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有黑影無聲地靠近晏歡的房門,從窗口放了迷煙進去,借着月光隐隐約約能看到床上隆起的暗影。那黑影揮揮手,從暗處湧出幾個人來。

“去吧,現在裏面的女人就是你們的了。怎麽玩弄你們随意,切記不要給弄死了。”一個女聲這麽吩咐道,

那些人閃着餓狼般的興奮神色,推開晏歡的房門,迫不及待的湧進去。房門被人從門外落鎖,這晏府死靜一般,不知道又會發生多少隐晦的勾當。

幾個人蜂擁到晏歡的床上,邪笑道“聽說晏府的二小姐是個難得的美人,這千金之軀肯定很是銷魂,嘿嘿”

說完朝那上頭撲去,卻不知為撲了空,有人掀開那被褥發現裏面是一只枕頭,當下臉色一變!

黑暗中人影綽綽,突然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慘叫,緊接着咚地一聲。幾個人面面相觑,終于意識到不對勁,紛紛沖到門口想要逃跑,那門卻被人死死封住,怎麽也推不開!

啊!又一陣慘叫,有人如斷線風筝般地倒下去!

這詭谲的一幕直叫人心口發慌。等到只剩一個人站立的時候,房間裏燃起了燈光。

那突如其來的視線晃瞎了幸存者的眼,張三眯起眼睛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一切。只見地上橫地躺着幾個人,脖子有犀利的劃痕,血流如注,顯然都是被一劍封喉。

死者面上殘留着恐慌的表情,合着那蓬頭垢面滿目肮髒得讓人只想作嘔。剛剛還鮮活的乞丐流氓們,此時已經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剛才,是你在說話?”鬼魅般的聲音響起。

張三僵硬地轉過頭,只見那座椅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姑娘。那姑娘身邊還站在一個提刀男人,刀鋒滴着鮮血。

張三腿腳一軟,當下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地求饒“大俠饒命啊!小的是被豬油蒙了心才做出這等不要臉的勾當啊!是有人給了小的幾兩銀子,說這個府裏有女人,事成之後還有重賞,還請大俠饒命啊饒命啊!”

晏歡歪了歪頭,好似自言自語地道“你知道這裏是将軍府麽?擅闖将軍府即是死罪。”

張三面色刷白,晏歡突然話鋒一轉“你知道我這輩子最恨什麽人麽?我這輩子最恨淩辱女人的人,那些賤男人都該下地獄。所以,你也下地獄吧”聲音冷冽,沒有絲毫撥動,卻仿佛含着冰刀刮在人的五髒六腑!

張三整個人抖成篩子,不斷磕頭。

晏歡突然起身拿過阿烈手上的劍,一步一步地朝張三走過來。那帶血的劍鋒抵在張三的下巴,張三驚恐的表情來不及凝固,就被晏歡揮下的利劍砍了腦袋!

鮮血噴湧在晏歡的臉上,那腥臭彌漫在晏歡的口鼻,晏歡全身是血的站着,那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卻分明燃起烈焰!

晏歡扔掉手中的劍,突然難掩悲憤地嘶吼出聲“我敬人三分卻只換來一次又一次的折辱,這個世界待我何其不公!”

凄厲呼嘯,一滴淚合着血水躺下來,竟似血淚一般。

晏歡伸手抹了把臉,手上一片血色,突然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眸,顫聲道“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晏歡不可遏制地捂住自己的頭部,蹲坐在張三身首異處的屍體邊,驚恐呢喃“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阿烈見小姐形狀癫狂,忍不住上前抱住了晏歡。他們都該死!阿烈在晏歡耳邊說道。

晏歡停止了動作,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良久,晏歡擡起頭,推開了阿烈站起身來。

是的,那些淩辱我踐踏我的人都該去死!晏歡面無表情地,顯然已經恢複了冷靜。除了滿身的血腥,與平常無異。

只是阿烈卻覺得晏歡從此變了一個人。覆水再難收。

等處理好了一切,天已漸白。晏歡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裳,靠在小窗上瞧着夜色發呆。

杏依從門外進來,輕輕的喚了一聲小姐。

一夜未睡,晏歡的臉色蒼白憔悴,一雙大眼睛卻格外清亮幽深。

“小姐,這件事一定要告訴老爺”杏依這麽說道,見晏歡沒有什麽反應,又道“小姐屢次忍氣吞聲,只怕她們會更加得寸進尺!”

