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看吧, 這都進去一個多小時了都還沒出來,一男一女湊一塊兒還能幹聊天不成?走吧,小月,等明天我就托人去你家提親啊。”麻杆打了個哈欠,樂呵呵地說。

自從兩個月前姜哥來了之後,小月的眼珠子都黏在了他身上, 不管姜哥怎麽給她沒臉,她都天天追着人家, 還給人家送好吃的,主動給人家洗衣做飯的,雖然都被姜哥粗暴地給拒絕了。但也夠讓麻杆心裏酸上好幾回了,所以現在姜哥帶了個姑娘回來,最高興的莫過于他了, 這樣一來, 小月就會死心了, 然後答應嫁給他。

他想得很美, 但實在是低估了小月的執着和嫉妒。

眼睜睜地看着心上人帶了另外一個女孩子回來, 小月抹了一把眼淚, 推開了麻杆, 利落地翻下了牆頭,然後蹬蹬蹬地跑到梁毅家, 用力推開了門,然後闖了進去,一腳踢向了卧室的門。

給梁毅住的這座房子本來就是村裏荒廢了, 沒人居住的老房子,破破爛爛的,木門本來就搖搖欲墜,被小月這一踢直接咔擦一聲倒了,驚動了裏面的姜瑜和梁毅。

梁毅的第一反應就是抱住姜瑜,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然後扭頭,對站在門口那個淚盈盈的少女怒斥道:“滾!”

幸虧他反應快,及時把姜瑜藏了起來,沒讓人看到她的臉。

小月被他怒斥,然後又看到他親密地把那個不知廉恥穿着他衣服的少女摟在懷裏,護得緊緊的,難過極了,淚珠跟牽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往下滾,她傷心地看着梁毅:“姜哥,她有什麽好的,不過是個不知羞恥,随便跟着個男人就回家的女人,誰知道她跟多少男人好過,你就為了這麽個破鞋……啊……”

聽到她侮辱姜瑜的話,梁毅暴怒,撿起擱在床頭的木棍就朝她砸去,吓得小月花容失色,若非麻杆反應快,把她拉到一邊,她鐵定會被砸到臉。

麻杆真是吓死了,他把小月拉到一邊,擺手讨好地說:“姜哥,姜哥,別這樣,我們……”

“滾,別讓我再說一遍。”梁毅從唇間擠出這幾個字,臉色陰沉得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小月從震驚中回過神,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就為了這麽個女人打我……”

趁着梁毅替她掩護的功夫,姜瑜已經重新拿出一張沒使用過的易容符戴上了。她輕輕推了推梁毅,故意嬌滴滴地說:“姜哥,放開我吧,人家都喘不過氣來了。”

梁毅明白了她的暗示,微微松開手,放開了姜瑜。

姜瑜坐了起來,笑呵呵地看着小月,什麽都沒說,只是昂起頭,輕輕往梁毅面前一靠,紅潤的小嘴蜻蜓點水一樣,往梁毅臉上親了一口。接着若無其事地坐直身,笑盈盈地看着小月。

小月被姜瑜的大膽和騷操作震驚了,食指指着她,結結巴巴地控訴道:“你……你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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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姜哥樂意啊,有什麽法子。”姜瑜回頭看了一眼梁毅,朝他眨了眨眼。

梁毅回過神來,眼神炙熱地盯着她,看也沒看小月一眼,死死盯着姜瑜,用力地點了一下:“對,我樂意。”他現在看小月都沒這麽礙眼了。

那态度鄭重得不像是配合她做戲,姜瑜心裏咯噔了一下,不敢再浪了。

好在小月到底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受不了這種刺激,已經捂着臉傷心地跑了出去。見她一跑,麻杆也趕緊追了出去。

沒人了,姜瑜才松了口氣,下意識地辯解了一句:“梁叔叔,我剛才沒真親到你啊。”

她用的是後世拍戲很多都會用的法子,借位,利用小月視線的盲點,假意親了梁毅一下,實則她的嘴唇在要親到梁毅時已經撤了。

梁毅摸了一下臉,半開玩笑地說:“其實下次你可以真的親上來的。”

啊,姜瑜瞪大眼看着他。

“這樣更逼真嘛。”梁毅狀似随意地解釋了一句,然後飛快地轉開了話題,“謝謝你,還是你聰明,這下那個女人應該會死心了!”

