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此戰終了

五行連陣,生生不息,若只破其一,則會被其他陣法修補還原。

陣法師手段頻出,同陣法師對決,最重要的就是破陣思路。

而現在,祁念一給出了她破陣的方法。

一力,破萬法。

五色五陣于空中慢慢化解,由五行連陣生出的荊棘火焰玄水也同時消失。

謝天行從消失的土陣後現身,眼中還殘留着一絲愕然。

“你還真是執着啊。”謝天行低聲說,“執着只用一劍,來破我的陣。”

“十幾年前就如此,今日,還依舊如此。”

祁念一收劍,淡聲說:“一劍,足矣。”

臺下,曲微發出驚呼:“是十幾年前,他們那場初戰。”

其餘滄寰衆人有些面露了然,更多的尚不明所以。

曲微便解釋道:“你們入門晚些,可能不知,十四年前,小師姐初入滄寰時,在演武場和小師兄有過一戰。

那時小師兄已經在演武場同境界中稱霸,他在演武場上設下了五行連陣中的水火二陣,稱若有人能破了他的陣,那他就将一年的月奉拱手送上。

他的水火二連陣在演武場上擺了三個月,都無人能破,水火相生相克,對于那時尚不過煉氣的我們,已經是難度相當大的高階陣法,自是無人能破,直到小師姐登臺。

那天,小師姐也是像今天這樣,只用了一劍,同時斬去水火二連陣。

今日的對決,真的像極了十幾年前那一日。”

Advertisement

五行連陣被破,謝天行胸口一痛,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血液,眼神逐漸從迷茫變得堅定。

感受到了他此刻心情的變化,老頭驚恐道:“你可別沖動啊,你聽我說——”

他伸手抹掉了嘴角殘留的血液,擡起手腕,陣盤随之而出。

這個陣盤大到不可思議,直接将遠處的看臺都覆蓋住,陣盤之外鑲嵌着一絲腥紅的血色,只有在場陣法師才知道他做了什麽。

“心血陣……以心血繪陣,脫手而出的陣盤能始終為陣法師所掌控,随心自為。”臺下有陣法師不解道,“這可是消耗生命力的功法,一場論道而已,何至于此啊。”

謝天行立于陣盤中央,雙手擡起,他以心血繪陣,以全部的神識覆蓋整個陣盤。

第一次,他在外人面前,毫無顧忌地拿出自己全部的底牌。

“這是什麽陣,此前從未見過?”

陣法師最多的上陽門弟子面面相觑,也不得而知:“古籍中也未曾有過這種陣圖的記載。”

在他以血為祭繪陣之時,聞家人手中的圓盤再次猛地旋轉起來,指針再次被不明力量拽着,向着兩人不停擺動,速度更快了。

聞仲平看着那圓盤,心中生出了些計較。

“你瘋了嗎!不刻意隐藏,還用心血繪陣,你血脈中的力量很快就會被他們發現的!”

“那我也認了。”謝天行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隐忍了二十多年,僞裝了二十多年,到今天,如今的局面,我雖不悔,卻也有些遺憾。”

他厲聲道:“我也想,毫無顧忌的戰上一次!”

陣盤一出,祁念一立刻拔劍追來,她同樣是毫無顧忌地使用着她那雙頗有些奇異的眼睛,并沒有将南境諸人放到心裏去。

這兩人心中,真的就只有這一場戰鬥。

老頭看着這兩個年輕人,顫聲道:“瘋子,你們都瘋了……”

他話音未落,謝天行手心浮一個白色的陣盤,并未向祁念一使去,而是反手一拍,陣盤直逼向他自己,最後融入額心,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老頭始終沒有停下過的聲音,終于消失了。

“江老,休息一會兒吧。”

謝天行緩緩說:“讓我自己,打完這一場。”

“這個陣,還是問世之後第一次對敵。”

謝天行朗聲道:“感受如何啊,小師妹?”

