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11)
孕,我就偷偷把孩子打掉了。
……談妙然,你憑什麽一出現,就搶走我的幸福?你已經有那麽多人愛,那麽多人喜歡,我只有西爵一個人啊!從頭到尾,我只有他一個人。”
她反駁,“從現在開始,我的生命裏也只有他一個男人,他是我丈夫,請你不要再打電話來騷擾我們!”
慕容冬兒卻毫不死心地在電話裏尖叫,仿佛垂死掙紮,“談妙然,你當年跟多少個男人亂搞,還搞出了人命,你不記得了嗎?就憑你,你哪裏配得上西爵那麽潔身自好的好男人。你不想想,你當年胡亂搞墜了多少次胎啊?”
“你……你胡說!我才沒有……”
“你沒有,那你跟爵在一起,你落過紅了嗎?”
這簡直就是本世紀最龌龊無聊的問題!
她憤憤地拍了下水,水花濺落在臉上,卻化不開心頭的郁結。
明明現在已經二十一世紀了,那一套什麽處女論守宮砂貞潔牌坊早就下地獄了,可是……輪到自己,原來女人的心才是真正走不出那些緋短流長的桎梏!
嘴裏說着不介意,其實,自己心裏都會介意的。
何況,在面對自己所愛的人,誰不希望交付出去的自己能真正與之相匹配的?
她的記憶裏根本沒有跟任何男人相處過的記憶,她一直以為……雖然她相信顧西爵應該是不會介意的,可是……
不得不說,慕容冬兒的這一記心理戰,成功打到了她的致命點上。
“妙然?”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顧西爵的聲音有些擔憂。
“你睡着了嗎?水涼了就不好了,快起來。是不是很累?要不我進來抱你吧!”
已經沖好牛奶還做了兩個小點心的男人,扭下門把走進浴室。
嘩啦一聲響,水裏的人兒站了起來,潔白柔潤的身子未着寸縷,千萬顆調皮的水珠兒順着那美妙的線條彈跳蹦躍,壁內柔和的燈光下,一片亮晶晶的光影,交錯着此刻出水芙蓉般的誘人美景,無可阻擋地撲入漆黑的雙眼中,瞬間點燃了兩簇洶洶大火。
“妙……”
“爵。”
她的聲音說不出的慵懶惑人,她擡腿就要朝他跨來,腳下一滑,身子失去平衡,就要倒下,他及時上前一把将她抱進懷裏。
他只穿了一件深藍色絲質睡袍,薄薄的衣料根本擋不住異性之間純粹的差異,她身上的水珠兒将他浸濕,無法控制地挑起純粹的感官大火。
他立即想拉開兩人的距離,發現滑潤的手臂已經主動攬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卻仍然努力保持着理智的清醒,啞着聲說,“妙妙,今天,大家都累了,早點,休息吧!”
俯身就要抱起人回卧室。
“不,爵,我不累,我……我想要你。”
“妙……”
他的抗議立即被小嘴全吞下了,她應該是個相當不錯的好學生,把他之前教給她的一切學了個十成十,小舌頭迅速攻占了他的領地,甚至無所不用其極地狂突猛進,激烈得令他覺得有些奇怪。
“爵,你,不想要我麽?”
她着急得揪緊了眉頭,看着發呆的男人,心中有一處不安,讓她瞬間摒去了女性的矜持,撫上結實的胸膛,一把就将男人的絲質睡袍給剖了下去。
“妙妙!”
他驚訝地出聲,低頭看着那條擡欺進來的玉腿。
這小妞兒什麽時候連這招都學會了?
這不過一瞬間的小差,五姑娘就奪走了他最重要的領地。
“爵,我愛你。”
她用力地吻着他的下巴,惶急地告白,聲音裏的輕顫洩露了她并不像表現的這麽大膽豪放。
他擡眼注視她的雙眸,發現裏面似乎有水光閃過,但理智已經被那只調皮的小手給抓走了,只覺得腰眼一麻,整個兒更加緊張僵硬。
“妙妙,你保證小月月已經睡着了麽?”
