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激活血脈

上官熙茫然地接過祁念一遞來的桃花瓣,将俞亭一幹人等都驅逐出去後,才回來對祁念一道:“抱歉,這次是我連累你了。”

她話沒說完,被祁念一擡手打斷:“既然已經決定要合作了,就沒必要來這些虛的了吧。”

祁念一平靜道:“三年前,不過十六歲就敢逼退父親囚禁兄長自己奪得家主之位的上官小姐,不至于連這幾個人都控制不了。

你邀請我來當你上官家的大供奉,想要看看我的身手如何,并無不妥,直接跟我說明便是,不必大費周章從中挑動,我想……你手中應該不缺刀才是。”

祁念一眼神緩緩從上官熙挪到她身後的阿離身上。

上官熙先是一愣,而後又挂上了完美無缺的笑容:“那今日就有勞大供奉了,您想要的東西,待會兒就會送到。”

她竟是毫不掩飾,坦然承認了今日這出戲,本就是她一手推動的。

上官熙帶人離開後,非白沉聲道:“既試探了你的修為和功法路數,又利用你震懾了家族內對她心懷不滿的其他人,順勢更好的在家族中立威。

無論如何,今日之事對她而言都是雙贏。”

他轉頭看向祁念一:“你确定要跟她合作?”

祁念一悠然道:“只有像她這樣這樣的人,才敢用我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隐世者’,現在的上官熙急需帶領上官家重回五大家族的地位,以此來穩固自己的權力。

她天生血脈強度低,哪怕用秘法激活,多年修煉,也仍然無法提高血脈品階。上官家有希望參與聖晖之會競争的,又都曾是她父親和兄長手下的人,她沒法用。所以,她才這麽着急地找上我。

像我這種背景清白,同其他家族和勢力沒有任何牽扯,橫空出世的九品血脈者,确實是現在的上官熙最好的選擇。”

非白皺眉道:“她沒有的選擇的餘地,但你有。”

祁念一手指輕點下巴,看着上官熙離去的方向,搖頭道:“我确實有選擇的餘地,但我沒有時間啊。”

“我需要一個盡快融入南境的渠道,城主府不行,所有主城對于麾下血脈者的控制手段極其嚴密,需要抽出元神碎片鑄造魂燈。在所有争奪九品血脈者的勢力中,上官家對我的需要是最急切的,所以一旦确定我的價值,上官熙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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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上官熙這個人啊……很敢賭,心思手腕一點不缺,野心勃勃,跟這樣的人合作,不正好應了我此行的目的嗎。”

祁念一沖非白眨眨眼睛:“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擔心另外一件事。”

非白不解,就見祁念一露出了熟悉的撿到寶後的表情。

“我在南境不能用以前的劍,總不能老讓我折枝為劍吧。”

祁念一十分熟練地貼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非白:“雲野大師,再幫我鑄一把新的劍吧。”

非白面無表情地把她的手從自己袖子上扯開,默默背過身去,用行動表示了拒絕之意。

祁念一進階元嬰境之後,非白已經可以簡單的調動靈力,用自己的力量碰到一些外界的東西,不需要再經過祁念一的手了。

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重拾自己的老本行。

真正實現祁念一家養鑄劍神匠的美夢。

“你醞釀了這麽久就為了這一天是吧。”非白憤憤道。

非白一副自己被騙的表情:“家裏那麽多劍還不夠你用嗎?”

別人家劍修都是一人一劍,終身不換,怎麽到了她這裏就一把一把的往回領呢。

偏偏他還不能生氣。

因為她手頭那些劍全都是他自己親手打造的,原本就是為她所鑄的。

就連他自己也是。

沉默的用背影對着祁念一了一會兒,見背後沒有動靜,非白悶悶出聲:“想要什麽樣的劍?”

祁念一于是笑了。

“什麽樣都好,神匠出品,絕非凡品嘛。”

……

折枝為劍,一劍挑了賀靖,又一劍勝了血脈之力全開的俞亭,祁念一這個大供奉算是徹底在上官家站住了腳。

眼下祁念一只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她要激活血脈之力。

她的這個決定,上官熙也非常贊同:“只有激活血脈之力,才能在聖晖之會中多一絲可能性,目前還需要一個修為高于你的人來為你引靈。

你所需的藥材我已經全部準備好了,只是這個人選尚不能敲定,我列了個名單,你看看。”

沒想到,祁念一看都沒看,直接推拒了:“我心中已有人選,無須勞煩你再找人了。”

上官熙有些驚訝,她開玩笑似的,卻又帶着幾分真意的探究:“你不是在神山中由師尊撫養長大的孤兒嗎?難道是你師尊?”