“用我獨門所創,心血所繪的陣,稱得上誠意了吧。”

謝天行拖長了聲音:“讓我看看,這個陣,你要怎麽破。”

他此言一出,驚得臺下所有的陣法師都炸了鍋。

“自創陣法?這怎麽可能?!”

“但确實從未見過此陣。”

“這個陣,看似是一個獨陣,卻又好像暗藏着多種陣法的內核,好奇妙的構思。”

雲上看臺,餘東風驚疑不定問:“這,這是‘領域’?”

舒辰君也無法确定,卻聽天機子回道:“是,就是‘領域’。只不過,尚未成型。”

餘東風顫聲道:“以小重山修為,自創了只有藏鋒期才能施展的‘領域’雛形嗎。”

祁念一動作慢了下來。

不僅她自己感受得到,就連旁觀者也能一眼看出來。

以她的身法和出劍速度,到極限時連人的肉眼都無法捕捉,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慢到所有的動作都在旁人眼中無所遁形。

她懸于空中,揮劍的動作就像被施加了三百倍的緩行陣一樣,直接拉了慢速,在謝天行眼中,她的動作就更慢了。

快劍,最無法破解的就是一個“快”字。

但若她快不起來了呢。

祁念一自己的感受就更加詭異。

她意識不到身體的變化,在她的感受之中,她的動作和尋常無異,卻感覺明明距離謝天行很近,但她卻無論如何都碰不到他。

謝天行勾唇道:“從十幾年前被你一劍擊敗開始,我就想要創造一個真正能克制你的陣法。我用了十幾年,慢慢将這個陣法完善,今日它的初戰,對手正好就是你。

如此,也算是了我一樁宿願了。”

祁念一又嘗試揮劍數次,卻都像剛才那樣,她的動作像是被什麽力量逐幀分解,在她意識不到的時候,被放慢了。

謝天行笑了起來,眼神認真無比:“在我眼中,你的所有動作都慢了百倍,快不起來的快劍手,是不是很難受?”

“讓我看看,慢了百倍的你,你的劍式之中,究竟有什麽樣的破綻。”

旁人看不見陣中的靈力流動,只有謝天行能感覺到,随着他的指揮,陣法抽取了部分力量灌注于他的雙眼之中,讓他能夠看清這這種一切的靈力流動。

這一眼,卻讓謝天行愕然無比。

“怎會沒有破綻?”

祁念一幽幽長嘆一聲:“你當我的快劍是什麽?”

“快并不是用來掩飾破綻的工具,而是助我這本就沒有破綻的劍法,變得更強的東西。”

“快劍的破解方法并不是慢,你确實不懂劍啊謝天行。”

“沒錯,慢并不能破解快劍,這是多年以來人們對快劍的思維誤區。”看臺上,玉重錦認真道,“要破解她的快劍,要破的應是她的劍本身,快不過是劍法的助力。

如果是她,無論使用什麽樣的劍法和劍式,她都能用出快劍的效果,像她這樣的劍者,一定能做到。”

祁念一挑眉,反手握劍在周圍刺了下,她的動作在衆人眼中仍然很慢,但她卻在用劍試探完周圍的空氣後,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感覺碰不到你。”

祁念一正色道:“能創出此陣,你是真的,很厲害。”

她會感覺自己的動作和尋常無異,是因為謝天行的陣确實沒有直接作用在她的身上。

他的陣法,作用的對象,是她身旁的空間。

以靈力為引,将他們二人之間的空間直接切割開,人的眼睛無法看清空間的裂縫和錯位,自然是發現不了蹊跷。

然後,才是這個陣法真正的力量。

他用這個陣法,控制了她如今所處這方空間的時間流速。

他們之間的時間,是不對等的。

所以她才有所嘆。

小重山境界就能觸及到如此核心的領域,謝天行确實是天縱奇才。

但——

“可惜了,此陣還不完善。”

祁念一擡頭,長劍脫手,懸浮于她掌下一寸之地

掌中無劍,她對這把劍的掌控力卻似乎更強更靈活了,骨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劍尖直指向謝天行。

“你能切割開空間,就證明我面前的空間有漏洞,不是嗎?”

