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程厘從來沒想過, 自己會大半夜,抱着被子,主動到了一個男人的房間。而此刻這個男人還正在洗手間裏洗澡。

洗手間門雖然關的很嚴實, 并且容祈在進去時,程厘還清楚到他反鎖的聲音。

但嘩啦啦的水聲, 依舊從門裏,傳出來。

清晰而微妙。

程厘坐在床上,環視着房間裏的布置。

其實容祈房間很簡單, 對面是一排巨大的深色玻璃櫃, 裏面放着擺件以及書籍,遠遠看着,好像還有一些獎杯。

而床和洗手間的中間, 也隔着一個深色玻璃衣櫃。

他平時穿的衣服, 就擺在裏面, 一覽無遺。

房間是無主燈的設計風格,空間明暗結合, 顯得格外有氛圍感。

跟她那個溫馨又甜美的卧室, 走的完全是兩種風格。

程厘正好奇地裹着被子,窩在床上。

不過看完房間之後,她一低頭,就看見自己粉色被子搭在這張整體灰色的大床上, 有種格格不入的怪異感。

而旁邊那床銀灰色絲綢薄被,就是容祈平常蓋的。

她伸手摸了下被子, 光滑, 冰涼。

程厘這才真正意識到, 自己是闖入了一個成年男性的世界。

伴随着從玻璃衣櫃另一端, 傳來的咔嗒一聲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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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厘的後背, 猛地一下挺直。

容祈穿着一身深灰色絲質睡衣,睡衣上身的紐扣,從第一顆到最後一顆,扣的整整齊齊,不留一絲縫隙。

他脖子上還挂着一條深色毛巾,顯然是擦頭發用的。

“你還沒睡?”看見程厘還靠着床頭坐着,容祈露出明顯驚訝的表情。

程厘不得不提醒說:“我,是來照顧你的。”

容祈輕笑了聲:“所以在等我?”

那不然呢??

“稍等一下,”容祈用毛巾擦着頭發,原本就烏黑的短發,此時因為全部浸濕,顯得又黑又亮。

程厘問:“你怎麽不用吹風機吹幹頭發?”

“大晚上,很吵,”容祈低聲說道。

程厘愣了下,這個家裏只有兩個人,一個他。

另外一個,就是她。

他是怕吵到她?

“你房間吹風機在哪兒?”程厘不由分說道:“你本來就喝酒了,頭發再不吹幹,這麽睡的話,很容易偏頭疼。”

說着,程厘起身要下床。

但是她掀開被子,站起來時,被子裹住了腳。

當她想要邁下床時,整個人一下失去了平衡。

眼看着程厘要從床上直接摔下來,容祈沖了過來,伸手将她直接抱住。程厘趴在他懷裏,那種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她有些後怕的緊緊抓住他的睡衣。

只是心底的後怕,讓她半天都沒動彈。

“沒事吧?”容祈開口,聲音裏帶着微微低啞。

程厘這會回神,手忙腳亂的想要從他懷裏,直起身體。

因為她是站在床上摔下來的,所以此時她雙腳還站在床面上,身體是趴在容祈懷裏,她一動,容祈就發現,她的胸口反而壓得更緊。

待他垂眼睑,就見程厘穿着的睡衣,領口的那粒紐扣,在不知不覺中松散開了。

從他的視線裏,正好能看見敞開領口裏白皙纖細的鎖骨,還有鎖骨綿延往下的起伏,雪白如山峰般,帶着漂亮的弧線,微微隆起。

容祈立即收回視線。

與其同時,他單手扣住她的腰,輕輕一用力。

就将程厘從床上,抱到了地上。

待他将她的腳,放在地上的拖鞋上,這才松開。

程厘此時臉頰漲的通紅。

被自己蠢的。

她是三歲嗎?

居然還能從床上摔下來。

“我去拿吹風機,”程厘穿好鞋子,就往洗手間裏面跑。

容祈在身後好心提醒:“小心地滑。”

沒一會兒,容祈就聽到她在洗手間裏,打開櫃門的聲音。

他微提聲音:“在洗手臺下面,左邊那個抽屜。”

“找到了,”程厘回道。

等她拎着吹風機回來,就直接将吹風機的插頭,插在了床頭。

一轉頭,見容祈還站在那裏,她伸手拉了一把:“就坐在這裏吧,早點吹完,早點睡覺。”

容祈剛在床邊坐下,頭頂就傳來一陣溫熱的風。

風的溫度并不太熱,應該是中檔。

很快,他就感覺發頂有一只手,在輕輕撫着他的短發,手指從發絲間穿過,偶爾擦過頭皮,竟能激起他身體微顫的反應。

見他似乎往後躲了下,程厘低聲問道:“是風的溫度太高了嗎?”

