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啾啾啾

========================

祝明心睜開眼,率先看到的就是賀宇澄的臉,昨晚的記憶回籠,他有點尴尬,不知道要怎麽面對。

他一動賀宇澄就醒了,左邊眼睛睜不開,眯着一只眼打招呼:“嗨。”

打了個哈欠又閉眼,嘟囔着:“想吃什麽?”

都中午了,祝明心從來沒起這麽晚過,心裏過意不去,撐着坐起來,“我去做飯吧。”

一只手臂伸過來,揉他的後腰,賀宇澄閉着眼問:“能站起來嗎?”

“怎麽不能!”祝明心面皮一臊,掀了蚊帳鑽出去,一觸地的瞬間腿軟了,抓住了旁邊栓蚊帳的竹竿站穩,一瘸一拐地往廚房走。

身後賀宇澄也起來了,看他的樣子既好笑又可憐,不知道這人在逞什麽強。

賀宇澄慢吞吞地跟在後面,頭發翹得東倒西歪,在祝明心要彎腰撿柴火的時候終于把人抱起來,往回走,“行了祝明心,你腿都在抖。”

把人放到床上,給他拿了本書,哄小孩一樣,“自己玩吧。”轉身倒了杯水給他,“有事兒就叫我。”

“哦。”祝明心第一回 被人當小孩呢,小時候娘在地裏幹活,爹在床上不能動,小明心承擔了所有家務,給娘送飯,給爹擦身子,喂雞做飯,收玉米割麥子,什麽都能幹,別人只要喊一句“明心啊”,就能讓他幫忙,那時候也就幾歲呢。可誰又顧得上他才幾歲呢,填飽肚子過日子就是頭等大事。

小口抿着水,祝明心翻着手裏的書看,聽着外面賀宇澄做飯的動靜,忍不住再一次自稱這種心軟綿綿的感覺為幸福。

賀宇澄的廚藝就不用太期待了,祝明心很給面子,倒是廚師自己不高興,每吃一口都在嫌棄。

吃了飯,祝明心要刷碗,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麽都不幹就光等着吃的道理,一定要幹點活才能享受成果。賀宇澄從背後撈住他的腰,“行了祖宗,用不着你。”祝明心被迫吃了白食,心想下一次一定不能這樣。

早上睡得多,中午不困,賀宇澄倚着床頭拿筆在紙上畫,祝明心在旁邊看書,好奇地湊過去,“你在畫什麽呢?”

“畫你啊。”賀宇澄大大方方給他看,祝明心一看,立刻捂住了紙,上面畫的是他沒錯,可是是他躺着一絲不挂的樣子,面色潮紅,敞開腿露着性器官。

“這……你畫這……”他說不出口。

賀宇澄微微用力從他手裏奪過紙,氣定神閑地繼續畫着,“怎麽?還是不好意思嗎?”

“醜,很醜。”祝明心低着頭,“那地方那麽醜,怎麽能畫出來。你的筆應該畫好看的東西,美的,不是怪的醜的。”

“我的筆只畫我覺得美的。”賀宇澄完成了最後一筆,把筆随意地別在耳後,倚着床頭,把紙遞給他。

祝明心接過,目光向下移,發現下面那多出來的被他不恥的地方被幾筆畫成了花,花瓣微微合着,挂着露珠。

“還覺得醜嗎?”賀宇澄問他。

“那是你畫得好看。”

“祝明心。”賀宇澄說:“有的人大小眼,有的人長痦子,每個人都有自己以為的缺陷,但都是在自己困住自己而已,別人沒有你有,這就是怪物了?幹嘛要和別人比,你的優點別人還沒有呢,你祝明心就長這樣,管別人幹什麽。”

“再說。”他挑挑眉毛,“別人又看不見,我喜歡不就行了。”他的頭發被過堂風吹起來,露出眼睛,祝明心一時說不出話,時至今日,他好像才遲鈍地明白,自己眼裏天大的缺陷,根本不值一提,有人接受,還說他喜歡,

“你喜歡?”他想要再确認一遍。

賀宇澄點點頭,“又緊又會吸,怎麽不喜……”祝明心撲過去捂住他的嘴,“你別說了!”

被遮住半張臉的賀宇澄笑了,眼睛彎彎,擡手抓住祝明心的手拿下來,搭在自己的脖子上,順勢把人按進自己懷裏,兩個人擁抱着,今天不熱,很舒服。

外面是熱烈的絕好夏日,屋內兩個人靜靜抱着,仿佛找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安心的地方。

——

八月底,祝明心淋了場雨,回去就發起高燒。

吃飯的時候還有點精神,回屋之後就昏睡過去。在斷斷續續醒來的空隙,知道燈被打開了,有人在他床邊走動,其中有一個是媽媽,另一個怎麽也想不起來是誰,但當他靠近的時候,祝明心無意識地就想碰他。

在蔣換蓮的指導下,賀宇澄用白酒給他擦手心和後背,病着的祝明心更聽話了,讓他擡手就擡手,讓喝水就張嘴。

耳朵像覆蓋了一層膜,祝明心不知道是白天黑夜,只知道耳邊有人在輕聲說話。

“再喝一口,嗯,真聽話。”

“啊,張嘴,吃藥,祝明心,往下咽。”

