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不速之客

“南境,倒真是不怎麽了解的地方。”

南境一向避世,鮮少同另外幾洲溝通,唯一交通要道被深淵隔斷,若要前往南境,除了繞道乘飛舟外,別無他法。

世人只知東洲多宗門,西洲多世家,中洲乃最大凡人王朝昱朝的所在地,同時也是仙盟的所在地,妖族避于海外,魔族和佛國一東一西同分北境,一曰漠北魔域,一曰涼州佛國。

唯有南境,似乎全然與世隔絕,在外少見南境人,外人也很難深入南境。

就連南境唯一的對外通道——飛舟點,都設立在南境最外圍的地帶,外人只能止步于此。

天機子回憶起來:“南境啊,當年白澤死後,主使者從仙盟、還有各大宗門世家中抽選了部分青年才俊,注入白澤之血,讓白澤血脈能夠延續下去,為我們人類所用。

但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人,當年接受白澤之血的主要是那群主使者的血脈至親,在他們陸續飛升後,最初那一批接受白澤之血的人,就帶着全族轉移到了南境,彼時南境還只是一片荒漠而已。”

“後來,南境在這群人的建設下日漸繁華,卻也幾乎從不和外界交流。

但我可以肯定,南境之外擁有白澤血脈之力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白澤血脈之力的激活方法,更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這些都是南境那群隐世者嚴格保守的秘密。”

祁念一垂眸,果然,那本天命書從她死後才開始寫,又是以慕晚的視角來書寫的,所以對于這世界的諸多秘密和謎團都算不得真正清楚。

就像此刻她對于南境隐世者這幾個字的陌生一樣。

讓她覺得既好奇,又新奇。

“若我沒猜錯,謝天行應當就出自南境的某一家。”

祁念一想起了書中謝天行的少年時。

少時貧苦,只有一個寡母,在漁村艱難為生,孤兒寡母還時常被同村的人嫌惡,如此種種,似乎從未提及他的父親是何人。

只有一句“父親早亡”一筆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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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天機子擰起眉頭:“若如此,或許真的和他早逝的父親有關。”

“此行,就是為了提醒你。”天機子正色起來,“謝天行的血脈之力來源我不得而知,你的同樣如此。

你出身昱朝皇室,而昱朝皇室在過去未曾有哪怕一人同南境那邊有關聯,以他們的霸道,是一定會想辦法搞清楚這件事的。”

祁念一緩緩擡眸:“南境的隐世者……很難對付?”

她和謝天行背後站着滄寰,先不說滄寰,就為了幾年後的獻祭,仙盟也不會讓她輕易被南境的人帶走,為何聽天機子的語氣,這似乎還是個難題。

“問題就在這裏。”天機子正色起來,“三百多年前,仙盟試圖将南境諸人引入仙盟,結成合作,但南境那邊不僅沒有同意,反而将仙盟派去的人打了回來。”

“當時仙盟派了五個化神境修士,三十多個元嬰境,卻沒有扛住南境那邊來人的僅僅一擊。”

天機子聲音緩而沉:“這麽多年,仙盟一直在懷疑,南境其實早有千秋歲之人,只是并沒有聲張。”

“聽着……确實有些麻煩啊。”祁念一撐着臉。

人盡皆知,當今天下有六位千秋歲強者,一大乘五太虛,但其實其他地方也不乏有即将破境至千秋歲之人,抑或是本為化神,但能通千秋歲一戰的強者。

比如漠北那位魔尊,她三師兄的老爹。

又比如感業寺的那位住持。

他們雖然名義上是化神境的境界,但實際戰力同太虛境并無二致。

如果發現南境有尚未出世,任何人都不曾知曉的千秋歲強者的話,那只要對方願意出世,就完全足夠改變當今天下的局面。

“所以,我希望你,若能拿下南華論道的頭名,最後的獎勵請一定要選擇蓬萊仙池。”

天機子鄭重道:“我知道,如果讓你自己選的話,你多半會選擇雲野手劄,這對于你們劍修而言,确實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但蓬萊仙池中,埋藏着一件物品,可以讓你們隐藏起自身的血脈之力,旁人無法鑒別。”

“如今,你還覺得批命真的能斷我們的命嗎?”

