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哪怕心底已經有所猜測, 有所準備,但蔣哲覺得,他在聽到這句話時, 心底的震撼和驚訝,依舊猶如驚濤駭浪撲面而來。
他壓根沒有準備好, 就被一個浪頭拍死在沙灘上。
看着面前的兩個人,蔣哲想破腦袋,都想不到。
他們, 是什麽情況??
最終蔣哲猶豫再三, 還是開口說:“一……一見鐘情嗎?你們?”
雖然這姑娘确實是漂亮,是那種在人群裏,都打眼的存在。
他也是見過不少女人, 漂亮可愛的, 高貴冷豔的, 明媚張揚的,但卻很少有人像程厘這樣, 給他這種感覺。
即便是在烏煙瘴氣的喧嚣酒局, 程厘坐在那裏,身上自帶着一種溫潤沉靜。
這也是蔣哲會主動幫忙的原因。
倒真不只是因為,程厘長得漂亮。
就是覺得這姑娘幹幹淨淨的, 不該讓她遭受彭總那種人的□□。
之前容祈雖然說過結婚的事情,但是他一直沒有将新婚妻子, 介紹給蔣哲他們認識, 他們雖然好奇, 但也沒辦法。
但蔣哲真沒想到, 會這麽戲劇性。
他下意識以為, 這兩人是因為那次酒吧裏,兩人相遇的。
程厘趕緊說道:“其實我和容祈,是高中同學。”
“什麽?”蔣哲更迷惑了,有點兒不敢置信的反問了一句:“你們是高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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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假包換。”程厘點頭。
蔣哲朝他們兩人看了一眼,說道:“那為什麽那天酒吧,你們兩個完全跟陌生人一樣,是沒認出對方嗎?”
這也太奇怪了。
“認出來了。” 容祈回答道,朝程厘看了眼,淡聲道:“只是她跑的太快了。”
程厘:“……”
蔣哲笑了起來,顯然是想起了那晚的場面,程厘一腳将自己的鞋子踢到容祈的手心裏,這一幕可确實罕見且足夠好笑。
程厘聽到他的笑聲,也依舊尴尬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果然,社死這種事情,不會因為時間而淡化。
“你們這個算什麽,”蔣哲還真仔細琢磨了下,冥思苦想之下,突然笑嘻嘻說:“有緣千裏,鞋相會。”
程厘:“……”
謝謝,倒也不必。
“挺開心是吧?”容祈睨了他一眼。
蔣哲這回算是逮着他的樂子,根本不想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甚至還說:“到時候,你們婚禮的時候,別人問起新郎新娘是怎麽認識的,我覺得你們兩可以把這件事,當做你們重逢的起點,愛意重新燃燒的開始。”
程厘看着他,心底不由佩服。
他是懂怎麽寫劇本的。
“蔣總,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進軍影視行業?”程厘認真詢問道。
蔣哲被她問的一愣,但很快說道:“之前确實考慮過,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做投資的也不是什麽行業都投資,就比如君越,我們就比較孵化科技類公司。一旦成功,帶來的回報率那可都是上百倍。”
程厘有些遺憾道:“那可真是可惜了,我覺得你在寫劇本這方面,很有天賦。”
蔣哲張了張剛才還喋喋不休的嘴。
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
一旁的容祈,很不給面子的,撲哧笑了起來。
他朝蔣哲睨了一眼,雖然一言不發,卻滿眼都是“活該讓你笑話我老婆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蔣哲看出他眼底的驕傲,嘀咕道:“你就驕傲吧。”
雖然他有一肚子話想要問,但正好容祈的車子開了過來,司機終于趕來。
車子停穩,司機下車,替他們打開車門。
蔣哲看着司機,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不會連這位司機,都比我先知道,你老婆是誰。”
“腦子轉的挺快,”容祈贊賞的對他點了點頭,“确實值得一個少年班畢業證。”
“……”
他他媽正經少年班畢業生怎麽了。
程厘先坐上車子,看着蔣哲還站在外面,問道:“不用送他嗎?”
“不用,”容祈跟着上車,直接關上車門。
不過,車子剛駛出會所的大門,容祈的手機響了。
拿出來一看,居然又是蔣哲打過來的。
容祈原本想直接按掉。
倒是程厘說:“還是接一下吧,萬一他有重要的事情呢。”
“不可能。”
容祈在說完這句肯定的話之後,接通手機。
他還專門打開了免提。
“祈,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們上次在酒吧遇見你媳婦的時候,是七夕吧,但是後來你跟我們說你結婚的事情,是九月份的事情吧?”