“我,我保證。”
“那麽,今晚我真的不會放過你了。”
“爵……”
瞬間的失重,再睜眼,在巨大的落地鏡裏,歐式花紋的晶亮瓷磚上,花灑的不鏽鋼金屬裏,反映出兩具激烈交纏的軀體,一副陽剛偉岸仿佛太陽神阿波羅,他懷裏緊緊嵌着柔若無具的雪白嬌軀,像水蛇一般纏繞而上,以不可捕捉的頻率顫抖着。
水氣氤氲的浴室裏,一時間交織着男性特有的沉重低喘聲,和女人不堪重荷的淺淺低吟,持續了很久很久……
激情中的男人突然發現女人的眼光方向有些不對勁兒,喘着氣詢問:
“妙妙,你在,看什麽?”
“我……那裏……”
他啞啞地低笑,抓着她的手撫向她目光落下的交叉點,再擡起來時,上面沾滿了濃稠的液體。
他吻着她說着火辣調情的話兒,卻沒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濃重失落。
沒有……落紅!
是呀,這都什麽年代了,哪還有那麽多二十五歲還是處女的動物啊?!
可是,她沒有紅,難道真像慕容冬兒所說,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妙妙,你不專心。”
男人察覺到女人有些茫然的表情,一個用力,弄得女人低叫出聲,又掀起一波激情的浪潮,抱着人兒回了卧室。
他想的是,這浴室的浴缸、漱洗臺、馬筒、牆壁、鏡子,已經通通被他們品償過了,必須開發新的領地,才夠刺激。
“爵,這,這裏也可以?”
妙然看着幾乎懸空的自己,終于将心神從回憶中抽了回來。
男人勾唇一笑,雪白的牙綻出一道刺目的亮光,絕對邪惡,道,“妙妙,你不記得了,你第一次來我這房裏,第一眼就自動相中了它,我以為,你應該還想再回味一遍那一次的滋味兒?”
妙然大愕,第一次來這裏?
她相中了這根柱式音響?
什麽東西啊?
老天,這也太限制級了!
“哦,不,不行,我要掉下去了。”
“寶貝兒,抱緊我。”
“爵……”
“妙妙,再說一遍,你之前說的那三個字。”
“我愛你。”
“再說。”
“我,愛你。”
“再……”
“愛你……”
他捧着她的臉,深深望入她的眼中,靈魂中,說,“妙妙,我也愛你。”
我想,早在五年前,我就愛上你了。幸好,上帝垂憐,派了一個可愛的小天使,讓你我重新攜手,終于在一起。
01.回娘家
妙然醒後,感覺就像打了一場世紀大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尤其是下身某一處,極為脆弱。
身邊的人早已不在,只留下一個溫暖的淺窩兒。
她眨眨眼,看着光影交替勾勒出卧室裏混亂的情形,臉頰微燙。甩甩腦子,不敢深想,吃力地支起身,想進浴室裏洗漱。腦子裏迅速拼湊起一堆必須要忙的事兒,可惜身體不給力,腳剛掂到床下的長毛地毯,就虛軟得要與之親吻。
“妙妙……”
溫柔的略帶着一絲責備的輕喚從門口一路奔來,聲音的主人及時挽救了她免于與大地親吻的命運。
“你怎麽不多睡會兒?”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像犯錯的孩子一樣低喃,“小月月,醒了沒?”
顧西爵眉頭抖了抖,沒想到一夜纏綿之後,親密伴侶開口不是對他撒嬌或抱怨幾句昨夜他過于勇猛,而是詢問“別的女人”的情況,莫名其妙就有些被忽視的僵硬。
雖然,這第三者是他們的寶貝女兒。
還是有些不爽,索性也沒回答,直接将女人重新抱回大床,蓋好被子,無聲相對。
妙然被看得有些不安,垂着眼,手都不知道放哪裏,逮着被子擱在胸口,吶吶道,“那個,辛苦你了。你這麽早起來,做早餐的事應該是由我來的。”
“你說的沒錯。不過,在顧氏家族,這種陳舊迂腐的傳統可以删改掉。”
他雙手抱胸,看着她。
向上還穿着深藍底白格子荷葉邊圍裙,俊臉上的表情卻是跟格子一樣嚴肅規整,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爵,你在生氣?”
很好,她終于發現問題所在了。
“那個,我……很抱歉。”她更沮喪了。
他不語,眉頭蹙得更緊。
“抱歉什麽?”
“我不是……”足以匹配你的女人,她緊張地互絞手指,怎麽也不敢看他。
“不是什麽?”他疑惑更重,不明白她到底在糾結什麽。
她似乎終于決定面對他,擡頭直視他深邃的眼眸,豁出去似地說,“我不是處女。但我真的對那種事,沒有任何有經驗的記憶,所以……昨晚的表現不夠好,讓你不滿生氣,我可以理解。我想這種事也需要一定的磨合期,你能不能再給我段時間?”
