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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再美好的旅程都會結束，但是所幸，旅途中相伴的人卻依然還在身邊。

——二郎

二柱子贊

從雲蒙山回來，孫權再也不敢偷懶，多熬了好幾個通宵，才勉強滿意地考完試。

“轉眼就要放寒假大家回家過年了……”諸葛均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感慨，“有點舍不得啊，這邊熱熱鬧鬧的。”

“你去成都還是去南京啊？”陸遜已經收拾完了，正坐在桌子上喝茶。

諸葛均苦着一張臉：“當然跟着二哥了，我又不想看到諸葛恪那個小冤家。”

孫權正靠窗打電話：“對啊，我下午的高鐵，很快，不到四個小時就到了。”

陸遜低聲對諸葛均吐槽：“和你剛剛跟女朋友報備的口氣差不多。”

諸葛均還在悶笑，突然孫權電話也沒挂，直接就出門了。

“這……什麽情況？”

五分鐘後，孫權興致勃勃地開門：“那個介紹下，曹丕，那邊陸遜諸葛均，都認識的。”

他身後就是一身休閑裝神色緊張的曹丕，同時閃過陸遜和諸葛均腦海的念頭就是——這就要見家長了？

還是諸葛均反應快，立刻伸手握手：“你好，我是孫權的兄弟諸葛均，以後他要是欺負你對你不好，你和我們說，我們幫你做主……”

陸遜一把推開他：“但你也不能對孫權不好，我們都是他的堅強後盾。”

曹丕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群烏鴉飛過，孫權竟然還在旁邊笑得挺開心：“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是兄弟，哪裏有什麽好不好的，別妨礙我們做正事。”

然後他們兩個湊到牆角，那株小葡萄在暖氣片的關懷下雖然不算茁壯，但起碼發芽了。

“聽說南京不供暖的，萬一凍死了怎麽辦啊？”曹丕很憂慮。

孫權搖頭：“沒關系，我家有地暖，你看為了這個葡萄我都沒坐飛機回去。”

曹丕看着那葡萄芽簡直愛不釋手，半晌才鄭而重之地對孫權說：“拜托你了。”又轉頭對陸遜他們寒暄，“聽說你們下午兩點的火車，正好還有一會我送你們去車站順便踐行吧。”

陸遜剛想拒絕，就聽孫權說：“好啊，正好東西多，恭敬不如從命。”

曹丕倒是真客氣，先請他們吃飯，再開車送他們去火車站，甚至買了站臺票，直到車開了才回去。

孫權轉頭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才注意到一直用詭異眼神看着自己的陸遜。

“怎麽了？”孫權打個哈哈。

陸遜沉着臉：“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啊，你見過哪家的兄弟像你們這樣膩膩乎乎的。”

“見過啊，我大哥他們嘛。”孫權無辜。

陸遜卻不放過他：“孫仲謀，我說認真的！”

孫權嘆氣：“好吧，實事求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比較在意他，對他比較上心，至于你們臆想的什麽私定終身羅密歐與朱麗葉，那是真沒有。”

“那他對你呢？”

孫權嘆氣：“子桓這個人，其實過得也很苦悶很寂寞。難得遇到一個真心實意對他好的朋友，他也會對別人好，加上他這個人心思細膩有的時候做事情和別人不太一樣，确實比較容易讓人誤會。”

“唉，”陸遜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我就是提個醒，先前兩位主公都向我打聽過你和曹丕的事。”

“難怪了，”孫權漫不經心，“心裏有什麽，看什麽都是什麽呗。你們都一個毛病，看不得男男之間純潔的革命友情。”

到了南站，孫權并不意外地發現來接人的是魯肅，另一邊陸遜向他擺擺手，上了自己家的車。

魯肅先從上到下打量他一遍，然後富有感情地說：“少爺你又長高了，也瘦了。”

孫權也同樣有感情地回答：“魯叔叔你最近清減了許多，還是要為集團保重身體啊。”

魯肅本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卻不知為何猶豫地放了下來，繼續挂着慈祥的笑容：“兩位主公已經在鳳池等少爺，全點的少爺愛吃的菜。”

東吳集團作為幾十年的老企業，有着自己獨特的企業文化，譬如孫總主外不主內、周總主外也主內，再比如這個文绉绉的稱呼，不過是孫策號稱小霸王，一時興起給自己起的诨名。那時候孫權才初中，就因為在一次家庭與高管成員的聚會上喊了周瑜一句“當家主母”就被禁足一個月連帶着克扣了半年的零花錢，當時訓他訓的最兇的就是孫策，但僅僅一周之後自號主公的倒也還是他。

無恥之尤……

車很快便到了鳳池，鳳池是一家由私家園林改成的菜館，專門做所謂的宮廷菜官府菜文人菜，換言之就是貴的要死的淮揚菜蘇菜。繞過回廊假山，孫權便被帶去他們定點的水榭，果然看見周瑜在投食喂魚，而孫策在看風景裏的周瑜。

“大哥，公瑾哥。”孫權很乖巧。

孫策瞟他一眼冷哼一聲，周瑜将手裏的魚食全抛下去，又用手巾擦了擦手，才無比優雅地開口：“怎麽一個人回來了？”

孫權心裏清楚他們一定是誤解什麽了，但敵未動之前還是先裝糊塗：“沒啊，我和陸遜一塊回來的。”

“哦，”周瑜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行李裏的葡萄，“仲謀你什麽時候愛吃葡萄了，早知道你愛吃，江心洲那塊地皮就該讓你去開。”

“唔，葡萄美酒夜光杯，你不覺得咱們家仲謀如今也愈發的風雅起來了？”孫策站起來幫周瑜拉開椅子自己也坐下來，“先吃飯，一邊吃飯一邊慢慢盤問。”

孫權心裏叫苦不疊，一邊還得應付着他們的各種對話，于是迫于無奈之下只好把和曹丕從頭到尾認識的歷程彙報了一遍，只不過隐去了甄宓曹植等細節。

“就這麽簡單？”周瑜很狐疑地看他，“從小到大你對誰上心過，這才多長時間就和曹丕好的穿一條褲子似的。”

長嫂如母，孫權當然不好反駁周瑜，只好對天發誓：“如果我要是和曹丕私相授受的話，我就斷子絕孫！”

話一說完，兩夫夫都用看白癡的表情看他，周瑜語速很慢：“是你能生孩子還是曹丕能生孩子？”

孫權一時無語，只好發飙：“反正我和曹丕真的沒什麽，我說你們煩不煩啊，我就是和一個同學關系好一點，就被你們這樣盤問，那同學還是個男的，這正常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