宋曉連忙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

白芷想要坐起身,發現渾身上下酸疼無力,背部更是火辣辣的疼。在宋曉的攙扶下,白芷勉強坐起了身,沉默地接過了宋曉手中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濕潤着咽喉。

“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宋曉做了一個感謝上蒼的動作,随後,她坐到了白芷的床邊,淡淡笑道,“我發現你的時候,雖然第一時間将毒逼出了,但你失血過多,身體越來越冷,呼吸越來越薄弱。不過幸好,你意志很頑強,活了過來。”

宋曉輕輕地擁抱了一下白芷,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輕輕道:“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會醫術,能救人,真好。白芷,你能活過來,真好……”

白芷輕輕地推開她,蒼白的臉微微紅着,別扭道:“宋曉,別那麽肉麻!”

他原以為宋曉還會和他拌嘴,誰知她捂着手腕處緊皺着眉頭倒吸了一口,他連忙伸手想要撩開宋曉的衣袖,卻被她笑着按住了手。

“随意掀女孩子衣服的人,要遭天譴的喲!”宋曉笑道,“即使你是病人也不行。”

白芷吸了吸鼻子,宋曉的衣袖處血腥味明顯十分嚴重。她受傷了?為何要遮遮掩掩?

“曉曉……”蘇晔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他的眼睛紅紅的,望着宋曉的目光帶着濃濃的擔憂,他看了看白芷,欲言又止道,“你該下去休息了……你的手……”

宋曉打斷道:“嗯,蘇蘇,白芷交給你了。他剛醒來,肯定餓了,給他熬點粥吧,犒勞一下這位英勇的護衛……”

“乖,好好休息吧。”宋曉溫柔地摸了摸白芷的腦袋,輕輕道,“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我會将她抓住的。”

宋曉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沈君逸靜靜的凝望着她,她扯出了一個笑臉,跌跌撞撞地朝他飛撲了過去。

“君逸,你回來啦!”

然而,她的手腕突然被沈君逸舉起握住,袖子刷得滑落了下來,露出斑駁的手臂。白皙的肌膚上赫然有十幾道傷口印子,皆是剛剛凝血的恐怖疤痕。

“宋曉!”沈君逸瞪着眼,咬着牙,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

“嘿嘿,嘿嘿……”宋曉傻笑着,轉移話題道,“宋花顏找到了沒?”

“宋曉!”沈君逸瞧見她異樣蒼白的臉頰,心底最深處又被柔軟的觸碰了一下,他壓低嗓音道,“下次,別再這麽做了……”

他将宋曉抱在懷裏,身體輕輕地顫動着:“你這麽做,很有可能也會失血過多而死。宋曉,你是學醫之人,為何要做這樣的傻事……你可能救不了他,連自己的命也搭上了……”他從蘇晔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渾身氣得發抖,哪還有心思追查宋花顏的下落,早早趕了回來。

宋曉将頭從沈君逸懷裏探出,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可是,我救下他了。我成功地從死神的手裏搶回了他……君逸,有些事,如果不做的話,會後悔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道:“而我,對自己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後悔,永遠……”

“白芷,我燒的粥不好吃嗎?”見白芷只是靜靜地拿着,望着白粥發呆,蘇晔不由問出了口。

“蘇晔……”白芷雙手捂着粥,溫度适中,暖暖的,他怔怔地凝望着熱騰騰的蒸汽在他眼前袅袅升起,輕輕地問道,“你實話告訴我,我是怎麽得救的?”

蘇晔的眼神朝右瞥了瞥心虛道:“就是你毅力非凡,自己醒了過來……”

白芷呢喃道:“是嗎……”

一天後,由于宋花顏失蹤,宋家大亂,太過吵鬧,宋曉便讓人将白芷送到青墨別莊靜養。

“當時血跡出府便斷了蹤跡,宋花顏的院子我派人一一搜查,并沒有發現她回來的蹤跡。我查過鳳凰城各家藥鋪,昨晚抓藥的人一家家拜訪過了,并沒有宋花顏的影子。我還查了鳳凰城各家藥館,大夫皆說沒有重傷的女子拜訪。”

“你覺得有人說謊了嗎?”宋曉皺眉問道。

“不清楚……”沈君逸擰眉道。

“如果沒人說謊的話……”宋曉淡淡道,“這麽一個大活人竟然憑空失蹤了……”

宋曉抓了抓腦袋,煩悶道:“一定要将她找到,她還拿了菜譜!這個落到敵人的手裏可不妙了!”

