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釣金門 ·
卧虎山上‘散盡家財’。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 只有葛謹風知道她小氣丢丢的只拿了全部的白銀和十分之一的黃金出來。
文蜀帶的人不多,随行的只有張三,貓兒, 王七弟,古大四人, 另外八名黑衣騎士, 準備帶人悄悄下山。貓兒能學人聲,學貓鳥犬馬各種聲音。王七弟曉得軍中令行禁止、換崗布暗哨的諸多細節。張三的功夫雖然沒甚出奇,但能确保張大張二絕不會撇下他帶着金銀幹糧和壯士們揚帆起航。這張家哥仨是一奶同胞,親密無間。
她當然相信張家兄弟, 可以以性命相托, 但以萬兩黃金相托就有點心裏打鼓。
軍營中歡歌暢飲直到二更末, 鎮南侯估摸再不散明早就起不來了,懷抱兩個最漂亮的美女,起身就要回中軍大帳裏, 醉醺醺的對兩位将軍吩咐:“個個交通要道把守好了,我懷疑那娘們今夜要跑。不能讓她們跑了!”
倆個嬌滴滴的妾室趁機擺脫嫌疑, 連忙哭訴:“文大王帶人殺上青龍莊、奪了我們這些良家妾,每日只叫我們繡花織布,三天織不出一匹布就不讓吃飯。您瞧我都餓瘦了。”
“監工的老太婆嫉妒我們年輕貌美,還打人呢, 你瞧我身上~”
葛靜賠笑道:“一定遵命。”遵守商奇總的命令。
王二狗:“侯爺吃醉了還顧念國事,真是我等楷模。”
鎮南侯高高興興的帶着倆吃飽喝足的美女回去驗傷,渾然不知道遠處樹上有一夥人正遠遠的盯着他們。
距離數百米, 看不清楚具體的人, 卻看得見軍營陳設,以及中央燈火通明, 又看到一列火把先行離開,到了某處停住不動,又有另外兩列火把分左右離開,随後熄滅篝火,人群散去。
又靜靜的等了好一會,看天上月至中天,壓住了周天星鬥,明晃晃高挂頭頂,雖是深夜,卻和萬籁寂靜差距幾大,夜貓子咕咕咕,形形色色的蟲子喊聲喧天。
軍營中早已熄滅了火把,只留下明哨暗哨分散在各處。
王七弟就穿了一身官兵的衣服,跟着文蜀一起摸營進去。
安營紮寨是有規則的,不是随便亂排,中軍位于中央,夥夫營在地勢較高或靠近水源的上風口,大量茅坑在地勢低窪遠離水源的下風口。中軍大帳前立國旗、軍旗、将領的大旗數面。
原先德勝軍和保土軍駐紮在地勢較高的青龍莊上,這親軍騎兵騎兵不同,駐紮在平原上,五千匹馬就和士兵們同吃同住,軍營中彌漫着一股馬廄的、充滿野性的迷人芬芳。
文蜀手都癢癢,吞着口水,盡力克制自己,躲躲閃閃,直取中軍寶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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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整個軍營不比山寨裏小孩捉迷藏難,只是聽見巡營軍隊的呼吸聲和腳步聲有點難。
軍營中和寂靜半點不沾邊,遍布的營帳內是人,帳篷外是馬,呼嚕聲節奏各不相同,高一聲,低一聲,長一聲,短一聲,有些高亢如笛,有些低沉似滾雷,綿延成片,時不時還有啪啪打蚊子的聲音。
王七弟點點頭,心說這就沒問題了,要是一點呼嚕聲都沒有,準是暗設埋伏。
文蜀示意他們不要過去,躲藏起來,如果出現不測再上前接應。
屋中說笑嬉鬧哼哼唧唧之聲不絕于耳,兩個美人說起文蜀時直呼:“那歹人十分兇殘”
“她生性好色,強搶了許多過路的書生。”
鎮南侯還問呢:“怎麽沒有一個書生去報官呢嘻嘻”
倆美人揣測他的心意,添油加醋的說起文大王是如何睡服這些書生,讓他們嘟嘟囔囔的上山,依依不舍的下山。
文蜀在屋外聽的直樂,心說我要是有那個本事,陳明,田辟邪,祖青,衛萬疆,風郎他們都不必走了,可以都留下,從懷裏掏出迷煙,點燃了只有煙沒有火時,用迷煙配套的‘鶴嘴’刺破帳篷。這鶴嘴長得不像鶴嘴,倒像是後世的煙鬥,裏面燃燒迷煙團子,外面用小塊木炭一堵,燒起來的煙就順着小小的尖刺都湧入屋內,聞起來沒什麽味道。
稍微等了一會,屋裏徹底安靜,三個人都睡死過去。
噙一顆解藥,又酸又苦又辣的藥丸子,撥開軍帳,從正門直接進去。正門反而不可能設伏,來來往往的小厮、番子、夥夫和卑将、校尉都随時可能進去。
把鎮南侯的腦袋托在手裏,正要研究如何下刀,是刮光他的頭發眉毛胡子、施以威懾,還是徹底殺了,威懾更多人呢?這之間的差距只在葛天王會不會被氣瘋,鎮南侯本人并不重要——文蜀不覺得他算善用兵,只認為是他們騎兵太多。
殺了算了!
