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宋嘉言還是聽清楚了。

他端茶的動作一頓後,将茶盞放回茶幾上。

他正襟坐了坐,唇角仍舊帶着淺淺的笑意,低聲道:“小衣,水紅色的麽?”

宋姮聽得到他如此說,她的臉紅的快滴血了,她低着頭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她咬着紅唇,含糊道:“哥哥怎麽知道?”

宋嘉言見她漲紅了臉,長睫輕輕的顫抖,像蝴蝶舒展着薄翅,他喜歡她這樣害羞的樣子,從前只能遠遠的瞧,如今能隔近看,真真是很享受。

他緩聲道:“那日入你房內更衣,許是衣裳收的倉促,我瞧着掉在地上。”

她的小衣竟然被男人看到,光這個已經夠丢人的了,宋姮硬着頭皮問下去,“那你可知去了哪裏?”

宋嘉言直言道:“在我這兒。”

說完,他從懷裏将那水紅小衣拿出來,小衣衣角上繡了一個“姮”字,他的拇指還在那字上輕輕的摩挲了一下。

宋姮沒想到他回答的如此坦然,那可是她的貼身之物,事關她的名節,他怎能拿!

哥哥,實在太壞了!

宋姮嬌軟的聲音裏帶着惱意,她道:“果真是你拿了,哥哥……那是姮兒的貼身衣物,你怎麽……怎麽可以拿,你快還給我。”

說完,她伸手去奪,宋嘉言拿着小衣的手往後一閃,宋姮沒搶到,身體沒站穩,往宋嘉言身上栽去,宋嘉言往後一仰,展開雙臂,将她摟在懷裏。

滿懷的女兒香,宋嘉言深深的吸了一口,她嬌軟的身子緊貼在自己身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起伏的玲珑曲線。

他的手臂緊緊的摟住她纖細的腰肢,這腰肢極細且軟,堪堪一掌,似柳枝兒,能極大的滿足男人的占有欲。

宋姮壓在他身上時,腦袋猛地上擡,對上宋嘉言有些戲谑的眸子,她羞惱的瞪了他一眼,她不滿道:“之前還道哥哥是謙謙君子,沒想到與那些登徒子沒什麽兩樣!”

Advertisement

宋嘉言見她生氣時也可愛,忍不住騰出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颌道:“哥哥什麽時候說自己是個君子?”

“你……!”宋姮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她掙紮着想要起身,宋嘉言卻始終不肯松,她感覺到有什麽抵着她,她有上一世的記憶,知道那是什麽,她有點慌,她擡頭朝宋嘉言低斥道:“你放開我。”

怎麽得知她不是宋星河的女兒後就變樣了,就算是上輩子,他也從未待她這般過,還是說,從一開始,她就沒有看懂過他?

宋嘉言忍的難受,他忽然正色道:“姮兒,別動。”若是她再動,他不知會做出什麽來。

宋姮被男人幽暗的眸光吓了一跳,身子僵住不動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兩人呼吸相聞,她的心跳失控,她有種緊張到窒息的感覺。

哪怕之前她跟蕭子谌相處,她也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宋嘉言幽黯的眸子中透出化不開的溫柔,他的手掌輕輕撫上她的臉,柔聲道:“姮兒,哥哥對你的心思你不明白麽,你和我并非親生兄妹,我們為何不能像其他人一樣有男女之情?”

他真的很愛她,這種愛,持續了很多年,或許一開始,只是因為她與白姑姑那張相似的臉,從而産生了好感,可是漸漸的,這種感覺就變了,每次他站在遠處偷偷的瞧着她笑,心裏總有種莫名的羨慕和渴望。

他将她的笑都刻在了心裏,每日的反複回想,總能讓那孤寂冷僻的日子多一絲甘甜的滋味。

他原本不想打擾她的幸福,可誰讓她自己主動靠近他,他的世界全部被攪亂了,回不到原點,他也不想回去了,他只想跟她一起沉淪。

宋姮被他的話吓了一跳,“那怎麽可以……不行!”

她想起了宋星河,就算她不是爹爹親生的女兒,爹爹和哥哥的矛盾也并沒有消失,他是絕不會同意她們在一起,爹爹為了自己連親生兒女都可以舍棄,她不想讓他傷心。

宋嘉言緊緊地盯着她,逼問道:“為什麽不可以,你不喜歡哥哥麽?”

