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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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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葛生騎着大文鳐魚回到宮殿附近的時候，少典正跟岑瑤小公主商量能不能把白澤還給他好去找葛生。

岑瑤公主十分自告奮勇地說幫他帶路，空辰卻不肯讓女兒騎來歷不明的神獸，白滾滾就開始吵阿澤是神獸沒有來歷不明不許說阿澤。岑瑤、少典、空辰、白滾滾鬧成一團，白澤趴在地上懶得理會睡覺了，連白葛生回來了也沒發現。

少昊站在旁邊一副無可奈何的丢臉樣，看到白葛生便迎上去問道：“你去哪裏了？少典很擔心你。”

“別提了。”白葛生淚流滿面。“我就是在海邊坐一坐，結果那石頭居然會動，把我弄到海面上去了，我又不會水，要不是遇上文鳐魚，我就回不來了！”

少昊不禁莞爾：“你是坐到巨鳌神的腦袋上了吧？”

“對啊。”白葛生摸摸鼻子，“你怎麽知道？”

少昊笑道：“我自小在歸墟長大的，怎麽能不知道？小的時候我也坐過巨鳌神的腦袋，被小舅拎着回來的。”

想不到現在溫文高雅的少昊小時候也是個熊孩子，白葛生腦補了一下空辰拎着Q版少昊的衣領子氣勢洶洶地回宮殿就開始揍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少昊給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只是我，在歸墟長大的孩子沒幾個是不調皮的。當年颛顼剛來的時候多乖啊，後來把歸墟快鬧了個底朝天。”

“颛顼？”白葛生：“為什麽颛顼也會在歸墟長大？”

少昊與他站在欄杆處看着遠方的綠樹海鳥與望不到邊際的碧海，微笑道：“那時候黃帝想自知管不住部下，想保護颛顼，就将他托付給我父親。我父親也沒空管他，就讓我收颛顼為弟子，把他送來了歸墟。”

“咦？等等！”白葛生抓住了重點。“你不是帝俊的兒子？羿日都能呆在天宮裏，為什麽你要一直呆在歸墟？”

少昊聞言嘆了口氣，雖不以為忤，仍有些想不明白的感傷。

“哪有還為什麽？”空辰走過來插話道，“還不是因為羲和那個女人容不下帝俊其他妻子和其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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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葛生回頭看去，只見又是那位舒華哥哥出馬搞定了岑瑤小公主，将她抱走了，白澤和少典走過來。白澤趴在欄杆處一起吹海風，少典坐在它背上神色也有點懶懶的。白葛生幹脆爬上白澤的背和少典靠着，望着空辰說：“我聽過窮桑之子和白帝的故事。”

“哦？”空辰挑了挑眉，“還傳得這麽遠？”

“書上說的。”白葛生道，“說是窮桑之子娥皇在東海上游玩，遇到了白帝俊，兩人一起彈奏了一首曲子，就相互傾心了，然後娥皇神女就有了少昊帝君。”

“倒還說得挺美的。”空辰嗤笑道，“事實上是，帝俊先看上了月神常羲，娶了她，有了孩子。又被日神羲和引誘，生了十位金烏。日神和月神在天宮裏鬧得不可開交，帝俊被煩得受不了了跑到東海散步，遇上了我那傻姐姐，三言兩語就把她騙到手，讓她懷了孩子。本來說好要娶我姐姐的，但天宮裏日神羲和已經将月神趕走了，一家獨大，誰也奈何不了，我那傻姐姐在天宮生下少昊就被趕了出來，傷心地回了歸墟。”

“等少昊長大一點，帝俊又眼巴巴地來求我姐，我姐心一軟又跟他到昆侖山住去了，把兒子丢下不管。如果帝俊真的當沒有這個兒子也就算了，本來我們也沒講少昊當做外人，少昊就是我親兒子，能讓少昊遠離神族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結果呢，少昊剛有些本事，帝俊就将颛顼那臭小子扔給少昊當徒弟，那是什麽徒弟啊？簡直就是個闖禍精，歸墟上下什麽都給他得罪遍了，最後黃帝那頭出事，他回部落争帝位去了，不然的話，我的胡子也能給他拔下來。”

空辰真是越說越氣，眉目禁不住冷厲起來：“一直到後來傾天之禍，帝俊才想到歸墟，自己不好意思來，就叫他娘親來求我們。女娲的面子我們也不得不賣，巨鳌神也甘願犧牲，我們不好說什麽。可我那傻姐姐，為了幫女娲找東海深處的玄冥石，潛入黃泉深處，活活給累死了。那帝俊就借口傷心過甚，什麽都不管了，幾萬年也不來看兒子一眼。”