蔣哲的聲音從電話那頭,聲嘶力竭的傳過來:“你居然給我玩閃婚?”
坐在前面開車的司機,猛地咳嗽了一聲。
接着又是,接二連三的咳嗽。
還是程厘實在看不下去,怕給司機咳出個好歹,小聲說道:“您想笑就笑,不用顧忌我們。”
司機努力抿着嘴,半天才說:“我不想笑。”
他可是有專業素養的司機,怎麽能笑話老板和老板朋友呢。
蔣哲聽見程厘的聲音,突然沉默了下去。
“我說了,他不可能有重要的事情,”容祈微微偏頭,看着程厘。
程厘忍不住低笑,被他幼稚的。
“挂了。”容祈也沒打算,讓蔣哲繼續十萬個為什麽,直接挂斷電話。
兩人回到家裏,因為有些疲倦,就先各自回了房間裏。
洗完澡出來,程厘趴在床上。
但是很快,腦海中又想起今晚的事情,特別是蔣哲推開門,容祈出現的那一瞬間。
程厘好後悔,她不是個喜歡拍照記錄的人。
當時她應該把那一幕錄下來的。
在床上翻來滾去了好久,程厘還是打開手機。
直接在浏覽器上,開始搜索。
【怎麽追求喜歡的男生】
剛打下這四個字,字條下面就出現很多。
程厘看了半天,還是點開了網頁搜索的第一條鏈接。
——【四招教你搞定男神,成功抱得美男歸。】
程厘仔細地閱讀了半天,自己簡單總結了下,大概就是:“發散自己的魅力,多一些存在感,适當的創造身體接觸,可以讓男神的心随着你而動”。
多一些存在感?
身體接觸嗎??
程厘一邊拿着手機,一邊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就這樣,困意漸漸上頭。
她就這麽窩在那裏,陷入了夢鄉。
等到她醒來時,伸手摸了下手機,看了眼時間,沒想到她今天醒的還挺早。
剛過六點,就醒了。
原本程厘翻了個身,還想繼續睡覺。
結果突然想到,昨晚那個帖子說的,多一些存在感。
做早餐,算不算刷存在感?
程厘一邊頂着困意起床,一邊想着,追人這活,還真不好幹吶。
但是,既然心底想明白了,就得有點實際行動。
程厘一向是行動派。
說幹就幹,說追就追。
不過她也明白,追人不能太生猛,不能上來就吧啦吧啦說一堆喜歡啊愛的話,這會讓還沒準備的人,頭皮發麻。
雖然程厘看着容祈,不是那麽容易就受到驚吓的人。
但她覺得,做什麽事兒,都得徐徐漸進。
追人也是,她顯得刷足存在感,程厘覺得這個她有先天優勢啊,天天跟容祈住在一起,除了他公司的人,她大概就是在他生活裏,最有存在感的人。
還有就是,得讓他感覺到,自己對他的好感。
雖然他們已經是夫妻了,但是他們走的路線,跟別的夫妻,還真不一樣。
先婚後愛。
他們應該是拿的這個劇本。
現在,先婚她已經做到了,剩下來要做到的就是談戀愛!
程厘擡頭,看着鏡子裏,正在刷牙的自己。
嘴唇微張,說了一個大大的加油。
容祈按照平時的作息起床,剛走到廚房,準備做早餐。
就看見端着盤子,從廚房裏走出來的程厘,她一看見容祈,便溫柔笑道:“起來啦,正準備去叫你過來吃早餐呢。”
“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早?”容祈打量她。
程厘無辜地看向他:“平時都是吃你做的早餐,今天也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程厘做了烤面包還有煎蛋,她知道容祈早上愛喝咖啡,但還是說道:“要不今天早上喝牛奶吧,我覺得早上喝牛奶比較健康。”
“嗯,”容祈在椅子上坐下,他低頭看着盤子裏的煎蛋,順口誇贊道:“這個三角形煎蛋做的不錯。”
程厘倒牛奶的手掌一頓,她轉頭看過來,說道:“你再仔細看看。”
容祈仔細看了看這個煎蛋:“還好,沒有糊。”
沉默許。
程厘開口:“那是個愛心形狀。”
容祈正拿着筷子的手,突然停下。
他低頭,打量着面前盤子裏的煎蛋,一個愛心的煎蛋?