“沒有。”

容祈極低的聲線,輕輕響起。

沒一會兒,程厘的手指幹脆按壓着他的頭皮,微帶着點力道,竟有些意外的舒服,她低聲問:“你現在頭還疼嗎?”

“有點。”容祈嗯了聲,回複說。

程厘有些奇怪:“我之前看你還好好的,怎麽剛才吐的那麽厲害。”

“我喝酒很少上臉,”容祈淡淡解釋。

程厘哦了下,有些擔憂說:“可是我聽說,喝酒不上臉的人,反而對肝髒不好。”

每個人對酒精的反應度都不同,一般人喝完,都是臉越來越紅,但也有人,喝過酒反而會臉色發白。

“我下次,盡量少喝酒。”

突然,容祈微垂着眼睑,低聲說道。

程厘摸了摸他蓬松的短發,嗯了下:“嗯,喝酒沒什麽,但是喝酒多了傷身。希望我們以後盡量喝愉快的酒,少喝傷身的酒。”

容祈聽着她的話,忽地輕笑,問道:“什麽是愉快的酒?”

“跟朋友一起喝的酒,就是愉快的酒,”程厘想起來,說道:“你之前不是也跟朋友,去酒吧消遣。”

說着,她起身,準備去洗手間,将吹風機放回去。

可她剛走了兩步,手腕被拽住。

她回頭,就看見容祈擡起頭,漆黑雙眸,直勾勾盯着她:“我,很少去酒吧的。”

程厘微微輕笑:“正巧,我也很少去。”

等她從洗手間回來,就見容祈已經在大床的另外一邊坐下。

這會兒,程厘才意識到,兩人,即将要睡在同一張床了。

“那個……”程厘在床邊悄悄坐下。

容祈轉頭看她,問道:“關燈嗎?”

還沒等她說話,啪地一聲輕響。

房間內,瞬間墜入一片漆黑。

窗簾的遮光度實在是太好了,窗口是一絲絲光線都沒透進來。

程厘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默默扯過自己的被子,滑進去,躺下來。

兩人分別睡在大床的兩端。

程厘不得不感慨,這張床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她幾乎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許久,程厘實在有些熬不住,低聲開口:“容祈。”

“嗯。”

程厘聽着他的聲音,微微有些安心。

沒一會兒,她又低聲問:“你睡着了嗎?”

“正在做夢。”這次容祈淡聲道。

在黑暗中,程厘的笑聲從床的那邊傳來,她說:“那你做了什麽夢?”

這次,容祈一直沒有回答。

久到程厘以為他真的睡了,她也困意翻湧,輕輕打了個哈欠。

“夢到,你就睡在我的旁邊。”

突然,他的聲音乍然響起。

程厘伸手,用手背壓住嘴巴,防止打哈欠的聲音太大,這才迷迷瞪瞪說道:“那不是夢啊。”

“我真的睡在你旁邊呢。”

說完,她似乎再也克制不住睡意,沉沉睡了過去。

當床的那邊,傳來勻稱而平緩的呼吸聲。

容祈的身體微側着,從平躺着,變成朝着她的方向。

此時,他的眼睛已經适應了房間裏的漆黑。

視線中還隐約能看見,她躺着那裏時,被子下微微隆起的陰影。

原來她睡着時,呼吸是這樣輕柔的。

原來她睡覺時,是這樣乖。

這些一切,都曾是他無法抵擋的夢鄉。

是夢境裏,都不曾奢望過的。

但此刻,她就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伸手就能夠到。

你永遠不知道,現在這一切,對他而言,都美好的如同在做夢。

喜歡是澎湃。

愛卻是克制。

即便到了現在,他依舊在克制着,因為他怕一用力,眼前的一切都如泡沫,一碰就碎。

過了會兒,程厘動了下,她往這邊滾了滾。

手掌從被子裏抽出。

往這邊搭了過來。

正巧碰到容祈的胸口,他低頭看了眼。

終于,還是沒能忍受住誘惑般,輕輕擡手,将她的手掌緊緊握在掌心裏。

她說的對。

她真的睡在他的身邊。

第二天。

程厘醒來時,睜開眼皮,就看見對面空蕩蕩的床鋪。

她剛要坐起來,就聽到洗手間傳來的聲音,等她扭頭看過去,穿戴整齊的容祈,已經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醒了?”容祈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樣子。

程厘打了個哈欠,點頭。

“你先去洗漱,我去做早餐。”

容祈有條不紊地說道。

這就像是一個習以為常的清晨,他們就像這座城市裏,最普通尋常的一對夫妻。

吃早餐時,程厘看着對面的容祈,忍不住問道:“我昨晚沒有踢人什麽的吧?”

