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王龐龐和夜游巡使聽到宴朝一的話後, 同時扭頭看向宴朝一:“你們昨天說了什麽話?”

宴朝一當然沒有理他們,仍然看着江辭。

昨天還說他玩兒的花,今天就被一人一鬼同時表白?

到底誰玩兒的更花?

江辭無看了看王龐龐和夜游巡使, 又偏頭看了看宴朝一。

知道這他們估計都腦補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産生了不同的誤會。

不等他開口說話, 王龐龐忍不住嘟囔:“江老板, 你們倆到底瞞着我們什麽事啊。”

夜游巡使眼巴巴地盯着他:“是啊江老板,我們可都是香火店的一份子, 怎麽能排擠我們。”

江辭無坐到椅子上,懶懶地往後一靠, 他屈起手指, 敲了敲椅子扶手:“你們一個一個來。”

他擡眼看向王龐龐, 開口問:“先說你和小夜在搞什麽幺蛾子?”

王龐龐立馬說:“江老板,我和小夜就是單純的清潔了一下咱們香火店。”

江辭無:“原因。”

王龐龐張了張嘴,還是沒好意思說怕林衍天這個富二代搶了他們小弟的位置, 安靜了會兒,慢吞吞地說:“就是想要好好表現一下。”

江辭無挑了挑眉, 看了眼夜游巡使。

夜游巡使連連點頭, 應道:“是啊, 江老板,我和老王就是想讓你看到我們倆的價值。”

江辭無:“打掃衛生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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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游巡使眨了眨眼,青白的臉頰浮現出一抹得意:“江老板, 我可不用梯子就能把咱們招牌擦得幹幹淨淨。”

“哪一個活人比得上我?再有錢也不行。”

江辭無:“……”

莫名其妙地想要表現、還有剛才最适合的話、錢……

他指尖頓了頓,想起了昨晚離開香火店前,和他們倆談到了林衍天。

江辭無挑了挑眉, 問道:“是因為林衍天麽。”

王龐龐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是瞞不過江老板你的。”

“江老板, 林衍天那小子心懷叵測啊!”

聽到這裏, 宴朝一出聲道:“林衍天做了什麽?”

王龐龐這會兒還是和他統一戰線的,對他說:“宴哥,你昨晚走之後,林衍天給江老板發微信找存在感了。”

宴朝一:“???”

就這?

江辭無開口道:“放心,林衍天那家夥不可能給我幹活。”

“就算他想來,也不會讓他來。”

王龐龐愣了愣,不解地問:“為什麽啊?”

江辭無瞥了他一眼,問道:“林衍天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少爺有什麽價值?”

王龐龐想了會兒,試探地說:“有壞心眼兒?”

江辭無:“……”有壞心眼的人到底是誰?

宴朝一:“……”

夜游巡使:“……”

江辭無沉默片刻,對王龐龐說:“他只有一個優點,有錢。”

王龐龐恍然大悟。

江辭無繼續說:“他要是來給我幹活,還哪兒來的錢。”

“是啊,”王龐龐這下安心了,用胳膊杵了杵身旁的夜游巡使,樂呵呵地說,“小夜啊,幸好咱倆都沒錢。”

夜游巡使瞥了他一眼,得意地說:“我可是有不少元寶的。”

王龐龐:“但你沒有人民幣。”

“江老板只認人民幣。”

夜游巡使不甘示弱:“等江老板死了,他就認元寶了。”

江辭無:“……”

他歪了歪頭,看向宴朝一。

宴朝一站在門口,身姿挺拔,俊美無俦的臉上沒有剛才複雜的情緒,又恢複了平常的淡漠。

江辭無知道他肯定已經想明白了,但還是故意問:“宴朝一,你剛才的問題是什麽意思?”

聞言,夜游巡使和王龐龐唰得扭頭看宴朝一。

宴朝一掀了掀眼皮,平靜地說:“沒什麽,我以為他們向你表白了。”

“哦……”江辭無彎了彎唇,拖腔帶調地問,“為什麽會那樣以為呢?”