程厘心底更挫敗。
家裏沒有愛心形狀的煎蛋模具,她把煎蛋做好之後,特地拿餐刀切成了愛心的形狀,切了老半天,居然跟她說什麽三角形煎蛋做的不錯?
他的眼睛呢!!!
“這個愛心煎蛋,這麽看,”容祈定睛看了許久,鄭重道:“确實很愛心。”
程厘将倒好的牛奶,直接遞給他。
随後,她拿起桌上的手機,迅速打開淘寶。
搜索愛心煎蛋模具。
迅速下單。
“好了,”程厘買完之後,将手機快樂放下。
容祈看向她:“什麽好了?”
程厘:“東西買好了,以後我一定會讓你吃上完美的愛心煎蛋。”
這個前恥,她肯定是要洗刷幹淨的!!!
“為什麽一定要是,”容祈将盛着牛奶的玻璃杯,輕輕放在桌上,語調有些漫不經心道:“愛心煎蛋?”
他似乎有意無意,将愛心兩個字,咬的極重。
程厘眼珠轉了轉,用一種她自認比較可愛的口吻說道:“早上吃到老婆做的愛心煎蛋,難道你不會有種今天一整天都會元氣滿滿的感覺。”
容祈看了眼煎蛋,再擡頭朝她望過來,半晌,若有所思道:“你在煎蛋裏,加了興奮劑?”
程厘傻住。
這人是怎麽娶到老婆的??
嘴巴這麽毒!!!
“明天還做嗎?”沒一會兒,容祈将盤子裏的煎蛋吃完,擡眸看向程厘。
程厘愣了瞬。
就聽他說:“我明天也還想要,這種一整天都元氣滿滿的感覺。”
此時,程厘忍不住想要捂住臉。
她為什麽要用這麽幼稚的口吻和詞彙。
太羞恥了。
匆忙吃完早餐之後,程厘回房間,拿起自己的大衣外套和包,走出房門。就看見容祈正好也從他自己房間裏走出來,手裏還拎着一根黑色領帶。
領帶!
程厘雙眼放光的盯着,他手裏的那根領帶。
“你今天有重要場合要出席?”程厘問道。
容祈:“嗯,有個比較重要的場合。”
程厘自告奮勇:“要不,我幫你打領帶吧。”
老婆幫老公打領帶,本來就是應該做的事情。
況且打領帶這種事情,可以不經意的增加身體觸碰,簡直就是為她量身打造。
沒等容祈說出拒絕的話,程厘已經伸手去拉他手裏的領帶。
好在他也并沒有反對,手指微松。
領帶就這麽到了程厘手中。
但當程厘拿到手時,突然意識到一個更緊迫的問題。
那就是,領帶該怎麽打??
她記得老程以前戴的領帶,是那種懶人領帶,直接套在脖子上,拉領帶後面的拉鏈就好了,怎麽這個領帶是一根的。
“你介意我,現在查一下領帶的系法嗎?”程厘說出這句話時,因為太過心虛緊張,不自覺将領帶在手指纏了一圈。
容祈眼睑微垂,就看見她雙手捏着領帶,他忽地一笑:“問我不就好了。”
“啊?”程厘擡眼看他。
還沒等她說話,她的手掌就被他輕輕握住,擡到了他鎖骨的高度,程厘視線被迫跟着一起擡起,倏然間,對上了容祈那雙亮而烏黑的眼瞳。
“先放在我脖子上。”
他一開口,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鼻尖。
程厘聽話的将雙手擡起越過他的頭頂,将領帶搭在他的脖子上。
直到容祈的手掌再次,抓住她的手,他手掌大概是長期使用電腦,手指上略有些粗粝,若有似無地磨蹭着她的手指,程厘就感覺她手指尖的一點點滾燙起來。
偏偏容祈已經開始教她怎麽系領帶,他聲音低沉,又帶着一絲不緊不慢的磁性,“将細的這邊放在寬的下面,左手捏緊領帶,不要放松,然後再将寬的這邊,繞過來……”
繞,怎麽繞。
程厘原本因為系領帶,微低着下來的視線,再次擡頭望着他。
視線在半空交彙,莫名,四周仿佛有什麽在暗暗湧動,連清晨的空氣裏被染上了暧昧的味道。
只是系個領帶而已。
程厘手指微顫的同時,在心底給自己打氣。
“這樣繞,”容祈又一次抓住她的手指,幾乎一點點帶着她的手,教她怎麽繞,怎麽系領帶。
全程她的手指都被他的手,緊緊握着。
程厘越系,手指越抖,連心髒都快要從胸腔跳躍了出來。
是她想要的身體接觸。
但她沒想要,讓自己的心髒因此崩裂開。
可心髒跳動的速度,根本不是她能控制住的,她微掀眼睑,偷瞄了他一眼,發現他微抿着嘴角,正一心一意教她。
連從這種死亡角度看過去,都還是這麽好看。
程厘心底,再次湧起,她賺到的感覺。
直到,系好之後,她松了一口氣。
那種彌漫到她整個心髒的緊張,絲毫沒有消失。
程厘原本想要撒手就跑。
但是見他襯衫的領口,還豎着,是剛才她為了方便系領帶,特地豎起來的。所以她伸手想要把領口撫平,但無意間,手指就戳到了他的脖子。
容祈頭一次,像過電般的感覺,脖子不由一僵 。
他下意識伸手抓住她的手指。
程厘沒想到他會這麽敏感,有些好笑問道:“這是你的敏感帶?”