他驚愕地松開了手,瞪着她足足三秒,沒有表情,然後倏地站起身,撫着額頭在屋子裏走圈圈兒,一副将要抓狂卻必須努力忍耐的模樣……讓她更緊張擔憂,沮喪自厭了。
“顧西爵,你……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也不是處男啊!”
顧西爵扒了下頭,重重地抽了口氣,倏地轉過身,朝床上的女人俯下身,女人吓得一下躺倒,雙手抱胸緊張地看着她,一臉的委屈無辜狀。
他胸口一個起伏,一陣大笑脫口而出。
“老天,妙妙,你這一大早糾結了半天就是為了這種滑稽的事兒?!”
她像被人捉腳,激動地叫起來,“什麽叫這種滑稽的事兒?你知不知道剛才你那個樣子,我有多……多……”
“誰給你灌輸這種老八股思想的?”
“難道你一點兒不介意嗎?”
“介意?”
“你瞧,你瞧,你明明就很介意,你還不承認。”
“妙妙,你這腦袋瓜子有時候笨得真是……讓我說你什麽好啊!老天,你真是太可愛了!”
他捧着她澀紅的腦袋,重重地吻了下去,帶着淡淡油煙味兒的手掌摩挲過粉紅的肌膚,她本就渾身無力,這一番揉捏立即臣服徹底了。
他抵着她的額頭嘆息,“大哥說,上床後女人就愛胡思亂想,我以為我們已經結婚,應該不會有這種困擾了。”
“胡說,結婚後,還有七年之癢呢!”
他哧笑,“可我們才新婚一個月不到。”
“閃婚的潛藏危害性,已經出現了麽?”
他目光一閃,又重重地壓下身去,狠嘬一口。
最後她用力拍打他的肩頭,他才意猶未盡地起了身。
“你……你想謀殺我?”
“寶貝兒,我怎麽舍得?我愛你還來不及啊!”
她掙紮的動作頓了下,看着他的眼眸有些不可置信似的,純稚得像小獸,楚楚可憐。
“你,說,你愛我?”
他宛爾,一吻落在眉心,“對,我愛你。所以不管閃婚還是慢婚,還是隐婚,都不是我們的問題。別忘了,我們還有小月月。”
也許,還有一個。相信歸隊之日不遠矣!
她看着兩人交握的無名指上,粉鑽的光芒在晨光中,冰棱閃動。
恰時,一聲嬌啼插進來打斷了夫妻兩的晨間愛語,小家夥穿着一身火豔豔的公主裝紮進了爸爸媽媽的懷抱。
“媽咪,爸爸說,今天要帶我們回娘家。媽咪,什麽是娘家啊?”
妙然一愣,看向顧西爵,顧西爵回她一個電力十足的媚眼。
宣布,“既然已經跟媒體說,要向家長們請示具體結婚的黃道吉日,我想,咱們有必要先拜訪一下你生活多年的華家,探望一下那位你願意為之跟我簽下終生契約的外公大人。”
如此用心,怎能不感動。
……
跨海大橋上的豪華房車內。
“爵,真的不要緊嗎?爸爸之前說過,拿到賭牌的後續工作還有很多要忙的。”
“所以,這個周末好好休息,周一開始再戰江湖。”
“我還沒給大姨舅舅他們打電話?這樣突然去,會不會太唐突了?”
“我已經打過了。”
才怪!他就是要突擊拜訪,才能炸出些有用的線索來。
“那約好了是在小姨家見,還是在外公家?”
顧西爵奇怪,“為什麽要在小姨家?不是說你一直跟你外公住在一起嗎?”
妙然緊張地眨了下眼,“因,因為外公住院後,小姨怕我一個人住在外公的大宅裏寂寞孤單,說一個女孩子也不太安全,所以我就搬去跟她一起住了。”
顧西爵看着妙然沒有說話,妙然又緊張地開始絞手指。
突然,他一笑,打破了這一刻的寂靜。
“妙妙,怎麽我們一起回你的娘家,你比我這個新姑父還要緊張?”
“我,我哪有啊!人家只是,替你擔心嘛!”
