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夜探皇宮
祁念一來不及還手,就感覺自己的衣領被一把提起,宮淩州輕輕一抛,将她扔回了三樓雅間:“躲好。”
再轉眼時,宮淩州已經如脫缰的野狗一樣沖了出去。
——“看來,最近仙盟很閑啊。”
黑色兜帽之下,眉心妖異的魔紋展露無遺,半張面具遮住了他下半張臉。
宮淩州慢悠悠邁步上前,正好抵上說話那人的足尖,幽黑的火焰送腳下升起,将他們兩人同時包裹其中。
對方兩腿發抖:“您、您是?”
宮淩州啧了一聲,眼鋒挑起:“仙盟還讓你去哪裏散播這一消息?”
對方讪笑:“前輩說笑了,仙盟怎會讓人做這種事?”
宮淩州垂眸,認真看這面前的男修,他眼眸逐漸變成赤紅,男修瞬間冷汗就下來了。
宮淩州指着腳下包圍住他們兩人的黑炎:“煙炎隔音,旁人無從知曉我們說了些什麽,仙盟自然也不會,但你現在若不說——”
他紅眸一轉,涼笑:“我們魔修噬心蠱的滋味,或許你想嘗嘗?”
旁人只看見一個魔修突然出現,一團黑炎瞬間包裹住方才說話的男修。
魔修在人族境內實在兇名遠播人人喊打,衆人迅速緊張起來,利刃法訣齊出,一時間二樓靈光劍光齊飛。
宮淩州碾碎一顆魔珠,化神境巅峰的威壓毫不遮掩的釋放,頓時,整個樓裏都的人都被鎮壓到難以呼吸。
“魔、魔族?!”
“魔族怎麽會出現在西京!”
Advertisement
“居然是化神境的魔修,人族境內何時混入了化神境魔修?!”
但衆人來不及有所動作,茶樓二層黑炎爆開,升騰起黑色煙霧,待看清時,方才的魔修已經杳無蹤影了。
一眨眼的功夫,祁念一連人帶劍被拎着衣領扔回了公主府。
祁念一站穩了撣撣衣領,這就是她不願意和三師兄一起出門的原因。
若是跟大師兄出門,雖然要當狗腿,但大師兄的大腿足夠硬足夠粗,抱的穩。
若是換成二師兄,那二師兄會把她生活起居所有的方面都考慮到。
只有三師兄,仗着自己個高手長,喜歡把她到處拎來拎去,修為還低,只有元嬰境,不像前兩位師兄,修為已經化神,跟在他們身邊安全感十足。
進入公主府後,宮淩州才松了口氣:“差點露餡了。”
祁念一用表情譴責了宮淩州一秒鐘,又問:“問清楚了?”
宮淩州颔首:“一顆棋子罷了,他也不知道太多,是仙盟中有人告訴他這個消息,又稍做了些暗示,他便覺得此事有利可圖,主動請纓出來散播消息了。”
祁念一并不驚訝:“仙盟目前還不想和咱們撕破臉,定然不會明着行事。”
“他居然說仙盟是擔心神劍的去處。”宮淩州冷笑一聲,“南華論道在即,我怎麽不記得,仙盟還有功夫操心你那點事。”
宮淩州聲音透着涼薄的冷意:“除非……這本就是他們下的手,不确認你是否已經身死,刻意放出消息,引你現身。”
他生在漠北魔族那種混亂的地方,身為魔尊親子,卻又是人魔混血,對于其間這些污糟事,早就摸得不能再清楚了,一聽此言,就察覺出了其中的漏洞。
祁念一:“所以我才不能現在就讓他們得逞啊。”
“仙盟的人為什麽要對你動手?”宮淩州眉頭皺起,顯得眉心的深紅魔紋鮮豔璀璨,他眼神狐疑,“你該不會是在外面養了野男人,被你未婚夫發現了吧。”
祁念一眼神游移了下,認真思考起來,覺得非白是本命劍,是正妻,跟野男人三個字完全不搭邊,果決地否定道:“絕對不是。”
“我同玉笙寒都有退婚的意向,不是他動的手,是玉華清。”
宮淩州沉默片刻,問:“還是因為批命?”
