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再臨南境
難得的,祁念一說出來的話自己心裏都沒什麽底。
如果不是蕭瑤游提到靈寵兩個字,她或許真的會把熊貓妖皇長久地遺忘在靈獸袋裏。
畢竟靈獸袋這玩意,跟她們劍修素來沒什麽關系,她從買來到現在,就在無望海用來抓過一次妖皇。
之前她也就是随手買了個靈獸袋,回頭就忘在了腦後。
就像她把妖皇抓了之後就忘在腦後一樣順手。
在蕭瑤游不解的眼神中,祁念一難得有一點心虛。
好在她還沒有忘記靈獸的召喚法訣,掐訣将莫名其妙被關了大半年的妖皇放了出來。
很快,靈獸袋中憑空掉出來一只黑白相間的毛絨生物,看樣子被召喚出來前他正在熟睡。
可能是太久不見天日,熊貓妖皇被召喚出來時眼睛都沒睜開,在地上圓潤地打了個滾,然後才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
蕭瑤游:“……”
她看着這一幕,一言難盡道:“雖然你時間比較緊,但咱也不是什麽條件很差的人家,你要契約靈寵,好歹挑個聰明點的吧。”
她肩頭立着一只神采奕奕的金鵬,聞言高傲地嘶鳴一聲。
終于重見天日,姬玚遲鈍地在地上又滾了一圈,這才眨了眨自己漆黑的眼睛,臉上的絨毛都跟着顫抖了起來。
他被放出來了?
真的被放出來了?
祁念一盯着他看了半天,對身旁的非白遲疑道:“你有沒有覺得,他好像……比之前還胖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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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白冷靜道:“不止一點吧,這分明是圓了一圈。”
祁念一開始費解了。
雖然像姬玚這樣的元嬰境妖修,肯定早已經辟谷,如今距離他被關進靈獸袋也不過半年而已,他不吃不喝照樣能活,但也不至于還能胖吧?
她懷疑地打開靈獸袋,意外地倒出了一堆竹筍的殘渣。
她這才想起來,以前沒事的時候,她喜歡在後院的竹林裏挖點筍,路過無事時就投喂一下後院竹林裏的熊貓,這才養成了沒事挖點筍扔進靈獸袋的習慣。
她抖了抖空空如也的靈獸袋,難以置信地看着姬玚。
半座山的筍,這是讓他給吃完了啊。
難怪被關在靈獸袋裏還能硬生生胖一圈。
面對蕭瑤游“找個聰明點的”的建議,祁念一鄭重地開始為雙方互相介紹。
她指着在地上蜷成一團看着不是很聰明的黑白球型毛絨生物,對蕭瑤游道:“介紹一下,我的靈寵,妖皇姬玚。”
蕭瑤游一副“如果這是妖皇我賣身給你白幹三年”的表情道:“說正事呢,別開玩笑。”
祁念一:“真沒開玩笑。”
她又對坐在地上思考熊貓生的姬玚說:“介紹一下,我的朋友,蕭瑤游,也是這段時間你我的老師。”
她蹲了下來,平視熊貓那雙因為是獸身而顯得異常幹淨純粹的眼睛,說道:“或許我也該自我介紹一下。”
她指着自己:“滄寰,祁念一。”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你現在和未來的主人。”
眼看着熊貓毛茸茸的臉上表情開始一寸寸裂開,祁念一對着仍然滿臉不肯相信的蕭瑤游說:“算了,證明給你看一下。”
她雙手掐訣,盯着熊貓試了半天卻沒有反應,尴尬地回頭問:“複靈咒怎麽念來着?”