她扭過頭,看向窗外。
他輕笑,一把将她摟進了懷裏,下巴蹭了蹭她緋紅的臉頰,低聲道,“老婆,你真可愛。”
“顧西爵……”
女人抖着肩回頭瞪他,他開懷大笑。
“爸爸,爸爸,那個是外祖公公的大酒店,上面有天上掉下來的珠子哦!爸爸的大酒店上面的月亮和太陽,是不是也從天上掉上來的呀?”
突然,爬在窗口的小家夥拉回大人們的思緒,兩人順着小手指的方向望出去,正好看到了那幢名聞遐爾的海藍雲天大酒店。
一時間,兩人面面相窺,無數疑問閃出腦海,卻都沒有脫口而出。
此時此刻,看似無厘頭的童言童語,卻似一記沉重的炸彈在兩人心中炸開,如何還能自欺欺地忽略孩子口中的事實呢?
下車前,顧西爵抱着女兒,問妙然,“老婆,你有沒有什麽事需要告訴我?”
“什麽事?”妙然仍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中,有些茫然。
顧西爵暗嘆一聲,撫上她的肩頭,“諸如,見你家人時,需要注意些什麽禮節性的問題?或者,你突然想起什麽重要的事,需要告訴我的?”
妙然低頭,默然半晌,才道,“姨媽們和舅舅們,你們早就見過了。大家都很熟悉,不用那些虛應客套的東西。”
顧西爵笑笑,“好吧!希望老爺子能沾上咱們的新婚喜氣,出現奇跡,突然醒來。”
妙然回應,“嗯,希望如此。”
小月月突然扭着身子蹦下了爸爸的懷抱,樂叉叉地朝大門裏跑去,又跳又笑地叫着,“開門開門,本公主回來啦,本公主回來啦!”
夫妻兩回頭看到小家夥那霸道昂揚的模樣,先是一愣,笑了開。
然而,這表象下不言而喻的問題,讓兩人心思各異,卻都未能言表。
……
“歡迎,歡迎,都是一家人了,還帶什麽禮物啊!”大舅華文軒接過顧西爵手上的東西後,笑得一臉燦爛。
“妙然啊,終于嫁人了,又漂亮了不少啊!”小舅華文強伸手就想捏侄兒的臉,立即被顧西爵的身形一擋,幹笑兩聲接過了一瓶上好的洋酒。
“西爵,妙然,歡迎回家。”
大姨媽華玉瑤帶着小姨媽華玉琳,笑着看着新婚夫妻挽手走來。
小月月又首當其沖,一頭撲進了華冉楓懷裏,華冉楓驚得差點兒将手上托的盤子給摔掉,苦哈哈地朝夫妻兩打招呼,“妙然,西爵,歡迎回家。那個,我剛烤好的牛奶曲奇餅,小月月最喜歡的,一起償償吧?”
夫妻兩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那句“小月月最喜歡”的疑惑。
妙然卻立即收回了眼光,掩飾性地上前接過了盤子。
顧西爵看着華冉楓抱着小月月咬耳朵,不知道在說什麽。
衆人落座,笑語寒喧,談起了之前中标時的盛況,津津樂道,卻是心思各異。
華文軒和華文軒兩兄弟屢次想要開口說什麽,似乎都被大姐華玉瑤以眼神制止,顧西爵有看當沒見到,禮貌地虛應過去,明顯感覺到兩兄弟愈發急躁的情緒似乎有些按捺不住,最終兄弟二人以布置午餐為由率先離了席,留下女人們周應。
……
廚房外的角落
華文軒一臉凝重,眼底狠色一閃而過。
華文強急得直打轉,說,“大哥,海藍雲天是爸留給咱兄弟的,顧西爵再財大氣粗那也只是個投資商,怎麽能讓他抓着咱們的把柄不放。再不濟,咱們也不能讓這家裏又出一個談光業,他媽的,老子那些年的氣可真是受夠了!”
華文軒沉聲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會鬧到今天這一步看人臉色過日子,還不是拜你這沒腦子所賜!”
這話一落,華文強苦着臉色道歉,只招來哥哥的大白眼兒。
“大哥,顧西爵這小子比談光業還狡猾,他這塊骨頭不好啃呀!我覺得咱還是從妙然身上找機會吧?畢竟那小子的財産不都讓渡給了妙然,只要搞定妙然,就一切萬事大吉啦!”