祁念一勾起唇角:“謝天行,別盯着我的破綻了,記得掩蓋住自己的破綻才是啊。”

在聽到她只用了這麽短的時間就道破了這個陣法的本質和破解之法時,謝天行瞳孔巨震。

他雙手掐訣,陣盤邊緣的血光更盛。

聞家人手中的指針也在掙紮中緩緩變動,變得更加偏向謝天行了。

就在此時,祁念一眼中金光爆閃,從她眼瞳之中散發出的光芒若有實質,刺得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掩目退避不敢直視。

指針又像開玩笑似的,彈了幾下,慢慢轉向祁念一的方向。

聞新焰無語道:“果然還是這羅盤壞了吧。”

這次天眼所看的,就并不是什麽信息了。

而是靈力。

只有她和謝天行能察覺到的,這個陣盤之中的靈力流動。

天眼之中,謝天行的靈力泛着些微的紫光,極好辨認,祁念一環視一周,就發現了自己身前不遠處,有一道由靈力憑空割開的空間裂縫,那道縫隙散布着似乎要将人吸進去的危險之感。

她低聲說:“我也得拿出一些自己的劍法,才能對的上你特地為我所創的陣,不是嗎。”

謝天行因她眼中的光芒退避半寸,再回身就聽見祁念一的聲音:

“這也是我不日前所創的新劍式,問世初戰,你是第一個對手。”

她微微擡頭,下巴輕揚,露出了少見的笑,帶着一絲在她臉上難得一見的少年意氣。

“此劍名為——無鋒。”

言罷,懸于她身前的長劍周圍倏然出現無數漆黑的劍影,每一道劍影都只有非白本體十分之一的大小。

漆黑的劍影給人一種極其可怖的試聽感,就像她目之所急的空間裂縫那樣,有種即将要吞噬一切的可怕錯覺。

冷汗順着她的額頭淌下,現在要控制這一劍,對她來說還有些勉強。

但要破開這個陣,足夠了。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薄如蟬翼的黑色劍影齊射而出,卻卡在半空中某個地方不動了。

只有祁念一和謝天行知道,這些劍影全都準确的斬在了兩人錯位空間之間唯一的裂縫中。

而後,在衆人驚駭的目光中,無數的黑色劍影迅速彙聚,由不過非白本體十分之一的大小彙聚成一把比之群山更高,比之河流更長的無形之劍。

這一把巨型的無形之劍随着祁念一的動作緩緩擡起,足以遮天蔽日,将白晝遮蔽得如同黑夜,黯淡無光。

這把劍像是陰雲一般懸于衆人頭頂。

謝天行清楚地聽到了有什麽碎裂的聲音。

巨劍斬碎了陣盤中扭曲着的空間裂縫,直直向着謝天行而去。

擋不住。

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頭。

但,即便擋不住,他也想要全力一搏。

頃刻,陣破。

陣破之時,陣盤随之碎裂,這個巨大的陣盤已經将看臺都完全覆蓋,碎裂時皺起刺目的紅光,刺痛人的雙眼。

巨劍攜泰山壓頂之勢,勢不可擋。

但謝天行眼神凜冽,掌中懸起本命靈兵,正是他在無望海所獲的焚天雲圖。

雲圖中記載了自數百年前到現在出現過的所有陣圖,而這張雲圖之上數千個陣圖繪制方法,他都倒背如流。

底牌已盡,他不過催死掙紮而已。

雲圖高高飄揚在他身後,一個又一個陣盤随着他的動作齊出,而後又在漆黑巨劍的威亞之下被碾碎成齑粉。

讓他感覺自己完全無法阻擋,不過是這巨劍之下的蝼蟻而已。

但這也是生平第一次,毫無顧忌地盡情出招,就像是想要燃盡最後的熱情。

如此,也算真正的不悔了。

“好可怕的劍,小公子,若那日你們一戰時她用這一劍,你能擋嗎?”仙盟有人如此問。

玉重錦認真道:“我不會擋,我會正面相抗。遇到這樣的劍,任何阻擋或者逃避的念頭都無用,既如此,還不如正面一戰,全力破之。”