“沒事……”沈君逸從懷裏掏出一本本子,淡淡笑道,“那本,是假的。母親的遺物,我是絕對不離身的。然而,這次,我的直覺也是對的,他們果然派人潛入了宋府,想從我手裏搶走這份名單!”

“現在宋府亂得很,三姨母一直哭鬧不止,更有人借此說我包庇你,設局殺宋花顏,她才逃走。不将她找到,恐怕,我又要背負一個殘害親族妹的罪名。”宋曉苦笑道,“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啊……”

105問候禮

白芷的病情已經穩定,但對于那天發生的事情,卻怎麽也不願意開口,只是含糊地說自己戳穿了對方的胸口,應該逃不遠或者就是死了。 .]

更多的時候,他會坐在床上凝望着窗外,發着呆,面無表情,眼裏死氣沉沉,似乎他的靈魂正從身體裏抽離着。

今日,宋曉來看白芷的時候,他正累得窩在床上睡覺,被子被他踢到了一角。宋曉合上了窗,為他蓋上了被子。

白芷的臉色依舊蒼白,聽蘇晔說他的胃口一下子小了很多,很多時候都拿筷子戳了戳米飯後,就一臉厭棄地放下了筷子。

宋曉嘆了一口氣,一臉心疼地瞥了一眼白芷後,心事重重地走出了門。

蘇晔正端着藥緩緩走來,宋曉做了一個噤聲,示意白芷已經睡下了。

兩人便在外室坐了下來,随意聊了聊最近的狀況。

白芷所喝的藥裏有一味藥,那就是白芷。

宋曉突然出聲問道:“蘇蘇,你知道,我為何取名白芷為白芷嗎?”

“不是你随意找個藥名瞎取的嗎?”蘇晔睨了她一眼,一臉我早就知道的得意。

宋曉搖頭:“不,白芷諧音白紙,我第一眼望過去就知道他是個單純的少年,就像一張白紙,不懂黑白,不明是非,單純地為殺而殺,為恨而恨。”

宋曉至今能回憶地起自己與白芷的初遇,墨衣少年披頭散發,渾身是血站立在血泊中,他的手上纏繞着滴血的銀絲,他的目光如鷹,嗜血無比。他的身邊,倒着十幾具屍體,全是一劍封喉,一擊斃命。

“他殺人的時候,有時面無表情的,有時帶着強烈嗜血,藐視着蝼蟻般的生命,但我卻覺得他的神情是悲傷的。他學易容,恐怕就是想遮掩自己最原始的神情,本能地用面具保護自己。因為他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因為他從小到大只會殺人。”

白芷恍恍惚惚地醒來,覺得有些口幹,繼而迷迷糊糊地朝外走去。在聽到宋曉聲音的那一霎那,他停住了步伐。不知為何,他靜靜地站在門口,默默地聽着。

“我戳破他的易容,他就極度的惶恐不安。因為面具戴久了,他已經害怕被人戳穿真面目了。”

宋曉指着自己眼睛,認真地說着:“其實,看穿他的易容真的很簡單,看眼睛,他改變了容貌,改變了聲音,甚至能改變性別,但那雙眼睛,死氣沉沉。”

“那一刻,我突然想讓那雙眼睛染上別的顏色,鮮活的,有朝氣的,才是他這個年齡該有的。他還是個少年啊,他不該背負那麽沉重的殺意,不該背負那麽多條人命,他應該過得是更加自由的生活……”

因為是一張白紙,所以任何人都能在上面塗抹顏色。他曾經被塗上了黑色,所以成為了暗殺者,嗜血如命。如今,宋曉希望那張紙是五顏六色的,有着各種吩咐的情感。會哭,會鬧,會笑,這才是真正的白芷。