在容祈眼睛看過來時,程厘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敏、感、帶。
她這一大清早,就不系安全帶,開始飙車了嗎?
好在,這會容祈什麽也沒說。
兩人收拾好,這才離開家裏。
程厘沒想到,昨晚容祈的一番話,會效果這麽好。
早上,柳明易就來跟她說,接到了好幾家投資公司的電話,想要和他們談談。
“準備資料,不管有用沒用,我們得做到最好,”程厘當即拍板決定。
不管卓聯資本那邊的融資,是暫停還是永遠取消。
程厘都不可能讓泛海,繼續在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因此程厘在聯系了任總之後,尋求他的意見。
任匡自然不會反對,于是程厘讓柳明易開始跟來聯系的投資公司談。
好在,在經歷短暫的混亂之後,整個公司也只是稍微動蕩。
不同于被醜聞影響的融資暫停,江馳車廠那邊的進展,依舊一切順利。
至于高志鶴那邊,網友罵了他和趙一涵幾天之後,發現這兩人都裝死不回應,也就散了,畢竟這種出軌的新聞,在娛樂圈并不算什麽大事。
熱鬧了兩天,該散的也就散的差不多。
只是高太太那裏,也一直沒有消息。
葛茹說,高太太好像帶着孩子,出去旅游了。
程厘對于這個消息,頗有些無奈。
直到這天,快要下班的時候,公司出現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程厘原本在工作,就沒注意。
還是左清清忍不住說道:“程總,你看微信了嗎?”
“怎麽了?”程厘正在跟實驗室那邊的工程師,核對最新的數據,頭也沒擡。
左清清見她專注做事,小聲道:“沒什麽。”
反倒是程厘,沒一會兒就接到孟元歌。
“在忙,直接說正事,”程厘将手機夾在脖子側邊,眼睛依舊盯着電腦。
孟元歌有些震驚:“我說你這也太冷漠了吧,你老公公司的事情,你都不關心的?”
程厘瞬間,将手機拿在手裏,問道:“發生什麽了?”
孟元歌驚嘆:“你怎麽每次,都在狀況之外啊。我們朋友圈都快轉瘋了,你趕緊看看吧。”
程厘幹脆戴上耳機,一邊跟孟元歌打電話,一邊翻開微信。
很快,她就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易行科技制造假數據,欺騙投資者,前員工因為不滿壓迫,在啓域科技即将收購易行之前,選擇魚死網破,在網絡爆料,這可真的夠勁爆的。你說最近你們科技圈,都這麽熱鬧的嗎?再這樣下去,感覺我明年的KPI都不愁了。”
孟元歌一口氣說完,程厘卻是越聽越頭疼。
“你怎麽不說話?”孟元歌問道。
程厘嘆了口氣:“他現在肯定很煩。”
雖然沒明說,但孟元歌卻聽懂,程厘口中的他是說。
“你們兩口子,最近這是犯太歲呢吧,怎麽一個兩個公司都出了問題,”孟元歌挺同情的,不過很快,她啧啧了兩聲:“不過仔細想想,還是你比較倒黴,你是破財,公司沒了融資。你們家容總這個,反而是消災。”
“天降正義人士,救他出了火坑,要不然啓域科技真要花了六億收購這個易行,真的是妥妥冤大頭,到時候董事會估計都要責難他。”
程厘揉了下眉心:“幸好。”
挂斷電話,程厘握着手機,猶豫要不要給容祈打電話。
但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時候最好不要煩他。
他這次遇到的事情,跟程厘上次的還不太一樣。
她是因為太害怕,才會第一時間打給他。
現在,容祈肯定需要時間,處理目前這個爛攤子吧。
不過程厘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給他發一條微信。
程厘:【晚上會回家吃飯嗎?】
這次,容祈确實一直沒回複她。
因為他正一臉盛怒地站在辦公室。
公司投資部的負責人萬子辰,就站在對面,滿臉尴尬和羞愧。
“我是因為相信你們的能力,相信你們的考察結果,相信你們的判斷力,”容祈連說了三個相信,每說一次,萬子辰額頭上的汗水就沁出了一層。
直到容祈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資料:“可是你們居然連這些都沒清楚,就敢輕易做出判斷。”
“如果這次易行科技內部,沒有出現內鬥,沒有這個前員工的爆料,你知道你們投資部會給公司帶來多大的損失嗎?”