那個女人,啧啧,梁叔叔的嫌惡要不要這麽明顯啊,人家小月明明是個二八年華的少女。

不過,姜瑜捏着下巴,笑了起來:“梁叔叔的桃花真夠旺盛的。”

前一陣是李蘭,現在又冒出個小月,去哪兒似乎都很招妹子喜歡,不了解的還以為他喜歡招蜂引蝶。但其實他是個對姑娘不假辭色一板一眼的,也可能正是因為他這幅正直過頭、看起來很沉穩的樣子吸引了姑娘們。

姜瑜這話只是開梁毅的玩笑,但卻把梁毅吓了個不輕,要是姜瑜誤會他是個很輕浮到處招姑娘的人,那他這娶媳婦的日子更是遙遙無期了。

所以他馬上澄清道:“我沒招惹過她,每次見了她都繞道走的,麻杆喜歡她,跟我沒關系。”

姜瑜笑着說:“這個我看出來了啊,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這不是怕你誤會吧。見她面色如常,梁毅松了口氣說:“你先休息吧,我去把門補好。”尤其是大門,以前他一個人無所謂,現在多了姜瑜,再讓那個大門破破爛爛的挂在那裏,阿貓阿狗都能跑進來,多不安全。

補門這種活姜瑜是幫不上忙的,她窩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好吧。”

梁毅去鄰居家借了工具回來,重新把門裝上,又找了兩根大腿粗的樹幹抵在大門後面,這才躺回了床上睡覺。

因為前一晚過得太精彩,折騰得太累。他這一覺睡到了斜陽西垂時分,睡了一覺,精力非常充沛的他睜開了眼,下意識地往裏側一看,裏面空蕩蕩,姜瑜不見了。

梁毅蹭地坐了起來,按住頭,剛從床上翻下來穿上鞋子,外面就傳來了食物的香味。他起身走到了屋子,看見破舊的小院中擺了一張木板,上面放着兩個熱氣騰騰的素菜。

“醒了,吃飯了。”姜瑜笑盈盈地從廚房裏出來,招呼他。

梁毅看着桌子上的炒茄子和虎皮青椒,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你出去了?怎麽不叫我?”這地方誰都不可信,她一個人就這樣大大咧咧地跑出去了,太不安全了。

姜瑜還沒說話,麻杆就從門口笑嘻嘻地跑了過來,手裏還拎着一塊煮熟的豬耳朵:“姜哥,這不是嫂子關心你,怕你餓了嗎?你放心,有我,沒人會欺負嫂子的。對了,嫂子第一回 來,沒什麽給你的,來,拿着回去切了給姜哥下酒。”

他拿來這個鹵豬耳朵比拳頭大一點,姜瑜拿進去,切了剛好一小盤子,端出來放在木板上,先是看了梁毅一眼,然後才故作羞怯的樣子,招呼麻杆:“吃了沒,沒吃坐下一塊兒吃!”

“吃了,我吃過才來的。”話是這樣說,麻杆卻不肯走。

他坐在一邊,看着姜瑜和梁毅吃飯,等吃得差不多了,他終于道明了今天來的目的:“姜哥,你跟嫂子都在一起了,要不辦個酒?”

這糟心的玩意兒,難怪無事獻殷勤呢,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她,姜瑜覺得嘴裏的豬耳朵都不好吃了。她涼涼地瞥了一眼麻杆,若非顧忌着自己現在這主動黏上梁毅的小媳婦兒身份,她真要胖揍這娃一頓。

不過姜瑜不擔心,麻杆胡鬧,梁毅肯定不會跟着他胡鬧。

果然,梁毅把筷子一放,拽兮兮的看着麻杆,薄唇一張:“辦酒?麻煩!”

這還真是姜哥的風格啊。麻杆垮下了臉,不是說男人睡都睡了之後心情會很好,很好說話嗎?這小嫂子既滿足了姜哥那方面的需求又滿足了姜哥的胃,姜哥怎麽還是這麽冷淡和暴躁啊,脾氣一點都沒改。姜哥硬漢,溫柔鄉都軟化不了他。

麻杆哭喪着臉,對梁毅說:“姜哥,你就當幫幫我嘛。小月回去還不死心呢,她說你只是……只是玩玩而已,不會當真的,以後還是會認識到她的好,她要等你。你就娶媳婦讓她死心算了,從此以後,你以後就是我的大恩人了啊,我謝謝你。”

“沒興趣。”梁毅一如既往地冷酷,非常幹脆利落地拒絕了麻杆。

不是吧,他都這麽求他了,姜哥還真是鐵石心腸。麻杆見從梁毅這裏下手沒用,轉而盯上了姜瑜,故意挑撥離間地說:“姜哥,你這麽抗拒辦酒,該不會被小月說中了,只是玩玩,根本不想對嫂子負責啊?”

卧槽,你別亂說!雖然确定姜瑜不會信麻杆的胡言亂語,可梁毅還是不想在姜瑜心裏落下這麽個糟糕的印象。他斜了麻杆一眼:“你閉嘴,再啰嗦去後山!”

