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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們聽說了嗎?那位大人好像要來了!”
“怎麽可能沒聽說?據說就是最近這幾天……”
現在已經下班了,大家都在讨論着紅龍族的大人物要來的事。但伊恩對他們讨論的話題沒有興趣,只是沉默地收拾殘局。
這是一個中級史萊姆養殖場。中級史萊姆經常被用在各種場合上,需求量大且穩定,是一筆很賺錢的買賣。不過,就是因為需要用到史萊姆的地方太多了,這筆買賣也不是誰都有資格拿下的,這個牧場背後就有藍龍一族撐腰。
伊恩是三年前來到這個養殖場的,而且沒有通過任何測驗。但養殖場的人沒有說什麽,他們都心知肚明——每當藍龍族的人惹了什麽禍,或者雖然沒惹禍但牽連到了別人,又或者間接導致別人出事,但又沒鬧出太嚴重的後果的時候,藍龍族就會送給那個人一份名下産業工作機會,算作補償。
當然,說是藍龍族這麽做,其實也就是藍龍族近年來話事的人比較講道理而已。
總之,沒有人對伊恩予以太大的關注。
對此,伊恩求之不得。
很快養殖場就只剩下了伊恩一個人。伊恩沒有家,養殖場也正好需要有人留下,所以伊恩自然而然地住了進來。
就在伊恩準備關上養殖場的大門時,突然有一個身影閃了進來。伊恩手指一抖,心髒忍不住飛快跳動。
“伊恩。”
“李斯大人……晚上好。”
“晚上好。”
李斯是這家養殖場的主人,一個小有家財的農場主——這是對外的說辭,其實伊恩知道不是這樣,李斯必定是某個家族的少爺。
當然,他不會說出口。
“請稍等。”
伊恩把提前準備好的小餅幹拿出來,不知道為什麽,李斯特別中意他做的小餅幹的味道,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是這樣。
李斯不僅會來這裏吃餅幹,還會和伊恩聊天,他來的時間很不固定,有時一個星期來兩次,有時一個月都見不到面。最長的那一次,伊恩整整半年沒有見到李斯。
對于伊恩來說,和李斯相處的這段時間是最寶貴的東西,沒有之一。
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一切都是顯得那麽地靜谧美好。
直到伊恩的手腕開始發燙,他就像是腦袋被重重地敲了一下:又來了。
最近發熱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他知道自己可能撐不住了。可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
偏偏挑在李斯來的這個時候……!
“伊恩?”李斯自然不會看不出伊恩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我……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不用叫醫生嗎?”
“不用,應該就是昨天吃了點不幹淨的東西而已……”
“真的沒關系?”
“真的。”
手腕的溫度以燎原之勢向全身蔓延,伊恩用盡全力才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奇怪,回到房間後,他立刻從櫃子裏拿出繩子把自己的手熟練地反綁到背後,和床綁在一起。
身體的感覺越來越激烈,伊恩痛苦地閉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喪失理智,變成一個極其不堪的人……這樣的日子沒有盡頭。
欲求逐漸變得越發極端,空虛感幾乎要把伊恩逼瘋,只有那個能讓伊恩滿足。但伊恩實現用一個巧妙都繩結綁住了自己,他越掙紮綁得越緊,只有清醒後理智的他才能解得開。
“嗚……嗚嗚……”
好熱,好渴,好餓,好癢。
極度的冷和極度的熱快速交替,伊恩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被這溫度變化烤得酥脆,稍微一動就咔咔作響,疼得像是要斷了。全身每一根骨頭都好像有螞蟻在裏面爬,他的手指早已經把手臂抓出了血,可是那騷癢感在深處,抓皮膚只會趕得裏面的螞蟻到處亂竄,更不用說被綁着的伊恩手指只能夠到自己小臂。
“……嗚……”
即使如此,伊恩還是忍不住掙紮,試圖緩解那種令人絕望的空虛感,他大口大口地呼吸,但吃進去的只有空氣。什麽都吃不到讓伊恩瘋了一樣地亂動,那粗麻繩已經深深勒入手臂中,沾上了血液,但他就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
無法解開繩子,伊恩幹脆放棄了,他想要就這麽被綁着離開,卻發現繩子另外一頭連接着床腳。伊恩又是拉扯又是咬動,甚至用自己的身體撞擊床頭,可始終掙脫不開。
好餓。
好餓,好餓。
……好疼……
這時門突然開了,感覺到精氣的味道,伊恩看也不看立刻飛撲過去,被繩子拉扯着狠狠撞到地上,這一下摔得太狠,加上之前伊恩本就弄得自己一身傷,一時之間起不來了。
但甜美的精氣自己走過來了,伊恩疼得好像被針紮,但他還是拖着腿扯着床往精氣撲過去——
直到那熟悉的魔力從傷處傳入肌膚。
伊恩渾身劇烈顫抖。
是……他。
這個魔力,只會是他。
伊恩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為什麽李斯突然出現,他腦袋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想法。
“離我遠點……”
李斯好像說了什麽話,但伊恩因為疼痛、渴望和沖擊而嗡嗡作響的腦袋什麽都聽不清,他只能用嘶啞的聲音竭盡全力地喊叫:“不要看我——”
伊恩以為他在嘶吼,但實際上他的聲音又低又輕,帶着哭腔。
“求你……”
然後,伊恩很快又不再清醒,李斯在他眼裏又變回了一團精氣。
“……”
恍惚中伊恩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然後他眼前一黑,完全陷入黑暗當中。
等到伊恩醒過來的時候,李斯的問題果然接踵而來:“伊恩,你老實告訴我,誰對你下手了?怎麽下手的?”
“……”
“相信我,我可以擺平。”
伊恩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實話實說吧,伊恩,你應該已經知道我不僅僅只是李斯而已了吧?”
“你……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幫你擺平欺負你的人的實力和地位。”
伊恩卻還是搖頭。
“你不相信我嗎?”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身上這個問題不可能解決。”
“沒關系,告訴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用這樣。真的不用幫。”
“這不是用不用,是想不想。”
“……”
“……”
伊恩又沉默了。
“……伊恩,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知道這樣深挖或許即不禮貌又不厚道,但我想幫你。”
李斯伸手摸了摸伊恩的手臂,那上面還有一點殘留的剛剛沒治好的傷,治好了以後他并沒有立刻放下去,而是緩慢地摩挲。
他輕聲說:
“告訴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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