萬子辰再也不敢沉默,連忙說道:“對不起,容總,是我們的失誤,這次我會一力承擔責任,絕不推诿。”
“三個月的前期考察,六億的收購額,你承擔得起這個後果嗎?你們時間成本、人力成本,你又該怎麽彌補?”容祈并不是個苛責的上司,相反,他對待員工一向寬宥,萬子辰就是最初的老員工之一。
這次他之所以盛怒,是因為爆料中,說出這次收購,有易行科技和啓域內部人員勾結,利用造假數據,故意托高易行的收購價格。
這種級別的造假,不可能是什麽普通員工。
最起碼也是中層以上。
“這次事情,不會因為這個爆料就結束,一旦讓我查出,究竟是誰跟易行的人勾結,故意制造假數據,托高收購價格,我一定嚴懲不貸。”
容祈冷漠望着萬子辰。
不等萬子辰表忠心,容祈直接說道:“公司也會在近期,對你們投資部進行內部審計。”
萬子辰猛地一擡頭。
容祈不容分說道:“這是我給你的機會,我希望你把握住。”
這話,讓萬子辰後背發涼,偏偏又什麽都不敢再說。
容祈處理完這些事情,已經是臨近夜深。
晚上十一點,啓域辦公室的大樓,幾乎都熄滅。
就連外面總裁辦的辦公區域,都已經空無一人,容祈這才從電腦前,擡起頭,他伸手揉了揉額頭。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冬夜的雨,打在玻璃窗上,發出讓人并不讨厭的白噪音。
容祈微閉着眼睛,歇息了一會兒,這才想起拿起桌上的手機。
等他看到微信裏,程厘發來的消息。
想也不想,他就回撥了電話過去。
只是剛想到,這個點,她或許已經在家睡覺,容祈便準備挂掉電話,但沒想到,那邊已經接通,一個溫吞和軟的聲音響起:“容祈。”
她喊了一聲。
這下,容祈原本爬滿心頭的疲倦,似乎一下被掃去了大半。
“嗯,”他低低應了聲。
程厘問道:“你下班了嗎?”
“快了,”容祈說道。
“那行,你慢慢來,等你要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程厘聲音慢悠悠,配着外面滴答的雨聲,讓容祈嘴角忍不住彎起。
他以為她是要等他回家,便說道:“不用等我回來,你在家裏早點睡覺。”
那邊沉默了會。
“我沒在家。”程厘說。
容祈皺眉:“你也還沒下班嗎?那你等我一會兒,我現在過來接你。”
這下程厘急了,她說:“我在你公司樓下。”
原本已經站起來的容祈,突然愣住。
他握着手機,以為自己聽錯了,半晌,他輕聲反問:“你在樓下?”