她們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晏歡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幽若深潭,在夜色裏隐隐閃着詭谲。

杏依暗自心驚,卻聽得晏歡說道“今日若是真被侮辱了,以我從前懦弱無能的性子,只怕真會一脖子吊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不過,凡事都遂了她們的意那就太無趣了。”

那小姐準備怎麽辦?杏依問道。晏歡勾起一抹冷笑,附着杏依的耳朵仔細交代着什麽。

翌日清晨,老夫人的房門被人敲響。

宋媽媽出門查看,卻見一個楚楚可憐的小丫鬟跪在門前,口中喊着“求老夫人救救二小姐!”

宋媽媽當即禀明了老夫人,老夫人聽聞是晏歡院子裏的人,微眯了一下雙眼,招人上前問話。那丫鬟見了老夫人竟轟然跪倒在地,梨花帶雨地向老夫人哀求道“老夫人,奴婢是二小姐的婢女杏依。昨夜有一狂徒沖進清心院,幸虧被侍衛捉住!二小姐受了驚吓暈厥了過去,請您一定要為二小姐做主!”

杏依跪在地上磕頭不止。老夫人和宋媽媽聞言大驚失色。老夫人更是直起身怒喝道“什麽!?”

堂堂将軍府戒備森嚴,竟會有狂徒沖進小姐別院!這要傳揚出去,将軍府的臉面往哪裏擱。

老夫人當下冷了臉色,在宋媽媽的攙扶下往晏歡的清心院走去。

晏歡六神無主地躺在床上,唇色慘白,顯然是受了極大的驚吓。見老夫人進門,眼睛裏湧起了淚珠,弱弱地喊了一聲“奶奶”

老夫人見了晏歡的模樣,當下信了九分,關切地拉住晏歡的手問道“歡兒,發生了何事?”卻見晏歡緊咬着嘴唇,一副不敢聲張的模樣。

又問“歡兒,告訴奶奶,奶奶會為你做主的。”卻見晏歡低垂着頭默默垂淚。

宋媽媽受了老夫人的臉色,指着杏依道“你說。”

杏依跪倒在地,晏歡見杏依就要開口,急忙阻止道“杏依不準說!奶奶,孫女不過是受了驚吓,沒事的。”老夫人見晏歡一臉憔悴卻還要隐瞞的樣子,心生疑窦,對杏依道,你一五一十地說。

杏依朝老夫人一拜,說道“小姐,別人這麽欺辱您了您怎麽還要替那人隐瞞。”

當即将昨夜之事說了出來,不久就有侍衛将那狂徒提上來。

那狂徒昨夜裝死被阿烈發現,早就見識了晏歡的厲害。當下全都招了,包括如何被引進清心院如何走到晏歡房門。

老夫人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讓宋媽媽立刻去叫蕭氏和晏瑤過來。

晏瑤以為晏歡這次絕無翻身的可能,尤其還聽說晏歡受驚一事,滿心的幸災樂禍。

陪着蕭氏進清心院瞧見床上半死不活的晏歡眼底都是得意之色,卻在看見地上那被綁住的狂徒時吓得花容失色。

蕭氏上前詢問發生了何事,卻聽得老夫人重重一哼,入府多年老夫人從未使過如此重的臉色,一時有些發懵。

“晏瑤,還不跪下!”老夫人嚴厲地喝道,晏瑤被老夫人的氣勢威懾,不由得跪了下去。

自晏瑤進來晏歡的眼淚就愈加洶湧,拉着老夫人的手懇求道“奶奶,大姐不是故意的,請您不要怪罪于她。”

晏瑤眼皮一跳,破口道“晏歡,你什麽意思?”

老夫人見晏瑤如此不知悔改,不免有些失望“晏瑤,歡兒到底是你的親妹妹,你何至于下此毒手”

晏瑤本想喊冤,卻聽得晏歡溫柔相勸“算了奶奶。孫女出身卑微,不比大姐是嫡女。孫女從來小心做人,不知是哪裏得罪了大姐,大姐就要讓狂徒輕薄孫女,毀了孫女的清譽。孫女到底是晏府的小姐,不願給父親丢臉。求奶奶将孫女放逐到外頭吧,也省得外人說晏府閑話。”

說完嗚嗚哭出聲,仿佛有說不盡的委屈。老夫人眉頭一皺,看向晏瑤的眼色都變了。

晏瑤聽得心驚肉跳卻依然嘴硬地“晏歡,你休要含血噴人,我什麽時候命人輕薄你了?肯定是你自己與別人私通,想栽贓嫁禍到我頭上!”