“你以為顧西爵絲毫不知道這裏的事嗎?剛才小楓那傻小子根本就露了餡兒。現在,咱們的計劃必須重新調整,否則……”
“怕什麽啊,大哥!咱們手裏還有一張大王牌呢?就算妙然不記得,可親子關系是血淋淋地擺在那裏,我就不信妙然舍得自己親生兒子的小命!”
華文軒一個厲眼掃來,華文強趕緊閉了嘴,朝四下看去。
确定沒人後,兩人目光撞在一起,似乎都下了什麽決心。
……
“這裏就是妙然從五歲到二十五歲所住的房間?”
“是呀!呵呵,西爵你瞧,她都多大了,還喜歡抱着泰迪熊睡覺。平常你們一起,她晚上是不是也……哎喲,小然,我不過就問問。”
“讨厭,不準瞎說。”
雖然根本記不得了,可是回到這房間,妙然覺得說不出的安心和懷念,看到屋裏的一物一具時,還有種淡淡的哀傷。
不過,在打開床邊的化妝置物櫃時,她隐約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兒,卻又說不出來。
這時,仆人來詢問午餐食材的問題,華玉瑤兩姐妹告辭離開,妙然怕再提起更多她回答不上來的關于過往的問題,便自告奮勇也跟着姨媽們下樓去了。
顧西爵拉着華冉楓說也要幫忙,卻故意慢了女人們兩步,将人扯進了房間。
華冉楓沒想到剛才還談笑風生溫文爾雅的男人,突然冷面肅色雙手抱胸宛如……他熟悉的外公一樣,虎視眈眈地看着自己,倍感壓力。
“西爵,你,這是幹什麽?不是說要幫忙嗎?”
顧西爵直言道,“小表哥,我的确需要你幫個大忙。”
“什麽大忙?”
“我先不提,剛才你給我女兒灌輸了些什麽東西?”
“啊?那個,我可以解釋,事實上……”
“華冉楓,我想知道,妙妙到底怎麽失憶的?”
“啊?你知道了?”
從華冉楓的表情上,顧西爵已經肯定了自己心頭的一些猜測。早前,在妙然和韓小優見面前給她的那只手表,監聽的信息裏,這部分讓他非常吃驚。他始終弄不懂,為什麽她不願意告訴他這麽大件事?
“還有,小月月,是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昨晚趁着小姑娘流血,他早上已經将采到的血樣交給了助理。雖然有九成的把握,可是他還是需要一些證據。
華冉楓更驚訝,“這,西爵,妙然失憶是他遇到你之前三個月發生的事。既然你都知道,我也不想瞞你。不過,小月月的确是妙然的孩子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只是,關于孩子的父親,只有妙然知道,她誰也沒說過。
現在妙然失憶忘了以前,除非她自己想起,我們都不敢亂猜測。因為當年,妙然并沒有跟任何男士有過私密的交往。當時,外公也很生氣想揪出那個男人,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妙然死活也不說。她的性子,相信你也明白,要是她不願意,誰也沒法從她嘴裏知道實情。”
顧西爵垂下眼,勿自思索。
這必須解決的問題似乎越來越多了……
02.回娘家2
華冉楓看着顧西爵沉思的模樣,有些欲言又止,矛盾着該不該提自己的事兒。
突然,顧西爵擡起眼,裂嘴一笑,“楓哥,你剛才跟小月月都說了些什麽?有什麽大不了的事,還需要個不懂事的孩子來轉達?”
華冉楓對顧西爵還是不夠了解,看對方笑得這麽誠意,還跟着妙然一樣親切地叫自己“楓哥”,以為剛才透露的信息,讓顧西爵很滿意,遂也放松了警惕,将自己請托孩子辦的事說了出來。
“……唉,這小家夥就知道吃喝玩樂,當晚又發生那些事,果然還是給我忘了。連U盤丢哪兒也不知道。”
顧西爵點頭,“的确。這件事,你完全可以直接來找我,這三彎十八拐的實在不夠爺們兒!”
華冉楓心下一跳,試探地問,“西爵,我電腦裏還有備份,要不待會兒吃了飯你直接瞧瞧看設計得如何?要怎麽改動,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一定全力以赴,争取把咱們新賭場打造成全亞洲最漂亮的銷金窟!”
越說,他倒是真興奮了,激動之處還揮起了拳頭。
顧西爵看男人這姿勢,眉頭直接皺了起來,心裏琢磨着自己的寶貝女兒這蠢兮兮的姿勢,八成就是跟這“小舅舅”學來的,真是個壞榜樣啊,以後必須隔離!
