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二個月亮 ·
“等着, 不要走。找得我心煩。”南恣挂斷電話,一分鐘後便将車停到司晴面前。
“你都等的什麽地方?”南恣搖下車窗,問她道, “偷偷摸摸做賊呢?”
南恣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個高中生,跟早戀的女朋友約在學校的小樹林裏見面。
“你怕被誰看見?”南恣問。
司晴看了看南恣, 沒說話。她背着書包, 肩上還挎着稿筒跟畫板,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你都帶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南恣不悅。
因為那些東西,司晴上了車後不知道要怎麽放,最後只能抱在懷裏。
“我要參加一個設計比賽, 截稿期是這個月月底。”司晴擔心的說, “所以我要趕工。”
“病好完了嗎?就要趕工了?”開車路過學校的凝湖, 南恣想起莫悅妮說過的她掉進湖裏的事。
“你上次是被誰掀進湖裏的?”南恣問。
“我自己掉進去的。”司晴依然不想告訴南恣。
“是嗎?”南恣問, “那次去寫生,你掉進河裏又是怎麽回事?”
司晴靜了靜, 回答:“我就是想看看我會不會游泳。”
南恣:“……”
兩人聊到游泳這個話題,司晴偷偷瞄了瞄南恣英俊的臉。
下了高等數學課以後, 司晴也去網上搜索了南恣游泳的事跡, 見到了他十四歲就領到了世界冠軍的照片, 也觀看了他游泳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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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天賦型選手,上一次恒南大學的運動會, 他看到司晴游泳, 應該是在心裏嘲笑她這樣半路才學藝的門外漢了。
後來獎牌還是他給她挂的。
司晴想, 當時他一定在心裏嘲笑她。
“游泳不是會不會, 是能不能。”南恣說出自己對這項運動的看法。
“你為什麽放棄了?”司晴鼓起勇氣問。
南恣不像是一個會放棄的人。
聊起這個話題, “網上八卦不是都爆料了嗎,我被國家隊開除了。”南恣的面色漸漸變得冰冷, 聲音也低沉了下去,“再說,拿個世界冠軍值多少錢,我這樣的人,為什麽要把時間浪費在那種投入多,回報低的事上。”
的确,有千億家産要繼承的他為何要将時間浪費在一項單純的競技運動上。
“也對。”司晴領略到南恣口吻裏的抵觸,便乖乖坐在座位上,再也不說話。
到了公寓,南恣去停好車。
司晴上了樓,到書房裏,拿出設計稿,自己認真畫了起來。
陳醫生不一會兒來了,到書房給司晴看了一下,叮囑她多喝水,便就走了。
等醫生走了,司晴坐在書房裏,想跟南恣告辭回學校去,卻又不敢。
南恣在客廳裏打游戲,跟塗景幾個人在吃雞。他們連麥的聲音不停的傳來。
“恣哥,最近搞什麽呢?怎麽都沒見你出來玩啊。”塗景的聲音。
“對啊,恣哥,這兩天是不是又被老頭給收拾了?”向凜的聲音。
“他媽都別說話。”南恣罵塗景跟向凜。
“撿槍,走,上前,殺人。”南恣喊。
過一會兒,南恣的另外一個專門用來處理南氏集團事務的手機響起。
南恣撿起那部手機,繼續自己手機上的動作,快步來到了書房。
南恣把自己開着游戲的那只手機丢給司晴,吩咐她:“你幫我打。”
“我不會。”司晴為難。
“随便打。”南恣說。
司晴于是撿起了手機,随便操作。
“恣哥,恣哥,別這樣走,要死,前面有人。”
“我操,恣子你是不是喝醉了,想主動給對方送人頭啊。”
“我,我不是恣子。”司晴軟軟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他去接電話了。”
少女甜美的聲線像雨後初晴時站在樹枝上唱歌的百靈鳥,動聽悅耳,此外還帶着五分怯弱,五分嬌軟。
傳到壞心眼的男人耳朵裏,是一種極致的撩撥。
“他讓我幫他打一下。”司晴說。
那兩個打游戲的哥們兒發出驚聲尖叫:“哇塞,恣哥,你跟你老婆同居啦?你們這進展是真神速啊!”