“你睡覺會踢人?”容祈反問。

程厘嘆了一口氣:“元歌跟我說,我睡覺很不老實。”

“她騙你的。”容祈直接說道。

程厘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容祈垂眸,拿起面前的牛奶,就回想起今天早上醒來的那一幕。

當他睜開眼睛時,就感覺到身體的不對勁。

低下頭,就看見原本睡在床的另一端的人,不知何時,不僅緊貼着他的身體,手臂還搭在他的腰間,像是無尾熊那樣,牢牢挂在他身上。

一向準時六點半起床的容祈。

頭一回,在醒來後,沒有着急起身。

兩人吃過早餐,程厘準備将碗碟收到水池裏。

她剛起身,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容祈擡頭,倒也不是故意看的。

就看見她屏幕上,清楚亮着三個字,賀雲澤。

程厘愣了愣,容祈将她手裏的盤子接了過去,淡聲說:“去接電話吧。”

程厘邊慢慢走向客廳,邊接通電話:“喂。”

“程厘,你能聯系到高志鶴的太太嗎?”賀雲澤直接問道。

程厘:“昨天我打了幾通電話,她也一直沒有接,目前她跟高志鶴一樣,我們都聯系不上。”

賀雲澤:“我需要聯系她,跟她确認一件事。”

程厘:“到底怎麽了?”

“昨晚顧總私底下聯系我,告訴我,有人提出我辦事不力,剛接手泛海的項目就搞砸了,”賀雲澤低嘲了一聲:“所以我懷疑,這件事不單單是沖着泛海,也是沖着我來的。”

程厘一怔。

很快,她說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通過泛海這次融資失利,故意整你?”

“你要知道,我空降VP這個職位,也是動了某些人的蛋糕,我們公司也并非是顧總一個人說了算的。當初顧總竭力招攬我入公司,就是不想讓另外的人上位。”

另外的人?

程厘朝即意識道:“許冀衡?”

她下意識覺得不可能。

許冀衡怎麽可能會知道高志鶴的事情,高太太又怎麽會跟他認識,兩人聯手搞高志鶴?這怎麽聽起來,都是天方夜譚。

但是随後,程厘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那就是,昨天狗仔放出視頻之後,高太太就迅速在微博上發聲。

并且那幾張聊天記錄,也是她事先就準備好的。

所以說,狗仔爆料在前,高太太正面出聲在後,但這兩件事明顯是有聯動的。

不然不可能就這麽湊巧。

賀雲澤冷笑說:“昨晚我已經聯系到那個爆料的狗仔,他們親口承認,這個料是有人放給他們,讓他們去跟拍的。本來這個趙一涵的女明星,人氣已經不行,狗仔偷拍誰不好,非要偷拍她。”

“即便不是許冀衡,也是有心人所為。他能在背後給我們下絆子這一次,也能下第二次。所以在不确定這個人究竟是沖着誰來的時候,厘米,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

“所以你想找高太太,就是想問問,是不是有人聯合她做了這件事?”程厘迅速理清這裏的頭緒。

賀雲澤笑了起來:“所以我才說,我們兩個心有靈犀。”

“你要是再說這種話,我就立即挂了。”

程厘絲毫不給面子,冷漠駁斥。

“好好,你幫我聯系高太太,這個悶虧,我可不會随便就吃下去,”賀雲澤說道。

他也是天之驕子,年紀輕輕就做到如今的位置。

這一路走來,都是順風順水。

偏偏回國的第一個項目,不僅沒有開門紅,反而被迫腰斬。

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程厘:“我今天會聯系高太太,我們公司因為這件事被迫損失的這些,也不可能就這麽輕易過去。”

程厘一向行動力很強。

她當場聯系了高志鶴的助理小安。

小安接到她的電話,就差點哭了:“程總,我是真聯系不上高總。”

“我知道,我就是想知道,高志鶴家住哪兒?”程厘直接說道。

小安愣了下:“可是高總不在家啊。”