祁念一滿臉坦誠道:“實不相瞞,我的師尊在多年前出去雲游四方,已經很多年沒有同我聯系過了,我亦不知師尊是生是死。”

非白在一旁聽着這話,總覺得不太對勁,但她說得确實也沒毛病,甚至半點不帶假的。

她的師尊還真是出去雲游多年未歸,生死不明。

非白看着她面不改色地胡扯,不由敬佩了起來,剛一晃神,就聽見祁念一的眼神透過上官熙,看向了他。

她眼神專注又清澈,不知想起了什麽,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

“我說的那個人,是我這一生最信任的人。”

她為劍者,畢生唯信自己手中劍。

非白又感覺到自己耳根子慢慢熱了起來,卻并沒有躲進劍裏,而是捂着耳朵,垂眸和她對視。

只有他一人能聽見的屬于劍靈的心跳聲,正瘋狂地跳動着。

上官熙送來激活血脈之力所需的藥材後就再沒打擾過她。

她跟祁念一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本就是互相利用,各自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便也不計較對方暗藏的秘密和心思。

祁念一可以容忍上官熙對她偶爾的試探和利用,上官熙也能容忍祁念一的隐瞞和秘密。

至少到目前為止,她們的合作都還算愉快。

房間內,兩人對視片刻,非白率先敗下陣來。

這幾日,他們倆已經将這激活血脈的秘法研究得相當透徹。

南境的血脈者通過秘法激活後,可以将自身的神之血脈偏向不同的方向發展,比如祁念一見到的俞亭,就是體術類的血脈者。

相較于外界的修行者們,南境的血脈之術,确實更像妖修的修煉法門。

人修修心,妖修修力。

所有的人類修士,無論修行法門有什麽樣的區別,最終都逃不過以外物修己心的過程。

人類修士是在不斷的歷練中,叩問內心,尋求自己心中真正的大道。就算是武修和體修這種看似只注重鍛體和技能的修士也是如此。

何為道,是人類修行最大的疑問和最終的追求。

但妖修不同,妖修幾乎都是只注重修體和力,幾乎很少見到妖修會修心,這也和妖修的特性有關。

妖本身就擁有強大的體魄,它們的修煉是對于自己身體潛力的挖掘。

祁念一曾經用天眼觀察過人類和妖修鬥法時,天地靈氣的運轉。

然後發現,天地靈氣通過人修所練之術法,被人修引入體內。而妖修在鬥法時,靈力卻更多的是來源于自身。

這就是人修與妖修最本質的區別。

人類本身并無靈力,是通過天地靈氣修煉才能得到。而妖卻生而有靈,只需要更深地挖掘自己的潛力。

南境人,因為這血脈之力的特殊性,修煉時或多或少都帶上了一些妖修的特性。

因為多年對血脈之力深入挖掘,血脈之力被激活後,會根據每個人不同的體質特征去加強某一方面的特性。

這就被南境人分成了不少類別,比如俞亭的體術類,就是最常見的一種。

此外,還有加強神識的元神類,亦或是極其少見的單獨附着于身體某個部位,使其獲得特殊能力的神通類。

但後者太過少見,哪怕是遍尋南境,激活了神通類天賦的人也屈指可數。

因為血脈之力的修行方法,南境人的鬥法更多時候像是一種境界壓制,也就是純粹的“力”的比拼。

所以祁念一才會覺得,他們在鬥法的技巧上如此的稚嫩。

明白了所謂血脈者鬥法的方式,祁念一才知道,為什麽靈修絕不可能成為血脈者。

靈修以靈馭妖,而血脈者的修行方式帶有妖修的特性,體內蘊有充盈的靈氣,兩相沖突,自然而然互為敵對,絕不可能融合,所以南境才能借用陣法如此方便的辨認出靈修和血脈者之間的區別。

那麽問題就來了。

祁念一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

她修煉七星門的功法非常順利,連一絲阻礙都無。

為什麽這樣的沖突在她身上沒有發生?

她将這樣的思考原原本本告知了非白,同樣也是為了提醒非白此事的兇險,誰料非白聽完後也只是平淡地說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他那副面不改色的樣子讓祁念一都有些驚訝,在心中感嘆不愧是雲野大師,曾經的千秋歲大能,就是有着天崩地裂不足挂齒的氣魄。

殊不知此事非白表面上八風不動,實際上心裏已經開始緊張了。

她将住所大門緊閉,用結界封好。

此刻,一切外物都已經與她無關了。

按照秘法中所說,要先用藥物浸泡,将體內所有的血脈之力全都激發出來。

上官家是有名的醫道大家,上官熙在這方面非常擅長,已經提前為祁念一準備好了藥浴。

藥物的靈液剛觸碰到皮膚,祁念一就感覺一陣溫熱湧了上來。

她不知道所謂激活血脈是一種什麽樣的過程,但卻感受到了因為這靈藥,她的心髒正在劇烈的跳動,好像下一秒就要從喉嚨跳出來一樣。

心髒漸漸湧起一股灼燒之感,又似乎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在幫祁念一壓制着令她不安的躁動。

