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一個月亮 ·
這處公寓是剛從國外回到成城時, 南恣用自己在國外工作賺到的錢購置的。
那時的他還沒跟南占淳和好,能供他花銷的錢并不多。
所以這套三百多平平米的公寓買得匆忙,并不怎麽奢華, 倒是被南恣布置得很有品味。
将司晴放到床上後,南恣找了一個卡通退燒貼貼到她額頭上, 轉身去廚房為她接了杯水。
不久, 家庭醫生來了,給司晴看診,診斷完,本來要給司晴挂水。
司晴搖頭, 不想繼續受罪, 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南恣。
南恣于是心軟, 問醫生能不能別挂水了, 小姑娘的手都腫了。
家庭醫生年紀也不大,知道小姑娘都怕痛, 于是幫司晴取了滞留針,開了一些退燒藥, 告訴南恣, 今晚好好觀察她的情況。
司晴吃完了退燒藥, 便睡着了。
睡到半夜,聽到屋子裏有動靜, 司晴睜開眼睛, 看到南恣在離床不遠的衣櫃前換衣服, 他剛洗完澡, 以為司晴睡着了, 便沒有避嫌。
他下身穿着一條白色運動褲,上半身什麽都沒穿, 背上的蛇與花刺青被窗外月光照得清冷。
這一刻,司晴再看到這幅刺青,并不是那麽恐懼了。
遠遠看去,其實那是一幅完成度頗高的畫。
蛇匍匐在花枝裏,帶着一種睥睨衆生的慵懶随意。
此時,相比害怕,司晴在心裏更多的是好奇,南恣為何将這幅畫整塊刺在身上。
南恣沒有發現司晴醒了,自己胡亂找了件黑色套頭體恤套身上,轉身走到司晴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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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司晴睡條件最好的主卧,自己睡在客卧。
洗完澡以後,他過來找衣服換,順便看一下司晴還在發燒沒有。
邁步來到司晴床前,南恣探頭,将唇點上司晴的額頭。
司晴源自本能的扭頭抗拒,她驚悚的想,這裏是南恣的地方,他該不會想對她做什麽。
一個敢把自己後背渲染成那樣的男人絕不是什麽善類。
就算他總攪亂她的心湖,但是她還不想跟他發生那種關系。
察覺到司晴的躲避,南恣這才發現她早就醒了。
“小朋友,你激動什麽?”南恣問道。
“你別,別親我了。”司晴喃喃回答。
“我親你?”南恣不明白。
“你又……把唇放我額頭上。”司晴小聲指責她。
南恣不以為意的笑了:“确認一個人有沒有發燒的最好辦法,就是用唇去測量她的額頭,而不是用手。這是常識,你不懂?”
“……”誤解南恣的司晴甚為難堪,無語凝噎,好尴尬啊,原來他不是要對她霸王硬上弓,她想得太多了。
“退燒貼不管用了,我幫你換一個。”
南恣開了燈,撕開放在床頭的退燒貼,為司晴重新換了一個。
換完以後,南恣矚目司晴的小臉,寵溺一笑:“你現在這樣,真的很像個小朋友。”
有卡通小兔子圖案的白底彩色退燒貼在少女的額頭上。
她秀氣精致的五官被微亂的長發攏住。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司晴鼓起勇氣。
“不行。”南恣想都不想,就回絕了她。
發覺剛才在靠近司晴的時候她早醒了,南恣估念到司晴肯定看見他換衣服了。
她想問他背上的刺青代表着什麽。他溫柔的時候,看起來是個很好的人,為何要把那樣的畫刺在背上。
“睡覺吧。你的燒已經退了大半了,明天可以去學校了。”南恣為司晴關了燈。
房間門被關上,在一片漆黑裏,南恣的音容笑貌浮現在司晴的腦海。
他是一個快樂的時候,笑容燦爛堪比夏日陽光的人。
也是一個沉默的時候,眼神陰冷酷似極地寒冰的人。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會讓他變成這樣的極端矛盾。
司晴第二天就背着書包去恒南大學複課了。早上她走的時候,南恣的房間關着門,司晴猜他應該是在睡覺。
早上九點是堂高等數學課,是公共課,好幾個系合在一起上。
司晴找了個不前不後的位置,坐下後,打開課本,複習了一下前面的內容。
前面坐着的三個女生是外語系的,穿着打扮很時髦。
個性也是很外放的那種,在一邊玩手機一邊說話。
“欸欸欸,快看,這個八卦小姨太爆料慕琳被甩啦!”
