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真相是這樣的
葉川澤呆怔在床上,目光直直地看着鴻鈞動作慢條細理地脫着衣服。
紫衣的長衫緩緩脫下,雪白的裏衣半褪在腰間,鴻鈞露出了修長的上半身,肩寬腰窄,腰線流暢,腰間沒有一絲贅肉,背部的肌肉精壯而白皙,似白玉雕刻而成。
葉川澤看得兩眼發直,然後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鴻鈞的右肩上,那裏赫然是一處血猙獰的傷口,血肉模糊,泛着黑氣。葉川澤只看得喉嚨一緊,他聲音有些幹澀地問道:“師父,你身上的傷……是何人所傷?”雖然他這樣問,但是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洪荒之中能傷的到鴻鈞的人還會有誰?
“為師和羅睺過了幾招。”鴻鈞語氣輕描淡寫道。
葉川澤聞言心知他口中的過了幾招定然沒這麽簡單,他垂了垂眼眸,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有些事情,不問的比問了好。
鴻鈞取出一個玉盤和一把鋒利的匕首拿給葉川澤,說道:“替為師把傷口處的腐肉挖下來。”
葉川澤擡眼看他,神色有些難看。
鴻鈞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以為他是不敢對他下手,說道:“為師被羅睺的弑神槍所傷,傷口被魔氣所侵蝕,那些腐肉必須挖去,否則傷口難以痊愈。”
葉川澤抿了抿唇接了過來匕首,鴻鈞背對着他,赤裸的上半身赤裸地對着他。葉川澤手拿着匕首,抿唇目光死死地盯着鴻鈞右肩處的傷口,舉手持刀然後落下,動作快而狠地挖去了羅睺左肩傷口處的一大塊肉,下手不見絲毫猶豫,也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第一刀下去了,葉川澤面色微沉,目無表情,落下了第二刀。
羅睺號稱魔祖,修為實力為魔界第一人。鴻鈞與他對上,占不了多大的便宜,二人實力相當。魔界的功法注重攻擊,殺傷力兇殘。鴻鈞被羅睺的弑神槍刺穿了左肩,這原本并不是特別大的傷害,只是這弑神槍随羅睺一同遁入魔道,也染上了魔氣。鴻鈞傷口被魔氣纏繞,久久無法愈合。
鴻鈞花費了幾日的時間化去了傷口處的魔氣,只是那傷口處的皮肉卻是被魔氣腐蝕了,變成一堆腐肉。恰好,今日葉川澤随三清一同前來了,鴻鈞便留下了他,讓他替他挖去傷口處的那些腐肉。
葉川澤抿了抿唇,又落下了一刀,挖出了一大塊腐肉。該說不愧是羅睺嗎?也只有他才能傷到鴻鈞。羅睺修為高深,自身的魔氣也強大,鴻鈞的傷口的皮肉被魔氣腐蝕的很深,葉川澤挖了三刀,才把腐肉全部挖幹淨。他放下手中的匕首,目光看着鴻鈞右肩處空空的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神色頓了頓。
撕拉一聲他扯裂了鴻鈞的紫色長衫,鴻鈞聞聲轉過頭看他,正見葉川澤手裏拿着一塊紫色布條看着他。鴻鈞的面色平靜,似乎被扯裂了衣服的人不是他,他嗓音淡淡地說道:“為何這樣做?”
“你的傷口需要包紮。”葉川澤同樣語氣冷冰冰沒有一絲情緒地說道。
“不需要。”鴻鈞目光淡淡地看着他,嗓音清冷道:“為師不需要包紮,不用多久他便會重新長出皮肉,恢複如初。”
葉川澤聞言不為所動,手裏依舊舉着那塊紫色布條,嘴唇緊抿,神色似有些固執。他知道鴻鈞說得是實話,修為到了鴻鈞這個境界,肉體所受的傷害無論多重,都很快的便能恢複。鴻鈞之前是被魔氣纏身,傷口才會遲遲無法恢複,如今他已經将傷口處的魔氣化去,這點傷自然很快就會恢複,很快的便能長出新的皮肉。
鴻鈞與他對視良久,最終敗下陣來,無奈嘆氣,說道:“随你。”
葉川澤這才神色動了動,從芥子空間裏取出了一瓶傷藥,他看着鴻鈞右肩上的那個血窟窿,不禁皺眉,這樣他還怎麽上藥?那麽大的一個洞……
他皺眉苦思良久,最終抿着唇倔着臉,将藥瓶裏的上藥倒在了血窟窿裏。起初他動作小心翼翼,一點點地撒傷藥,心裏想着反正他也死不了,很快就會好的,讓他去和人打架,活該受傷!越想,心中越惱,葉川澤的動作也重了,他幹脆把一整瓶的傷藥都倒了進去。
這傷藥是葉川澤自己煉制的,他的煉藥水平一般,和老子宗師級的煉藥水平無法相比。他煉制出來的傷藥止血恢複傷口的效果很好,就是有一點瑕疵,那就是撒在傷口上極疼,鑽心的疼。他曾好幾次試圖改正這個瑕疵缺陷,都不如人意。最後只好認命了,反正傷藥的效果還是不錯的,就是疼了點,忍忍就是了。
原本撒一點傷藥就已經是鑽心的疼了,如今這一大瓶的傷藥倒在了鴻鈞的傷口處,即便是一向忍耐力極強,情緒內斂的鴻鈞也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氣,說道:“徒兒,你這是和為師有仇嗎?”
