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與卿重新開始(已補充)……
沈芝迷迷糊糊間, 突然從銅鏡中依稀瞧見了陸遠峥站在身後替自己梳頭,大驚之下,猛然睜開了眸子, 扭頭看去,陸遠峥一席藏藍色暗紋帶長袍,腰間挂着躞蹀帶, 長腿蜂腰立在她身後,他的手從金線勾勒的袖籠中伸出, 正手持笏梳輕輕捋着她的發絲。
見她轉頭, 陸遠峥亦瞧向了她, 神情泰然自若, 仿佛這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一般。
她此刻的吃驚不啻于悶雷劃過頭頂, 眸子幾乎要瞪出眼眶,喃喃對他道:“王爺, 你這是……”
陸遠峥不以為然地将梳子持在手中道:“如此明顯,王妃難道看不出來?”
沈芝檀唇半開, 微微有些輕顫道:“可是,可是……”
陸遠峥淡然一笑, 将手中的笏梳輕輕擱在妝臺上, 而後一把執住她的手,将她輕輕拉了起來。
如此一來是, 沈芝與他便是面對面着的。
寝屋的內燃着淡淡的白茶香,卻不如他身上的龍涎香來的讓人腦中提神。
她不知道陸遠峥到底要幹嘛, 一時有些局促。
六扇雕芙蓉花的槅窗半開着,日光透進來,滿地光影交錯。
陸遠峥的面龐在這滿是昏黃的光暈下似攏了一層淡淡的羊脂玉色,極其溫潤。
“本王有話, 想好好地對王妃說一說。”
沈芝驚愕地瞧着他,眸中的訝色愈發濃重,半晌,方才喃喃地道出一聲:“王爺請講。”
陸遠峥臉上的神色始終的是溫和的,似乎原本平日裏的那些寒冰統統都消散了一般。
他滿眼真摯地瞧着她道:“本王想給你一個新的身份,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芝驀然一頓,道:“新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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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峥颔首道:“不錯,本王想借這次紫嫣殿走火一事,将雍王妃殁了的消息上表朝廷。”
沈芝愕然瞧他,卻聽陸遠峥又道:“如此一來,本王便可給你一個新的身份,讓你與朝廷那頭全然再無半點關系,今後,你便也勿須再擔憂長安那頭的親人了。”
沈芝詫異不已,反問道:“新的身份?”
陸遠峥見她這副驚呆了的模樣,不由地彎了彎唇,而後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道:“本王想正卿之名,亦想同卿,重新開始。”
沈芝的被他握在胸前的手傳來他手心的陣陣暖意,她瞧着眼前面如芝玉的陸遠峥,一時消化不過來他方才說的那些話。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會讓陸遠峥在一朝一夕間,對她如此溫和,這簡直讓她覺得自己想在做夢一般。
她不由地擡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臉頰。
“哎喲。”一陣疼痛襲來,沈芝皺着黛眉驚呼,瞬間反應過來這是現實,自己不是在做夢。
既然不是夢,她一下子便覺得丢人起來,下意識地緩緩擡頭去瞧陸遠峥的神情。
眼前的陸遠峥并未有惱怒或不悅,反而在面上浮出淡淡的笑意,那笑意浸潤着春風一般,暖人心脾,直達眼底。
這一刻,她覺得眼前的陸遠峥不再是高高在上,不可攀及的,反而是活生生的,可以伸手觸到的。
沈芝一陣欣喜,趕緊得了好處便賣乖,于是她将手從陸遠峥胸前抽出,提了提裙子後,跪了下去,她對着陸遠峥深深拜了一拜,而後仰頭看着他。語氣中帶着感激的意味:“沈芝謝王爺恩典。”
如此一番謝恩,便可算是這件事變成板上釘釘了吧。
沈芝這般想着,身前一雙結實的臂膀卻将她輕輕扶了起來。
陸遠峥看着眼前這個滿眼慧黠的女子,不由地笑道:“論機靈,還真是誰也比不過你。”
沈芝并未見好就收,而是向他蹲了蹲身,脆生生道:“多謝王爺誇獎。”
陸遠峥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眼帶笑意瞧她:“沈芝,本王先前怎麽就沒發現你這般不拘面子呢?”