天機子舉頭望向天幕,只覺得群星璀璨。

他苦澀地說:“我曾自負能窺見天命,鬼谷的斷命之術,是鬼谷絕學的根本,亦是鬼谷傳承千百年來的驕傲。

哪怕每一個天機子都因洩露天機而被反噬自身,最後皆死于非命也在所不惜。”

他看向祁念一。

“我曾經以為,知天命亦要順勢而為,盡管如此,同樣無法将命運的走向推往我想要的方向。

如今只覺得,敢于逆天改命者,或許才是這斷命之術真正的歸宿。”

祁念一了然:“所以,你這麽光明正大地當二五仔,真的沒關系嗎?”

天機子怡然道:“薄某,從來也并非仙盟中人。”

他難得失笑後,又靜默許久。

他想起最近一次測算的星圖。

原本應該逐漸黯淡直到消失的屬于祁念一的命星如今依舊閃耀,而另一顆本應該負擔起未來的命星,卻沾染上了不詳的黑色。

這個世界,原本應該只有兩個舉世矚目的耀眼星子。

如今,在不同的命線上光芒越來越亮的星,卻越來越多,并逐漸向着祁念一彙聚而去。

那天他所見的星圖,就像今晚的夜空一樣,群星璀璨。

或許她真的是那個能夠改變一切的人。

“現在的命,我也看不透了。”天機子輕嘆。

……

“你有幾成把握能勝她?”

老頭又問了謝天行一次。

這次謝天行沒有回避過去,略一垂眸,淡聲說:“不破境的話,三成不到。”

“那便破境吧。”老頭唉聲嘆氣地,“原本不打算這麽早的,你如今心境出了問題,實在不是适合破境的時機,但也沒辦法了,那幫人已經有動靜了。”

“确定嗎?”謝天行低聲問。

老頭:“你在滄寰隐姓埋名多年,他們暫時發現不了你,但出了滄寰,那幫人以家族秘法,要找到你還是很容易的。”

“你父親當年拼了個身死道消,和追殺他的人同歸于盡,這才為你和你娘争取了逃出去的機會。

按理說聞家應該不知道你如今尚活着的消息,但血脈牽引術的感知不會有錯,你的存在,确實已經被他們發現了。”

老頭無奈道:“以你如今的修為,若是被聞家人找到,只有死路一條的份,早做打算吧。”

謝天行靜靜聽他說着,随後在院中布了個結界,他像是什麽是都沒發生一樣,只跟曲微簡單說了自己要閉關,這兩天不見任何人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關了起來,準備沖擊元嬰。

“你說的這些,我心裏有數。”謝天行淡淡道,“江老,我給你準備了一副義駭,就放在滄寰,如果我真的被聞家人發現,憑你暫存的靈魂之力,應該能撐到回滄寰的時候,到時,你先走吧。”

江老被他氣得恨不得跳腳,奈何他連個實際的靈體都沒有,只能破口大罵:“我可求求你別說這些喪氣話了,只要你不在關鍵時候犯些心軟的毛病,現在對你而言也不是必死之局。”

“偏偏你終戰的對手是她。”江老連連嘆氣,“怎麽就是她呢。”