祁念一聳聳肩:“不然呢。”
她說完,這才若有所悟地回頭:“三師兄,批命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更重要的是。
“你知道居然一直不告訴我。”祁念一不滿道。
大師兄和二師兄從不和她說起此事,若非機緣巧合之下看到了天命書,她甚至會一直被他們隐瞞下去。
宮淩州心虛道:“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
他也說完才意識到:“聽你這意思,不也是早就知道了嗎?你好意思說我啊祁小四!”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偃旗息鼓,重回正題。
祁念一斜眼看他:“你現身,仙盟該不會把矛頭指向隕星峰吧。”
宮淩州緩緩勾唇,自信滿滿:“放心吧,絕對不會。”
他攤開掌心,躺着一枚烏亮的魔丸,蘊藏着濃烈的魔氣。
“父君給我防身的,很純正的魔修之氣,蘊藏着化神境巅峰魔修的威壓,跟我這半魔完全不一樣,懷疑不到我身上。”
但很有可能會懷疑到魔尊身上。
祁念一半晌無言。
她真情實感道:“三師兄,你真坑爹。”
她說完,頭又被宮淩州敲了一記,他紅眸森冷,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祁小四,以後再在外面受了欺負,對方以大欺小太過不要臉的時候,記得回家找家長,記住了嗎。”
而此時,祁念一不知道,她的兩位家長,正因為她,爆發迄今為止最為嚴重的家庭危機。
滄寰,隕星峰。
溫淮瑜看着端到自己面前的清水煮白菜、清水煮蘿蔔和筍幹,眉頭一挑,用扇子指了指,問面前的人:“你真打算在小四回來之前,每天讓我吃這個?”
晏懷風抖抖圍裙,面無表情頭也不回:“怎麽,想吃山珍海味?你配嗎!”
溫淮瑜忍了下:“不就是沒讓你去找她嗎,你慣會沖動,腦子還沒有小三好使,去了有什麽用。”
晏懷風反手把圍裙扔到了溫淮瑜臉上,推門進了側屋:“我哪像你,聽到師妹的死訊,一點反應都沒有。”
溫淮瑜攏起袖子,靠在側屋的門欄上,指着屋內長明着的一排焰色:“你一日要來看個十幾次,能看出別的嗎?她魂燈不還是活蹦亂跳的,好得很嗎。”
晏懷風又确認了一遍,祁念一魂燈安然無恙,不僅如此,還躍動着明快的火焰,這才放下心。
他背對着溫淮瑜,沉默半晌,最終将側屋的門一合,頭也不回的往山門外走去。
“去哪?”溫淮瑜倚在廊前問他。
晏懷風回身,體修不需要武器,他的身體就是最強的兵戈利刃,他一身麻衣,腰帶仍然像不起作用,總是冷不丁地滑下來,露出鼓脹飽滿的蜜色胸膛。
“去替念念和你,讨個公道。”
溫淮瑜绛色寬袍随着輕風舞動,落葉拂過眉尾,他眼眸微彎,笑得涼薄:“你想怎麽讨,這世間,又何來真正的公道?”
晏懷風體魄無比強勁,隕星峰三個男人,只有他看上去最成熟穩重。
但他偏有一雙眼,澄澈如赤子,從不相信陰暗詭谲能當得大道。
“師兄,我從不覺得你會成為所謂的滅世之人,就像我不認同犧牲念念一人,就能徹底解決深淵的隐患一樣。”晏懷風字字铿锵,“深淵埋藏在我們這個世界近千年,若真的輕輕松松死一個人就能解決,這個問題早就解決了,又怎會拖到今日。”
“我輩修士,又有何顏面茍活于世。”
溫淮瑜眸中斂着薄光,聽完這番話後,只是輕輕一笑。
“但世人不會都如你這般想。”
他素白的一截手腕從绛色袖底探出,直直指向中洲,仙盟所在的方向。
“若鬼谷批命的消息散播出去,那些人不一定會來殺我,但一定會先去抓小四。”溫淮瑜譏笑道,“走慣了捷徑的人,怎會輕易放棄眼前的既得利益,去放眼長久的未來。”
“你以為他們沒想過要另尋他路嗎?但比起這些冒險的選擇,他們更願意抓住小四這根救命稻草不放手,因為他們不敢賭。”
溫淮瑜緊繃的那口氣堵在胸口,最後輕輕一松,落進雪堆裏。
“還有,老二。”他擡眸,蘊着深深沉色,“我也不像你說的,絕不會成為滅世之人。”
“或許只是那個契機還沒有出現。”
晏懷風專注地看着他,最後啓唇:“那就讓它永遠不要出現。”
他背過身,緩緩朝山門之下走去,聲音漸遠。
“無論如何,師兄。”
“你有你的緣由,我有我的方式。”
溫淮瑜目送着晏懷風離去。
他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目送着師弟師妹們離開家。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連溫淮瑜自己都忘了時間,有人叩響了門。
門外站着謝天行,還有一個身着仙盟道袍的小弟子。
對方見了他很是驚恐,謝天行解釋道:“首座,南華論道報名将止,小師妹仍舊未歸,不知打算作何處理?”