蕭瑤游絕望道:“你們滄寰完全不上《靈獸契約總訣》這門課的是嗎?你這樣我很擔心你幾天時間能不能學會七星門的秘法啊。”
祁念一:“實不相瞞,我們滄寰真的不開這門課。”
也可能開過了但是因為是選修,所以被她選擇性忽視了。
在蕭瑤游罵罵咧咧地科普下,祁念一現場學了個複靈咒,施展到了姬玚的身上。
就在瞬間,房間內的靈壓陡然增強,一種遠超她們二人的靈壓突然出現,蕭瑤游肩頭的金鵬出發驚懼的戰栗,深藏于妖獸骨子裏的血脈壓力被喚醒。
在金鵬凄厲地嘶鳴聲中,地上的黑白圓形毛絨生物身影逐漸拉長,一個身姿颀長的人影浮現。
在蕭瑤游難以遏制地驚訝中,修長的身影緩緩出現在她們眼前。
男人修長的身體被一襲黑袍包裹,領口處是一圈白色的絨毛領,他每一根手指的指甲都是黑色的,再配合上他眼下一層顯眼的黑色,顯得他有一種陰郁又妖異的美麗。
蕭瑤游震驚得眼睛都睜大了,此刻看向祁念一的表情已經變成了“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她忍不住道:“這可是化神境的妖修啊,你怎麽把它契約上的。”
祁念一解釋道:“他還沒有到化神境,能夠化為人形,想來是因為他們種族有什麽特異天賦吧。”
姬玚被她收做靈寵後,不需要再用天眼看,她也能夠感覺到姬玚如今的修為,仍然是元嬰境巅峰。
被兩個人同時注視着,姬玚站直身體,掰了掰手指舒展開來,變成人形後做的第一件事居然先瞥了躲到屋頂房梁上的金鵬一眼,屬于妖皇的靈壓毫無顧忌地釋放出來,天生的血脈壓力讓金鵬戰栗不已。
“你說誰不夠聰明。”姬玚高傲地說。
見金鵬被自己吓得頭都不敢露,姬玚滿意地笑了下,他唇色很淡,整個人就是一副黑白分明的水墨畫,只是讓人覺得有些陰冷。
蕭瑤游忍不住退了兩步,卻見祁念一圍着姬玚轉了一圈,納悶道:“你們妖族不是和魔族一樣,應該生有妖紋嗎?你怎麽沒有。”
姬玚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指着自己眼下的黑色,高傲道:“本尊這麽明顯的妖紋,人類,你瞎嗎?”
要不是他說了,誰都會認為那是黑眼圈吧。
祁念一面無表情地掐了個訣,砰的一聲,妖異俊美的人類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又變回了先前的熊貓。
他變回熊貓之後,屋內的靈壓恢複了正常,蕭瑤游松了口氣,召喚金鵬回來,轉頭就看見祁念一蹲在地上,伸出一根手指戳着熊貓的腦門道:
“當我的靈寵要守我的規矩,第一條,叫主人,明白了嗎。”
熊貓龇牙咧嘴,露出一嘴鋒利的牙齒,被祁念一輕輕一按就被迫閉嘴了。
姬玚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這個人類到底給自己施了什麽咒,能契約高貴的妖皇不說,還讓他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蕭瑤游倒吸一口涼氣。
無望海那可怕的妖獸潮還歷歷在目,更別說在海的另一頭,那群曾在數百年前和人類打得昏天黑地的可怕妖族。
她滿臉敬佩地看着祁念一,心道滄寰到底什麽時候養了這麽個大殺器,不管什麽人都敢惹,不管什麽地方都敢闖。
就在祁念一不客氣地蹂躏熊貓妖皇的時候,蕭瑤游拽着她的袖子,把她拉到一旁,警惕地看着妖皇對祁念一低聲道:“你從無望海把它帶出來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妖皇了?”
蕭瑤游可還沒忘記,那時候她還說對方長得奇怪來着。
祁念一坦然道:“知道啊,不然我抓他出來幹什麽。”
蕭瑤游頭疼道:“那可是妖皇,妖族要是在你身邊發現了妖皇的蹤跡,不會來找你麻煩嗎!”