“抱歉,我忘了告訴你,我的賭場早就聘請了全美最好的建築裝修公司,一年前就開始策劃設計,樣稿都出了三套。”
剛揚起笑容的華冉楓,剎時僵住了臉。
“另外,楓哥你不提,我都快忘了。這次小月月出事兒,也是你和你媽看護孩子不周,才惹出來的。上次在競标大廳,小月月被綁架。”
“等,等等,西爵,你聽我解釋……”
“還有上上次,我和妙然決定注冊結婚,你和你們家的這幫子人直接綁架了我的老婆和孩子,是不是這次我們回娘家,準備幹脆将我們一家三口直接端掉!”
“啊,這怎麽可能!”
華冉楓低叫,終于發現自己是碰到了一頭大尾巴狼,眨眼間就洩了老底,被逼到了窮途末路之上。
顧西爵站直身,雙手撫了撫本來就很平整的衣領,無形中卻散發出讓人不敢直視我的冷硬氣質:
“很多事,別以為過去了,我沒提,就是放任你們繼續胡作非為。現在,妙然既然是我妻子,更可能是我孩子的娘,她的事就是我顧西爵的事。回頭你可以告訴你那兩個缺心眼兒的舅舅,讓他們動手之前,最好多多思考一下,是不是真的要賠上華老爺子和他們一輩子的棺材本兒,跟我顧西爵死嗑。如果要,那好,本少爺絕對奉陪到底!”
顧西爵徹底沉黑的冷臉,讓華冉楓終于意識到,對方已經知道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沒有直接對他們使出法律手段也都是看在了妙然的份兒上。現在已經不是戴着溫情脈脈的面具,裝好親戚的時候了。
這趟“回娘家”,根本就是來向他們這群“沒良心”的親戚宣戰的!
想到這裏,華冉楓渾身一怵,強烈的危機感讓他只能在強大的對手和可親的家人之間,這個向來讓他總是兩難的問題上,保持了懦弱的沉默。
顧西爵覺得震懾敵人的效果已經達到,遂收回了手,抱胸靠後,又道,“楓哥,妙然一直跟我說,你是這個家族裏,跟她最親,對她最好的哥哥。相信,這三個月她失憶時的茫然無助,都有你和小姨的幫助。現在我只想問一句,你和小姨,是選擇站在那三個沒良心的親人面前,還是站在妙然和華老先生這一邊?”
“現在你可以不用急着給我答案,明天回港城前,再答複我不遲。”
說完,顧西爵拉開門,走了出去。
華冉楓握緊了拳頭,咬牙暗咒一聲。為什麽每一次,都要他來做選擇啊!他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根本不想靠家族什麽庇護。可是,一邊是自己的母親,一邊是自己最疼愛的小表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真他媽糾結啊!
……
午餐在一片和樂融融中,圓滿落幕。
飯後,顧西爵又提議要轉轉妙然從小生活的這幢始建于前世界擁有古董之名的豪華大宅子,華家那三姐弟本想拒絕,不想小妹華玉琳率先一口應下了,三人的臉色頗有些古怪。
逛古董大宅時,突然來了一通電話,将大姨華玉瑤給叫走了。畢竟華玉瑤早已是嫁出去的女兒,別人家的當家主母,事務繁忙得很。雖然近期幫兒子的奪權之戰暫時告一段落,搶占了一定的優勢,但仍不可掉以輕心。
華玉瑤離開時,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顧西爵,顧西爵正被小月月拉着游覽她的兒童王國。
初時,他們極力反對,可到底紙包不住火,她知道當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華玉瑤離開,華文軒兩兄弟也先後拖口離開了。
妙然并無所覺,走在大宅子裏,她總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腦中閃過的過往片斷似乎也越來越密集清晰,對于周遭親人們的情緒變化完全沒注意。
“媽咪,媽咪,來抓月月啊,來抓月月啊!嘻嘻,你抓不到,抓不到……”
小月月突然又溜不在了,衆人擡頭一看,就在一個被修剪成小山頭似的綠色灌上看到小家夥樂得跟小霸王樣,手上揮武着彩色公主魔法棒!
“哎,這小搗蛋鬼,又鑽上去了。”華冉楓和華玉琳同時露出受夠了的表情。
“小月月,快下來,危險!”