白芷靠在牆上,靜靜地聽着,宋曉的聲音緩緩滑過心尖,不知為何有種想哭的沖動。

那是感動嗎?白芷不明白,因為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冷血的,是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當初,就是因為有了感情,所以才輸得一敗塗地。

白芷蹲□,雙手環抱着膝蓋,默默地将頭埋在膝蓋間。

他的心中一直堅信着,感情,是可以作假的。

所以,在遭遇一次背叛後,他幾乎不信任何人了。他可以僞裝快樂,也可以僞裝悲傷,他的易容是天下無敵的。這樣,他就覺得自己是安全的,沒有任何人能傷害自己……

然而,獨來獨往,易容逃生,卻偏偏碰上了同樣帶着面具而活的宋曉。

成為她的護衛,只是單純地想要報複,想要同樣戳穿她的假面具。然而,那兩年多,宋曉裝纨绔實在是太像了,就連他,某天突然也不認識了。他突然迷茫了起來。

後來,他跟在宋曉的身邊,目的卻慢慢改變了。幫她,救她,護她,一切都是舉手之勞。但他漸漸明白,宋曉有股特殊的氣質,就這樣吸引着所有人為她而努力着,奮鬥着。

她的身邊聚攏着各種各樣的人,而那些人他也因為宋曉打着各種照面。

會燒好吃的菜的林如煙,會纏着他學武各種搞怪又讓他忍不住費心的蘇晔,他原本挺讨厭柯黎昕的,如今竟覺得這個之乎者也的呆子教的确不錯。就連他多次感受到敵意的沈君逸,又因為多次別扭讓他忍不住大笑三聲。

他會關心蘇晔是不是有心事,會八卦林如煙和柯黎昕的關系,就連沈君逸和宋曉在那邊膩膩歪歪卿卿我我,他也偷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磕磕瓜子,看看好戲。

他當着局外人,卻又是那麽羨慕融入其中,又是那麽害怕融入其中。

——感情,是不會作假的。

他想起宋曉對沈君逸的信任,想起了宋曉信誓旦旦的話語,想起宋曉剛才的一番話語,那堅定的信念一瞬間動搖了,心中充斥着莫名的情感,是這些年一直被他封閉壓抑的情感。

白芷苦惱地揉了揉發脹的腦袋。

啊啊啊,煩死了,他想那麽多幹什麽!

就在白芷抓狂的時候,宋曉突然破門而入,白芷被門板拍到了背部的傷口處,立刻吐血地倒在地上,随後,他擡起頭,害羞帶怒,又淚眼汪汪地看着宋曉似是控訴着她的惡行。

宋曉轉頭對着蘇晔笑道:“蘇蘇,你看,我說的對吧。”

什麽對吧?白芷一頭霧水,望見蘇晔在旁偷笑,他越發的不滿,立刻從躺屍狀态蹦起,拽着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威脅道:“宋曉跟你說了什麽?是不是我的壞話?老實交代!”

“就說你活躍了一點。 .]”蘇晔嘿嘿笑道。

白芷挑眉:“真的?”

“真的……”

宋曉在旁嚷嚷道:“蘇蘇,你怕他做啥,你重拍他背部,他立刻痛得再次躺屍,別一直被他欺負去了!”

“宋曉!!!”白芷怒吼,一把丢開蘇晔,拎起宋曉的衣領。

宋曉挖了挖耳朵道:“白芷少年,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你不必大聲喧嘩,引起我的注意。我也同樣知道,你病已經好了吧!”她笑着,重重地拍了拍白芷的背部。

白芷倒地躺屍,捂着後背淚眼朦胧。

他次次吃癟,突然想要推翻剛才得到的結論。他剛才一定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被宋曉感動,才會覺得她是個好人……

但是!

宋曉她,絕對是個壞女人!!!

是的,花言巧語的女人從來就是壞女人!!!

就這樣想着,白芷脫口而出地怒吼道:“宋曉,你這個壞女人!”