祁念一:“這都過去大半年了,你看妖族發現了嗎?找他了嗎?”
蕭瑤游:“……”
還真是。
她們從無望海出來都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了,據她的消息,妖族那邊還安靜得很,至今沒有動靜,全然不像自家丢了個妖皇的反應。
祁念一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他跟我有靈寵契約,傷害不了主人的。”
蕭瑤游聲音壓得極低:“我專修此法,深知靈寵契約法門是有漏洞的,靠的不過是人類的元神強度比起一般的妖獸要強得多,所以才能使用契約制住妖獸。
若是有一天妖獸的修為反超主人,那主人就很可能會被反噬。”
祁念一卻只是淡淡笑了下,沒有理會蕭瑤游的暗示,接着說:“至于妖族……”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熊貓,淡聲說道:
“大半年前老妖皇羽化,小妖皇繼位,但聽說妖族的幾位大供奉都對小妖皇不太服氣,紛紛觊觎妖皇之位。
小妖皇在舊部的護衛下逃離妖域,這才被我撞見。如今除了老妖皇的幾個舊部,妖族內部的大供奉們都忙着争權奪位呢,怕是巴不得他在外面永遠別回來,誰還管他死活。”
蜷縮在地上的熊貓聞言,全身的毛都炸開了,露出尖牙猙獰地對着祁念一,憤憤不甘。
祁念一順手在他頭頂薅了一把,又揉了下,一邊對姬玚說:“所以,妖皇陛下,還是要識時務一些,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熊貓許久都沒說話,只是沖她龇牙,祁念一卻不是什麽好耐心的人,聲音冷了下來:
“我知道你這個狀态下是可以說話的,你若現在不開口,以後也都就別說了。”
此刻,她含笑的樣子在姬玚眼中就像是一個魔鬼。
它看着祁念一慢悠悠地将自己的指尖放在它的利齒之下,它知道眼前的人類是用劍的,用劍的人都無比在意自己的手,它心中冷笑着,狠狠咬了下去。
在蕭瑤游的驚呼聲中,熊貓的利齒在刺破祁念一手指皮膚的那一刻,停住了。
就像有某種力量在控制着它,讓他無法生出哪怕一丁點傷害她的念頭。
祁念一緩緩笑了,篤定道:“靈寵契約的漏洞,我當然知道。但不巧,我正好就是人類之中,元神最強的那種人之一。”
她尚在金丹境的時候就能以元神強度力抗玉華清的靈壓,現在要制一個妖獸,哪怕他是妖皇,也絕對難在元神上對她有什麽威脅。
她松開元神上的桎梏,熊貓的氣勢肉眼可見的頹然了下去,似乎非常受打擊。
看得連蕭瑤游都有些不忍了:“它看上去好委屈啊。”
關鍵是,為什麽人型的時候看上去那麽陰郁的家夥,變回原型後竟然讓人生出一種憐愛感。
片刻後,熊貓悶悶地開口:“你說的交易,是什麽?”
