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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王正和自己第三位側妃, 也是目前為止最喜歡的、五仙堂給搶回來的側妃把盞‘言’歡。

風雪中沖進來一個穿青布羊皮衣的人,蒙着臉,帶着一雙厚厚實實的手悶子:“啓禀可汗。@¥%¥#¥%#@”

金紅蓮睜大眼睛, 側耳傾聽,沒想到自己在熟練掌握吳語、中原官話、塞上方言之後, 還會聽不懂他們說話。

圖部的語言+專用官方黑話, 別說她一個外國人,本國人也聽不懂。

悲王聽說文蜀受了傷,還在廣招天下名醫,大喜過望。

上次殺了葛忠正的管家, 把人頭送過去示好, 那人似乎沒有反應, 可能是傲慢,也可能是覺得還不夠——畢竟有刺殺葛天王、刺殺太子、刺殺太子妃、劫走他們寵妾的事。但更多的自己也不能給了,魏國現在君明臣賢、帝後(葛謹風和文蜀)齊心, 有大興之相。但悲王不可能殺自己人給她賠罪,也不可能把阿紅送回去, 那太丢臉了,可以殺神女門的人給她賠罪。

“确定嗎?”

青衣人從懷裏掏出一只被封好的水晶石小瓶,瓶子裏有一小塊渾濁的布條,用唇典介紹道:“這是從文蜀大腿內取出來的膿液。”

悲王接過來研究了一會, 在燈下看了看,看起來挺嚴重的,他嘴唇微動, 終究還是沒說話。

金紅蓮一點也不好奇, 吃榛子,吃松仁小肚, 吃糖油果子,端着一只琥珀雕琢的酒杯,杯中盛着微微發黃的奶酒,喝起來略帶一點發酵的氣泡感。

書童吩咐道:“悲王說,把這瓶東西送到黃家去,讓他們研究清楚。”

悲王勾勾手,寫了個紙條給金紅蓮:你的主人可能要死了。

金紅蓮接過來看了看,幸好這些字都認識,驚詫莫名的問:“你怎麽了?”以前倒是聽說過塞上風俗,聽說寡婦不用陪葬,也不用守孝,直接被下一任悲王接收。還有這種大好事啊,你兒子年紀雖然小,但是雪白幹淨,非常可愛。

悲王笑了笑,沒說什麽。

在傳說中悲王修煉神通,呼名即死,這是真的。

……

齊國天王史京,在一個月前陳兵邊界,準備幫着魏國‘平亂’,也準備好‘代管’一些城池。借口都找好了,只等一個合适的時機。

這個時機始終沒來。

“商奇總這個丞相做的穩如泰山,新天王和新王後在外帶兵打仗,朝政全都交給商奇總。這不是完蛋嗎!商鹿一個人,抵得上千軍萬馬。別的官員說修德政,那是放屁,他是真的。”

黑黑胖胖的史天王十分煩躁:“葛謹風這小子,還真是個狠人。做了天王,就該住天上宮闕,吃龍肝鳳髓,受用無邊美色。他還真守孝,吃穿都和平民百姓一樣,不能任性而為,那還當天子做什麽。”

齊國丞相想說話,又不敢,在史天王眼裏沒有人比得上商鹿。

史京罵罵咧咧良久,荷花池裏的魚都被他罵跑了,釣了一下午一條都沒釣上來:“收兵。商鹿知道我會怎麽做。”

……

秦國·東方天王和許國·師天王緊挨着,兩國關系甚好,稱兄道弟,互通有無。

一年四季在屏山淩雲峰會晤。

東方金烏四十歲上下,皮膚潔白,身材保養的極佳,因為登山穿了一身樸素的夾襖,看起來就像個中年教書先生,斯文素雅中略帶一點威嚴。丹鳳眼中似笑非笑:“當今天下大患,不在外,而在內。”