宋曉聽聞,抛了個媚眼道:“女人不壞,男人不愛嘛!”

白芷接着吃癟。他覺得此生都不要想和宋曉講話了……

他惡狠狠地扭頭,當做無視宋曉的存在。宋曉左哄右哄,他才再次開口,然而這一次的開口卻是将他所知的真相娓娓道來。

白芷坐在床上,坦白道:“她是憶楓樓的人,原名淩靈,善易容,施毒。這次恐怕是接到命令奪取宋家所以才易容成宋花顏的……而我曾經也是憶楓樓的人……只不過幾年前被她陷害,不得不假死逃生。”

宋曉舉手提問:“宋家有什麽好奪的?”

蘇晔像看白癡一般看了她一眼:“你難道不知道槍打出頭鳥嗎?現在宋家那麽醒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很有錢!他們自然是為了錢而來!”

“憶楓樓的樓主似乎很需求錢,所以蘇晔說得對,他的确是為錢而來,但他要用錢做什麽,我卻不知……”

沈君逸直入主題,冷冷道:“他們為何要搶奪名單?”

白芷皺眉看了看沈君逸,輕輕道:“他們與沈家一案有關。當年,我們接到主上命令,在城外埋伏,将沈家的人斬草除根,再嫁禍給馬賊……”

“你說什麽!”沈君逸狠狠地揪起白芷的衣領,怒道,“你再說一遍!當年,你做了什麽!”

白芷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将沈家的人斬草除根,再嫁禍給馬賊……”

“唰”沈君逸拔出了劍,狠狠地置在白芷的白皙的頸部,他紅着眼,道:“你殺了多少沈家的人!說!”

白芷面不改色道:“五年前我還太小,只在旁邊望風。我只知道那次截殺,樓主很重視,幾乎将樓裏的高手全部派出,勢必要沈家人斬草除根。”

“君逸,冷靜!白芷已經不是憶楓樓的人了……他那時還小,什麽都不懂……”

見宋曉護在白芷的身前,神情倔強地望着自己,沈君逸氣憤地将劍收回,擺着臭臉站在一旁。

“憶楓樓除了暗殺,還有什麽?”宋曉問道。

白芷擡起眼,沉聲道:“除了暗殺,就是籌錢。林逸也是其中一員,似乎是五年前才加入的,以林家少主的身份暗中在外斂財,益州,念川,甚至各地,他都參與其中,和官員私通。”

宋曉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岳母遭人陷害,以貪污罪斬首,幕後黑手恐其家人查找出證據,将沈家上下一百多口人斬草除根,卻沒想到沈君逸不在沈家。幕後黑手一定和憶楓樓樓主有關,或者就是同一人,貪污恐怕也是他們所為。”

宋曉環顧四周,沉聲道:“大家還記得念川知縣嗎?她曾與林逸有過交易,而她最後以貪污斬首。她只不過是替罪羔羊,真正的幕後黑手還在逍遙!宋家被盯上,一是有錢,二是岳母曾經會見過母親,他們害怕岳母曾經将證據給了母親,而岳母的确這麽做了,就是那份菜譜,那是份名單!所以他們惶恐不安,怕我們破解出真相!”

沈君逸補充道:“曉曉猜測的不錯。我曾在牢裏見過念川知縣一面,她是被威脅的,有人以夫郎孩子的性命相要挾,所以她才不得不全部認罪。她也承認母親是冤枉的,當年為了一己私利做了假口供,她同樣也告訴了我宋家有份威脅的名單,十有就是母親的那份菜譜。”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那個人是誰?”

沈君逸搖頭,氣餒道:“她只說母親惹了不該惹的人……還說母親其實是自招的……”

宋曉抿嘴恨恨道:“那一定是位高權重的人了。岳母很可能同樣被威脅。”她望着沈君逸道,“用沈家人的性命相要挾……”

沈君逸呼吸一窒,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

“不過,君逸,請放心,只要将名單破解出,上告官府,說不定就能為岳母翻案!即使那個人再位高權重,一手遮天,我們就上告到女皇!即使花再多的銀子,我也會為你鋪平前方的道路!”