王龐龐想了想,嘀咕道:“剛才的話,其實也算表白的一種吧。”

“你可別亂說,”夜游巡使連連忙說,“咱們可是表忠心啊。”

“老王,你沒人要,我可是有鬼要的。”

王龐龐:“……”

江辭無好奇地看向夜游巡使:“小夜,你有對象?”

“現在沒有,”夜游巡使頓了頓,實話實說,“但我堂堂夜游巡使大人,在地下還是非常吃香的。”

王龐龐對他的感情史沒興趣,扭頭看向宴朝一,小心翼翼地問道:“宴哥,你還沒說江老板昨晚說了什麽話呢。”

什麽話能引起表白的誤會啊?

宴朝一冷淡地看着他,臉上不帶任何情緒。

王龐龐感受到了熟悉的壓迫感,悻悻地閉上了嘴,湊到夜游巡使耳邊,小聲說:“小夜,你去問。”

夜游巡使瞪了他一眼:“你怕我就不怕了?”

王龐龐疑惑:“你也怕?你可是堂堂夜游巡使大人。”

夜游巡使壓低聲音說:“就是身為鬼才更怕啊,你沒發現他和江老板都是同一類人麽,殺鬼不眨眼的那種。”

王龐龐了然地點了點頭:“的确像。”

江辭無把他們倆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沒有瞞着他們倆,漫不經心地說:“我和宴朝一聊了聊感情問題。”

王龐龐:“!!!”

夜游巡使:“???”

不等他們開口,江辭無繼續說:“宴朝一說他不喜歡人。”

宴朝一:“……”

王龐龐:“???”

夜游巡使:“!!!”

不喜歡人,那還能喜歡什麽?

喜歡鬼麽?

夜游巡使原本就僵硬的臉變得更僵硬了,他斜着眼睛,小心謹慎地瞥了眼宴朝一。

宴朝一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冰冷的視線頓時刮了過來。

夜游巡使心裏咯噔一下,結結巴巴地說:“宴、宴哥,人鬼殊途啊。”

宴朝一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夜游巡使吓得立馬改口:“但是!殊途就是刺激!”

宴朝一:“……”

夜游巡使看了眼時間,連忙往外飄:“客人快來了,我去鬼樓等客人了。”

王龐龐看他走了,也跟着往外走:“江老板我先去開個店門。”

香火店裏只剩下江辭無和宴朝一兩人。

宴朝一沉默地看着江辭無。

江辭無眨了下眼,無辜地說:“是你自己說的。”

“我難道說錯了嗎?”

宴朝一:“我說的是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江辭無單手支着下巴,仔細地品了品這話。

他吹了聲口哨,笑眯眯地說:“所以是會喜歡人,但是不會上人?”

說着,他的目光緩緩往下挪,在宴朝一臍下三寸暧昧停頓片刻。

宴朝一:“……”

“我很正常。”

江辭無挑眉:“真的嗎?我不信。”

宴朝一正想開口,就見他說了第二句話。

江辭無面不改色地說:“除非你讓我看看有多正常。”

宴朝一:“……”

正說着,巷子突然傳來了幾道腳步聲。

“是這裏麽?”

“香火店,對對對,應該就是這裏。”

江辭無擡眼看過去,是楊媽媽和楊爸爸。

夫妻倆快步走進香火店,楊媽媽朝着他打招呼道:“江老板,我們今天是特地來買東西的。”

江辭無嗯了一聲,對她說:“随便看。”

楊爸爸走向前方的貨架挑選紙紮用品,楊媽媽沒有跟過去,站在江辭無身旁繼續說:“江老板,我老公昨天不是去報警了麽,警察說會調查一下張章的聊天記錄,找那個騙子大師。”

江辭無點了點頭,劃着手機随意地應了聲。

楊媽媽繼續念叨:“昨天是娉娉走之後我第一次睡了個安穩覺,晚上也沒有夢見過鬼什麽的,真是多虧了你和榮道長抓到了那只鬼,真是太謝謝了。”

“昨天我太懵了,都沒來得及向你好好道謝。”