後山,當初他和周壯在那兒兩個人都沒打過梁毅,否則哪會左一口姜哥、右一口姜哥地叫得這麽親熱。麻杆可不想一個人送上門挨揍,他慫了,不過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他站了起來:“最後一句,就最後一句,姜哥你聽我說,也不用辦多大,就我和周壯、大田他們幾個過來給你慶祝。辦酒那天的肉我給你準備好,保準你什麽都不用操心,只用開開心心做新郎。”

開開心心做新郎,這話還真是中聽,一下子就說到了做夢都想跨到兩年後,把自家養的小白兔叼回屋的梁毅心頭。

不過,梁毅挑眉,聲音裏帶着濃濃的質疑:“你有錢?”

麻杆雖然跟着周壯賺了些錢,但他手裏是個留不住錢的,一有錢就亂花,喝酒吃肉。置辦一場酒宴,雖然就請幾個人,但對貧窮的農村來說,這開銷也不算小。

因為物質貧乏,別說農村,就連許多城裏人結婚都不辦酒,大家領個證,親戚朋友來轉一圈,送點禮,吃幾個喜糖就完事了。

麻杆被他問住了,撓了撓頭,吞吞吐吐地說:“是,是周壯給的錢啦。他聽說了我這個主意,覺得不錯,說我出點子出力氣,他出錢,幫姜哥折騰一桌,好歹有個儀式嘛,不能太委屈了嫂子。這樣你們住在一塊兒也更名正言順嘛。”

他們都還沒找上周壯,這周壯已經按捺不住躲在暗地裏挑唆麻杆了,還不惜大出血,就是為了給他們辦酒?他倒想看看這句話玩的是什麽花樣。

梁毅懶懶散散地說:“随便,你們想怎麽弄就怎麽弄吧,不過是不是該先給你們嫂子弄套新衣服?新娘子連身換的衣服都沒有,像樣嗎?”

麻杆往姜瑜的方向一看,見她還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再結合今早看到她穿着梁毅的衣服,頓時明白了,讨好地說:“姜哥提醒得對,這是應該的。”

就是周壯不出錢,他也要磨他媽給做一身。在他們鄉下,辦了酒那就是正兒八經地結了婚,小月就不得不死心了。不過姜哥是不是太摳門了,娶媳婦啊,連身新衣服都舍不得,也不知現在的小姑娘是咋想的,他明明比姜哥脾氣要好很多,也大方很多,咋就沒姑娘嫁給他呢!

等他一走,梁毅把大門關上,用木頭抵在門後,然後把姜瑜拉進了屋:“這周壯在打什麽主意?”

周壯可不是麻杆這種傻白甜,他絕對是個狠角色,而且是個無利不起早的狠角色。

姜瑜不在意地說:“他打什麽主意,等他送上門來那天不就知道了嗎?咱們正愁沒辦法把他引上門,他自己就送上門來了,多省事,多貼心啊。而且他們還要邀請另外幾個人過來,人多也不會引起他的懷疑。”

這倒也是。不過,梁毅看了姜瑜一眼,這可是給他們倆辦的酒,要是在鄉下,他們這都算正兒八經地結婚了,她就一點都不緊張嗎?

姜瑜若是知道他心裏所想,肯定會狠狠地一翻白眼。她後世上大學那會兒,去做過兼職禮儀、模特,遇上那婚博會的時候,婚紗都不知穿了多少回。這又沒鑽戒、又沒婚紗、連朵玫瑰花都沒有的,她能把這當成結婚才怪了!

既然周壯要主動送上門,姜瑜和梁毅也不忙活了。兩人像平常一樣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梁毅跟着村裏的人上工了,姜瑜就去洗衣做飯摘菜的,跟村子裏的婦女打交道。

通過接下來兩日的觀察,姜瑜發現石頭村雖然離黎市的直線距離并不算特別遠,但這個村子卻非常偏僻,非常落後。村子裏的耕地也很少,而且很多是混雜着石子的貧瘠土壤,地裏的收成很低,這也就導致家家戶戶都很窮,三餐都以玉米糊糊和紅薯為主,吃了上頓沒下頓。

貧窮加之閉塞的交通讓這個小山村幾乎與世隔絕了,使得外面的許多姑娘都不願意嫁到這個村子裏,而村子裏的姑娘大多都想往外嫁。導致這個村子裏很多家庭條件特別不好,長得又不好看的男人淪為了光棍,有些條件太差的男人只好去娶殘疾人。就這兩天,姜瑜就看到了一個啞巴、一個聾子和一個傻子,而且在閑聊中,姜瑜還聽說前兩年死了兩個傻的。

她晚上把自己的觀察告訴了梁毅。

其實這件事梁毅早就發現了。而且這種現象也不止石頭村,不少偏僻落後的山村都有過這樣的事發生。他揉了揉姜瑜的頭:“繁衍一事也遵從優勝劣汰的規則。”