此夜群星璀璨,月隐雲中。

南霄山脈的歡歌不斷,山下的人間煙火随着浦水流淌至千家萬戶。

這一夜,祁念一在竹排上随水流淌,喝着酒,思索自己的道究竟在何方。

這一夜,謝天行在院中不斷沖擊着自身的極限,預備破境元嬰。

這一夜,昏迷不醒數日,被蒼術谷判為無藥可救的陸清河,終于睜開了眼睛。

同樣也是這一夜,幾乎從未和外界有過任何交流的南境,有一群人出現在了南境同西洲的界碑邊緣。

一旁的西洲人皆是目露驚駭。

這一群人皆是禦空而行,身上傳來強悍的靈力令人不由心生膽怯退避千裏。

他們浩浩蕩蕩自南境而來,目的也非常明确。

一群人禦空而行的方向,正是西洲偃陽川。

……

辭別天機子,祁念一回到自己住處時,發現溫淮瑜仍然未歸,院落中卻有另一人正在等她。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今天是怎麽了,一個個輪番找我談心。”

慕晚黑色的身影幾乎融入夜色中。

她聞言回頭,将手中的酒壺搖了搖:“不是來找你談心,是來找你喝酒的。”

言罷,她嗅了嗅:“但你似乎已經喝過了。”

祁念一笑了笑:“沒關系,不妨我再喝一輪。”

她慶幸道:“反正今天大師兄不在家。”

慕晚忍不住好笑:“這世上,難得有幾個能降得住你的。”

今天再見她,祁念一發現她臉上猙獰的疤痕只剩下一道淡淡的淺粉色印記了。

祁念一搖頭:“能降得住我的很多啊,我又不修無情道,我的師兄和我的親人、友人,都能降得住我,一來一個準。”

“所以,慕大夫夤夜來此,只是為了喝酒?”祁念一轉頭看着她,一語道破,“要說什麽?”

“你……能贏嗎?”慕晚低着頭,聲音同樣也很輕,“後天的頭名戰。”

祁念一拿着酒壺又飲一口,今日喝了第二輪,她也沒什麽醉意,腦子清醒得很。

“不知道。”

慕晚轉過頭看她:“不知道?”

她眼中不解:“這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

在她的印象中,祁念一是那種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成竹在胸的人,似乎不管遇到什麽樣的難題,她總有一往無前的決心,這份自信,時刻都能感染到她身邊的人。

祁念一輕輕一笑,沒有說話。

“戰鬥這種事,沒有人能說自己絕對會勝的,只能盡力做到最好而已。”

慕晚将酒壺中的酒一飲而盡,看得祁念一忍不住道:“你慢點喝。”

直到最後一滴酒倒幹淨後,慕晚才說:“我原本,覺得自己應該跟你說些什麽。”

畢竟她或許是了解謝天行最多的人了。

但那個人心思太深,盡管夫妻多年,卻也只是同床異夢,許多關于他過去的事情,他隐藏起來的秘密,她都無從知曉。

所以,她似乎只能來找祁念一喝酒了。

祁念一舉起酒壺,碰了下慕晚已經喝幹淨的空酒壺,就當碰了杯,随後也拿着酒壺一飲而盡。

“一壺酒,祝你後日得勝歸來。”