說着,楊媽媽掏出了一個厚厚的紅包,放到了櫃臺上。

江辭無指尖頓了頓,這紅包至少有五萬。

他擡頭掃了眼楊媽媽。

她兩鬓斑白,臉上盡是歲月的痕跡,沒有化妝、沒有首飾,兩鬓斑白,身上穿的很普通,褲子微微發白,褲口起卷起毛,手裏拿着的也只是個帆布包。

看起來是普通的人家,大概是因為這事涉及到了死去的女兒,才毫無顧忌的花錢。

江辭無把紅包推回去:“不用,陳光已經付過了。”

楊媽媽連忙說:“陳總的錢是陳總的事,這筆錢是我的心意。”

江辭無嗯了一聲,還是沒有收錢:“心意收到了。”

楊媽媽愣了會兒,還想說一些勸說的話,又擔心不能收兩份錢行業規則,正糾結着,貨架邊上的楊爸爸突然喊道:“你過來看看這個怎麽樣。”

江辭無瞥了他一眼,把紅包放回她手裏:“錢拿回去。”

“楊女士,家人是很珍貴,但更重要的人是你自己,人要向前看。”

楊媽媽愣住了。

“老婆?”楊爸爸又喊了一聲。

楊媽媽回過神,連忙應道:“來了。”

“謝謝江老板。”她輕聲說了一句,不再推錢給江辭無,快步走向貨架旁的楊爸爸。

宴朝一訝異地看着這一幕,低聲說:“你居然不收錢?”

江辭無懶懶地窩在椅子裏,慢悠悠地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宴朝一看着他,等了會兒,沒等到下一句話,更詫異了:“沒了?”

江辭無疑惑:“還要有什麽?”

“那八個字不完美的诠釋了我麽,用合乎道德、合乎法律的方法去取得錢財,愛財沒什麽不可以。”

宴朝一沉默了。

仔細想想,江辭無賺的錢,的确沒有違背道德法律。

沒過多久,楊媽媽和楊爸爸拿着一堆元寶、紙紮人紙紮馬等等紙紮用品走了過來。

楊媽媽遲疑地問:“江老板,多買點沒事的吧?”

“沒事,”江辭無瞥了眼,指指一旁的香火,“香火燒一點,對鬼好。”

聽到這話,楊媽媽連忙去拿。

付完錢,她遲疑地問:“江老板,你昨天說的可以聯系娉娉,我該怎麽做啊,直接燒了嗎?”

“我們家過年過節祭祖就是普通的燒燒紙錢,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到底該怎麽做。”

江辭無:“寫下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就行了。”

楊媽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問:“這些東西燒了,就能把我心裏想的話也一起燒給娉娉麽。”

江辭無:“當然不行。”

楊媽媽一愣。

江辭無漫不經心地說:“你心裏在想什麽,只有你自己清楚。”

楊媽媽又問:“那我要怎麽做?”

江辭無:“可以燒得時候說,也可以寫下來。”

楊爸爸問道:“寫在哪裏?我沒看見這裏有信紙信封。”

江辭無:“去隔壁便利店買,或者直接在紙紮用品上也行。”

楊爸爸點了點頭,問道:“江老板,燒的地方有什麽講究麽?”

“沒有,”江辭無擡手指了指角落裏的火盆,對他們倆說,“在巷子裏也行,免得這麽多東西要背回去。”

楊爸爸低聲道謝,先把火盆拿了出去。

他特地挑了個離香火店較遠的地方,免得熏屋子。

沒過多久,淡淡的煙味充斥在空氣中,風聲卷來了楊媽媽的輕聲細語:

“娉娉你在下面要好好的,能投胎就趕緊投胎了,媽媽已經幫你解決了那個小鬼,爸爸也已經幫你報警了,警察馬上就能抓到那個壞人。”

“我和你爸爸都很好,身體健康,你不用操心我們,昨天和你爸爸去了你經常吃的那家店……”

江辭無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着遠處明滅的火光。

宴朝一則靜靜地看着他。

等到江辭無收回視線,才注意到了宴朝一的目光,他問:“怎麽?”