各方面條件都很差,甚至連性格也很差的男人讨不上媳婦再正常不過。但這些男人不甘心絕後啊,為了不絕後連傻子都娶。可他們也不想想,夫妻一方智力低下,生出的孩子也非常大的幾率也是個傻子,這樣一來,不止害了自己,也害苦了孩子。何必呢,還不如打一輩子的光棍呢!可惜這個時代的人沒有後世年輕人那樣的覺悟,可憐這些姑娘們。

“算了,睡吧,明天周壯要來了,咱們得打起精神應付他。”既然改變不了大環境,姜瑜也不想了,倒下就睡。

梁毅看着她說睡就睡,心塞得無以複加。辦酒啊,雖然是假的,可她就一點都不激動嗎?好像這事,就他一個人興奮,哪怕明知是假的,他也說不出的緊張。要不是還要維持“高冷暴躁社會姜哥”的形象,他真想親自操持這件事。

第二天中午,剛吃過午飯,麻杆就來了,他手上拎了很多東西,有鞭炮、有大紅的喜字、有半只雞、兩斤肥肉、一尾活蹦亂跳的魚、還有五斤大米和四斤白酒。

他看起來比自己結婚都高興:“嫂子,就麻煩你了啊,晚上我再給你帶一塊鹵豬耳朵過來,直接切了就能吃。菜要是不夠,你說,我去我家地裏拔。”

這糟心的玩意兒,姜瑜有些同情麻杆他爹媽了。吊兒郎當,不事生産,整天只知道追姑娘,還掉進了販毒這個必死的大坑裏,遲早會讓他爹媽白發人送黑發人的。

“謝謝,夠了。”姜瑜好意思占麻杆和周壯的便宜,可不好意思去占他爹媽的便宜,四五十歲的大爺大媽種點攢點吃的也不容易。

麻杆摸摸後腦勺嘿嘿笑道:“行,那我先走了,咱們今天晚上來四個人,我、周壯、老田還有尋哥,你多煮點飯啊,煮白米飯,不要加玉米和紅薯。”

說完他就想開溜,但卻被梁毅叫住了:“慢着,你不是說什麽都你包幹了嗎?那,去把魚殺了,紅字貼上,給你嫂子打下手。”

怕被人看見,梁毅不好幫姜瑜幹活,幹脆把麻杆抓來當壯丁。反正辦酒也是這小子提議的。

說出口的話斷然沒有反悔的餘地,麻杆很不情願,但在梁毅兇惡的眼神下不得不屈服于惡勢力:“好,我這就去幫嫂子。”

梁毅滿意地點了點頭,搬了張椅子,坐在屋檐下陰涼的地方,吹着清風,眯着眼養神,真是說不出的惬意。

麻杆看得是又羨又妒,姜哥這娶媳婦也太輕松了,沒有彩禮,啥都不用出,啥都不用做,就等着當現成的新郎官。自己啥時候也能有這福氣啊!

麻杆在梁毅家忙活了一下午,先是貼紅字搞衛生,然後又是去廚房幫姜瑜打下手,天可憐見,他在家都從沒這麽勤快過。

好不容易熬到太陽落山,他總算解放了,因為周壯帶着老田、尋哥過來了。

見客人來,梁毅也只是起身,不鹹不淡地說:“來了,坐吧。”

姜瑜和麻杆已經把飯菜端上了那張木板安置的桌子。

這年月不流行吃白飯,所以老田他們都給了禮金,不多,一人一塊錢,梁毅全接了,然後招呼幾個人坐下,睨了麻杆一眼。

在這群人中氣勢最弱的麻杆馬上會意,舉起酒杯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輪到姜瑜時,他笑呵呵地說:“嫂子也試試!”

梁毅粗暴地打斷了他:“試什麽試?娘們喝什麽酒,把碗端到一邊去吧,別在這裏妨礙我們。”

姜瑜低垂着頭應了一聲,端着碗就走了。

這幾個男人非但沒替她講話,反而一個勁兒地贊梁毅調教有方,把娘們管得死死的。

姜瑜回屋子裏,翻了個白眼,直男癌,活該這群人都打光棍。她瞥了門外一眼,從口袋裏掏出用靈氣蘊養過的靈符,折了起來,悄無聲息地出去晃了一圈,在大門、院子和卧室裏各自安置了一張,布置了一個感知類的陣法,這樣一旦有人靠近這座房子,她都會知道。

等她布置完陣法,酒桌上的幾個男人都東倒西歪了,梁毅扶着喝得有點高的周壯說:“我扶你進去歇會。”

他一将周壯扶進卧室,姜瑜緊随其後,跟了上去,将真言符貼到周壯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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