沈芝沖他一笑道:“有些時候,面子是這世上最不值錢的玩意了。”
陸遠峥被她逗笑了:“你倒是通透。”
沈芝挽唇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麽,對陸遠峥說了聲:“王爺等我下。”
而後轉身去了稍次間,取了一個錦盒過來,遞給陸遠峥道:“王爺,裏頭的靴子是我親手縫制的,送給您。”
陸遠峥稍稍有些詫異,卻還是毫不猶豫地接了過來道:“多謝。”
沈芝仰頭對他道:“王爺願替我解心頭之結,讓我今後再無困擾,我必然是要有所感謝的。”
沈芝這般說時,一雙眸子煥然生彩,陸遠峥替她解了這半年來一直壓在她心頭的心事,她又豈會不感激。
只要讓朝廷以為她死于火災,莊子那頭便再也不會受到威脅,就再也不會有人被拿捏亦或是流放的危險了。
所以當時她冒險逃離王府,縱下大火,實際上也是為了讓朝廷以為她死了,這樣一來,奶娘他們便不會再有危險了,也就可以不用再躲在陰暗裏整日提心吊膽了。
是以,她飽含感激情緒地繼續對陸遠峥道:“王爺既然能為我考慮良多,我便也意欲為王爺多打算些事,王爺說要與我重新開始,不知是否是想換個身份重新娶我進王府,為您擋去朝廷那頭送來的女子?”
陸遠峥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沈芝見他點頭,立刻又道:“王爺放心,今後,我一定會将王府後宅幫您打理的井井有條,讓您于官場再無後顧之憂,如此這般,便算是我們之間的一個約定,如何?”
陸遠峥聞言,面上雖依舊淡淡挂着笑意,但那些笑意像是突然僵住了一般,他喃喃反問:“僅僅是一個約定嗎?”
沈芝檀唇微動:“王爺不喜約定?那便是算是你我之間一種合作?”
陸遠峥瞧着她半晌,終是長嘆了一聲,而後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自語道:“罷了,一步一步來吧。”
沈芝有些不解地瞧着他,卻聽陸遠峥話鋒一轉道:“過幾日,傅元和衛歆他們就要班師回朝了,到時候府裏宴會需要你親手操辦,當然,在這之前,你要改頭換面,重新再嫁一遍本王,你可願意?”
沈芝重重點頭,仰頭看他:“自然是樂意的,那咱們的婚期定在和日呀?”
陸遠峥瞧着她杏眼純淨,檀唇微嘟。滿臉無暇率真,好似一個急切出嫁的女郎一般,不由地心間一動。
陸遠峥輕笑一聲道:“本王看,三日後,便是個不錯的日子。”
這麽快?能來得及操辦好一切嗎?沈芝在心頭驚愕不已。
陸遠峥像是看出了她內心的所想,擡手輕輕将她面頰旁的那捋頭發撥到了耳後,凝視着她溫聲道:“放心,這三日,你只管等着出嫁便是,旁的,本王自會找人一手操辦。”
陸遠峥走後沈芝只覺得心頭彌漫着一片喜悅之情,但欣喜之餘她也覺得十分奇怪畢竟陸遠峥與她之間早已是因為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事情而隔了層層誤會和矛盾,甚至是有些水火不容的。
可為何他會突然轉了性子?向自己示好不說,甚至連對她的态度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先前他總是冷若冰霜地對她,如今卻是一副溫潤好親近的模樣。
莫非,陸遠峥是被人下了降頭?
一個膽大的想法,在沈芝腦中冒出來,但一轉眼,她又覺得可笑,不過,就算他是被人下了降頭,他能如此這般,為自己考慮,解她難關,他也是十分樂意看到的。
就在沈芝胡思亂想的時候,寝屋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身鵝黃色對襟長裙的李茗走了進來,他神色間帶着一絲期待之情,走到沈芝身前便問道:“芝兒方才王爺來過了?”