師智化負手而立,站在山崖邊看對面山壁上歪歪斜斜生長的崖柏,背對着東方金烏,全然不怕被人暗算。他穿了一身僧袍,剃光頭發,因山風太冷戴着一頂帽子。如果不是他太胖,看起來真像個得道高僧:“宵小魍魉太過猖獗。應當用雷霆手段除之。”

這兩個大國對魏國發生的事冷眼旁觀,一旦真的大亂,準備好出兵,但如果葛謹風能治理好,不耽誤他們自己的五年計劃十年計劃。

葛謹風讓妻子帶兵不算什麽大事,兄弟臣子一起謀反,外人更不可信,蔣氏被平定也理所應當,溫皇後陵被盜掘這件事合情合理,文蜀遇刺,也合情合理。

刺客神女派,那問題就大了。

神女派原先殺人,不為錢只為了素不相識的人讨回天公地道,殺得理所應當,殺的江湖中人緊張叫好。譬如某官荼毒幼女,譬如某權貴鞭打歌姬舞女打死無數,譬如某書生騙取富家小姐財色兼得始亂終棄,譬如某男為了攀高枝殺害結發妻子,譬如某些山寨把方圓五十裏地的大閨女小媳婦都給糟蹋又給賣到青樓。

她們排一個迷人的美女過去,刺殺得手跑掉,或是跑不掉當場被殺,令人感慨。

任何一位天王都不覺得這影響他們的統治。但在現在,神女派立場鮮明的支持蔣氏,為了殘暴不仁得權不正的蔣氏,去殺廟堂上名很好的葛謹風和江湖中名相當好的文蜀——販私鹽比起做人肉包子、拍花背青(販賣人口)、截殺過路客商的其他山寨,簡直是幹幹淨淨的良民。

一夥隐匿的習武社團,原本是一換一的刺殺和自己毫無關系的惡人。現在忽然能被金錢收買,從此抛開是非對錯不談——這算什麽呢?娼*優伶也配在參與争奪天下?她們會被人收買,來刺殺我家乖乖太子/兒子吧。

東方天王的丹鳳眼睜大了一點,看着陽光一點點浮上來:“我妻弟的好朋友寫了一封信,獻上妙計。”

“巧了。”師智化撚着佛珠:“我與群臣商議,也定了一條妙計。”

二人交換信封,打開一看,齊大笑。

強行封禁所有青樓,禁止佛道兩教集社,所有女支女直接銷毀賣身契,禁止買賣青壯年婦人為奴婢妾室,允許婦女經商——來自妻弟屠毅的好朋友的妙計。

封禁青樓,女支女發給戍邊将士為妻,禁止買婢妾,禁止婦女經商,禁止四十歲以下的婦女守寡超過半年,禁止任何一個縣中有嫁不出去的婦人,所有習武的婦人登記造冊——來自許國朝議的妙計 。

……

商鹿喃喃自語:“南柯府中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人心教化。”這不難辦,只要從上到下都是些公正廉潔的勤政官員,處理官司時不貪污不雙标,不以惡小而容情,就能做到。

從天而降的史京:“我不相信。”

商鹿:“你不相信?那你就去躺在路上裝屍體,看有沒有人來偷你的錢袋,拔你衣服。”

史京憤然拍桌:“姓商的你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

商鹿大大方方的站在屠毅身後,沖他翻了個白眼:“閣下是我什麽人,如何不能放肆?”

史京氣的嘎吱嘎吱磨牙:“忠臣不事二主”

商鹿斷然道:“那是找不到好下家。舍昏君而就明君,快活得很。”

屠毅捏着拳頭,面容嚴峻的忍耐到現在,實在繃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史天王,你何必來找他說話,自取其辱。”

史京也懷疑自己,一直都是自己坑人,怎麽到了商鹿這裏就不成了,還要被他坑呢?難道就因為他給自己填滿國庫,到現在還沒花完?不行!