“可是這樣的劍,要怎樣才能破。”

玉重錦眼底微光閃爍,他思忖道:“是時間。”

“這劍确實可怕,但以她如今的修為,無法堅持控制住這一劍太長時間,所以,只要謝天行能再耗一會兒,就能為自己争取到喘息的餘地。”

而這一點,謝天行也想到了。

他就像不要命了一樣,就連陣法師立身根本的計算也抛開,手中的陣盤全憑本能上前抵抗,數千個效用不同的陣盤,在短短一分鐘內幾乎消耗殆盡。

最後全部的靈力盡出,甚至引動了部分天地之力為他自己所用,竟然真的在巨劍落下的剎那,抵抗住了劍的攻勢,将無鋒巨劍向上阻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間,祁念一腦海如針紮般刺痛,再也無法堅持住。

巨劍崩潰,煙消雲散。

到現在,雙方底牌都已經翻牌了。

留給他們的,只剩最後的奮力一搏。

祁念一緩了口氣,将面前長劍握實,略一擦過唇邊的血跡,提劍而上。

謝天行眼神沉靜下來,掌心在身前劃出一個圓弧,同樣指揮陣盤向前攻去。

進入決戰環節後,每一場論道開始都在早上日光初蒙之時。

大多數論道持續時間都在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左右,最多也不過一個上午便能結束。

而今日這場頭名戰,這兩人究竟戰了多久呢?

就連臺下的觀者也沒有心情去計算了。

他們只知道,這兩人從旭日東升戰至夕陽西下。

出劍與拆招,繪陣與破陣,似乎已經交手數萬個回合,直到最後,連觀者的眼睛都開始覺得疲憊了。

“他們,還要堅持嗎?”曲微顫聲道。

沒有人知道這一戰究竟為何如此。

但并不影響他們為這兩個年輕人獻上敬意。

最後,殘照與西風都悄寂。

溫軟中夾雜着一絲寒涼的晚風将枯葉吹落。

一片紅楓打着卷随風輕揚,正好拂過祁念一的發絲,被別在了她的衣襟之上。

謝天行終于在這溫柔的晚風中力竭。

他手中,最後一個陣盤也碎了。

而他也再沒有靈力将其補全。

“還是……輸了啊。”謝天行喃喃道,“好像輸,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的事。”

原來當他全力以赴之後,就算輸了,似乎也很痛快。

“有生之年能得嘗一次這樣的滋味,真好啊。”

他神念一松,就要從空中墜下,被祁念一眼疾手快地用劍鞘挑起了衣領。

就在這時,幾個身穿陣法師法袍的人,登上了南霄山脈的山門。

雲臺早已被祁念一斬碎,兩人連落腳的地方都無。

祁念一左右看了看,發現半空之中唯有評判員所在的地方還有地方站立,于是拎着謝天行飛身至評判員的身邊:“借地方用一下?”

她用的是問句,但評判員聽出了一股說一不二的氣魄,連連點頭。

今天這一戰,打得心驚肉跳,他對祁劍主心服口服,哪裏敢說不字。

兩人都落座開始調息後,評判員才宣布勝負。

“滄寰祁念一,勝。”

臺下觀者這才如夢初醒。

“本屆南華論道的頭名,就這麽出來了?”