宋曉說到這,突然一愣,她哆嗦着唇,道:“那真正的宋花顏在哪……可能現在還被囚禁着……”

她哆嗦着手指,道:“快,搜索三姨母的院子,說不定三妹被關在哪裏了!”

宋曉離開的時候,衣袖被輕輕地拉扯了一下,白芷望着她,呆呆問道:“我曾經是憶楓樓的人……你不怪我一直隐瞞嗎……”

宋曉奇怪地問道:“你是我的護衛白芷,不是嗎?”

她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好了,別多想了。”

宋曉告訴宋琦之前那個宋花顏是假的,她半信半疑,但仍然讓宋曉仔細地查找着房內有沒有暗格。宋曉和沈君逸花了一天的功夫将宋花顏的院子翻了個底朝天,卻找不到一個人影。

就在宋曉氣餒地時候,她被花園角落的兩株豔麗的大紅花朵吸引了目光。

宋琦嗚咽地開口道:“這是花顏最喜歡的花,曾摘下來送給我……”

宋曉疑惑地走近,對着花朵嗅了嗅,立刻掩住鼻後退了一步,冷冷道:“就是這個香味,當年祖母檀香裏就是這個香味!”

宋琦臉色一白,道:“你,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說花顏……”

“不是三妹所為,是假三妹所為。她想殺了祖母!當時我就覺得檀香詭異,我現在想起來了,那時假三妹曾出門,而我曾将香爐扔出窗外,她一定是在那時将香爐的檀香調換了!”宋曉冷冷地望着兩株花朵,道,“來人,将這兩株花朵鏟除幹淨!”

黃昏的時候,兩株大紅花朵全部移除,然而在衆人翻動土地的時候,挖出了一堆白骨,經仵作驗證,是兩具女屍,一具三十幾歲,一具不過十二。在土的深處,找到了兩件衣服,一件破爛黑衣,一件陳舊的破碎的,但隐約能辨認出是宋花顏曾經最喜歡的紫色裙子。

宋琦記得,三年前,她曾問過宋花顏怎麽不穿自己最喜歡的裙子了。原來,原來自己的女兒早被人謀殺了,她竟然養了殺女仇人整整三年!……

宋琦當場暈了過去,宋曉望着被搬移的白骨,撇過了腦袋,心中鈍痛着。

十二歲……就是說……她的三妹在三年前就被人殺害了……那個假冒的潛伏在宋家三年,卻無人察覺,包括宋花顏的母親……這是何等的悲戚……

宋曉雙拳緊握,唇瓣緊抿,直到怒火漸漸平靜之後,才在月光的照映下緩緩離開了宋琦的院子。

她發誓,她一定要找出幕後的真兇!不單單為沈君逸報仇,也是為她枉死的三妹報仇!

“宋曉……”宋曉的手被人緊緊握住,沈君逸重重地搬開了宋曉的手指,道,“是我連累了宋家……如果不是因為……”

“不是因為你!即使你不在,他們也會找上宋家的。”宋曉回頭,月光下,她的目光十分兇狠,她咬牙道,“我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的!我會為伯母、三妹、青煙以及所有因為他們而喪命的人報仇的!”

秦樓最上層的樓閣裏,房內充斥着縷縷幽香,林逸仰躺在軟榻上,正拿着一本靜靜地看着。

“能動了?”他合上,含笑地望着從床上走下的女子。女子的上身被裹了十幾層紗布,将她的身側撐得腫腫的。這是他的傑作。

“死不了。”淩靈惡狠狠地回道。她穿上挂在屏風上的衣服,瞪了一眼林逸警惕道,“你可有翻過我的衣服?”

“我沒有亂翻別人東西的惡趣味。”他含笑道,“怎麽,衣服裏放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他的眼神帶着試探,眼底卻是一片笑意。

“哼!”淩靈穿上外衣,對着林逸冷冷道,“帶我去見主上。”

“好,自然……”林逸站起身,扭着身子朝門口走去,為她帶路。

“主上就在裏面……”

林逸望着淩靈推門而入的身影,比了一個口型,末了,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沉。

——祝你好運……

淩靈望着房內戴面具的男子,只是單單看着他的下颚,完美的令她的呼吸都抑制了。世上最美的男子莫過于她的主上了。而她為了主上,甘願做任何事情!