“弟子不敢。”葉川澤的聲音冷淡道。
鴻鈞聞言暗嘆一口氣,說道:“你這哪裏是不敢的樣子?”
“師父若是嫌棄弟子便直說,弟子絕不會再多事。”葉川澤面色冰冷道。
鴻鈞頓時沉默了,不說話。
葉川澤低垂眼眸,見他半天不說話,拿起了那條紫色的布條往鴻鈞的右肩傷口處纏繞而去,纏了好幾圈,包的嚴嚴實實的。
包紮好傷口之後,葉川澤坐在床上,目光盯着鴻鈞包的嚴嚴實實的右肩看了許久,皺起了眉頭。這紫色的布條包紮傷口看起來怪模怪樣的,怎麽看怎麽變扭。他皺眉思索了許久之後,然後動手将包紮好的紫色布條給解開了。
“徒兒,你這是……”鴻鈞的話還沒說完,便只聽見撕拉一聲,繼他的紫色長衫被葉川澤給扯裂後,他的雪白裏衣也陣亡了。
“師父,紫色不好看,我給你換個顏色。”葉川澤語氣淡定道,似乎剛才撕了鴻鈞衣服的人不是他一眼。
“你真是……真是胡鬧!”鴻鈞搖頭嘆氣道,卻并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葉川澤便用這塊從鴻鈞的裏衣扯下來的雪白布條,重新給鴻鈞的傷口包紮了一次。整個包紮的過程中,鴻鈞都極為配合,沒有一聲的抗議,雖然葉川澤包紮的動作委實稱不上溫柔娴熟,那包紮後的成果……四個字形容,慘不忍睹!
葉川澤皺眉看着鴻鈞那被他包紮好的傷口,半響後,才說道:“真難看。”
“無礙,紫霄宮也無外人,好看不好看并不重要。”鴻鈞轉過他看着他,唇角勾出一抹淺淡的笑容,說道:“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葉川澤神色一怔,而後扭過頭去,說道:“弟子經常給受傷的野獸動物治療傷口,這次不過是習慣順手而已,并沒有什麽特別的。”
鴻鈞看着他悄然紅了的耳尖,唇角的弧度更深,語氣也沾染上笑意,道:“嗯,你不是特意給為師治療傷口的,順手而已。”
葉川澤聞言,卻是耳尖更紅了,便是臉上也冒着熱氣。
“徒兒。”鴻鈞叫道。
“作甚?”葉川澤語氣不耐煩道,似乎極不想和他說話。
“你的臉似乎比剛才更紅了。”
“……那是因為,因為夏天到了,天氣熱了!”
“徒兒。”
“作甚?”葉川澤語氣兇巴巴道。
“現在是涼秋。”
“……”
葉川澤坐在雕花大床上,扭過頭,目光盯在床榻上,似乎極為不想看向鴻鈞一樣。
鴻鈞上身赤裸,轉過身來,目光含着笑意地看着他,神色也帶着幾分無奈縱容,只聽他說道:“你這是作甚?不敢看為師?為師有何可怕的?”
“你……你,誰說我不敢看你了!”葉川澤猛地回頭,正好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登時洩氣了。
鴻鈞搖了搖頭,伸出手拍了拍他的頭,“有時候為師真不明白,你在想些什麽。”
“我也不明白師父你在想些什麽。”葉川澤不服的頂了一句。
“你啊!”鴻鈞笑罵了一句。
“師父。”葉川澤叫道。
“嗯?”
“你把衣服穿好吧。”葉川澤嘴角抽搐道,這太考驗人的心髒了。
鴻鈞側了下頭,滿頭銀色的發絲劃過胸前,容顏俊美而清華,脖頸修長,鎖骨突出,胸前一片白皙肌膚,往下看可見那兩點……
葉川澤只覺得……造孽啊!
“徒兒,你把為師的衣服撕毀了,為師如何穿衣?”鴻鈞說道。
“……”葉川澤。
最後,葉川澤抽搐這嘴角,脫下了自己的神色的外衫,丢給他,說道:“這個賠給你,你以後別再說我撕毀了你的衣服。”
葉川澤真慶幸他裏面穿了件單衣,即便是只穿裏面這一件也足夠走出去不丢人了。
鴻鈞神色好笑的接過了他的衣服,說道:“你還差了為師一件衣服。”
葉川澤聞言大怒,“你這是要我把裏面這件也脫給你嗎?”
“你若是願意,并無不可。”
“……師父,你是準備讓弟子脫光了回去嗎?你不怕弟子丢人?”
“誰讓你回去了?”
“……”
鴻鈞看着他,唇角勾笑,說道:“留在紫霄宮陪為師幾日,到時候你若是要離開了,為師親自為你穿衣。”
“……不勞煩師父了,我這就告辭。”葉川澤連滾帶爬的下了床。
鴻鈞面色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只聽葉川澤一拱手,說道:“師父,弟子還有事,便先離開了。”然後忙不疊的快步走了,看也不看鴻鈞一眼。
鴻鈞坐在床上,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也沒出聲留住他,只是臉上的神色莫測。許久之後,等葉川澤的人影都不見了,他才輕聲說了一句,“似乎是吓到了他了……”
一聲輕笑,鴻鈞神色好笑的搖了搖頭,然後伸手解開了右肩上包紮的嚴嚴實實的布條,布條解開,只見右肩一片肌膚光滑白皙,哪有半點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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