程厘:“我找高太太。”

小安無奈說道:“我也聯系不上高太太。”

“你只要告訴我,她家地址。”

等小安發來地址,程厘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家。

容祈此時也從廚房出來,直接說道:“我讓司機送你。”

“不用,我今天不去公司。”程厘搖頭。

容祈:“那你想去哪兒,就讓他送你去哪兒。”

程厘想了下,今天她去的地方,确實挺多。

打車也不方便,就沒再拒絕。

高志鶴家是上海的一個別墅區,在門口登記好之後,司機就開着車子駛了進去。

但是程厘在門口,按了半天門鈴。

依舊沒人回應。

她想了下,還是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到高太太的手機。

随後,她又給葛茹打了個電話:“嫂子,我能請您幫個忙。”

“你說,”葛茹毫不猶豫說道。

程厘:“您能聯系到高太太嗎?我想跟她聊聊。”

葛茹輕聲說:“是因為那個聊天記錄嗎?哎,我覺得她發那個聊天記錄,只是想要讓別人看清楚渣男和小三的真面目,并不是為了針對我們公司。”

或許是同為已婚女性,又站在差不多的位置。

葛茹對于高太太的遭遇,還是很同情的。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想跟她聊聊,想問清楚一些事情,并不是想要責備她。畢竟事已至此,我就算真的把她罵一頓,融資也不可能回來。”

“好,我幫你給她留言,盡量勸她。”葛茹當即說道。

程厘又問道:“任總現在怎麽樣了?”

葛茹:“已經醒了,醫生說晚上再觀察一天,如果狀況良好,明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提及丈夫的狀态,葛茹心情這才輕松了些。

程厘挂斷了電話,這才重新返回公司。

等到了公司,很多文件又需要她處理,她能簽字的就立馬簽字。

簽不了字的,就讓人先放着,等任匡身體恢複,交給任匡處理。

這麽一直到了晚上。

柳明易過來找她,提醒說:“晚上七點。”

程厘這才意識到,還有一個小時。

她立即收拾東西,只是收拾到一半時,去了一趟洗手間。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程厘伸手從包裏,拿出一只正紅色口紅,輕輕沿着唇瓣,塗了一遍,瞬間,原本溫和精致的一張臉,有了幾分明豔銳利。

猶如女戰士,穿上了盔甲般。

晚上聚會的地方,是一家私人會所。

因為做東的人,是這裏的VVIP,因此他們這些沒有會員的人,也有幸能進入會所裏面。

會所的布置十分金碧輝煌,到處都是水晶裝飾,大堂的那盞巨型水晶吊燈,散發出流光溢彩的光芒,美的不可方物。

程厘跟柳明易進入包廂裏,已經到了的人,紛紛扭頭看向他們。

“我是泛海的首席架構師程厘,”程厘主動自我介紹。

衆人一聽,居然是泛海的人,頗有些驚訝。

其中有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突然說道:“本來還以為你們今天不來了呢,你們任總現在怎麽樣了?”

“多謝關心,任總目前身體狀況很好。”

沒一會兒,大家就開始喝酒聊了起來。

只是喝着喝着,幾杯酒下肚,就有人開始說起關于高志鶴的事情。

“要我說,這高總英雄難過美人關,也确實,女明星嘛,”這個說話的半禿頂老總臉頰上的橫肉微抖,眼神裏微眯,露出讓人不适的表情:“誰玩過呀。”

酒桌上的話題,一向是男性主導。

特別是酒色不分家,有酒就不免往色的地方扯。

雖然在座的不止程厘一個女性,但是還有一位女老總,一頭短發,神色幹練,聽到這話,不僅沒嫌惡,反而跟着笑了起來。

顯然,是早已經習慣了聽到這種話。

程厘微垂着頭,沒笑,也沒說話。

她雖然做不到反駁,卻不會跟着一起哄笑。

就在此時,她放在手邊的手機響了。

柳明易:【程總,你左手邊第二位那個,就是德慧資本的彭總,待會你可以多跟他寒暄幾句。】

程厘扭頭看了眼,那位彭總,就是這個半禿頂的男人。

程厘瞬間,連留在這裏吃飯的心思都沒了。

但沒想到,就在此時,房門再次被打開。

“你們看看,我把誰請來了,”剛剛去了洗手間的一位老總,推門回來。

而跟着他一起進來的,是個年輕高大的男人。

程厘擡頭,望向對方時,眉頭微蹙了下。

覺得很眼熟。

但是不記得在哪兒見過。

坐在她身側的柳明易,趕緊湊過來,低聲說道:“這位是君越資本的蔣哲蔣總。”

