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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安給羅偲打完電話,把和消防隊訂包的事情扔給她就不管了。發票什麽的當然是借口,好歹她在公司混了這麽多年,付點錢開些發票出來還是很容易的。
交代完這件事,羅安就遁了。
是真的遁了。結果就是當周磊找她的時候死活找不到人了。
“小安呢?”周磊問周黎,周黎和她哥大眼瞪小眼。
周黎不知道羅安跑哪兒去了,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羅安背着雙肩包出門,說去看親戚,就此沒了影兒。
“你說,什麽親戚吶一去三四天不回?”周磊摸着下巴琢磨,她家不是本地的麽?關鍵的關鍵是得多麽重要的親戚能讓一個懶成那樣的人主動出門去?
周黎笑話她哥:“你事兒不事兒啊?這還沒怎麽着呢就開始盯人啦?管得到寬,小心惹安姐發煩~”
周磊不以為意:“反了她了!一聲不響就跑了個沒影,無組織無紀律。你也是,也太不關心同寝了,走了個大活人都不知道。”
“你這話說!哥,咱不能搞牽連吶,你找不到人埋怨我幹什麽——說不定人就是被你吓跑的呢,我說,你都跟人說了吧?”
周磊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都說什麽啦?”某人立馬來精神了。
“去去,小孩子家家別亂打聽。”
“切~還保密。就你那兩把刷子,我用磕膝蓋都能想出來——無非就是說你對人家有好感啥啥的,表達一下你想和人以結婚為目的地相處一段兒這類的話。再大不了請人吃個飯看個電影,也就這一套了~”
周磊瞪着眼睛看周黎,想反駁也反駁不來——事實還真就是這個樣子的。
“神九都上天了哥,你也得講究點新方法啊~處對象你們軍隊那套玩不轉,不是什麽制定計劃、嚴格實施、收獲成果這麽簡單的。你看現在安姐的反映,明顯……呃,”周黎掩口唾沫,把打擊她哥的話收回去,然後胡亂出主意,“沒事你上網上看看去,什麽浪漫表白激情求婚的,你也學習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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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磊在這一點上倒是虛心:“是嗎?說說。”也許對網民來說,确實網絡的招數更有用?他不傻,羅安雖然沒明說,但他能感覺到她的抗拒。只不過吧,這些困難在他周磊的眼裏都是小土包,連丘陵都算不上,要攻克也不過分分鐘的事兒。但,如
果能有好方法讓她立馬回心轉意,那不是更好麽。
“好吧我就給你講講。”周黎撈起一只蘋果,斜眼四十五度望天,挖空心思地回憶看過的帖子,“據說吧真正浪漫的求婚是這樣的:某天,某男請心儀的美眉吃飯,在餐桌上,忽然拍出一個大紅的信封,對美眉說,‘這是六萬塊錢訂金,你願意嫁給我嗎?’美眉當即就驚呆了,趕緊掏出驗鈔機看了看,然後淚流滿面地說‘這些都是真的,我願意’……”
周磊沒等她說完起身就去了洗手間,跟周黎說話費老勁了,這丫頭太沒正形。剛進去就聽見他的電話在響,等他出來的時候那邊已經挂了。周黎翹着二郎腿掂着他的手機說:“是你隊裏的小號,我沒敢接。”
他把電話接過來看看,是隊裏。回撥回去,那邊接電話的是總隊幹部處的,勒令他三十分鐘之內到總隊,配合調查。
第二次審查開始了。
周磊挂了電話揉揉周黎的頭:“哥得走了,有任務,過年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就算回來也得值班,你要有事兒直接找你何哥,沒有零花錢……找你安姐。嗯,另外……”
“知道知道,走你的吧,安姐一回來我就給你打電話哈~”
周磊失笑地搖搖頭,想了想,又給周黎留下五百塊錢,才真正的走了。
羅安去了哪裏呢?此刻她正趴在宏源寺的矮牆上,看着半山坡的雪景。牆外就是大片的莊稼地,被雪覆蓋着,看去一馬平川。山腳下的小村安靜而溫暖,再遠些的鄉道上偶爾有汽車飛馳而過。
宏源寺不知道是什麽人建造的,功德碑廟志之類的統統不可考。這廟很小家子氣,只有一層大殿,殿上的泥塑寒酸的披着退色的黃鬥篷,神座上飄落着零散的香灰。門窗大梁油漆剝落,即使每天被細心地打掃,扔改變不了它破敗的事實。
現在的寺廟,也是需要經營的。羅安看着門可羅雀的廟門,想起在網上看到的某些人為搶佛前第一柱香各出奇招大打出手的事兒,這麽一對比,這裏還真是不一般的寒酸。哪裏的佛不是佛呢?哪尊佛前的香不是香呢?她不明白為什麽那信徒能大肆地說什麽佛有化身千百億,卻又為上一炷香那麽執着。