史天王就大搖大擺的走在魏國京城,一路走一路看,有幾個小官、商賈認出自己,竊竊私語,眼光閃爍。很好。

……

清晨,靖難軍對南天門關發起一輪新的攻擊。

投石機砸不死多少人,卻能讓這些江湖草寇驚恐躲避,漸生退意。

文蜀依舊頂盔掼甲,在陣前下馬觀戰,手裏把玩着練功用的金餅,明光耀耀。心裏盤算着如何用一份檄文,對神女派上下挑撥離間……看起來來刺殺自己被抓住那個娘們挺蠢的,她們掌門明擺着要給敗類當狗,這幾個表子還傻波楞登的。鷹犬可比表子要低級下賤。神女派內部的具體情況還不是很清楚,背離初心是非不辨是一條罪,江湖中人把附逆當榮耀,但是蔣氏可真夠丢人的,草菅人命,給她的鷹犬都丢人,這是第二條罪。

誰能義正言辭的替我罵人呢?最好罵醒幾個神女,把他們掌門的腦袋拎來見我。

南天門關城頭上,林尊忍耐不住了,呵斥左右:“躲什麽!不就是幾塊石頭嗎!拿石頭砸回去!把那些攻城的都砸死。”他頂着瞄準了城樓的投石上樓,單手撥開從天而降的二十斤巨石,拿寶雕弓,金翎箭,連續拉弓放箭,箭頭穿破下方攻城士兵的盾牌,一箭一個人。

轉瞬之間,用光了三袋箭。

射死百餘人。

方歸看準時機,扯着陸壯壯和幾個殘兵在死人堆中,拼死逃了回來。

林尊舉着新找到的箭瞄了一會,沒動手:“讓他們回去報信,曉得我的威名。去,送個口信,叫文蜀投降。”

靖難軍中,葛柚氣急敗壞的大叫:“四面城一起圍攻,林賊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有力竭時!驅趕百姓攻城!他城裏沒有多少箭!用光了弓箭,等阿桔的陷阱起作用,看他還得意什麽!”

軍師贊同:“逆賊總是驅趕百姓攻城,這招很好。我們還可以更進一步,讓百姓打上各山的旗號,反正他們經常入山為賊,出山為民,反複無常。”

文蜀不動如山:“不行。林尊不怕,卻毀我名望。”

就這樣僵持到了上午,林尊提刀沖出來試圖破壞投石機,但投石機後有二百人的弓手陣,就在恭候他。按照元帥吩咐的節奏,在林尊從牆頭上一躍而下,飛掠向前時,立刻拉弓放箭,瘋狂放箭。

箭雨逼的林尊不敢上前,他的金鐘罩和輕功無法同時使用,怕中箭。

試圖繞到側面去,弓手轉圜方向比他容易的多。

林尊距離投石機有百步遠,以投石機為圓形畫了個半圓,沖向之靖難軍大營。

弓箭手們不敢沖着大營方向放箭。

守備公子們挽着強弓硬弩,試圖遠距離的射他一箭,箭頭上刻了自己的姓名,這是頭功。

一千步距離有多遠?轉眼就過了五百步,林尊清清楚楚的看到文蜀和她手裏的金光,看起來像個法寶,還有她身後的精兵全都抓起弓箭。

斜刺裏一名鶴發童顏的仙人從大樹上飛出來,側面踢翻林尊。

林尊就地一滾,厲呵問:“你是什麽人?”

這仙人并不多話,手執浮塵抽了過去。

雪白的浮塵看起來娘們唧唧的,抽在身上就是一道血痕,瞬間腫起半寸高,以林尊的武功,能支應,但浮塵不好擋,用刀去擋,竟然切不斷白馬尾毛,用手去攥,他卻能滑溜溜的抽出來,反而劃破雙手。

白馬尾中夾雜着許多編織成縧子的隕鐵絲,看起來不粗,也不顯眼,但用一根隕鐵絲縧能鋸斷樹幹。(線鋸)

白發仙人踏罡步鬥,仗着獨門兵器不好對付,把林尊一頓猛抽,雖然沒能傷筋動骨全是皮外傷,但看起來相當可觀。

莊陽子也被打中了一拳,外加被刀背抽了一下,痛的眼含熱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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