文蜀攥緊刀柄往下一割開,才劃破肌膚,忽覺腦後生風,床下又同時竄出來一個瘦高如鬼影的人橫刀擋在側面。
她猛地一躍,從床頭躍到床尾,急轉身跳到地上,橫着短刀打量二人。在自己身後襲來的人就是小厮打扮,中等身材,一張大衆臉,赤手空拳,兩個手腕比一般人的拳頭還粗,拳面上的老繭像靈芝一樣。
那瘦高如鬼的人也嚼着藥丸,逼近她身前,面目扭曲的質問:“丫頭,哪有綠林好漢出手就用迷煙的,那都是下三濫的招式,令人不齒。”
文蜀認出他的招式,從床底下一下鯉魚跳龍門似得一個弧形跳出來、那空中一扭身、還有手裏的短刀,都是春秋派沒跑了。心裏萬分戒備,卻微微一笑:“春秋派這樣的名門正派,門下弟子在魏國,為昏王效力,做鎮南侯的馬前驅,一樣令人不齒。我無意取他性命,只要給他剃個陰陽頭,我就走。”
瘦高如鬼的男子老臉上很是挂不住,他沒想到會被人認出來:“來了就別想走!實不相瞞,天王明着派葛鑒,實則是派我們來。”
‘小厮’瞧着葛鑒脖子上的傷口只是笑,要是沒這一刀,還顯得弟兄們挺沒用的。這一刀就有了救命之恩。
葛鑒摸着脖子,坐起來:“直娘賊!老子差點被這娘們一刀砍死!高手大爺們,不論死活把她裝一筐送京城複命去。”
文蜀已經靠近帳篷,作勢假裝要跑,實則準備用暗器殺了葛鑒。事已至此,要是這麽跑了,恐怕誰都跑不了。殺了主将,軍心大亂,才能帶着家底一起跑。“兩軍交戰”
“***誰和你兩軍交戰,舔着大臉湊不要臉,你就是匪,是賊寇,賊父賊母生的賊,下了崽是賊子賊孫。天王松松手讓你們活,要想抓你時,頃刻讓你死。”
葛鑒就算一句話都不說,只用眼神和鼻孔,就氣的多少人想打死他。
文蜀暴怒,話不多說,猛地一甩手,六顆彈子齊飛,沖着三人而去。
左右兩邊的大內高手各顯其能,大拳頭抄住三顆,鬼影擋住兩顆,葛鑒往下一撲,彈子打在他太陽穴往後一寸的位置,打破了腦袋,昏了過去。
砂玻大的拳頭直接沖到她眼前,剛猛若廟中天王神将。
文蜀正要躍起,猛地眼前一黑,被人從身後用整張大牛皮劈頭蓋臉的罩住。
第三個大內高手用木杆挂着整張大牛皮,靠裏面一面又用軍帳同款的料子做了襯裏,生生在軍帳中制造出一面夾壁牆。他就在大牛皮後面龜息着,站了一夜。現在才動,大牛皮沉重滑膩,遮擋視線又難以一匕首刺破,被蒙住的人更是難以施展功夫。他雙臂一攏,從外面緊緊摟住。
這大牛皮就是他的趁手兵器,看起來平平無奇,實際上在一面邊緣綴了許多刀片。
鐵掌無敵的大內高手揮着大拳頭,高高躍起,猛一記‘金剛降魔’要砸文蜀的天靈蓋。
他這一拳有名堂,去海南時能徒手劈開椰子。在上山時遇到潑辣的猴子,抓過來只一掌就能吧猴頭拍成肉餅。
文蜀被蒙在牛皮裏,就如同是蒙在鼓裏,不知道外面要做什麽,也看不見方位。
牛皮裏又黑又熱,只喘了兩口氣就覺得窒息,要喊人救命又知道這四個人打不過這仨,而且被蒙在牛皮裏說話聲極悶。
當下沒有別的辦法,單腿往後一摩挲,瞄準了捆着自己的這厮腿在何處,蜷起自己的腳來猛地往後一蹬。