溫淮瑜睫羽輕擡:“契書何在?”
謝天行雙手奉上,溫淮瑜正欲簽下,仙盟的小弟子急了起來:“仙盟有規定,南華論道契書必須要本人簽下才能生效的。”
他說着,便見溫淮瑜在指尖輕劃,用一粒血珠寫下了祁念一的名字。
溫淮瑜将寫有祁念一姓名的契書交到他手裏,漫不經心道:“放心吧,她一定會去。”
“對了,記得給你們盟主回句話。”
溫淮瑜沒有看這個被推出來的小弟子,而是回眸,看向仙盟的方向。
“叫玉華清莫忘了,隕星一脈,還有長輩在呢。”
“成日裏逮着小輩為難,丢人。”
……
仙道聯盟。
玉華清收到消息時,只是笑了幾聲。
傳信人當然不敢按照溫淮瑜的原話轉告,只是稍微暗示一番,玉華清便也理解了。
他看着那封薄薄的契書,玩味道:“一個戰力低下的醫修,哪來的這麽大底氣呢。”
副盟主莊鈞笑道:“狐假虎威罷了,且看哪日墨君若是不在了,他溫淮瑜一介醫修,哪還敢有膽子同我們仙盟較勁。”
玉華清搖頭:“也不能這麽絕對,至少靈虛子還是不好對付的。”
莊鈞便笑得更輕松了:“但靈虛子,可不一定會護着他們啊。”
玉華清阖眸,眼中閃過玉笙寒此行無望海歸來後,異樣的反應,心緩緩沉了下去。
“此女确實有些怪異,還是早日抓回來嚴加看管為上。”
莊鈞深以為然,卻又另一點擔憂:“赤祿的噬魂箭百發百中,箭出必亡,她真的還活着嗎?”
玉華清長嘆:“南華論道,且看吧。”
……
西洲,月下聽風樓總樓。
蕭瑤游在琳琅滿目的信息流中來回掃過,卻在看到某一條從西京傳來的消息時,欣喜不已。
“她還活着,太好了。”
她潇灑地扔下手頭事務,坐上飛舟,直向中洲奔去。
另一頭,一男一女帶着一個相貌怪異的女孩在夜色中狂奔。
這個女孩頭頂生着羊角似的雙角,在臉上怪異地凸起兩個鼓包,十分醒目。
女子替女孩探了下脈,沉聲道:“她還在高燒,我們得找個地方停下來,讓她退燒才行。”
男子背着長角的女孩,倉促看了眼身後,不停喘着粗氣:“應該暫時把他們甩開了,但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女子想了想,目光慢慢堅毅起來。
“去滄寰。”
這兩人,正是被蒼術谷通緝的雲珏和慕晚。
……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同樣的話,宮淩州也這樣問祁念一。
祁念一淡定道:“沒事,現在仙盟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該着急的是他們,至于我們嘛——”
她笑了起來,到房間裏翻出一身黑衣換上後對宮淩州自信地說:“現在我修為回來了,可以做一點大膽的事了。”
打死宮淩州都想不到,祁念一所說的大膽的事,竟然是夜探皇宮。
“宮中防衛森嚴,處處都是至少化神境陣修布下的陣法,你我一個金丹一個元嬰是吃飽了撐的來這裏?”