所以哪裏有什麽衆生平等呢?連個廟都分三六九等。都一樣是佛是菩薩,因為被供奉在地點不一樣就被遭冷落,連桌子上的供奉都不新鮮——不過,也許佛是不在乎的?誰知道呢。
人不也
是一樣?都是一樣的生理構造,屬于同一種群,卻因為出身的家庭不一樣,所遭的待遇也不一樣。有人在豔羨中長大,有人在冷漠中長大,有人在嘲笑中長大。
怎麽才能不痛苦呢?像佛一樣。無眼耳鼻舌身意。看不到,聽不到,聞不到,嘗不到,把身體和意念統統抛棄出去,沒有“我”,“我”自然不會受傷。
羅安在廟裏住了三天,每天天不亮就跟着大師傅的誦經聲起床,木魚聲聲,在晨霧裏傳來,一直敲在心上。她是俗人,是不能入廟裏的廚房的,她也就心安理得地坐在廂房門口等白粥。早飯是白粥和饅頭。
上午,就看寺裏唯二的兩個和尚分別打掃院子,現在廟裏有自來水了,要不然還要挑水。
中午是米飯和青菜豆腐。
下午和上午一樣。
廟就那麽大點,實在沒多少活兒,所以也分外幹淨。
和尚也聊天,山下聽來的八卦也很勁爆。圓通寺的方丈和金剛寺的大持在佛教協會裏為了經費打起來啦,某個大款捐了幾十萬在某寺挂單啦,某不檢點的和尚和某女香客關系暧昧啦……凡此不一而足。他們是怎麽知道的呢?和尚也用手機的,也上網的,新時代了,出家人也要與時俱進。況且,他們每個月也要去佛教協會報到兩次,順便領下半月的口糧跟補助呢,要不然他們這香火冷落的小廟吃什麽?
羅安穿得厚墩墩地坐在廂房的門廊下,看着和尚裏外轉悠,和尚們并不忙亂,做事慢悠悠地,透着一種從容。
她有時候會想,和尚到底是什麽呢?和尚每天燒燒香念念經,就有房住,有錢拿,偶爾出去念個經還有勞務費,一次應聘終身有效,比公務員也不差啥了。看山下那幫房奴、車奴、孩奴,這麽一比是多麽可憐。
晚上,羅安在晚課的木魚聲中睡下,客房裏暖暖和和的,小炕燒得很熱,被子顏色單一,但很厚實柔軟。雖然還是睡不着,但山裏靜靜的,偶然村落中有狗叫聲傳來,總讓她想起“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第四天早上,羅安照例從耳房的爐吊子上打了熱水,把自己打理幹淨坐在門廊上等白粥。吃過白粥,她跟和尚說“我走了”。
和尚哦地答應一聲,轉回身到供案前摘了供尖兒的水果,放到方便袋裏讓她帶回去。于是羅安就提着一大袋水果下山了。
方便袋套在肘彎兒上,萬客隆超市幾個紅字很鮮亮。塑料袋随着她的步伐一動一動打在腿上有些輕響,鞋子踩到雪地上,咯吱
咯吱的,仿佛這天地間只有她一個人。走到半途時回頭望去,山牆裏一個光禿禿的腦袋在太陽下很是顯眼。她揮揮手,和尚也揮揮手。
春節很快到了,正如周磊說的那樣,這個年他并沒能陪着周黎守歲。除夕的前一天,他總算離開了總隊招待所。雖然他被審查,但他的職位還在,所以該有的福利好處倒是一分也沒落下。周磊剛進中隊就被戰士包圍了,不管上頭怎麽說,周磊在他們心中還是很合格的大哥。周磊挨着個地順毛撸了一遍,到辦公室的時候才真正愣住了。
一辦公室的東西啊~從大米白面豆油到山貨幹鮮果品煙酒糖茶,下頭企業上供的、商戶勞軍的、政府福利的,五花八門來自各方面的,從過了小年就開始,送到中隊的年貨全都堆在這裏,別人的都是當天就拿家去或者直接分了,只有他,因為他不在,就都堆在了辦公室,往常還不覺得,這麽一積攢就有些吓人了。
下午,周磊把東西分吧分吧,該送人的送人,幾個回家的戰士都分了點兒。往年他也會去幾個老大家走走形式拜個年,今年也不用了,所以拜年的煙酒也省了。分配之後借了何儒章的車,直接到了羅安家。
周磊在樓下把東西又分了兩份,打算給王大媽送去。他是先送了王大媽家,可是敲了半天門,直到把周黎敲出來了王大媽也沒開門。
“哥,你幹嘛呢?”周黎不知道王大媽家的事兒,對周磊的行為萬分不解。
周磊不管她,讓她把東西挑輕巧的先倒騰進屋裏,他再下樓去搬。這麽折騰了幾趟才把東西搬完,周黎也是頭一次見識到自家老哥的年貨大軍,覺得很是新鮮驚訝。
“你安姐回來沒?”周磊叉手站在地當間,問周黎。
周黎一邊在年貨裏翻翻撿撿,一邊撅嘴:“你怎麽不先問問我?”
“怎了?”周磊一愣,莫非孩子這幾天受什麽委屈了?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大家,家裏正在排網線,說是周末給咱按,到時候就能好好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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