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金丹終成
結丹的雷雲在上空凝結,吞天蟒終于感受到了威脅。
這群築基境的小兒在它眼中不過是玩具而已。
但這把重劍出現的時候,它感受到了一絲不安。
這點不安在空中傳來悶雷之時被放大了。
五十米長的蟒身在地上盤旋掙紮,把所有人都掀出老遠。
祁念一單手握着和她人一樣高的重劍,重劍牢牢地釘在巨蟒身上不松。
她擡頭看向陰雲密布的天空,劫雷即将降臨。
這把怪異的劍不知道是什麽材質,雖沒殺死它,卻讓它完全無法掙紮脫離。
吞天蟒驚懼之下口吐人言:“人類,你若再不放手,抵禦雷劫,我們都會被天雷劈死的!”
祁念一輕笑了下。
重劍引來雷氣,已經開始發出滋滋的聲響。
她反手把重劍往吞天蟒身體裏又捅深了一點,血液噴濺。
她面無表情地說:“我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被雷劈。”
她聲音不大,被掀開很遠的衆人沒有聽見。
慕晚焦急地大喊:“別管蟒蛇了,快應對天雷!”
誰也沒有想到,祁念一會在此刻突然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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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行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見這個臉上有疤的黑衣女修焦急不已,便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道友放心吧,小師妹是變異雷靈根,她不怕天雷的。”
沒想到慕晚竟是對他退避三尺,眼神防備之中還帶着嫌棄。
慕晚看見他這張臉就想起前世種種。
妖皇廢了她的功法,謝天行又何嘗不想讓她模仿祁念一的樣子執劍呢。
第一仙尊的夫人又如何,她再也沒有證得大道的希望了。
而這個人還覺得,給予了她無上榮光。
多可笑。
“離我遠一點。”慕晚冰冷道,“也離她遠一點。”
謝天行手僵持在空中,尴尬地收回,笑了笑。
他看着祁念一獨自迎向天雷的身影,目光怔怔。
明明他才是滄寰首徒,被譽為滄寰玉璧。
但在修行一途上,卻總是差她一截。
他入門時,一個月引氣入體,三年煉氣,引得舉世矚目。
但世人不知道,祁念一引氣入體,僅僅用了一天,煉氣也只用了半年。
如此驚駭的天賦,卻不知為何,就像被刻意隐藏起來一樣,永遠無法傳出滄寰。
但也讓他松了口氣。
築基升金丹,要承受五道天雷。
足以把吞天蟒劈成烤蟒蛇。
“瘋子!人類中怎麽會有你這種瘋子!!”吞天蟒被沉淵死死地釘住,無法動彈,只能硬生生和祁念一一道直面天雷的暴擊。
無望海上空劫雲密布,茶室中的兩人,氣氛沉凝一觸即發。
天機子眼眸看向虛空,星幕之上,屬于祁念一的命線金光大盛,在這一刻,掙脫了另外一條命線的纏繞。
他眼神微動,并沒有把這些異動,同玉華清提及。
那個注定無法跨越小重山的孩子,竟是要結丹了嗎。
終于,伴随着驚天的雷聲和吞天蟒驚恐的尖叫,五道天雷狠狠劈下。
祁念一絲毫不懼,單手執劍鎮壓吞天蟒,另一只手竟徒手去迎向天雷。
可怖的天雷直劈向她的右臂,在衆人驚駭的眼神中,雷氣纏繞她的全身,右臂頓時化成一團焦黑,又在下一刻裹挾着碎裂的金色重塑出冷白如玉的軀體。
“變異雷靈根千年難遇,天生不懼雷劫。” 蕭瑤游深吸一口氣,“這瘋子,竟是算好了自己會在此刻結丹,打算用天雷來對付吞天蟒。”
“不然我們這群築基,不知道要在吞天蟒的口中死多少人。”
慕晚眸子烏沉着:“但為何這個結丹雷,竟然堪比結嬰雷的威力?”