為了宋星河,宋姮咬牙道:“是,不喜歡,在我心裏,一直将你當做親哥哥一般。”

宋嘉言的臉色一點點的沉下來,他冷嗤一聲:“親哥哥,是麽?”

宋姮猛地點了點頭。

她想要宋嘉言死心,她覺得一切都太突然了,她有點接受不了。

宋嘉言盯着她看了半響,忽然,眼底透出一抹嘲弄之色,他道:“要是我不願呢”

宋姮此時還趴在他的懷裏,男人身上幹淨的白檀香将她包圍,她昏昏沉沉的大腦得到了一絲清醒,她用手撐開兩人的距離,她道:“哥哥若是不願,姮兒也強迫不得,可是哥哥也休想強迫姮兒。”

宋嘉言終究還是敗下陣來,他的手一松,放開她,狹長的鳳眸裏有一絲藏不住的失落,他終究還是不忍心逼她,他道:“好,哥哥不強迫你。”

宋姮松了口氣,她撐着他的身子站起來,脫離他的懷抱後,宋姮的內心輕松了許多,她道:“那哥哥将小衣還給我。”

說完,她又臉紅了。

宋嘉言笑了笑。

小姑娘的臉皮可真薄。

他靠在茶榻上,雙腿叉開,潔白修長的手指在膝上輕輕的敲了敲,如今這姿勢透着幾分慵懶,與平日裏端方自持的模樣簡直大相徑庭。

宋姮暗道,原來宋嘉言也有這樣一面。

宋嘉言思慮片刻道:“小衣還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答應幫哥哥一個忙。”

那條小衣對宋姮來說至關重要,她一定要拿回來,上面還繡了她的名字,若讓旁人知曉了這件事,那她就算長十張嘴也說不清。

宋姮道:“什麽忙。”

宋嘉言勾了勾嘴唇,鳳眸轉動,他道:“你每年四月都會去一趟月城賞玩牡丹,對麽?”

這件事阖府皆知,往年,她是跟宋婉,宋嫣,宋嘉雲一起去,今年兩人都去不成了,她還在考慮自己到底去還是不去。

宋星河祖籍月城,宋家的祖宅也在那兒。

宋姮點了點頭,她一時還不明白宋嘉言的意思,等着他往下繼續說。

宋嘉言道:“今年,你陪我一起去可好?”

宋姮驚訝的将水瑩的眸子睜大了幾分,宋嘉言幾乎從來都沒有随她們一起去過月城,如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此時,宋姮那份尴尬已經被沖淡,她露出幾分好奇之色來:“哥哥莫不是也要去賞玩牡丹?”

宋嘉言輕輕搖頭道:“不是,哥哥去那兒是有樁非做不可之事,須得你來配合哥哥,此番你随我前去,全程都必須聽哥哥的安排,如何?”他原本拿着她的小衣,便是想要跟她表明心意,可她不接受,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宋姮不明白他是要做什麽非做不可之事,但她想宋嘉言應該不會害她,何況她又迫切的想要拿到那條小衣,便咬牙點頭道:“好,我答應哥哥。”

宋嘉言很滿意,他的嘴角漫出一抹淺笑,他道:“好,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了。”

臨走時,宋姮又問了句:“什麽時候出發。”

宋嘉言道:“當然是越快越好。”

宋姮回到绛雪院後,春莺便湊過來問,她道:“姑娘,小衣是不是大公子拿的?”

宋姮有些尴尬的點了點頭。

春莺早就察覺到大公子對自家姑娘有那種心思了,可一直也不敢确認,如今大公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簡直是……太不要臉了。

也是,如今姑娘的身世被人揭開了,她和大公子也沒有血緣關系,兩人就算有了男女之情也沒有違背禮法。

所以,大公子開始肆無忌憚了。

春莺看着自家的小羔羊,有點憂心道:“那姑娘将小衣拿回來了沒?”

宋姮搖頭,沒有,她将與宋嘉言的條件告訴春莺。

至于宋嘉言跟她說的那些關于“男女之情”的話,她知覺略過。

春莺嘆了聲道:“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希望大公子能說話算話,等完成這件事情,将姑娘的小衣還回來。”

她的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一陣杯盞晃動聲,她回頭一看,畫眉不知何時到了身後。

春莺吓了一跳,埋怨道:“你走路怎麽沒聲沒響的。”

畫眉忽略她的臉色,驚訝的問:“你剛才說什麽,大公子拿了姑娘的小衣,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春莺和宋姮對視一眼,最終無奈的将事情都告訴了畫眉。

畫眉驚得張大嘴巴,她道:“大公子喜歡咱們家姑娘,他……他……怎麽能這樣啊!”