“頭名次名皆歸滄寰,不愧是滄寰啊。”

一旁仙盟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醫修,上前幫祁念一和謝天行診脈。

雲上看臺的幾個掌教也已經現身,聽醫修說都無大礙,只是消耗太大,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後,舒辰君才放心了。

她眼神柔和:“這樣的少年英才,可千萬不能因為一場論道留下隐患,那就太可惜了。”

無論是謝天行的具備“領域”雛形的自創陣法,還是祁念一驚天動地的無鋒巨劍,都太令人驚豔了。

這已經不僅僅是年輕一代互相之間的論道鬥法。

這是這一群年輕人,在向這個世界更中心的方向斬出的一劍。

時代,似乎真的要變了。

一刻鐘之後,兩人在醫修的幫助下終于平複了氣息,調息完成。

但今日這一戰,确實是消耗太多,尤其他們倆的消耗主要都在元神上,這樣的回複必須要靠長時間的修養,以至于祁念一站起來的時候,感覺眼前視線都有些迷蒙。

她簡單用天眼看向了不遠處南境諸人坐的看臺,那群人已經蓄勢待發,體內的靈力流竄得格外活躍。

評判員恭敬道:“還請兩位稍後,今日時間不早了,明日我們将會為舉辦儀式,讓前三名登高接受洗禮。”

謝天行也撐着身體站起來,平靜地看向臺下滄寰弟子們所在的方向。

很多相識多年的同門好友都在看臺朝他們兩人揮手,臉上是克制不住的欣慰之情。

按理說,像這樣一個值得高興的時刻,祁念一和謝天行兩人身上都感受不到什麽喜悅之情,甚至,有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評判員有些尴尬道:“兩位可還有什麽問題?”

此時,黑靴剛踏上看臺,從對面傳來一個堅毅的中年男聲,厲聲道:

“老夫有問題!”

他聲音尚未落下,就見一道白光急速閃過,猶如雷霆震怒一般。

那白光一剎抖落無數靈力,謝天行似有所感,側身躲過,缺未料白光範圍擴大了些,帶起的驚風掀起了謝天行一直戴着的兜帽。

謝天行眉頭緊皺,想要伸手去扯好,卻已經來不及了。

兜帽的系帶被隔斷,他身上的黑袍随之曳下,露出被藏在兜帽之下,森冷的白發。

三千青絲,一朝成雪。

那白發就飄散在祁念一眼前,讓她的呼吸都随之一滞。

空氣都随之靜默一瞬。

所有的滄寰弟子都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一幕。

曲微驚呼:“白發?前天夜裏他跟我說要閉關沖擊元嬰時,尚且無恙,為何?小師兄為何一夜白發?”

謝天行這滿頭妖異的白發太過引人注目。

不消片刻,臺下觀者讨論的就已經不是剛才他如何努力,打出了如何漂亮的一戰,而是他是不是練了什麽邪術,抑或是練功出了什麽岔子,這才導致一夜白頭。

祁念一看着臺下南境諸人臉上閃過的狂喜之色,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明白了謝天行的白發從何而來。

她手指一動,向不遠處滄寰看臺打了個手勢,被盧秋桐敏銳地捕捉到,從盧秋桐手中射出兩枚圓潤的丹藥,被她接住。

“吃了。”

她和謝天行站得近,沒有人聽到她低語的這一句。

謝天行垂眸,眼中閃過極其複雜的情緒,将她塞至手中的丹藥服下。

這廂,看臺上突然出現的男子一指繪出的白光與半空綻開,一個陣盤陡然将謝天行包裹。

對面的男子身穿一身高階陣法師法袍,不同于那日雨中請溫淮瑜時的狼狽不堪,收拾幹淨後瞧着确實壓迫感十足。

上陽門弟子紛紛驚呼:“七疏大師伯?!”

此人,正是陸清河的師尊,上陽門七疏真人。

七疏踏雲而來,懸于白色陣盤另一端,隔空同謝天行對望。

聲如洪鐘,字字叩問。

“滄寰首徒,謝天行。以隐陣之陰招斷我徒靈脈。

你,是當我上陽門無人嗎!”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