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縷發絲随風而動，柔柔地拂在淩欣雲白皙柔嫩的臉頰上，四目相對，眼裏皆倒映着對方的面容，玉觞一手抓着淩欣雲的手腕向上擡起，一手摟着她纖柔的細腰。而淩欣雲此時正在玉觞懷中，一手繞過玉觞的腰間，擁着她同樣纖細的腰，手心還觸到玉觞腰間系着的青玉腰帶，順滑且帶點玉器的冰冷。

此時，時間似乎已被凝結，望着玉觞俊美無暇的臉龐，淩欣雲突然感到恍惚，心中一陣悸動。清塵脫俗的嬌容已布滿紅雲。

玉觞微微地半張着薄唇，已忘了自己原本想說些什麽，面對着這麽親密的姿勢，她竟一時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感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同時也感到耳根燥熱。

“玉觞。”在玉觞熾熱的眼神凝視下，淩欣雲的聲音輕輕的，像荷葉上的露珠掉落湖中一般，她緩緩地把頭靠在玉觞頸窩上，額頭輕觸着玉觞的下巴。

玉觞抓着淩欣雲手腕的手微微的不易察覺地輕顫了一下。

這時，她腦海裏只有自己加速的心跳，一下一下的，頸部間還感覺得到淩欣雲溫熱的鼻息。雙手竟不受控制般地垂了下來，挂在淩欣雲腰間，輕輕地将她擁住。

湖中映着相擁的倒影，魚兒也紛紛游開，似乎生怕驚擾了這份美好。

湖面泛起一圈圈的波瀾，一向敏銳的玉觞突然擡起眼睑，輕輕地放開雙手，扶起懷中的淩欣雲，兩人再次對視仍是滿臉紅暈，為了避免剛才一時情不自禁的尴尬，玉觞輕咳了一聲，說道：“小心，有人。”一手将淩欣雲輕輕拉到身旁，“噠”的一聲打開折扇，習慣性地揚起平靜的淺笑，等待侵入者的出現。

“閣下既然光臨我絕塵山莊，何不現身一見呢。”玉觞慵懶好聽的嗓音緩緩響起。

“呵呵呵```”這時一個緋衣女子從湖的對面，操着輕功，踏着湖面而來，徐徐地在玉觞面前停下，這人便是印裳。她妩媚地嬌笑着，“玉公子好生厲害，我才剛踏進絕塵山莊，您就知道了。真不愧是才貌雙絕。”

“原來是姑娘您啊？怎麽，此番光臨有何貴幹？”玉觞輕晃着折扇，雲淡風輕地問道。

“上次一別，小女子甚是牽挂，今日正好路經此地，便來看望玉公子您。”印裳眼低盡是滿滿的欣賞神色。

一旁的淩欣雲聽之，心裏不禁一陣醋意油然而生。

“那玉觞便多謝姑娘了。”玉觞仍是淡淡的語氣。

淩欣雲打量着眼前的緋衣女子，緋色的衣裳印襯着花容月貌，媚态橫生，笑容嬌美。

發覺淩欣雲正注視着自己，印裳把眼光轉移向她，眼裏竟流露出一絲羨慕，“淩小姐真是好福氣啊。”說完便又凝視着俊雅不凡的玉觞，眼底柔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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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欣雲見之，心裏不明地浮起一股燥火。

突然，一藍一黑兩條身影先後一躍，穩穩地落在玉觞兩側。

“莊主！”兩人一同喚道。

“這不是印裳，印姑娘嘛？”墨遲徐徐開口，表情平靜。

“正是在下，想必這便是絕塵山莊的黑衣書生，墨遲？”印裳問完，卻是回頭看着玉觞。

藍珂雙手按住雙刀上銀色絲帶纏着的把手，不滿地看着印裳注視玉觞時的眼神。

玉觞流利地收回打開着的折扇，展開手臂，指着旁邊的亭子，如玉般溫潤的白皙臉龐仍帶着平靜的淺笑，“印姑娘，您來便是客，這邊請！”

“多謝玉公子盛情，實不相瞞，小女子還有事，先行告退。”說完，便翩然離去。

“藍珂。”玉觞輕輕将她喚住。

“莊主？”藍珂疑惑地看着攔住自己的玉觞。

“她這次來并無惡意。”玉觞回看了藍珂一下，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墨遲，只見他也輕輕點了點頭。藍珂這才松開緊握着劍秉的雙手。

玉觞回頭迎見淩欣雲的目光，想起剛剛的相擁，便又感到臉頰微燙。

（十三）

習府。

差走所有的仆人，微亮的書房內突然間一陣寂靜。在房內，依稀還聽得到房外夜風拂過、樹葉輕磨的陣陣“沙沙”聲。

不多時，傳來一陣微不可聞的瓷器磨擦聲響，茶杯在手，慢慢地撥開幾許泛着的茶葉，男子将茶杯湊近唇邊，吹了吹騰起的熱氣，呷了口茶，半眯着雙眼，表情甚是享受。

“好茶。”男子發出一聲贊賞，嘴角彎起陰冷的弧度，“習爺深夜把我傳到府上，該不會只是要與我品茗傾談而已吧，有什麽吩咐，請講。”