它的聲音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麽憨态可掬,反而相當軟糯,配合上這幅黑白團子一樣的身體,顯得十分可愛。
祁念一便道:“我知道,你想回妖域奪回妖皇之位,但你現在太弱了,哪怕我放你走,你回妖域也不過是死路一條。”
熊貓垂頭喪氣的,卻也沒有反駁。
她這番話半點不摻假,妖族七個大供奉,全都是見龍門的修為起步,但他僅有一個是真正能完全信任的,如今他不過元嬰境巅峰的修為,哪怕是回了妖域,也根本沒有機會。
祁念一見狀,又道:“七星門有一個功法,修煉之後,可以讓主人和靈寵同時提高修為,而且并不會削弱靈寵本身的力量。
我要你和我一起修煉這套功法,助我完成南境的事業,待你我二人都見龍門的那一天,我陪同你回妖域,助你重登妖皇之位。”
熊貓擡起了頭,神情驚疑不定,卻終究在祁念一篤定的表情中,緩緩點了頭。
眼前這個人,并不是他見過最強的人類,但他能感受到,她未來的成就一定會超過所有人。
或許,這真的是一個改變的機會。
祁念一附身和熊貓對視,豎起三根手指:“那麽,約法三章。”
“第一,修煉過程中,包括在南境的生活,你必須全部聽我的,我說的是——全部。
第二,我保證不用靈寵契約傷害你。
第三,你我各自以心魔劫起誓,若有違背,天雷降身。”
這一次,她沒有再可以鉗制熊貓,于是熊貓又變回了人型,兩人同時起誓,誓言成立。
祁念一感受着無形的天地之力加身,心中感覺頗有些奇異。
大半年之前,初臨無望海時,她是很讨厭妖皇姬玚的。
現在他們居然要聯手了。
蕭瑤游見狀終于放下了心,将七星門的功法交給了祁念一。
“這門功法名字叫萬靈朝,入門其實很簡單,最重要的就是感知靈氣,以你的敏銳度,完全沒有問題。”
祁念一結果玉玦,簡單的用神識探了下其中的內容,有些了然。
如果萬靈朝的重點是感知靈氣的話,那她确實很容易練成。
祁念一隔着星塵紗輕輕碰了下自己的眼睛。
她生來一雙能看穿一切的眼,這雙眼不僅能明辨真僞,看盡前塵過往。
更能看清天地間靈氣的運行。
跟蕭瑤游重新交換了傳音符後,約定日後若修煉遇到了問題再行聯系,祁念一就只剩下最後一件事了。
她拿出一個名冊,上面密密麻麻寫了數百人的姓名和地址,上面的地址極為分散,可以說是遍布全大陸。
說起這個,祁念一聲音放緩了些。
“前些日子,我拿着雲娘給我的名單和地址,去了東洲的幾戶人家,三百年過去,很多修士的家裏人并非修行者,早已經壽終而亡了。”
三百多年的時間,哪怕是再強大的人類王朝也會經歷無數的變遷,更別說這個名單上有着無數的小國,甚至更小的地方。
祁念一連着找了好幾個,有不少村子都已經随着時間的流逝,整村連帶村名都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無從查找了。
她将名單遞給蕭瑤游:“上面畫圈的,是還能找到人的,我已經将信物送回去,并且把對方還活着的消息傳回去了。
但剩餘更多的都是連地方都已經找不到了的,你消息比較靈通,這件事就麻煩你去查了。看看他們的親人或者後人,現在都在哪裏,按你們聽風樓找人的價格三倍來算。”
蕭瑤游嗤笑一聲,拿着名單,挑眉道:“瞧不起我呢?我也不是什麽錢都掙的。”
她将名單小心地折疊起來放入芥子囊中,笑道:
“偶爾,奸商也會幹點好事的。”
……
最後一樁心事已了,祁念一回到滄寰,開始認真修習萬靈朝的功法,收效很快。
她在練過之後才感覺到,或許南境那群靈修應該真的跟白澤有點關聯,萬靈朝這門功法她修煉起來,功法入門後,每日只要将法訣運行兩周,就能感覺到修為自然而然的産生進益,不需要做更多其他事情。
就連姬玚本人也感覺到了,這門功法對于他們妖獸而言确實沒有危害,不像其他類型的禦獸決,是壓榨妖獸的價值來增強人類自己的。
不過短短一周,兩人修煉相輔相成,速度飛快。
祁念一感覺自己元嬰境初期的境界很快穩定下來,萬靈朝為她吸納了大量的靈氣儲存在體內,已經開始為沖擊下一個境界做準備了。