宋姮做了一盒桃花糕去玄清閣。

宋姮打開糕點盒,雙手捧着遞到丞相面前,她笑道:“這是今年最後一次采下的花瓣做成的,爹爹嘗嘗。”

宋星河笑眯了眼睛,他點了點頭,他拿起一塊桃花糕放入嘴中,細細嚼了嚼,依然是多年前那個味道。

宋星河想起了往事,眸中出現一絲恍惚,他看着宋姮,又好像是透過宋姮去看另一個人。

他想,若姮兒是他的親生女兒,那該多好。

宋星河将糕點咽下去,心裏卻湧上一股別樣的滋味,他溫聲道:“月城的牡丹快開了,不如姮兒去月城走一走?”

最近府上發生了許多事情,宋星河也知道她受了委屈,這孩子性子好,事情過去了也沒放在心上,可宋星河總覺得愧疚。

宋姮還沒提出,宋星河便已經替他說了,宋姮自然答應,她點頭:“好,我去,若是有好看的牡丹花,女兒讓人給您送來。”

宋星河笑了笑點頭。

宋姮從玄清閣回去後,便開始收拾東西,并讓畫眉去沉雨閣傳個信,就說爹爹已經準了她去月城,讓宋嘉言準備準備。

宋嘉言聽了後倒是笑了笑,他同鳴筝說道:“讓呂白穿上我的衣裳,連夜坐馬車去雲城。”

鳴筝知道宋嘉言是想要聲東擊西,他點頭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元箴帝召見他的這件事,不可能沒人知道,為了防止有心之人破壞他查案,他必須給那些人制造一個假象。

宋姮原本計劃次日便走,但這一日永福約她去豐源樓吃酒席。

宋姮只得将計劃擱置,讓畫眉跟宋嘉言說一聲。

宋嘉言也并非不能等個一兩日,讓她盡管去便是。

豐源樓是京城最大最奢華的酒樓,每日賓客如雲,不過永福在豐源樓專門定了長期的包間,也不用跟旁人搶位置。

包間內,永福和宋姮皆是一身男裝,兩個翩翩少年郎,生的唇紅齒白,便是店裏的夥計在上菜時都要忍不住瞧上好幾眼。

永福要了一瓶不醉人的果酒。

她給宋姮滿上,兩人碰了碰杯盞,永福朝她彎了彎眸子,她笑道:“姮兒,雖說你不是宋丞相的親生女兒,但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

宋姮:“公主也永遠是我的好朋友。”

說完,永福眼珠一轉,神秘兮兮的說道:“有個事你也許有興趣。”

宋姮黛眉微揚道:“什麽事?”

永福壓低嗓門道:“昨日皇後給我挑選驸馬,問我你大哥如何,似有意想要将我指婚給你大哥,皇後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必定是先跟父皇通過氣的。”

宋姮喝到嘴巴裏的果酒差點噴出來,這個話可讓她吃驚不小。

從前,宋嘉言被人稱為“災星”,無人問津,如今他身居高位,又是天子近臣,惦記他的只怕有一堆人,只是他素來不與人親近,行事又狠辣無情,換做普通人也不敢輕易在他面前提起。

如今天子不知宋嘉言的身份,這般優秀之人,自然想将他招為驸馬,而且本朝做驸馬并不影響官職升遷,擱在普通人身上,也是一步登天了。

宋姮喝了口茶壓壓驚,她忍不住問:“那你呢,你可喜歡我大哥?”