“你一直沒回信息,我挺擔心的,就打電話問了何卓遠,他跟我說,你一直都在公司裏,所以我就過來……”
程厘似有些不太好意思,許久,才小聲說:“我也想來,接你下班一次。”
每次,都是他去她公司接她。
哪怕是深夜。
這一次,她也想接他下班一次。
“你現在在哪兒?”容祈問道,外面天那麽冷,她不會一直就等着吧。
程厘:“你公司對面有家7-11便利店,你應該知道吧,我就在這裏等你呢。”
“我馬上到。”
容祈說着,就拎起大衣,直奔樓下。
深夜的街道上已經沒什麽車輛,更沒有行人,容祈穿着黑色長呢大衣,一路往便利店趕去,因為步履急促,走路帶起一陣風時,也将大衣的衣袂吹的飛起。
程厘坐在便利店的高腳凳,安靜望着窗外。
随即,她就看見巨大的玻璃窗外,對面的馬路上,一個撐傘的高挑身影。
在紅燈變成綠燈的瞬間,那個身影向着這邊而來。
程厘再不猶豫,離開凳子,直奔着門口。
外面雨愈發的急促,伴随着一陣冷風,斜斜地打過來,哪怕是站在屋檐上,程厘也被淋了一些雨。
但她沒有等待,在容祈要走過來時,她奔向他。
“你,”容祈一把将她攬住,手掌摸到她大衣上微微濕潤的痕跡,語氣有些急道:“不能等我去接你。”
程厘笑了下,仰頭仔細看着他。
她沒忍住,伸手揉了下他的眉心,嘆道:“很麻煩吧。”
“還好,”容祈知道她說的是什麽事情,輕聲說:“我會處理好。”
程厘揚唇,故意用誇張的口吻說:“是啊,你可是無所不能的容祈。”
“走吧,”容祈接到她,便想将她帶走。
但程厘卻想起什麽,說道:“你等我一下,一分鐘,就一分鐘。”
說完,她又轉頭跑向了便利店。
容祈站在門外,看着她在便利店裏,拿了什麽東西,迅速到收銀臺結賬。
等程厘出來,容祈就看見她手裏拎着的白色塑料袋裏,裝的全都是啤酒。
他剛要走過去,程厘再一次沖了過來。
“我買了啤酒,”程厘将袋子稍微往上提了下,她擡頭,眼巴巴看着他,笑着說道:“我一直很喜歡在下雨天的時候,喝一點酒,聽着雨聲,腦袋暈乎乎的,別提多舒服了。我們今晚就喝點酒,聽着外面的雨聲,什麽都不要去想。”
“因為,下雨天和酒精是最配的。”
容祈垂眸,在昏暗的光線裏,她揚起的黑眸,宛如落進了星辰,光芒流動。
這一秒,只聽‘砰’地一聲輕響。
他腦子裏,有根弦徹底崩斷。
在程厘的眼睛裏,男人的臉頰,驟然靠近。
直到他低頭吻了上來。
周圍雨聲滴答,整個世界都仿佛被隔絕在雨傘之外,傘下,他彎腰俯身吻了上來,程厘手裏拎着的袋子,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雨傘微降,将周圍的一切光源都擋住,只剩下昏暗一片。
也是在這時,程厘慢慢閉上眼睛。
當視線被封鎖,感官被放大了極致,容祈的吻一開始很溫柔,只是在嘴唇上輾轉,甚至都不敢過分的摩挲,只是那樣輕輕含吻着,溫柔而細膩。
兩人輕淺的呼吸,在輾轉間,漸漸變調,失去了平緩,開始變得急促。
只是很快,他就不再滿足于這個淺嘗辄止的淺吻,在唇瓣輾轉試探了幾次後,程厘就感覺到他的舌尖在她唇上掃過時,如同改變了目的,撬開唇齒,強勢闖入。
程厘忍不住想要後退,但容祈另外一只手,及時摟住她的腰。
他一手撐着傘,一手将她帶到自己懷抱的更深處。
細密而喧鬧的雨聲,從未停止,而冬夜的冷風,也絲毫吹不散這傘下急促上升的燥熱,程厘心跳聲越來越劇烈密集,如雷鳴般,而耳畔轟隆而過。
而她的呼吸,也仿佛要被眼前的男人奪走。
他将掌握着她的一切。
直至,她所有的心跳都臣服于他。
終于這個漫長而熱烈的吻,在眼前的人輕輕撤開時,結束了。但容祈并未遠離她,他垂眸望着她,一向疏離冷靜的黑眸染上了赤色,滾燙的呼吸一點點噴灑在她的周遭。
連空氣都是燙的。
“現在,暈嗎?”容祈帶着微微喘息聲,在她耳畔響起。
程厘茫然的看着他,竟還記得回答這個問題。
她小聲說:“暈。”
腦袋暈乎乎的,就像是喝了酒一樣上頭。
“那看來,下雨天和接吻才是最配的。”
程厘臉頰在聽到這句話時,轟地一下,猶如被點燃般,徹底紅透了。
她終于明白,他為什麽問她暈不暈了。
程厘仰頭,眼底帶着濕漉漉的潤澤,流光在黑瞳裏流動着。
突然,她擡起手,輕輕抓住他襯衫上系着的領帶結。
那是她早上親手系上的。
當她将容祈的臉,再次拉近時,她主動湊了上去。
“那就再讓我暈一次。”
她的唇貼上他時,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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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