回滄寰後第一次将姬玚放出來,姬玚見到她家後院滿山的竹林以及竹林裏過得十分悠閑自在的熊貓們,第一次生出了如果奪回皇位不成功,就在這竹林裏養老也不錯的鹹魚心态。
她還趁機給天機子傳了信,問清楚了對方所知的所有關于南境的消息。
最近一直都在奔波,沒有好好停下來休息過,祁念一終于在結束手頭的事情之後,忙裏偷閑,被大師兄拎到了隕星峰的山巅,帶到了那終年緊閉的石門前。
外界很多人都認為這裏是墨君的閉關之地,只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這石門後面,根本沒有人。
溫淮瑜淡聲道:“雖然已經心知肚明了,但也要做個樣子。”
今日是她入門整整十五年的日子。
按照滄寰的規矩,須得拜謝師恩。
祁念一對着厚重的石門躬身,深深彎下腰,于心中默念。
雖然從未謀面,但仍然感謝您和當年所有為了那個計劃至今奔波的前輩們,能讓現在的我,真正擁有自己選擇怎麽活的權利。
那日後,她又和溫淮瑜坐在院子裏喝了一會兒酒。
翌日一早,秋山就差人來送信——四方象改造完成了。
祁念一又重新站在了這個金屬巨物面前,秋山說:
“好在掌門說天火峰會給予全力支持,我請他們在四方象的周圍繪制了七個聚靈陣,用來引動天地之力,又加固了定位陣,應該不會出現像之前那樣無法詳細定位的問題了。”
秋山認真道:“現在的陣法,足夠支撐你在南境待七天,七天後必須要回來重新補足空間之力,否則你就有可能滞留在空間裂縫之中,那是非常危險的,切記。”
“還有藍符和紅符我也給你新備了一份,若需要長時間的外出,七天回不到定位點的話,就在你新擇的定位點植入藍符,就可以更換你在南境的傳送點了。
紅符一定要收好,每次傳送只有一次機會,若七天時間未到,遇到了十分緊急的情況,就回到傳送點,再點燃紅符,就能立刻将你傳送回來。”
一切已經準備就緒,祁念一正式登上了四方象。
這次不同于上次簡單的試探。
她既然去了,就得在南境,狠狠地斬出一片天地。
熟悉的天旋地轉後,祁念一出現在了先前植入藍符的客舍背面。
她在南境必須要摘下眼紗,改換在滄寰一貫的打扮,最初祁念一看見自己這副打扮還會覺得新奇,現在已經沒有什麽觸動了。
她找了個隐秘的角落,天聽和天眼同時開啓,将整個陽北城的消息收入囊中,卻發現不過短短七天,南境的局勢竟然有了驚人的變化。
陽北城主弄丢了一個九品血脈者的事引起了落英神殿的關注,落英神殿和五大家族聯合上門問責,得知九品血脈者是被光複會劫走後,開始在全境範圍內圍剿光複會的成員。
陽北城因此城門緊閉,上空的結界也加固了不少。
而先前被她耍了一通的那一批光複會成員,仍然被困城中,靠着獨門的隐匿方式,暫時還沒有被發現。
但祁念一已經通過聲音,聽到了他們所在的方向。
她略一思量,一個大膽的想法漸漸成型。
于是,淺淡紫光從她腳下綻開,待人眼能将光暈看清時,原地已經沒有了祁念一的蹤影。
陽北城算不上大,卻非常繁榮,是丹丘郡往來人流相當密集的一座主城。
因為不大,所以祁念一殺到光複會地盤上的速度也相當快。
祁念一看着面前的小酒館,不由感嘆光複會這群人的聰明。
難怪躲了這麽久還沒有被城主發現。
大隐隐于市,他們光明正大的開了一個酒館,平日裏早就在街坊鄰居那裏刷了個臉熟,任誰懷疑行跡詭異之人,也懷疑不到自己熟悉的老鄰居那裏。
祁念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因着城內戒嚴,最近來喝酒的人也少,店裏空無一人。
在店小二的吆喝聲中,祁念一敲了敲桌面,無形的隔音結界展開,她微笑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傳說中被你們劫走的九品血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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