永福小嘴一撇,道:“自然是不喜歡,誰會喜歡一座冰山。”

宋嘉言雖然生的好,可不好相與,這樣的人,如果他心裏有你還好,如果心裏沒你,嫁給他又有什麽樂趣。

永福的生母死得早,之所以得皇後寵愛,并非皇後對她有多麽喜歡,而是永福自個通透聰明。

她淺淺的抿了一口果酒,放下杯盞道:“你回去提醒一下你大哥,讓他早日定親,帝後不惦記他,也有的是人惦記他。”謝貴妃還有個永和公主呢,今年也及笄了。

宋姮嘴裏應着,心裏卻不是滋味,宋嘉言本就是皇室血脈,尚主自然是不行,可仔細想想,若宋嘉言和旁的女子訂了親,往後也許不會再糾纏她了吧。

宋姮沒飲許多酒,反倒是永福多喝了幾杯上頭了,宋姮等她酒醒了才離開,她從豐源樓出來時,已經是日薄西山了。

她想趕在天黑之前回到宋府,便讓趕車的小厮抄近路,經過大理寺大牢時,她打起簾子往外一看。

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在大牢門口,是蕭子谌。

他面對着大牢門口,根本沒發現她。

就在這片刻的功夫,大理寺的獄卒們從裏頭擡出一個穿着囚服,蓬頭垢面的女子。

雖然那女子臉上的傷疤縱橫交錯,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是雲歡。

她怎麽弄成這樣了?

這張臉豈不是毀了?

大理寺對她動刑了麽?

她來不及多想,馬車已經行遠,最後一幕,她看到雲歡無力的暈倒在蕭子谌的懷裏。

其實大理寺并未對她用刑,只是将她和其他窮兇極惡的女囚犯關在一起,那些女囚犯嫉妒雲歡生的貌美,便惡意将她的容貌毀掉,那身囚衣下面,更是到處都是傷。

終于趕在太陽斂盡最後一抹餘晖時回到了府上。

剛換了衣裳,丫鬟說宋婉來了,宋姮忙出去接客,宋婉給她送來一些點心讓她路上吃,又問了她的歸期,宋姮笑道:“姐姐放心,姮兒定然會趕在姐姐出嫁之前回來。”

宋婉笑着應下。

次日一早,宋姮便啓程出發了,她身邊沒帶多少人,只有春莺和畫眉,宋星河原本要派兩個侍衛護送她,被宋姮拒絕,這年頭太平,宋星河也沒有強求,親自送她上路,臨別時,又是千叮萬囑,讓她在外多加注意,宋姮都一一應下。

馬車啓程,出城時,太陽剛從山的那頭冒出來,在官道上行了約莫半個時辰,宋姮打起簾子一看,見已到了城郊,道路兩旁皆是杏林,不遠處的交叉路口,有一白一黑兩個男子坐在馬背上候着,雖隔得遠,但宋姮一看那筆挺身姿便認出是宋嘉言。

不多時,馬車便到了近前,宋嘉言翻身從馬背上下來,大步走到馬車前,他二話不說,打起簾子便進了馬車。

宋姮吃糕點的動作停下,喊了聲:“哥哥。”

宋嘉言輕輕的“嗯”了一聲,在她的對面坐下,宋姮畢竟有過上輩子的記憶,雖他跟她說過那些話,兩三日不見面,宋姮的心态也平複下來了。

何況宋嘉言說他不會逼迫她。

宋嘉言見她今日穿着一身杏紅春衫,搭配白绫挑線長裙,烏發挽做芙蓉髻,發髻上別着南珠玳瑁做的梳篦,這一身打扮,倒是比平日裏更明豔妩媚。

宋嘉言看了一會兒,才将眸光從她臉上移開,“誰做的糕點?”

宋姮道:“三姐姐做的,哥哥可用早飯,若是沒有,便吃些糕點填下肚子。”

說着,便将食盒推到他面前,宋姮一番好意,宋嘉言自然不會拒絕,他配合的吃了一小塊,便再也不曾吃了。

宋姮以為他只是上來跟自己打聲招呼便會下去,可坐了一陣,始終不見宋嘉言說要下馬車,他就這樣坐在她對面,清潤的鳳眼始終看着她。

宋姮有些不自在,這時,宋嘉言開口了,他道:“姮兒,此番前去月城,你可是想要住在宋家老宅?”

宋姮道:“是啊,有什麽不妥嗎?”

宋嘉言輕輕挑眉道:“如果哥哥說,我們既不能住在宋家老宅,也不能以兄妹相稱,你可能答應?”

宋姮不解道:“為什麽?”