習楚天亦端起茶杯，沉沉地說道：“我們太低估了玉觞這個人了。”

“的确，玉觞雖年輕，但并不好對付。”男子又呷了口茶，“這次埋伏失敗了吧。”一切似乎在意料之中。

“恩！只有印裳一人回來。”想起印裳那日的話，習楚天恨恨地說，“而且還收手不幹了！”

“哦？”男子聳了聳眉，眸裏透着詭異的光芒，“呵，看來，要對付玉觞這種讓女子一見便傾心的人，還真是不能找女子去啊，這可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哼，這乳臭未幹的小子真得有如此魅力？”習楚天低沉着聲音，不屑道。

“習爺有所不知，那玉觞還真就是長着一副讓天下女人一見傾心的面容，這倒也就怪不得那印裳了。”

那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依舊帶着一臉陰冷的笑意，右手手肘架在扶手上，中指與食指輕輕地撫着眉毛，張開的手掌遮住了他右側的臉，半晌，他緩緩地開口：“那麽，您這次叫我來？”

“老夫覺得，還是得由你出馬，來對付這玉觞。”

書房內，燭火已過半。

男子手掌之後的眼光，透過張開的指縫，閃過一絲殺氣。

住進絕塵山莊已經好一個多月了，淩欣雲對這莊裏也熟悉了起來，雖然在淩家的時候就是大小姐的身份，但是她一向親和待人，這也使她與莊裏的人相處甚好。以往有點冷清的絕塵山莊也因淩欣雲的到來而顯得有生氣了些。

這不，一大清早，淩欣雲便帶着好些個丫環，每個人都帶一個茶杯，一起來到後花園。

“大家分頭收集。”淩欣雲柔柔一笑，從钰兒手中接過一個空茶杯，走到湖畔只剩荷葉的荷花叢邊。瞧着荷葉上的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露珠輕輕地搖曳着。淩欣雲彎下身子，伸出端着茶杯的手，接在荷葉下邊，另一只手輕輕捏住荷葉的葉緣，緩慢地拉低下來，幾顆露珠便從荷葉裏滑落到杯中，嵌在了一塊。

“夫人。一大早的收集露珠做什麽呢？”萌兒晃了晃手裏的茶杯問道。

“收集露珠來泡茶啊。”淩欣雲說道，“這樣子泡出來的茶比較清香甘甜。”

清香？正如玉觞身上的那種淡淡的清香。淩欣雲捧着杯子，不由地出了神。

“原來泡茶還有這麽多講究啊。”萌兒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莊主就是很喜歡在看書的時候泡上一盞清茶呢。”

“恩。”淩欣雲輕輕點了點頭，“收集夠露珠後，就能用這些給玉觞泡茶喝了``````”淩欣雲說着說着，竟臉紅了。

中午的時候，玉觞出外辦完事，回到莊裏，正打算到書房裏看會書，路經後花園的時候，遠遠地便聽見一陣清脆的歡笑聲。

玉觞站定腳步，猶豫了一會，折回後花園。

“看！飛起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玉觞邊走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萌兒這小丫頭。”

踏進後花園，只見萬裏無雲的碧空下，一個五彩的燕子形狀的風筝，被線繩牽引着，穩穩地在天空中飛翔着。

玉觞慢慢地停下前進的步子，擡起頭，一潭靜湖似的眼睛深處，竟泛着哀傷的漣漪。

在玉觞的童年記憶裏，似乎沒有“玩”這個詞彙，她只是跟随着師傅練武。還記得在她八歲那年，有一天，她在練劍的時候，被一陣歡笑聲吸引，她看到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孩童，在雙親的陪伴下，一邊牽着父親的手，一邊牽着風筝的線，快樂地奔跑着。如此溫馨的一幕，在年幼的玉觞眼裏卻流露出一陣陣落寞。這一切，被一旁，她的師傅看在眼裏。第二天，她師傅，親手為玉觞做了一個精致的風筝，玉觞用小小的手臂抱着風筝，但卻更加沉默，轉過身子安靜地哭着，一直哭到抽泣，最後看了一眼懷中的風筝，抱着它，走進屋裏，收了起來。那是她懂事以來第一次哭。

“莊主。”萌兒笑呵呵地跑了過來，“您回來拉，您看，這風筝飛得多高啊。”萌兒指着上空的風筝說道。

玉觞沒有做任何回答，仍然靜靜地擡頭仰望。

“你回來拉？”這時，淩欣雲牽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