沈芝點點頭道: “嗯,王爺确實來過。”
李茗又問道:“王爺可曾對你說了些什麽?”
沈芝如實相告:“他說,要讓我換回自己的身份,再重新嫁給他一次,做他堂堂正正的王妃。”
李茗心中一陣欣喜,不由喜上眉梢道:“好好!可真是太好了,那陸遠峥倒真是沒讓我失望,他能下此決斷,可真是皆大歡喜的大喜事,如此一來,你今後的日子老師也可以放心了。”
“沒讓您失望?”沈芝不由得喃喃道:“師傅,此話是何意?”
李茗發覺自己一時激動,竟說漏了嘴,但此刻趕緊補救,也已經來不及了,她只好把事情的前後經過通通說了出來:“芝兒可別怪我,這幾日我也實在是太過憂心了,沒法子了,才去找王爺說的那些肺腑之言,希望他可以放下對你的芥蒂,重新與你示好,我也心中有把握,知道他或許能聽進去,才獨自去的。現下看來,陸遠峥倒也并不是個對你沒情的,老師一早就看出來了,所以才會去找他說道這一番。”
李茗見她神色有異,頓了頓又道:“只是我沒想到,他這般快便趕了過來,老師以為,他是真的把你放在心裏的。”
他把自己放在心裏嗎?沈芝聞言不由的愣住了,她壓根沒想到老師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口口聲聲暗示自己陸遠峥對她有情意。
不過,現在她倒是明白了,原來陸遠峥跑過來對自己示好,為自己解圍,都是因為老師去過與他曉之以情的結果。
可陸遠峥真的如老師所說的一般,對她存着情義嗎?
沈芝未經過男女之情,對于這方面實在是有些遲鈍,在她看來,陸遠峥對她而言只是互相幫助的合作所需罷了,又談何老師所說的真心實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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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的韓氏繡品店內,韓佳佳正握着沈芝的手長籲短嘆地發着牢騷:“依依妹妹怎麽才知道來看我,你不知道,前幾日我聽彩珠說你身子不适,不知道有多擔心呢!”
沈芝回握住她的手,莞爾道:“韓姐姐,你看我現在不是好端端地出現在你面前了嗎?”
韓佳佳搖了搖頭,有些好氣又好笑地在她鼻尖刮了一下,拉着她的手山上下下地打量她道:“你看你,都受了一大圈了,面色也沒有先前那般亮堂了,你給我記着,下回不準生病了,可不能再讓我擔心了,知道嗎?”
沈芝只得點頭應是,韓佳佳說的對,這幾日經歷諸多颠簸,她倒真是清減了不少。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沈芝旁敲側擊地問起崔湄她們的消息:“韓姐姐,上回我讓你派到塞外去,跟着學做貿易的那幾個丫頭,這段時間可有來過信?”
沈芝想着崔湄她們被派出去做生意,總有一些往來是要跟韓佳佳互通商議的。
韓佳佳果然點頭稱是,拉着她的手帶她來到了書房的四角玲珑桌前,她走到桌後打開那抽屜,從裏頭取出了幾封這段時間與崔湄她們來回通信的舊件。
她取到沈芝手中,笑道:“喏,妹妹不放心,便親自看吧。”
沈芝打開信一封封讀了起來,這幾封大都書寫了近段時日塞外多地對繡品的所需和供給要數,值得沈芝高興的是,崔湄的字裏行間,似乎都透露了出去見世面的喜悅之情,她時不時便會扯到一些當地特別有趣的,亦或是特別新奇的事情。
沈芝看完這幾封信,倒也是全然放心了,也不着急喊她們幾個回來了,所以讓她們在外頭多帶一段時間,好好經歷經歷這難得的一次出游。
韓佳佳看她讀信時,嘴角微彎的弧度,不由笑道:“妹妹這下可放心了吧。”
沈芝看向她,極為真摯道:“我真是要好好謝謝你,韓姐姐。”
韓佳佳眄了她一眼:“哎,你可真是的,好端端地提什麽謝呀,你我既為結拜姐妹,提謝可就真是見外了。”
沈芝笑了笑,又問:“我沒來的這段時日,姐姐的鋪子可有發生什麽特別之事?”