此時,淩靈完全不管自己沉重疼痛的身體,快步朝男子走來,單膝跪在在地上。

“屬下淩靈,見過主上。”

“起來。”男子的聲音沙啞的,卻帶着一股魅人心神的誘惑。

他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格外明亮,望着淩靈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意。他俯□子,聲音低沉暗啞,帶着一絲駭人的威脅:“宋曉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宋花顏的白骨也已經挖了出來,我布置的計劃全部功虧一篑,你知道後果是什麽嗎?”

“主上且慢,我有話要說!”單單就是被那雙漂亮黑曜石般的眼睛望着,淩靈覺得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不斷地加快着。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出聲的話,懲罰絕對比死還慘,

“說。”男子瞥了一個淡淡的眼神。

“千面還活着!是他擾亂了我的計劃,他現在是宋曉的護衛,說不定曾經派千面暗殺主上的人正是宋家的人!主上,宋家必要鏟除!”

男子冷哼道:“宋家我自然我鏟除!”

“主上,其實我,其實我今日……還帶來了藏在宋府的名單,是沈若輕親手所寫!”淩靈急急地從懷裏掏出菜譜,恭敬地遞給男子,“主上,就是這本菜譜,當年沈若輕交給宋鑫,其實是份名單……”

她的話未完,男子已經将菜譜撕碎。從他接過菜譜到看封面上的字只不過片刻的功夫,更何況他連裏面的內容都沒有看。

男子的聲音突然拔高,淩靈從未見過如此失控的主上。

男子冷笑地将撕碎的紙屑丢在了淩靈的臉上,道:“沈若輕親手所寫?!你想拿這個忽悠我!?沈若輕的字跡我再清楚不過,這個不過是他人模仿所寫,還有你看看裏面,全部是空白的!竟然中了如此簡單的計,竟然這麽早就敗露了身份,枉費了我三年的苦心!”

淩靈慘白地跌坐在地上,她緊咬着唇瓣,豆大的汗珠順着她纖細的脖頸不斷流淌而下。然而接下去男子的話更讓她呼吸一窒,滿臉大汗。

“其實我早就知道當年刺殺我的人是你。”墨色的眼眸透着殘忍的笑意,“我之所以留下你,并提拔你,就是為了讓你完成謀奪宋家的任務,因為對于說謊如流的你來說,再簡單不過了……”

“但現在,我很失望,你武不行,腦不行,如今易容也被人戳破了……你還能做什麽呢……”男子蹲□,在淩靈耳邊輕輕道,“我,不養無用之人……”

“主上,我……”

“聽說,你喜歡我?”那雙媚眼直直地望着她。

淩靈眼睛一亮,道:“是,我喜歡主上。我願意為主上做任何事……所以,請主上不要丢下我……”

“那麽,你去死吧。”

他的手輕輕地從淩靈的胸口伸出,在她重傷的胸口再度開了一個洞,鮮血灑滿了一身。他從懷裏抽出手絹輕輕地擦拭着沾滿血液的手指,随後拿下面具,輕輕擦了擦染血的面具。

面具下,那張臉精致無比,嘴唇染着血液,越發的紅潤誘人,他的嘴角始終挂着淺淺的笑容,媚人又嗜血。

“林逸。”

“是。”等候在門口的林逸緩緩進入,映入眼簾的正是淩靈那張瞪大眼睛驚恐的目光,他順勢低下了腦袋。

男子舔了舔手指,淡淡道:“給宋家一份大禮吧……”

“是。”

男子走後,林逸走在淩靈的身邊,蹲□,伸手将她瞪大的眼睛緩緩地合上。

淩靈對喜歡的人向來是能利用則利用,而對她喜歡的人願意用生命付出代價。如今,在她喜歡的人眼裏,她不過是他的棋子,利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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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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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