宴朝一緩緩說:“燒紙紮用品,沒有在紙紮品上寫字的說法。”

地下對紙紮用品的規格教嚴,不是随随便便的紙人都能叫紙紮人,對紙紮匠有一定要求。

江辭無哦了一聲,随口說:“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宴朝一微微皺眉:“那些是江成道生前紮的紙紮人。”

的确可以在上面寫字,但太浪費了。

“那又怎麽樣,”江辭無輕笑了聲,“不過是死物罷了。”

“反正紙紮人燒過去,也派不上什麽大用場。”

宴朝一怔了怔。

江辭無眨了下眼,問道:“有問題?”

“有,”宴朝一看着他漆黑的眸子,緩緩說,“我以為在你心裏,根本不會在乎任何人。”

“準确地說,是家人以外的任何人。”

這下輪到江辭無感到詫異了,從他有記憶以來,的确是不怎麽在乎別人。

“你還挺了解我的。”

江辭無幼年的時候不在乎所有人。

長大一些後,只在乎家裏人,張雅雲、江修明、江成道。

江成道去世後,他重開了這家店……

江辭無垂着眸子,看着幹淨整潔的香火店,突然明白了江老頭當初為什麽執着讓他開店。

人生在世,的确應該多認識一些朋友。

江辭無想了想,随口說:“可能因為江老頭走了,我變得心胸開闊了一些。”

宴朝一看着他,心裏突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江辭無遠遠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冷血無情。

他緩緩說:“江辭無,你還是有點人性的。”

江辭無:“……”

他彎了彎唇,笑眯眯地對宴朝一說:“我是人,不止有人性。”

宴朝一垂眸看他,不止有人性?

“還有什麽?”

江辭無眉梢輕挑,似笑非笑地吐出三個字:“還有性。”

宴朝一:“……”

一時間,他不知道江辭無是在調戲他,還是諷刺他那句“不會喜歡上人”。

沉默片刻,宴朝一腦海裏跳出一個熟悉的詞彙“一語雙關”。

“……”

…………

早上一眨眼就結束了,下午時分,江辭無剛開了一局游戲,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灰色道袍。

他擡頭看了眼,是小榮道長。

“江道友。”榮道長喊了他一聲,邁進香火店。

江辭無瞥了他眼正在磕瓜子的王龐龐,介紹道:“他就是我昨天說的小榮道長。”

“這是王龐龐,叫他老王就行了。”

王龐龐:“小榮道長。”

榮道長:“老王道友。”

王龐龐:“……”

江辭無低頭玩游戲,随口問:“小榮道長今天怎麽突然過來了?”

榮道長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忽地,身後傳來數道腳步聲,伴随着男男女女的嬉笑聲。

他扭頭一看,四五個年輕人從對面樓裏走了出來,身上還沾染着不少陰氣。

榮道長臉色變了變,連忙對江辭無說:“江老板,他們身上有陰氣!”

江辭無敷衍地應了聲。

其中一個寸頭男生聽見了榮道長的話,眼睛一亮,大步走進店裏,笑呵呵地說:“我們剛才撞到鬼嬰了。”

榮道長愣住了:“你們知道?”

寸頭男生點頭:“當然啊,我們就是沖着鬼來的。”

榮道長:“???”

另外幾個年輕人也走進店裏,放下面具,嘻嘻哈哈地說:“幸好預約了晚了一天,那個小東西還挺吓人的。”

“他不會說話,跑得還特別快。”

“我買的紙紮小人都用完了。”

“紙紮小人真好玩,那些鬼看到了就聽話了,問什麽答什麽,但是沒有問出宣大師的事情。”

…………

寸頭男生走到江辭無面前,問道:“老板,我們錄了視頻,你要不要檢查一下哪些可以播出去?”

江辭無眼皮都沒有掀一下,對他說:“不了,你們随意。”

榮道長茫然地看着他們。

他之所以來香火店,是因為刷到了江辭無的朋友圈。

他還翻看過了江氏香火店的微博,知道鬼樓就是鬼屋,裏面似乎有不少鬼,其中一只厲鬼就是昨天的鬼嬰。

一棟樓的厲鬼,着實是過于危險了。

榮道長本來想和江辭無商量鬼樓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懵了,去鬼樓的人怎麽這麽高興?

半晌,榮道長茫然地問江辭無:“江老板,你就放任他們和厲鬼待在一起嗎?”

江辭無點頭:“他們有安全保障的。”

榮道長疑惑:“什麽?”