韓佳佳回憶了一瞬,神秘道:“特別之事還真是有的,前月裏,有官兵來過。”
沈芝微微蹙眉:“然後呢?”
韓佳佳突然笑了一聲道:“瞧妹妹緊張的,沒什麽事兒,左不過是來盤問出入過哪些地方,有沒有碰到過畫上的三個逃犯。”
沈芝心頭咯噔一聲,但她瞧見韓佳佳的神色,好似又是沒見過那三幅畫像的,于是沉吟道:“姐姐當時……”
“嗐!”韓佳佳一甩帕子,頭上的朱佩泠泠作響:“我當時不在店裏,去長安腳下的廬陵做生意去了,新來的夥計回的,只說沒見過,那些官兵便也走了。”
沈芝稍稍松了口氣:“那個新來的夥計現下在何處?”
韓佳佳道:“這幾日家中老母過世,歸寧了,妹妹打聽這個做什麽?”
沈芝搖了搖頭笑吟吟道:“沒什麽,今日過來見櫃面上沒人,随口問的,妹妹倒是覺得,既是歸寧,少不得幾月光景,不如便多給他備幾份銀子,讓他屆時另謀出路去吧,咱們現下這櫃面上長時間沒有夥計,也是不行的,總得招個新的才是,姐姐以為呢?”
“嗯,妹妹說的在理。”韓佳佳思忖着點點頭,而後道:“那便依妹妹所言。”
沈芝心頭長籲,如此一來,事情倒也算全然揭了過去。
雖說她出逃被追這件事情,是她欺騙了韓佳佳,心中是有負罪感的,但她實在也是沒有辦法,只好做下的善意謊言。
她瞧着對她情真意切的韓佳佳,心頭不由地一陣動容,今後,她可不能再對這位姐姐如此不真誠了。
她要将她當做自己的親姐姐一般毫無虛假地對待。
于是,她從袖中将準備好的請帖拿了出來,遞到了韓佳佳面前:“韓姐姐,過幾日,我要嫁人了,邀你前來入席。”
韓佳佳眸中霎時迸發出喜色,她喜不自勝地取過請帖,翻開一看,登時瞠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恭請莅臨……雍王府……你,你要嫁給雍王,做……做王妃了?”
沈芝沖她蹲了蹲身,行了個全禮道:“韓姐姐,之前是我沒有将自己的身份說與你聽,不夠坦誠,是我之過,而你,卻對我掏心掏肺,真情厚意,無一絲虛假,在你面前,我實在是相形見绌。”
韓佳佳連忙将半蹲着的沈芝攙扶起來,眼中依稀有淚光盈盈:“妹妹快快請起,妹妹這說的什麽話呢!折煞我了。我可從未對妹妹有過一絲介懷啊,我知曉的,妹妹必定是有難言之隐的。”
沈芝亦有些感動,眼中泛着淚光道:“姐姐能體諒,我實在是高興,從今往後,我定也會對姐姐坦誠以待的。”
“哎,好好!”韓佳佳感動地落下淚來,一邊拿着帕子擦拭一邊開不忘開玩笑:“能有個王妃做妹妹,我韓佳佳是修了幾世的好福氣啊!”