慕晚的話音剛落,夜空有黑雲壓低,夜色中難辨真色。

緊接着,就是劫雷滾滾而至,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晝。

劫雷的聲音讓不少人都清醒了過來。

四處的聲音都在讨論着,今晚又是誰在渡劫。

祁念一平靜地看向劫雷的方向。

她知道,是謝天行。

……

短短兩日,很快就到。

這次仙盟為了頭名戰,特地布了一個巨大的雲臺,是往常鬥法所用雲臺的三倍之大。

仙盟将周圍的雲層使了法術隐去,雲臺高懸上空,四周萬裏無雲,以便來者更好的觀看。

前來觀看頭名戰的人,應該是整個南華論道中人最全的一次。

這次場地寬闊,人們都已經提前到了觀賽點,等待着兩位即将要進行頭名戰角逐的人出現。

此前五百多名參會者悉數到場,等待着觀看這場頭名戰。

對于修行之人而言,觀看強者對決,對于自身修行有極有裨益。

那日祁念一和慕晚一戰後,就有不少人因此而頓悟破境,這也是大部分人在南華論道中輸了鬥法後仍然沒有離去的原因。

為了維護現場秩序,仙盟按照門派給衆人劃分了地點,好巧不巧把蒼術谷和青蓮劍派分到了一起。

蒼術谷弟子看着身着青蓮劍派劍侍服的慕晚,都在低聲咒罵着叛徒,被青蓮劍派的一幫劍修紛紛提劍威脅回去,怒不敢言。

慕晚聽着從蒼術谷那邊傳來的閑言碎語,并沒有太多在意。

她知道,從自己和師兄救走了那個人,并叛出蒼術谷之時,就已經注定了她這一世會經歷完全不同的人生。

贊譽也好,謾罵也好,她都能欣然接受。

玉重錦拽着他哥也來觀賽了,玉笙寒被扯着袖子,低聲道:“錦弟,松手,你這樣成何體統。”

玉重錦渾不在意:“兄長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體統這玩意,我是沒有的。”

在場心情最為複雜的,應該就是滄寰衆人。

曲微摟着盧秋桐的手臂:“不知道為什麽,頭名次名都歸我們滄寰,本來應該高興的,但卻讓人這麽緊張。”

她擔憂地皺起眉頭:“我是真的不願看見小師兄和小師姐刀劍相向啊。”

寧瑾安慰道:“曲師妹莫要思慮太甚了,小師兄小師姐兩人自幼對練,交手的次數沒有數千也有好幾百場,今日雖是南華論道的頭名戰,但對于他們倆而言,應該和尋常鬥法對練沒有區別。”

盧秋桐悠悠長嘆一聲:“要麽說你們男的木楞呢,他們倆最近的氣氛那麽古怪,你沒看出來?”

寧瑾愕然:“除了見面少了點,不就和往常沒有區別嗎?

若只是見面次數少了,也能夠理解,畢竟小師兄和小師姐都有各自的論道要準備,不像以前在滄寰的時候,閑暇時日多,能夠經常見面。”

盧秋桐聽得直搖頭。

她眼中也劃過一絲擔憂。

不僅是和小師姐的關系,自從南華論道開始後,小師兄整個人都不對勁。

往日小師兄是不會在意尋常獎勵或是一場論道的輸贏的。

小師兄雖然在他們滄寰弟子心中威望甚高,那是因他是滄寰首徒,負擔從旁輔教衆弟子之責,若論戰績,在滄寰真正保持不敗神話的,是小師姐才對。

“總覺得,近段時間,小師兄就像被什麽追着跑一樣,心裏壓了事情,氣都喘不過來。”

曲微也認同了她這個說法。

但無論如何,這場頭名戰終究是要開始了。

祁念一登雲臺前,站在崖邊吹了一會兒風。

非白的身影浮現,他皺眉遠眺南方,那邊陰雲壓城,一股沉悶之感撲面而來。

“總覺得,今日似乎有事要發生。”非白沉聲說。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祁念一勾勾他的手指,安慰道,“放心吧,該如何便如何。”

非白微微躬身,兩個人臉靠近,他能感覺到祁念一的呼吸輕輕打在他沒有實體的靈體之上。

祁念一右手握着劍,左手勾着他的手指。

非白這時才意識到,原來她把雙手都交到了我手裏。

她站在崖邊,舉起手中這把劍。

在對陣玉重錦時,這把劍最外層的僞裝徹底消失,顯露出了原本的樣子。

非白本體真實的樣子,卻讓她有些驚訝。

她伸手細細摩挲了一陣,感覺這并不像一把劍,光論材質,其實更像一截骨頭。

似乎那原本亮銀的劍身只是附着在外的一層僞裝。

竹、木、玉、鑽、深淵玄鐵。

如今竟是一根白骨。

果然,雲野鑄劍選材料永遠不會讓你失望。

“非白,你本體的材料是什麽,你能看出來嗎?”