王龐龐立馬說:“小夜啊,小夜會看好他們的,小榮道長你放心。”

榮道長更疑惑了:“小夜又是誰?”

不等王龐龐解釋,寸頭男生立馬說:“小夜是陰差啊,我們是去抓鬼的,如果抓到鬼想要超度他們,就可以讓陰差把鬼帶走。”

榮道長啊了一聲,扭頭看向鬼樓,正好看到一個皮膚青白的厲鬼勾着另一只厲鬼的魂魄往外走。

雖然沒有穿陰差服,但青白的那只厲鬼拿着勾魂鏈,看來的确是陰差。

榮道長結結巴巴地問江辭無:“江老板,你這鬼樓和冥界有聯系啊。”

江辭無想了想,點頭:“對。”

有小夜這麽個隐秘的聯系。

榮道長張了張嘴,想說話,但又不知道說什麽。

他本來是想說鬼樓太危險了,但有陰差大人負責看守,前往鬼屋的人也知道真相,玩的開心。

昨天帶走鬼嬰的時候,江辭無的确是說“見識成年鬼的世界”、“另一種超度”。

從始至終都沒有騙人。

還能有什麽問題?

榮道長說不出話,只覺得有點不對勁。

江辭無一局游戲打完,擡頭看了眼榮道長。

還是一臉呆滞。

他放下手機,擡手輕敲桌面:“小榮道長。”

榮道長應了聲,呆呆地看着他。

江辭無笑了笑,随口說:“樓裏有鎖魂陣在,厲鬼跑不出來。”

“而且還有陰差親自負責看護,不可能出問題。”

“我知道,”榮道長點了點頭,稚嫩的臉上盡是恍惚,“可是、可是……”

他反複說了幾遍可是,遲遲說不出後面的話。

江辭無單手托着下巴,靜靜地看着他:“可是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榮道長才勉強找出一個詞:“可是這樣是不對的。”

江辭無:“哪兒不對了?”

榮道長想了會兒,緩緩說:“厲鬼不容于世,理應送往冥界超度消除怨氣,重入輪回。”

江辭無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問:“厲鬼為什麽不容于世?”

榮道長愣了下,立馬說:“因為有厲鬼以生者精血之氣修煉,殘害人類。”

江辭無:“殘害人類的就不容于世了?地球是人類專屬的嗎?”

榮道長張了張嘴,又閉上嘴巴,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江辭無繼續說:“首先,厲鬼不容于世這一點就是錯誤的,不是他們不容于世,而是對人類來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不容于世。”

“地球是大家的,食物鏈上端的生物吃下端的生物本來就是自然界的法則,是不是?”

榮道長聽得腦袋懵懵的,遲疑地點頭:“是。”

江辭無又說:“小榮道長,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把厲鬼送入冥界超度,冥界是怎麽超度的?”

榮道長:“讓他們在九幽煉獄中經受苦難,反思過錯。”

江辭無:“簡單地說,就是折磨厲鬼對吧?”

榮道長繼續點頭。

江辭無:“那我問你,厲鬼在鬼樓裏被人驅逐追趕、嚴刑拷打,算不算折磨?”

榮道長想了想:“算。”

江辭無循循善誘:“所以鬼樓既能消除厲鬼的怨氣,又幫助普通人消除對厲鬼的恐懼,還減輕了地府的壓力。”

“對不對?”

“對……”榮道長呆愣愣地看着他,只覺得醍醐灌頂,仿佛被打開了新世界,眼前都變得明亮起來。

他喃喃道:“江道友,你真是世外高人啊!”

宴朝一麻木的看着這熟悉的洗腦現場,江氏“傳銷”又多了一個下線。

江辭無面不改色地說:“我只不過是從群衆中來,到群衆中去。”

榮道長連忙說:“是我誤解你了,江道友你分明是在普度衆生救民濟世啊!”

“那是!”王龐龐立馬擡頭挺胸,得意洋洋地說,“我們江老板可是救苦救難的在世活閻王!”

江辭無:“……”

宴朝一:“……”

作者有話要說:

江辭無:我覺得我的名聲都是被老王敗壞的

宴朝一:你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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