氣海中靈力翻滾壓縮的同時,那本承載着天命的書也翻動了起來。
這次,書中足足有二十多頁的字被溶掉了,空出黑色的紙張,待人書寫。
這部分書頁,正是所有人回憶中,關于無望海發生的一切。
靈力壓縮到極致的時候,一顆圓潤清靈的金丹終于成形。
祁念一只覺得通體舒暢,格外輕盈,好像下一秒就能騰飛。
她緩緩睜開眼,眼底還彌漫着淡淡雷氣。
小重山,金丹境,初期。
天雷滾滾而落時,赤面狐的領地,有人訝然睜眼。
“這鬼地方,竟然有人破境了。”這人手持一把長劍,眉尾橫斷,眼波卻自帶笑意,說話時自帶一股風流桀骜的勁,“你們三個小子,還能動嗎?”
十幾米長赤面白狐被捅了上百個血洞,狼狽倒地,留下一個冰冷的屍體。
從入無望海後就一直失蹤至今的楚斯年此刻正靠在樹上,右臂軟軟地搭在身側。
他身旁,橫七豎八的躺着黎雁回和盧滄海,兩人都進氣比出氣少,就連另一頭劫雷落地的動靜,都沒有餘力睜眼去看了。
楚斯年低啞道:“是她,她結丹了。”
斷眉男人挑起眉峰:“你認識這個敢在我們這鬼地方結丹的勇士啊?”
楚斯年不解,便聽斷眉男人解釋:“無望海有結界,在此處渡劫,天雷會比平日強上兩倍都不止。”
躺在地上的盧滄海聞言,掙紮着爬起來:“什麽?那祁師姐會不會出事啊?我們快去找她。”
黎雁回也愣了一瞬:“在渡劫的,是墨君關門弟子,祁道友?”
楚斯年輕聲:“她不怕天雷。”
易承安卻在此時猛地轉頭:“你說,在渡劫的人,是誰的弟子?”
……
吞天蟒果不其然被劈成焦黑一團。
祁念一落地時,對上了衆人的眼神。
“真、真死了?”
“我們成了?”
“贏了!!我們贏了!”
祁念一感受着前所未有過的充盈靈氣,甚至想要當場就表演一個禦劍飛天。
慕晚給她敷的解藥此刻起了作用,她的靈力也回來了。
“恭喜結丹。”慕晚走近,眼神寬慰而又複雜。
上一世,唯一一個在無望海結丹的人,是謝天行。
她不知道改變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但,終究是不一樣了。
見這兩人似乎有話要說,蕭瑤游非常識相的離開,帶着隊往猲狙夫婦領地的方向前進,把祁念一和慕晚兩個人留到了最後。
慕晚思考了很久,才開口:“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說。”
慕晚抿着唇:“在離開無望海前,如果你遇到一個叫姬玚的男人,無論他狀況有多慘,都請不要救他。”
祁念一聽完,便點頭應了:“好。”
“你不問為什麽?”
“我為什麽要幹涉慕大夫的私事?”祁念一反問。
慕晚低着頭哦了一聲,摸着自己臉上的疤默默不言。
祁念一便開了內視,檢視起了結丹後自己的狀況。
一行浩浩蕩蕩幾百人,向着猲狙的領地急速進發,去馳援朗河。
毛茸茸圓滾滾的靈寵幼崽跟在後面,顯得畫面格外可愛。
祁念一心有所感,開啓了天眼。
結丹後,她感覺到天眼的能力似乎又有所提高。
環視一番,正想試試新的能力,眼神卻在靈寵幼崽群中的某一只身上頓住了。
黑白相間,四肢短粗,兩個顯眼的黑眼圈。
這只沒有靈力,沒有人結契的大熊貓幼崽,頭上頂着鮮紅的、閃亮的幾個大字。
【妖皇·姬玚-元嬰境(颠峰)】
說好的邪魅狷狂瘋批小妖皇?
說好的真身兇猛野蠻稱霸妖域?
祁念一沉默半晌,拎着姬玚的後脖頸,盯了他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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