瑤兒,蕭氏淡淡地開口,晏瑤自知失言,趕緊住嘴。

蕭氏面不改色地向老夫人道“婆婆,這其中是否有誤會?瑤兒與歡兒情同姐妹,怎麽會去害歡兒呢。”

還未等老夫人表态,晏歡接道“是啊母親,大姐與我畢竟是親姊妹,女兒願意相信大姐的為人。可是阿烈抓到了這個狂徒,人贓并獲,當着奶奶的面全都招了。女兒也不願意相信大姐是這樣殘害手足的人。”

那狂徒對着老夫人磕頭求饒,當下将晏瑤手下的婢女如何買通他們如何暗害晏歡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晏瑤聽得冷汗涔涔,控制不住就要癱倒在地。

老夫人冷哼了幾聲“好啊,好啊,這偌大的将軍府居然出了這等沒皮沒臉的事!來人,将這狂徒拉下去亂棍打死”

立馬就有侍衛入門,将狂徒拖下去。老夫人又指晏瑤,你還有什麽話說?

晏瑤雙腿發軟,眼見着事情敗露,面上青紫交接。卻聽得蕭氏淡淡道“婆婆,瑤兒從小溫柔賢淑,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瑤兒。珍兒,你為何這般做?”

那叫珍兒的婢女早已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晏瑤看了蕭氏一眼見對方面色沉靜,當機立斷地大喊“奶奶,孫女冤枉啊,一切都是珍兒這個賤婢的主意,孫女毫不知情啊。孫女萬萬不會加害自己的親妹妹啊!奶奶明鑒啊!”

說着轉身怒指珍兒“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陷害于我?”珍兒面色慘白冷汗涔涔,對眼前變故百口莫辯。

蕭氏看了珍兒一眼,道“将軍府出了這種賣主求榮的奴婢,婆婆絕不能輕饒這個賤婢。”

老夫人的目光在發抖的珍兒和面色慌張的晏瑤之間猶疑,最終揮了揮手叫下人處理了珍兒。珍兒慘叫着被宋媽媽拖下去。

蕭氏突然跪倒在地“婆婆,是媳婦管教不嚴出了這等纰漏,還請婆婆責罰。”

老夫人道“将軍府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多少雙眼睛盯着呢,絕對不允許出現一絲纰漏。你既然料理府內諸事,就該事事留心,切勿給将軍府蒙羞。這次幸虧歡兒無事,老身不想在将軍府聽到任何風言風語,你明白嗎?”

蕭氏受了老夫人的責罰,低低應道,是。

老夫人又因晏瑤治下不嚴出了這等賤奴,狠狠的斥責了晏瑤一番。晏歡為晏瑤求情,老夫人這才叫晏瑤閉門思過一月。

晏瑤大喊知錯,被婢女攙扶下去,臨走前恨恨地瞪了晏歡一眼。

等到蕭氏和晏瑤一走,老夫人拉着晏歡的手,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歡兒你受苦了。”

晏歡只是柔弱一笑,寬慰老夫人“奶奶,是孫女讓您擔心了,大姐也不是有意的,奶奶不要生大姐的氣才是。”

老夫人誇贊着晏歡懂事,又命管家在清心院加派人手,再不許出這樣的纰漏,才回了主院。

一場鬧劇居然就這麽結束了,杏依憤懑不平地道“小姐,這明明就是大小姐做的。人贓并獲,老夫人怎麽不處罰大小姐?”

晏歡冷笑出聲,“沒什麽奇怪的,老夫人對晏瑤向來偏愛,想不到竟偏幫到如此地步,呵呵,我們且看好戲吧。”

聽得晏歡這般說,杏依再氣憤也只能忍住。

蕭氏與晏瑤回到院子裏,蕭氏突然甩了晏瑤一巴掌,晏瑤半張臉都被打偏,捂住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蕭氏。

“母親!”

蕭氏鳳目狠戾“愚蠢的東西,我往日是怎麽教你的?凡事都要沉得住氣。晏歡是晏府的二小姐,在晏府出了何事都要怪到我的頭上。你倒好,公然在将軍府裏行兇,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沒腦子的女兒!”

晏瑤見母親動怒,委屈地道“可是那小賤人太過嚣張了,孩兒只是想出手教訓一下她,哪裏知道晏歡居然沒有中計,還反咬我一口,母親孩兒是咽不下這口氣,您可一定要為孩兒出氣啊!”

蕭氏鳳眸微眯“這小賤人平常看着不聲不響的,卻不想這般有能耐。想來從前是小瞧了她。”

晏瑤道“母親,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蕭氏冷笑“不過是只毛都沒長齊的山雞,道行短淺。跟我做對簡直不自量力。只是瑤兒以後切莫莽撞行事壞了我的計劃。”

“是母親,孩兒知錯了。”

六 故人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