妙然幾乎是本能地跑了過去,晃了眼裝飾灌木的模樣,立即從側後方找到了一個洞,順着那就爬了上去。
跟着跑來的顧西爵都沒有立即發現那個頗為隐蔽的洞,他看到女人手腳靈敏地爬上去,目光閃了閃。
華冉楓過來時,低聲說,“咳,他們母女倆,常在這裏捉迷藏。只有小然最熟悉小月月的路線。”
顧西爵回頭瞥了眼站在後方的華玉琳,華玉琳接到他的眼光,有些不自在地回避開。他勾了勾唇角,已然明白了這母子二人的選擇。
待妙然抓着哇哇叫的小丫頭下來時,華玉琳立即上前“獻計”,說下午茶時間到,各種美味送上桌了。
“有月月喜歡吃的草莓布丁!哇嗚,我要吃,我要吃,小姨婆,小舅舅,月月肚子好餓好餓好餓哦!”
小家夥的标志性動作再次閃亮登臺,頓時惹得大人們都忍俊不禁,笑開了懷。
顧西爵将女兒高高抱起,放在了肩頭上,“好咧!我的公主殿下,咱們現在就回城堡享受草莓大餐!”
“哇哇,爸爸,駕——”
笑聲再次爆棚。
妙然看着這一幕,突然間熱濕了眼框。
顧西爵回頭,拉住了妙然的手,将她攬進懷裏,大步朝大宅走去。
華玉琳暗嘆一聲,不禁望着遠處的一匹斜坡,上面隐約有石碑樹立。
二姐啊,為了咱們的下一代能過得更幸福,我只有對不起大姐和大哥他們了。妙然,小月月她們,真的是好孩子啊!
……
“我必須感謝兩位,若不是你們把妙然帶到港城來,還住進了我的酒店,我和妙也不可能破鏡重圓!”
顧西爵在華玉琳母子進屋後,先親手給兩人斟上了茶,這讓本來心情還頗為忐忑的母子倆頗有些受寵若驚。
顧西爵淡淡一笑,無比紳士,一掃先前針對華冉楓時的咄咄逼人和軟硬兼施,态度相當誠懇,且還頗有幾分落難姑爺的尴尬。
這一點,讓華冉楓心頭暗自生悶氣,暗忖顧西爵這家夥的确如妙然所說,是個兩面三刀道貌岸然的腹黑狼!對自己時就單刀直入,兩路封殺;等見長輩了,就懂得色誘加利誘。太狡猾了!
“小姨和楓哥是我和妙然的紅娘,這個大恩,我和妙然永遠不會忘。以後若有什麽難處或者需要我們幫助的,千萬別跟我們客氣。一家人,好說話。”
聞言,并不知情的華玉琳連聲點頭應和,樂得不行,心說這麽多年,她這回寶是真正押對了。
“不過,眼前的确有個麻煩的問題,需要小姨和楓哥幫我出出主意。”
“西爵啊,都是一家人,別客氣,你就放心大膽地說出來,只要小姨能幫的一定幫啊!”
華冉楓憋了眼自家母親,嘆氣,知道老媽這向來都是表忠心第一,行動絕對拉最後。到時候真輪到要打頭陣什麽的苦差,還得由他這倒黴的二十四孝好兒子上。
“對了,妙然怎麽還不過來?咱人多也好商量啊!”
顧西爵目光一冷,只道,“妙然陪小月月也累了,我沒叫醒她。這件事,我也不希望她知道,免得她擔心。”
華玉琳意識到顧西爵堅持的态度,也沒再多說。
顧西爵接道,“妙然并沒有告訴我,關于她失憶的問題。”
聞言,兩人都很驚訝。
“我也很想不通,她到底為什麽隐瞞這個。既然她不願意說,我也不想強迫她。這件事,希望兩位也跟我一起,配合她的需要。”
華冉楓很奇怪,但老大有要求,只能點頭。不過按男人的思維來說,他覺得目前情況緊張,應該将這事開誠布公地說出來更妥當。
華玉琳內心卻十分羨慕感嘆,深知,若非顧西爵真的喜歡妙然,就不會如此巨細麾遺地為妙然打算,甚至願意犧牲實際利益,只為呵護妙然的心情。
之前她還覺得顧西爵做事為人過于一板一眼,不通情理,比不上霍子銘在溫柔鄉裏泡出來的體貼男人味兒。沒想到,如今眼見為實,真正的好丈夫不僅能幫妻子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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