兩人說說笑笑,樂作一團。
而後幾日,沈芝被陸遠峥安排送至了崔敏在雍州的家宅,安置了下來。
為了保證沈芝一幹人的安全,陸遠峥還特意派了暗衛保護外宅的安全。
這處宅子是早些年陸遠峥為了方便崔敏舉家來雍州小住所置辦下的,是個三進三出的大宅子,沈芝在此地住下來後,陸遠峥讓崔敏認了她當義女,給了她新的身份,不日與自己成婚。
崔敏倒是個性情中人,聽陸遠峥坦誠說出了沈芝的身世背景,倒是不由地對這個小姑娘愈發欣賞起來。
若說先前他對沈芝的看中和示好,是為了陸遠峥的生活和美幸福,那現下他對這姑娘的感覺,則是暗暗帶上了一股子敬佩。
可以說,将她認作義女,是他心甘情願的,他也相信,以沈芝這般的品貌,管理陸遠峥的後宅,必定是游刃有餘的。
只要他的佑寧好,他便也能放心了,今後九泉之下對佑寧娘親也算是有了交代。
故而,他對沈芝可以說是特別好,有着一種慈父對小女的極度寵愛。
沈芝從小對父愛是極度缺乏的,所以對于崔敏這個義父,她倒也并未有內心的排斥。
相反,在一天天接觸中,對崔敏處世的态度和清正的做派欽佩不已。
這三日,沈芝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陸遠峥也在這三日內,夙興夜寐地将所有的該操辦的事宜全然交代下去,安排得當了。
這三日,王府所有的下人幾乎都被陸遠峥換了一遍,除了幾個很早就跟在他身邊的可以信任的舊人以外,全部多發了錢財,遣散走了。
陸遠峥的這般誠心,方明看在眼中,樂在心中。
這麽多年在情愛之事上不開竅的王爺,如今終于知道要努力為自己争取一回了。
是以,陸遠峥迎娶王妃前夕,整個雍王府都沉浸在歡喜的氣氛中,各處宮殿張燈結彩,紅綢翩飛,喜慶不已,下人們得了賞賜,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笑開了花。
唯有徐婉兒,不知因為什麽事情,被陸遠峥下令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中。
不過,倒是也沒多少人注意她,聽說,每日摔碗摔碟地鬧脾氣,但是陸遠峥卻是一次都沒去看過她。
大婚前一日,沈芝在大堂與崔敏一起用完膳,席間,兩人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快吃完的時候,彩珠從外頭走進來,滿臉都是笑意,行了禮便道:“老爺,小姐,王爺為小姐定制的吉服送來了。”
崔敏面上浮出笑意道:“快拿進來瞧瞧。”
彩珠示意身後擡着箱子的侍從進來。
侍從進來以後,便将那紫楠木的箱子擺到了地上,崔敏立刻放下碗筷上前打開箱子來看。
一打開的時候,他只覺眼前被鳳冠上的華寶虛了虛。
箱子裏面是一件做工極其精致的吉服,上墜着無數琉璃珠玑,光彩奪目,熠熠生輝。還有一定綴滿寶石的鳳冠,垂下的金穗微微晃動,奢華至極,一看便知價值連城。
“芝兒,你快來看看。”崔敏只覺心中一陣喜悅,便讓沈芝過來一同觀看。
沈芝放下碗筷走上前來,看到了箱子內華麗璀璨的鳳冠霞帔,心尖不由地一動。
這樣的一聲禮服,任誰看了,都知道那準備之人是花了大心思的。
崔敏不禁拊掌叫好,“好好好,佑寧這孩子,這回真的是用心了!讓人欣慰啊!”
說罷,他的眼神不自覺地瞥向沈芝的方向,似乎在偷看她的臉色。
沈芝微微挽唇,眼中欣喜之情倒也生出了幾分,畢竟,這世上,又有哪個女子是不愛紅妝的呢!
崔敏見她不語,朝一旁立着的送東西過來的侍從道:“這短短數日,佑寧是從何處尋得這麽寶貝的一套禮服的?”
那侍從機靈,立刻上前賣乖道:“這套吉服,是王爺親自去各處成衣鋪子挑選的,時間太緊,小的們跟着王爺走了數十家,方才選到這最亮眼,最精貴的一件。”
崔敏捋着短須不住的點頭,拿了些銀兩打發那侍從去了。
他看着那箱子裏的吉服,越看越欣慰,因為他家的佑寧,終于開竅了。
沈芝在一旁聽完這番話,亦是有些震驚的,陸遠峥,真的……親自去給她選了吉服?
這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崔敏見她愣着,笑着對她道:“芝兒,要不要去房裏試試看?”
沈芝淺笑,頰邊梨渦深深:“好,父親待我去試了給您看。”
崔敏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芝兒明日定是最美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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