宮淩州話雖這麽說,但仍然跟着祁念一來了。
祁念一不以為然地擺手:“三師兄,你放心跟我來就是了。”
知道她視力和聽力都各有特異,宮淩州放下心跟着祁念一避開了所有路上的巡視和陣法,順利的抵達一個狗洞前。
宮淩州站在一旁,臉黑了下來 ,厲聲道:“祁小四你要敢讓我鑽狗洞你就死定了。”
祁念一同情道:“三師兄,你個子太高,得委屈一下。”
宮淩州忍住把祁念一拎起來暴打一頓的沖動,盯着那個狗洞半天,神情莫測道:“鑽狗洞是不可能的,打死都不可能的。”
“那三師兄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宮淩州眼睜睜看着祁念一瘦小的身體迅速鑽過狗洞,一點阻礙也沒有。
半晌後,宮淩州跟祁念一一起走在了宮牆之內。
比起西京城,這座宮城她其實更為熟悉。
随便走走就能發現,父皇仙逝後,宮城裏的的格局建築并沒有什麽變化,仍然是四通八達的大道,處處設有扶欄,無一臺階和門檻。
不同的是,宮裏多了很多陌生修士的氣息。
從金丹至元嬰,數量相當龐大,并且氣息冗雜,不同于從前宮中由修士構成的暗衛。
是外人。
祁念一更加确定,景帝一定出事了。
她對于這些年這位遠房堂兄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但偶有關注時也曾聽聞,父皇找的這個繼任者,确實沒選錯。
以父皇對于修士的防備和看重,景帝定不會在這方面有所疏漏。
聽音避開了所有的防衛,祁念一在摸到景帝的寝殿時,卻發現光是他的寝殿門口,就有兩個元嬰境後期的修士來回巡邏。
宮淩州:“我去引開他們,你盡快。”
兩人配合默契,巡邏的人被宮淩州故意弄出的聲音吸引走,祁念一趁機翻入景帝的寝殿裏。
進去之後,寝殿裏的這一幕,将祁念一深深震撼了。
天眼之下,無數的黑氣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偌大的寝殿裏,只有床鋪下方被金色的陣盤防住,沒有讓黑氣侵襲。
景帝躺在床上,瞧着呼吸倒是平穩,但天眼提示她此刻景帝是中咒的狀态。
咒術這東西她是真的不了解,便想上前仔細察看一番,走了兩步卻尬住了。
床上睡着的不止景帝一個人,還有一個女人,穿着單薄的寝衣,非白已經非禮勿視地背過身去。
再往前一步,一把劍無聲搭上了祁念一的頸間。
“何人擅闖。”
身後人氣息她終于熟悉起來,剛露出笑容,床上的景帝便醒了,揉了揉眉心:“又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皇帝真不是什麽人幹的差事。”
床上的女子嘤咛一聲,被景帝安撫幾下,又接着熟睡過去。
“陛下,此人如何處置?”
“砍一只手給朕的好皇叔送回去。”
祁念一感覺到頸間的劍鋒又往前進了一寸,連忙道,“疼,卓叔,疼。”
身後人愣了下,景帝也被這一聲吸引過去,他摸着下巴打量一番。
卓青呼吸急促起來,一些熟悉的回憶湧上心頭,他扳過祁念一的身子,把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難以置信道:“小殿下?你是小殿下!”
景帝翻身下床,竟是光着腳小跑而來,興致勃勃地問:“卓叔,你說的不是被我的好皇叔找來的那個皇妹吧。”
卓青難掩激動,他看見了祁念一眼前所蒙的星塵紗,想碰卻不敢碰:“是小殿下,真的小殿下,您回來了。”
祁念一嘆息:“是啊,我回來了。”
闊別十四載,她看着這座熟悉的寝殿,真的有些近鄉情怯。
看卓青一臉想感懷但不敢的樣子,景帝道:“我們應當見過幾次的,不知皇妹是否還記得,但我想,皇妹深夜來此,應該不是為了敘舊。”
她向景帝看過去,這個據說在被父皇找出來之前在家裏毫無地位的庶子,此刻滿身高華難以掩飾,天眼之下,即便黑氣不斷地在試圖向他靠近,也會被他身上無形的金光打散。
這是龍氣。
“我來問安王一事。”祁念一道,“他在西京鬧得沸沸揚揚,又打出了給我治病的名號,當年皇兄你是知道我入了仙途,如今的長樂公主明顯是假的,但布告是宮中放出來的,不就是想引我過來嗎。”