宋嘉言想要她配合自己,必須告訴她事情的真相,他道:“其實哥哥此番去月城,是奉旨查案。”

至于要查什麽案,他沒有多說。

宋姮也沒有多問。

宋姮想到被他拿走的小衣,為了那條小衣,這種事情她還是願意配合的。

宋姮答應的很幹脆道:“全憑哥哥安排便是。”

反正現在不在宋府,到了月城,她住哪裏爹爹也不會知道,何況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又問:“如果我們不能以兄妹相稱,那我們的關系是什麽?”

宋嘉言用幽深的鳳眸盯着她,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他道:“夫妻關系。”

宋姮覺得宋嘉言戲弄她,小臉紅的像抹了胭脂,“哥哥盡知道拿我尋開心。”

宋嘉言正色道:“不是尋開心,哥哥是認真的,此番查案,哥哥需要一個身份做掩飾。”

跟着,他又深深的看着她道:“姮兒,現在只有你能幫哥哥了。”

宋姮從未聽到宋嘉言說過半句軟話,此番宋嘉言這樣的求他,宋姮瞧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臉孔,興許又是被他那雙優美深邃的鳳眼迷惑,她答應了。

她點了點頭道:“不過姮兒有言在先,只能做名義上的夫妻。”

在她點頭時,笑意已經到達了眼底,他道:“好,哥哥答應你。”

不過,很快宋姮便知道,即便是只做名義上的夫妻,她也沒辦法不讓宋嘉言占便宜。

馬車在路上行了一日,到天黑之時,便抵達星雲鎮。

這是處于京城和月城之間的鎮子,雖說只是一個鎮,但這裏的商旅卻是極多,水路,陸路都很發達,鎮子也非常繁榮。

宋姮的馬車入鎮時,這裏的夜市也剛剛開始,街上的喧嚣熱鬧不遜于白日。

馬車在星雲客棧門口停下,店裏的小二出來給他們牽馬,進去後,掌櫃的便問他們是打尖還是住店,宋嘉言說住店,掌櫃又問要幾間客房。

宋姮:“四間。”

宋嘉言:“三間。”

掌櫃的見這對夫妻口徑不一致,便嚷道:“你們夫妻到底商量好了沒有,後頭還有人等着住店呢,快點!”

宋嘉言瞥了宋姮一眼,鳳眸裏流轉着淺淺的笑意,他道:“夫妻自然該住同一間房,你說對吧,夫人。”

宋姮身後的畫眉和春莺聽到宋嘉言如此說,頓時面面相觑,驚得說不出話來,馬車裏面到底發生什麽了,怎麽就從兄妹變成了……夫妻?

鳴筝卻忍不住嘴角抽搐。

他家公子可真有辦法啊。

宋姮沒辦法,她早就答應宋嘉言,要跟他做名義上的夫妻,如今自然不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反悔,只得咬牙應下。

宋嘉言要了三間上房,夥計領着他們進房便出去了。

宋嘉言将兩人的行禮放下,見屋內陳設還算精巧,雖不及相府,但在小鎮裏頭算得上是不錯的。

如今兩個人獨自待在一間房,宋姮坐在椅子上看着不遠處的男人,內心生出了幾分緊張,倒不是怕宋嘉言對她做什麽,只是沒來由的心頭突突直跳,有種莫名的情緒在發酵。

宋嘉言看出她的不自在,他放輕松語氣道:“哥哥去看看飯菜做好了沒有。”

宋姮輕輕的“嗯”了一聲。

等宋嘉言走後,宋姮松了口氣,連呼吸都暢快了許多。

她起身從包袱裏拿出一支簪子來放在身上。

不多時,宋嘉言便回來了,身後還跟着端着飯菜的夥計。

兩人一起用飯,菜是三葷三素一湯,并兩碗米飯。

廚子的廚藝比不上相府的廚子,花樣不多,但勝在食材新鮮,原汁原味才是美味,宋姮在路上奔走了一日,肚子早就餓了,吃的格外香。

一頓飯的功夫,宋姮那種不安的情緒也漸漸消失了。

飯後,夥計送來熱水。

如今天氣已漸漸回暖,到了晚上身上已有些黏膩,宋嘉言同她說道,“這裏沒有浴房,不方便沐浴,不如姮兒去擦擦身子?”

宋姮本就有些不舒服,聽宋嘉言這樣說,還是很心動的,不過他在這兒,她多少有些不方便。

宋嘉言見她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他道:“我坐在外間,等你洗好了叫我進來。”

宋姮這才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留言繼續發紅包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