閉着眼的祝明心就使勁往下咽,藥片粘在嗓子眼上,很苦,他咧着嘴要吐出來,賀宇澄趕快喂他一口水,祝明心皺着眉頭動了動舌頭,還是乖乖咽下去了。

別人生病了總要發發脾氣,是被允許被縱容的,祝明心生病了還是那樣,你說讓他好好蓋着被子,等過段時間去屋裏看他,熱得滿身是汗也不踹被子。

賀宇澄守了一夜,祝明心很讓人省心,晚上幾乎不動,燒得昏昏沉沉還是很安靜。賀宇澄就隔段時間給他擦擦汗,喂喂水。

第二天早上燒退了,祝明心終于安穩地睡着了。蔣換蓮進來,拍拍賀宇澄的肩膀,輕聲說:“孩子,去吃點飯,他這會兒沒事了,不用守着了。”

外面有人說話,祝明心睜開眼,眼皮很重,整個人又是軟的,撐着坐起來,頭重腳輕地往外走。

雨後初晴的上午,院子裏冒出些嫩綠的草,零星的還有鑽出來的蘑菇,地面叫雨沖刷得幹淨濕潤。賀宇澄坐着小馬紮,在蔣換蓮身邊搓玉米粒兒。

兩人正說着什麽,見他出來,同時放下手裏的東西朝他走過來,這個畫面祝明心一輩子也沒忘,才知道原來生病了這麽好這麽好。

“燒退了。”賀宇澄用手背試溫,再摸摸自己的,“還難受嗎?”

“不難受。”祝明心看着他,眼睛一錯不錯,賀宇澄笑了下,摸了摸他的頭。蔣換蓮把祝明心從頭到腳看個遍,見他真沒事了才放心,“燒那麽厲害,吓死了。肚子裏沒食兒了吧,媽給你做飯去,弄點清淡的墊墊。”轉身去了廚房。

祝明心小狗一樣跟着賀宇澄,他走哪他跟哪,賀宇澄收拾了下院子,進屋去拿小桌子,這天兒在院子裏吃正好。祝明心也跟着進來,看他拿凳子拿桌子,伸手拽住他的衣服。

“幹什麽?”賀宇澄笑着問。祝明心燒了一回好像燒傻了,直勾勾地看着他,“親一下可以嗎?”

賀宇澄一手拎着小方桌,學他軟綿綿的語氣:“不可以。”

祝明心哦了一聲,失落地放下手,跟着賀宇澄搬凳子。收拾好了桌椅碗筷,賀宇澄從屋裏叫他,“過來祝明心。”

以為他有事要幫忙,祝明心剛走過去,屋門就合上了。他被抵到門上被迫仰着頭,賀宇澄掐着他的下巴,低頭親他,祝明心病剛好,腿沒勁兒,親着親着就向下滑,賀宇澄得一直撈着他的腰,最後倆人都笑了。

生病了就得吃點愛吃的,祝明心最愛吃媽媽烙的黃餅子,蔣換蓮特意多摻了點面,又軟又香,蘸着自己炒的辣椒醬,那叫一個好吃。

蔣換蓮不讓他吃辣椒醬,破天荒的,祝明心給她撒嬌了,說就吃一點,真的很想吃。這壓根算不上撒嬌,蔣換蓮心軟得不得了,松了口:“就吃一點兒,剛好呢。”

“嘿嘿。”祝明心傻笑,“生病了真好。”蔣換蓮連忙敲桌子,敲三下,“呸呸呸,這孩子說什麽胡話!”

賀宇澄也跟着笑,被蔣換蓮和祝明心投喂着吃了不少,懷疑自個兒的腹肌早晚得折在這。

飛來幾只喜鵲,在牆頭上叫,蔣換蓮高興:“有喜鵲叫,咱家有好事兒!”

祝明心用生病的借口倚着賀宇澄的肩,沒骨頭一樣,眼鏡被賀宇澄摘下去拿着玩,他就睜着看什麽都模糊的眼睛,悠哉悠哉地看着蔚藍闊遠的天空。

喜鵲他是看不清的,只看到幾個長尾巴的影子,“啾啾啾。”他孩子氣地學鳥叫,舒服地蹭着賀宇澄的手臂,覺得自己過的真是神仙日子。

“小賀在這吃吧,咱中午吃啥?”蔣換蓮笑着問。

旁邊就有人吃醋,啞着嗓子,“媽你怎麽不問我想吃什麽!”

“你就吃清粥鹹菜,剛好還想吃別的?”蔣換蓮逗他,“我跟小賀燙肉涮火鍋子,你看着。”

“哈哈。”賀宇澄幸災樂禍,擡手捏祝明心臉,“你看着。”

“欺負人啊你們。”發燒的緣故,祝明心眼睛亮晶晶的,“等我好了再吃。”

蔣換蓮走過來,點點他的額頭,“別倚着人家了,昨晚上照顧你一晚上,讓人歇會兒。”

祝明心就給賀宇澄捏肩膀,“辛苦了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反正一會兒我們吃肉你看着。”賀宇澄也逗他。

最後當然沒讓他看着,炒了他愛吃的菜,蔣換蓮出去一趟給他買了瓶果汁,這還是祝明心第一次喝果汁,倒在玻璃杯裏,每一口都喝出了白酒的架勢。

後來祝明心就盼着生病,可是所謂的好,也不過是有媽媽和賀宇澄,有了可以撒嬌提要求的借口。但是,媽媽不會一直陪着他,賀宇澄也不會。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