這一腳剛好蹬在膝蓋上,隔着厚重的牛皮都聽見大聲哀嚎,文蜀順勢往後一倒,扯着胳膊有空活動時,反手一刀紮破牛皮,直接紮進去,雙臂用力往外一撐,她哪裏知道剛剛擦着死亡躲了過去,僥幸的從牛皮中滾出來,跳起來。
那瘦高鬼影二次上前,見她匕首落地,一手短刀,憑借身法與之相争。
文蜀被牛皮悶的頭暈眼花,手腳都有些微微發麻,只能勉強躲開,堪堪被劃了兩刀。
這一放血,心裏頭反而透亮了,見那鐵拳無敵的漢子揮舞雙拳就要上前,連忙劈手打出暗器,讓他不敢離開鎮南侯左右。
鬼影的短刀只在她身上零打碎敲的抹,始終不離手腕大筋,擡高就是往眼睛上抹,壓低就存心去踢抹她跟人三刀六洞的大腿外側。
文蜀怒不可遏,屋漏偏逢連夜雨,麻繩專挑細處斷,她那本來調理好的內力突然又暴騰起來,肋骨處的內力有些逆亂。忍着劇痛也不敢在輕功上稍有放松。
抽空拾起葛鑒床頭的錘子,反手掄了回去。
瘦長鬼影慌忙躲開,小錘一輪就有十倍之力,接不住。
攻守易型,文蜀追着他輪了好幾下,擦着他的肩頭一錘子幾乎打在後心,眼看差了一點距離,文蜀肋間劇痛,手裏一下沒攥緊錘子脫手而出。
鬼影側腰上吃了這一錘,痛的眼前發黑,放聲高呼:“來人啊!!有刺客。來人護主!”
文蜀心裏一急,趕上前剛要痛下殺手,不巧額頭上的血流入眼中,那躲在牛皮後裝死的魍魉小人猛地一吹長管,噴出一股迷煙。
文蜀口裏的解藥丸子吃光了,冷不防吸了半口,下意識的把雙手暗器全都打出。
被瘦長鬼影一記‘釣金門’揣在肚子上,踹飛兩丈外,天旋地轉,噴出鮮血。
所有的毛病一起發作起來,被割傷的傷口處處發麻,一只眼睛裏進了血看不清楚,更難的是天旋地轉如酒醉,掙紮的艱難。
鐵拳漢子接了幾下,也覺得手麻,老繭震的痛,也看的急,拎起床上兩個□□的美妾,一個側邊擋住,一個覆在鎮南侯身上,繼續來鬥文大王。
窗外猛地射出一支冷箭,逼退了鐵拳。
張三手裏舉着一把弩,蹲在窗口,不敢瞄大王,他們兩個快若游龍,閃轉騰挪令人眼花缭亂,專挑這外家功夫練得好的漢子連擊。
古大忍不下去了猛地一掀簾子沖入戰場:“我來也!師叔,各為其主不要怪我!大王你先走。”
文蜀捂着肚子勉強站起來,看他身後是一片明亮橙色,恍惚聽見喊聲喧天,有些吃驚。
貓兒王七弟沖進來,一左一右拖住她,直接拖到賬外,一起把她扔到馬上。王七弟穿的就是軍官服色,一邊牽着馬往外跑,一邊高喊:“快去救火,弟兄們快去救火。”
文蜀掙紮了一下:“他仨!”
王七弟跑出軍營外才稍停了停,看她額頭上鮮血淋漓,衣服和手腕上被割破了數道傷口:“大王,他們仨藝高人膽大,準能活着,我護着您往渡口去。駕!!”
他牽着馬往前跑,時不時回頭看兩眼馬背上的人。
一口氣跑出十裏地外,忽聽見後面馬蹄聲急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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