“哈哈哈哈,活該,這種艹青春人設的塑料小白花,就該這樣被甩,好男人才瞧不上她。”
“你看啊,昨日慕琳高調舉辦生日派對,并未等來其緋聞男友,家産千億的南氏集團繼承人南恣,兩人閃電戀情疑似已迎來終結。”
司晴想起昨夜,南恣對她寸步不離的照顧,為了她,他沒有去參加慕琳的生日宴。
不過,上一次,司晴就在南恣的車上聽到南恣徹底的拒絕了慕琳。
那都是過年前的事情了。
到了這些吃瓜群衆手裏,還變成了驚天大瓜。
未免吃瓜消息也太過滞後了。
不追星的司晴暗自搖頭,繼續看書。
離上課還有好幾分鐘,那三個女生聊天的聲音一直回蕩在她耳畔。
“這個南恣很牛逼的,什麽都會,不止是有錢,肯定看不上慕琳那樣的。”
“對對對,15歲就拿到了世錦賽男子游泳組的世界冠軍,你看過他十五歲拿獎的照片沒有?不笑的時候,蘇帥蘇帥的,笑起來,又是超級奶,好可愛。”
“現在成熟了也很帥啊,那雙桃花眼時刻都在放電,聽說在玩賽車了,好man哦。”
“他為什麽不游泳了呢?我去看了他的比賽視頻,他游得超快的,第二名的成績還摸不到他的腳。”
司晴在紙上寫字的筆停住。
司晴将身子朝前靠了靠。
“我聽說,好像是拿到冠軍的第二年被國家隊除名了。”
“不會吧?為什麽啊?”
“我也是在某乎上看到的,有個小號報的料。說是他以前的隊員。”
“紅眼病亂造謠的吧,冠軍都拿了,家裏還巨他媽有錢,人家也是去玩玩兒,也許第二年就被家裏抓回去繼承家業了。”
“是真的,說他第二年退隊以後就再也不游泳了。還去紋了滿背的刺青,學會了抽煙喝酒。為的是永遠也不歸隊。國家隊的人都不準吸煙喝酒紋刺青。”
“你看,這張照片,他脫了上衣,在烈日下的羅馬賽車場,跟兩個修理師一起修賽車引擎,剛好拍到他背上的刺青,真的是好野一男的,閑着沒事,把自己背畫成這樣……”
“其實我想問他背上纏着這麽兇狠的蛇,那些在床上跟他做-愛的女人是什麽感覺?肯定會有極致的快感。不知道慕琳跟他上過沒有?啊啊啊,想到他脫光的樣子,就全身就流鼻血。”
“喂喂喂,這裏是我們恒南大學神聖的高等數學階梯教室,咱能不聊這些有色話題麽?”
“哈哈哈哈,裝什麽純!拜托,你是大學生好不好!”
三個女生越聊越開心,漸漸口無遮攔起來。
司晴一直仔細聽着,省略掉了女生們對南恣發的花癡,将重點放在了南恣拿到冠軍的第二年就退賽了,而且還學會了抽煙喝酒,去刺了刺青。
司晴想起昨夜睡在他的房間裏,他穿衣服時,正好将他的背對着司晴。
月色下,長蛇纏在花枝上吐信子,那圖案有一種危險的美。
叮——上課鈴聲響起,司晴拖住下巴,想要擊中精神學習,握住筆的手卻不由自主的在空白的演算稿紙上寫寫畫畫。
最後,白紙上躍然而生的是跟南恣的後背刺青一模一樣的畫。
南恣開車去接司晴的時候,司晴已經早早站在大學最偏僻的北門出口外的洪溪路等他。
為了掩人耳目,司晴走出校門口好大一截,深怕南恣來接她的場面被別人看見。
今晚八點,南恣約了昨晚的那位家庭醫生來給司晴複診。
雖然司晴說了不用,但是南恣卻強行要求必須要這樣,不然就把她送到莫悅妮手上,讓她繼續在醫院住院。
臨近青年建築設計大賽,作品還沒完成的司晴當然不想回醫院去住院。
南恣坐在車裏,在校門口兜了兩轉,也沒看見司晴。
南恣撥通司晴的電話,不耐煩問:“到底在哪裏?”
“在,在出北校門外洪溪路上第一個長椅的柳樹下。”司晴膽怯的軟聲傳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設了存稿箱呀,咋不給偶顯示呢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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