非白神色有些沉凝,他遲疑着搖頭:“我……看不出。”

這還是頭一次,他完全看不穿一把劍所用的材料。

而他看不穿的,偏偏還是就是他的本體。

非白在心裏把雲野這個名字暗暗記了一筆。

他低聲說:“也不知究竟是哪個登徒子,鑄的這些劍。”

若是那個什麽雲野還在,他定是要找對方好好算算帳的。

雲散霧開,薄日初蒙。

祁念一沒再和非白打鬧,提劍緩步登上了雲臺。

這一次的雲臺太大,她站在這頭看另外一頭的謝天行,總覺得不如往常那般能看得真切。

只是謝天行的氣息,明顯不同于以往了。

“破境可還順利?”祁念一問。

謝天行今日不知為何,在滄寰弟子服外面罩了一件黑色披風,兜帽将他整個人罩住,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臺下,滄寰弟子紛紛讨論:“小師兄今日的打扮,好生怪異啊。”

謝天行無奈道:“不算順利。”

老頭在他心裏連連念到:“完蛋完蛋完蛋,你怎麽就搞了個完美破境出來,陰差陽錯激活了血脈之力,但你又不會用!

你如今這樣的外貌,聞家人若要來,都不用驗血,一眼就能看出你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最後,老頭認命道:“事到如今,也只能祈禱他們今日千萬不要來。”

結果,老頭就像烏鴉嘴一樣,說什麽就來什麽。

鼓聲尚未響,本應是兩人在雲臺上收心斂息準備鬥法的時間,此刻卻一陣烏雲大作。

連評判員都驚呆了,連忙道:“論道尚未開始,兩位還請先收了神通。”

祁念一沉着臉望向南方,只消片刻,就見一群人浩浩蕩蕩踏雲而來。

他們每人身上的氣息都相當強橫,這群人至少是元嬰境起步,而為首的中年男子,修為已經到了化神境藏鋒期,超過在場所有人。

雲上看臺,天機子猝然起身。

臺下觀者面面相觑,都不明白,這群人是從何而來,又發生了什麽。

只有謝天行能聽見他心底老頭的哀嚎:“完了,居然來得這麽快。”

莊鈞神色不定地迎出去:“敢問諸位,有何貴幹?”

一行人中,為首的中年男子生的面容普通,甚至透露着一絲慈眉善目,他笑着說:

“早就聽聞過南華論道與我們修行之人的意義,老朽帶着族中這幫小輩外出游歷,途經此處,适逢南華論道頭名戰,便想一觀究竟。”

他彬彬有禮道:“我等一行人,第一次出南境,還不太知曉境外之人鬥法是何種模樣,不知貴主可否允我等一個觀賽的地方,也好讓族中小輩長長見識。”

“南境”二字一出,臺下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響起。

“南境來人?”

“南境不是避世已久嗎?怎麽突然有人出來了,難道是想和其餘幾洲恢複溝通?”

“可我怎麽覺得,來者不善呢。”

盧秋桐翻了個白眼:“就是來者不善啊,若是真心想觀賽,哪怕是不知入場規則,從山下好好走上來,通報仙盟一聲即可。

這南華論道哪怕是山下的凡人,只要願意,都可上山觀看,又何況他們本就是修行之人。”

她一語道破:“南境久不和外界溝通,不知外界規則,不代表他們連尋常禮儀都不懂了,他們擺出這副架子——”

玉笙寒緩緩皺起眉頭:“是為了威逼。”

祁念一眼尖的發現南境一行人中,其中一個青年男子手持一個圓盤,圓盤上指針不斷轉動,像是在努力定位方向。

評判員手中鼓槌剛擡起,如今都不知該不該落下。

莊鈞和南境諸人對峙之時,祁念一突然神色一動,微微斂眉,收回了眼神。

她耳中,突然傳來了謝天行的傳音入密。

——“收回你的眼神,不要看,不要聽。這場論道不要用及任何與白澤之力相關的力量。”

她直視對面的謝天行。

對方的面容掩于兜帽之下看不真切,只露出一截下颌輪廓。

他嘴唇微動,并沒有出聲,只是做了個嘴型。

那兩個字是——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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