“蔣總,稀客啊。”

“就是,平時很難見到蔣總啊。”

衆人紛紛熱情打招呼,蔣哲單手插兜,笑了下,游刃有餘的說道:“我是在隔壁包廂,聽說各位老總都在,這不趕緊過來了。”

“誰這麽大面子,能讓您趕緊過來。”

大家都知道,這是他的客氣話。

有人趕緊讓服務員進來,重新拿了把椅子。

蔣哲擺手:“我就不坐了。”

一旁的彭總,突然扭臉對程厘說道:“程總,剛才我們還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咱們這些老頭子說的話不敢用,你這個大美人的話,總能有點兒用了吧。你讓蔣總坐你旁邊,我敢蔣總還好意思拒絕不。”

程厘猛地一握緊,手裏的杯子。

差點兒,就要舉起來,潑到對方臉上。

他說這種話,并不是因為讨厭程厘,只不過是把漂亮的女人,随意當成一種資源,肆無忌憚罷了。

蔣哲朝這邊看了眼,看到程厘的臉,有些許驚訝。

“彭總,你這就不對了,誰的面子都不給,我也得給你面子啊,”蔣哲似乎有些給程厘臺階,并沒有再着急離開。

彭總:“那行,你坐下,我們好好聊聊。”

随後有人叫服務員進來,新搬了張椅子過來。

蔣哲坐在了彭總的旁邊,原本彭總那邊那個人,則是挪了個位置,坐到另外的地方。

因此程厘和蔣哲,也坐到了一起。

空餘間,蔣哲扭頭笑道:“你好,我是君越資本的蔣哲。”

“我是泛海智行的程厘,”程厘微微一笑。

蔣哲笑着問道:“哪個厘?”

“厘米的厘,”程厘淡淡說道。

她對這個男人倒是沒什麽惡感。

但也就僅此而已。

他們随口的兩句話,就被彭總聽到,呵呵笑着說:“你看,我就說,蔣總還不是逮着機會,就跟我們大美女說話。”

“哪有,我們喝一杯,”蔣哲端起酒杯。

彭總跟他喝了一杯,又轉頭對程厘說:“小程,程大美女,你說你坐下到現在,也沒怎麽喝過,要不先跟我來一杯。”

程厘:“我不怎麽會喝酒。”

“喝酒嘛,學學就會了,不如我們先從一個最容易的來學,”彭總瞅着她,突然說:“交杯酒怎麽樣啊?”

“哎喲,這個好啊,這個好學。”

程厘心底的憤怒,漸漸升起。

但是偏偏,這時候還不能發作。

柳明易在一旁着急,忍不住說道:“彭總,要不這樣吧,我跟您喝,您喝一杯,我喝三杯。”

“我跟你一個大男人,我喝得着嗎?”彭總似乎打定主意,他笑着說:“我知道你們泛海現在挺難的,說真的,老任這人是我朋友,看見朋友有難,我能不幫嗎?”

“要不這樣,小程,你陪我喝一杯,明天你就到公司來,我們好好談談融資的事情。”

他們在座的人都知道,泛海現在急需要融資。

所以誰都知道,程厘不敢翻這個臉,一個個都樂呵呵的笑看着這一幕。

突然,砰的一聲,是杯子打翻,掉在地上的聲音。

程厘感覺到自己毛衣上濕潤了,轉頭看向身側的蔣哲,就見他猛地喊道:“哎喲,真不好意思,酒杯沒拿住,倒你身上了。”

見程厘還在看他,蔣哲無奈道:“要不您先去洗手間擦擦,回頭我賠您一件新的。”

洗手間。

程厘這才明白,他是在給自己解圍。

她立即站了起來,淡然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先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見她離開,彭總登時覺得沒了意思。

很快,飯桌上的話題,也轉到了別處。

而此時,正在辦公室裏,剛結束會議的容祈,也收到了一條微信。

蔣哲:【每次看到豬頭調戲美女,我這見義勇為的心,就停不下來。】

容祈看了一眼,本來沒打算搭理他。

蔣哲:【還記得咱們上次去酒吧,有個美女把她的鞋踢到你手裏,你說巧不巧,我今天在飯局上遇到了。結果還被豬頭強行灌酒,這會兒真成受人欺負的仙德瑞拉了。】

蔣哲:【今晚這護花使者,我是當仁不讓了。】

容祈看着這條信息,一秒都沒猶豫。

就直接打了電話過去。

蔣哲接到,還挺奇怪,剛喂了一聲,就聽容祈語氣森冷問道:“你在哪兒呢?”