景帝有些驚訝,斂着一雙鳳眼看她,竟是笑了:“意思沒錯,原以為消息傳到滄寰,怎麽也需要一些時日,沒想到你來的這麽快。”
祁念一心想,因為她陰差陽錯搭了躺順風車。
“所以,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卓青沉吟片刻,他順手布了個隔音陣:“此事說來話長。”
“您入仙途後,先帝便對外宣稱,您去了行宮養病,并将整個渠州化為您的封地,從那之後,西京便再無長樂公主這個人了,這您是知道的。”卓青解釋,“後來陛下登基後,覺得需得有人守在行宮,才能将這個秘密更好的隐瞞下去,于是找了個暗衛,在行宮中以公主的名義行事。”
“但三月前,渠州傳來消息,說長樂公主被山匪劫走了,鬧得沸沸揚揚,适逢當時安王正在渠州剿匪,救了公主後,就将她順道帶入了西京,我和陛下後來發現,他送回來的女子,和我們當初安排的暗衛,生得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區別。
回京時,安王稱公主在匪窩裏受了驚吓,見不得光,一直用布條蒙着公主的眼睛。”
卓青悵然道:“說來慚愧,在看見這個公主也雙目有疾時,我真的懷疑過是不是您回來了。”
祁念一大約明白了:“你們無法得知我在滄寰的消息,又想知道這個被安王帶入宮的公主究竟和我有沒有關系,所以趁安王和國師提出要廣尋少女為公主治病時,大肆将長樂公主的事情傳揚了出去,為了把真正的我引來。”
她輕嘆:“卓叔,辛苦你們了。”
景帝笑道:“卓叔還有所懷疑,但我确定她一定不是你,我的好皇叔帶回來的假皇妹,實在太聽他的話了,這不像父皇能教出來的孩子。”
祁念一無奈。
安王不知長樂公主從頭到尾都是個假的,而又正巧需要用這個假長樂公主的身體來溫養白澤之眼,所以将對方的眼睛蒙上,便讓唯二知曉真相的景帝和卓青都産生誤會,一步步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但好在,一切的巧合撞在一起,将整件事情順利戳破。
她擰着眉,不解道:“十幾年的時間,安王在西京城中,勢力竟以如此龐大了嗎?我進來時,看到帝寝外竟有外人值守,還是兩個元嬰境後期的修士。”
卓青目光沉了下來:“安王這些年不知用了些什麽邪術,修為竟蹿得飛快,不消幾年已是元嬰境初期的修為,不僅如此,他還用此法招攬了一批散修,那群散修也在短時間內修為上漲得很快,他手中修士人數多,陛下只能暫且韬光養晦,試探一下安王的最終目的。”
祁念一腦子轉得飛快,已經大致分析出了事情的真相。
安王和青陽利用魔族的換骨禁術來給手下人做換骨換靈根,提高實力,同時還将各處收集而來的優質靈根和根骨販賣出去。
而安王本人則用換骨禁術中的以血養骨的方法來養着白澤的眼睛,白澤是天生神物,它的雙眼凡人的身體無法承受,需得以血來養,才能保證那個假公主不會立刻爆體而亡。
祁念一皺眉道:“但他為什麽非要帶她回京呢?”
安王若想以白澤雙眼來重塑白澤的心髒,以求突破修行之巅峰,私下偷偷進行就好,為何非要冒着暴露在魔族眼前的危險,撒了個彌天大謊把假公主帶回京?
景帝眼波一轉:“或許,是這宮中有什麽能讓他徹底達成目的的東西。”
但這件東西是什麽,他們暫時還不知道。
知曉她的來意後,卓青有些愧疚:“用這樣的方法将小殿下您引回來,屬實無奈,安王的修為增長太快,我如今已然不是敵手,若小殿下是只身前來,還是回滄寰求救來得安全。”
“沒關系。”
祁念一将長劍立于身前,指尖在非白的劍身上輕彈,絕世神劍在夜色中發出輕靈的铮鳴。
“金丹戰元嬰,我也不是沒有打過。”
與此同時,無數個身影從安王府迅速向整個西京擴散。
青陽低着頭,接受安王的怒罵:“廢物!連她的真正修為都沒有看出來,不過一個金丹境的小兒,竟被她騙得團團轉!”
他手腕一甩,數十個陣盤散落空中,循着其中某一個指引方向,飛奔而去。
帝寝中,祁念一也正問及:“那個假的公主,現在在哪裏?”
“我要去,取一雙眼睛。”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