“我那時還以為天帝之位是羿日的，日神羲和那個女人，怎麽可能叫帝位落在別人手裏？沒成想最後居然是少昊坐了上去。結果你知道了。”空辰望了白葛生一眼，“少昊位子還沒坐暖呢就給颛顼搶了。少昊這小子從小不知道跟人打架，徒弟喊打喊殺地來了就知道跑，我當時聽了消息氣得喲！”

說着就生氣，就想伸手扯少昊的臉，少昊趕緊躲開：“舅舅，有小輩在！”

“唉，孩子長大了不跟舅！”空辰哀嘆一聲，漫不經心地講話挑明了。“所以，你們要是回來住一段的，我作為小舅随時歡迎。要是再讓窮桑一族為封神陵做什麽，封神陵先将欠窮桑一族的還回來再說。”

“那豈不是永遠也滅不了九黎之魂？”白葛生哭喪了臉，“這不行，空辰大人，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啊？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哈！”空辰伸手揉了揉白葛生半長不短的頭發，大笑道。“小娃兒，你不懂歸墟是個什麽樣的所在。我們窮桑一族主掌魂魄，歸墟五島是飄浮于世間的，今日可以在東海，明天就能在九天之上，只要巨鳌神還在，華夏大陸分裂還是血流成河，與我窮桑一族何幹？最多不過死的人多了，魂魄流轉加劇，我們的做事辛苦一點而已。”

“別揉——”白葛生往少典那裏躲，少典張開手臂将他護在懷裏，睜眼瞪空辰。

空辰無所謂地給他瞪，勸說道：“要真那麽着急，你們還是早點去辦事的好，唔，少昊你留下來嘛，不要走了，免得到時候華夏大地一片大亂又把你牽扯進去。”

少昊默然搖搖頭，空辰登時一副“你不要舅舅啦你這沒良心的孩子”的悲憤樣子。

白葛生一邊整理亂糟糟的頭發一邊抱怨道：“明明連日神羲和都原諒了，做什麽跟封神陵較勁啊？女娲也沒得罪你們啊，帝俊都死了！再說了，帝俊将帝君留在歸墟也是為了帝君好嘛。”

“誰跟你說窮桑原諒日神了？”空辰猛地回過身，眯起眼道。“還有，為了少昊好是什麽說法？”

“你不原諒日神，那就将日神在哪裏告訴我們好了，我們去幫你報仇嘛。”白葛生不甘心地争辯道，“至于為了帝君好，本就就是啊。白帝俊本來是要将天帝的位置留給羿日的，但是日神那裏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有預言說羿日會将他的九個親弟弟殺死，于是帝俊只能将羿日放到下界去，免得真的出現兄弟相殘。月神帶兒子跑了，日神的兒子被詛咒了，神族沒有其他人，不将天帝之位交給少昊帝君，還能交給誰？”

白葛生越說越振振有詞：“你看少昊帝君現在長得多好，又溫和又溫暖又純粹，十足的一個好人。你是沒見過羿日那孩子，脾氣又壞還喜歡鑽牛角尖，覺得帝俊對不起他，偏愛少昊。當年的天帝争奪戰，要在天帝位置上的是羿日，還不知道跟颛顼打成什麽樣呢，說不定滅天之劫就提前來了！”

“滅天之劫？”空辰皺眉道，“什麽東西？幾時冒出來的？”

額……這個詞是他臨時編的！白葛生當然不能說實話，只能繼續說：“上古兇獸之魂凝成九黎之魂讓女娲生下來了，那孩子身上帶着兇獸的神力，又承接了坤地一脈的神力，說不定還知道煉妖壺在哪裏。要九黎之魂出世，不要說華夏大地，八荒都會卷入戰火，女娲都恐懼不已的事，你真的有把握躲得過？不說別的，當年的窮桑之主受命将兇獸之魂滅掉，最後不還給一些逃脫了？”

空辰皺着眉頭望着白葛生，白葛生也不怕，回視着他說：“窮桑之主，你不是意氣用事之人，更不是不顧大道之人，你究竟在等什麽？什麽阻止了你？”

窮桑之主空辰望着白葛生許久，目光沉沉，忽然在嘴角露出一個笑：“哪裏跑出來的孩子？要傻不傻，難道遇到了傳說中的大智若愚？”

白葛生頭上冒出一個問號不解，空辰卻嘆息一聲道：“其實九黎之魂一事，早年還是我們窮桑一族告訴女娲的，後果如何，我們又怎麽會不知道？”

“那為什麽……”

“因為九黎之魂，殺不死。”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要不要總結個人物關系？同志們看得會暈嗎？以我這捉急的表達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