現在是晚上十點,南恣跟司晴居然在一起。
“上床了沒有?恣哥你不講武德,拐賣未成年,金屋藏嬌。”
塗景跟向凜知道南恣今晚在洪溪河畔的公寓裏。
聯想起這個地理位置,塗景表揚南恣:“要說寵妻,還得咱恣哥。找個同居地點都靠近我包子妹妹的大學。”
司晴這才明白,為什麽那個晚上南恣将她從醫院帶出,來的是這個住處,因為這裏靠近恒南大學,方便司晴上課。
原來他這麽有心。
“那個案子我覺得不行,雖然四大資歷很老,但是設計的思維真的很固化了。成城哪裏見不到這樣的設計。我們花那麽多錢買的地皮,就為做一個複刻?絕對不行。”南恣站在書房另一隅,跟陳染讨論南氏要對成城周邊進行的改造計劃。
陳染一頭霧水,國內頂尖建築事務所交出的設計案被這個二十歲的小祖宗退稿,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太稀罕了。
以前南氏哪一次不是用的這些設計所。
“南總,其實他們的設計還是有很多可靠之處的。現在城建審核很嚴,太過标新立異的設計到時候拿不到建築許可怎麽辦……”
“我說不行就不行,重新招标。”南恣挂斷了電話。
司晴還在跟塗景、向凜兩人打游戲。
眼看自己的角色馬上就要死了,南恣搶過手機。
角色一下原地複活。
塗景知道是南恣來了,告訴南恣:“恣哥,你老婆真菜。”
“老子那麽厲害,老婆不菜,我還不愛。”霸道總裁南恣講完公事,說話的口氣就跟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沒差。
“哈哈哈哈……包子妹妹,你看我恣子哥多喜歡你……”塗景笑得麥克風噗噗顫。
“包子妹妹,搞快畢業,嫁給我恣子哥,給我恣子哥生孩子。”向凜也在幫腔。
司晴被這麽一嘲笑,臉紅了。
南恣居然當着好兄弟的面叫她老婆。
“你們腦子裏除了黃色廢料,還裝了什麽?知道人家年紀小,還一直在這兒說這些,有意思嗎?”南恣咒罵兩個損友。
“恣子,你怎麽跟司晴住一起了?”
“老頭不是把人家家都毀了麽?不住我這兒住哪兒?”南恣滿不在乎的說,口氣如同收容了一只無家可歸的流浪貓。
“別說話了,專心打游戲。”
坐在書房裏一把游戲結束,南恣順便掃了掃司晴正在準備的設計稿。
她畫的是一座高樓,采用的是概念式風格。
雪白的稿紙上,她用筆仔細的描線。
跟南恣方才跟陳染在電話聊的那些用電腦3D畫出的複雜設計稿不同,她的設計沒有任何一絲匠氣,別出心裁得讓南恣震驚。
這是第一次南恣見到就讀建築系的小姑娘畫設計稿。
“怎麽了?”司晴睜大潋滟的杏眼,看着南恣在為她的稿紙發呆。
“我畫得不好?”司晴嘆氣,“那是當然了,我這人,其實很笨的。”
南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告訴她:“确實是畫得不好。”
“我會努力畫好。”被南恣故意唱衰的司晴也不惱,牽動嘴角笑了笑,繼續埋頭畫稿。
淩晨十二點,見到書房的燈還在亮,沐浴完畢,去廚房喝水的南恣看到司晴的房間還亮着燈。
南恣敲門走入,“司晴,去睡覺了。”
發現司晴已經累得趴在書桌邊睡着了。
徐醫生給她開的感冒藥裏有安眠的成分,她一吃完,就打瞌睡,其實剛才南恣就覺察到她說話軟軟的,比平時更沒有力氣。
但她竟然堅持畫了一晚上的稿,這種韌勁讓南恣聯想起她從不會游泳到參加比賽奪得名次,是花了多少拼勁。
司晴趴在寬大的實木書桌上,早就睡着了。
細膩瓷白的側顏露出,清麗誘人。
南恣将她抱去卧室,司晴在他懷裏呓語了一聲,“我還要畫。”
“畫你個頭。”南恣低聲嘲笑了她一下。
将她放進柔軟的被窩裏,南恣仔細審視她的臉,發現她的确長得很美。
南恣忍不住伸手去把玩她柔軟的頭發,期盼她快點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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