“在朝蘭會所呢,”蔣哲随口說道。

容祈深吸一口氣:“給我聽好了,在我到之前,你要是敢讓別人再灌她喝一滴酒,你就死定了。”

蔣哲:“不是,你說誰……”

但是他猛地停住。

她?

哪個她?

過了十來分鐘。

程厘處理好毛衣上的酒氣,重新回到了包廂裏。

蔣哲扭頭盯着她,盯得程厘察覺到,微皺着眉頭,低聲說:“是我身上的酒氣,還很大嗎?”

不太應該啊,她特地用水打濕了洗了洗,又用吹風機吹了好久。

“不是,”蔣哲搖頭,憋了半天,他突然說:“你是……”

程厘有些詫異,随口眼神露出些許同情,低聲說:“程厘,我是程厘。”

沒想到,有些人看着年輕,但是記憶力這麽不好的。

又過了一陣子,蔣哲起身走了出去。

衆人以為他要走,就是挽留。

蔣哲笑道:“不是,我出去接個朋友,真接朋友。”

見狀,大家這才不好挽留。

但是沒想到,過了五分鐘之後,蔣哲真的重新推門進來,笑着說:“我說接個朋友,就真的是接個朋友。”

待所有人擡頭,就看見門口站着的男人。

他身材高挑修長,穿着一身黑色薄呢大衣,他眉眼英俊而冷淡,神色疏離沒什麽表情,但哪怕只是安靜站在那裏,都讓人覺得矜貴不可及。

容祈。

“容總,這才是真正的稀客啊。”

幾乎所有人都在這一刻,站起來迎接容祈。

蔣哲呵呵笑了下:“我就說我是接個朋友,你們還非不信。”

容祈環視了一圈,視線落在程厘身上時,一掃而過,繼而淡笑道:“我沒打擾大家吧。”

“沒有,沒有。”

“您能來,我們是蓬荜生輝啊。”

“可不就是,平時想請都請不到呢。”

雖然在場容祈和蔣哲是屬于年輕人,但偏偏他們兩人卻又是在商場話語權最大的,特別是容祈,所有人都知道,啓域科技現在正在高速發展。

但凡是做投資的人,都想要搭上啓域這艘即将起航的未來航母。

很快,服務員重新安排了個位置。

蔣哲說:“椅子就放我旁邊吧。”

于是服務員把椅子,放在蔣哲和程厘的位置中間,于是容祈就順勢坐在了靠近程厘的那個地方。

程厘安靜看了他一眼。

見他哪怕坐在自己旁邊了,還絲毫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之前雖然兩人也隐婚了,但是自從搬到一起後,這還是她第一次面對有點兒冷漠的容祈。

她默不作聲地,往旁邊挪了下位置。

就在此時,一旁的彭總率先說道:“容總,您能來,我們是真的榮幸。畢竟我們一起都很想和nin合作啊。”

“想和我合作?”容祈伸手輕握了下面前的酒杯。

程厘看了眼,那是她的酒杯。

“好啊,”容祈痛快點頭。

衆人瞬間看向彭總,而彭總也是狂喜,笑道:“您說真的?”

“只要你把這瓶酒喝完,明天你就到公司來,我們好好談談融資的事情。”

容祈指向旁邊小桌上,服務員放在那裏的,一瓶完全沒開封的白酒。

瞬間,整個包廂,如同被按了暫停鍵般。

安靜了下來。

落針可聞。

程厘同樣也看着那瓶酒,眨了眨眼。

随即,她的耳畔響起喧嚣的轟鳴聲,那是她心跳震動的聲音。

一個清晰的念頭。

在她的腦海中,鋪陳開來。

——身側這個男人,是替她撐腰來了。

作者有話說:

容器:欺負我老婆??

上一章好像很多人都沒看懂,或者是我寫的有歧義

容祈吐是真吐,我說他演,是因為他故意說喝酒之後嘔吐窒息的話,來博取厘米的同情

至于他吐那裏,他在洗手間折騰那麽久,是不想讓厘米看見他狼狽的模樣,只想讓老婆記住他的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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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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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