同一時間,落英神殿燭影搖曳,竟在一瞬間,熄滅了所有的燈火。

神殿中的從者們連忙去将蠟燭點燃,卻根本沒辦法做到,神殿中的火光就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按壓下去一樣,根本無法重新點燃。

黑暗之中,神殿的三位副尊同時出現。

他們都身穿白色的長袍,袍腳曳地。

他們周身燃燒着的靈焰,為神殿帶來了短暫的光明。

上官熙守在祁念一的院外,驚愕回身。

極其強橫鋒利的靈壓從祁念一的屋內傳來,幾乎将上官熙壓垮。

與此同時,南境的天空完全的暗了下去,幾乎不見天日。

每一個南境人都在此刻擡頭望向不見天日的雲端。

有人顫聲道:“異象,再次天降異象,是我們的神子又回來了嗎。”

有人則是跪俯在地上,将自己的頭深深埋入泥土裏,眼角含着淚,默念:“我們的神明,終于眷顧我們了。”

落英神殿中,三個副尊其中之一,輕聲道:“又一次,有人激活血脈之力時引動了天地異象。”

另一人沉悶開口:“推遲了一年又一年,這次,我們或許真的能夠找到我們要找的神子。”

祁念一不知道,很多年前,也有一個人激活血脈之力時,引動了天地異象,震撼了整個南境。

那個人後來成為了落英神殿的神子,但在位不過五年時間,就意外死于非命。

他的死因,至今都是南境的一個謎。

按照常理,在他死後,落英神殿應該在下一年就召開聖晖之會,重選神子。

但不知為何,神殿将聖晖之會推遲了一年又一年。

然後,他們終于等到了下一個引動天地異象的人出現。

多年前的那場異象實在令人印象深刻,不少人在看到今天的異象時,就已經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上官熙神情迅速冷了下來。

今日大供奉要激活血脈之力在上官家并不是一個秘密,她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引起如此異象。

她深深皺眉,看向背後尚無動靜的房間,臉色一沉道:“阿離,去帶人守住大供奉的院子,任何活着的東西都不準放進來。”

她頓了下,又補充道:“把所有人都帶上,全都給我守在這裏。”

阿離:“家主,您身邊不能離人。”

“現在危險的不是我!”上官熙少見的出現了一抹厲色。

她疾步向前,淺紫色的衣擺蕩起漣漪,一字一句,堅毅道:

“誰都不準打擾我的大供奉激活血脈之力。”

上官熙手中緊握着一枚玉符,思索片刻後,只身前去,将上官家宅邸的大門完全敞開。

她身影纖瘦甚至算得上有些孱弱,修為也不高,看似手無縛雞之力。

但她一人擋在上官家的門前,就好像有萬夫莫開之勇。

果然,不消片刻,陽北城乃至丹丘郡其他主城輔城的所有勢力聞風而動,皆向上官家而來。

上官熙早在幾日之前就将她新招攬來的大供奉一事對外宣告。

她背水一戰為上官家奪得一個九品血脈者的事情,這幾日也引起了一番讨論。

不少人嘲笑上官熙是走投無路,這才選擇了最冒險的方式,将上官家的未來交給一個外人。

殊不知,就在這一刻,上官熙覺得,大供奉是她一生中那麽多次和自己的豪賭中,最成功的的一次。

“這不是熙小姐嗎,怎麽守在這裏?”

一個威嚴中透着溫和的中年女聲讓上官熙有些警惕。

她料想到今日一定會有人來搗亂。

這場天地異象,再傻的人都看出了大供奉這一身血脈之力的價值。

其他人為了讓己方在聖晖之會中占得先機,對尚未成長起來的大供奉暗下殺手,他們也不是做不出來。

上官熙頓了頓,擡眸淺笑:“沒想到,居然是辛城主親至,有失遠迎,熙給您賠罪。”

如果說辛城主的态度還算客氣,那現在來的這一波人,就真的是來者不善了。

上官熙将來者一一收入眼中。

心中冷笑了下。

這群人打得如意算盤倒是不錯。

明面上在這裏同她周旋的人就已經這麽多,那背地裏去對大供奉暗下殺手的人,一定更多。

祁念一和非白并不是不知道外面的動靜。

但此時已經開弓,無法回頭,他們必須要盡快完成激活一事。

将藥物中的所有靈液吸收幹淨後,祁念一又感覺到,自己似乎和在宮中找到白澤的眼睛一樣,出現了那種異常冷靜、強大、萬物通明的狀态。

這種感覺只是一瞬,很快被她用理智壓制了下去。

她回身,帶着一身水汽和非白對視一眼。

非白摒除一切雜念,身影淡去,融入到了她的體內。

引靈需要一個修為高于她的強者,以自身靈力打通她體內所有需要引入血脈之力的關竅,這樣的手法相當兇險,稍有不慎便會在她體內留下內傷。

但非白不同,他曾經掌控過這具身體一次。

他知道她所有靈氣運轉的習慣和路線。

他确實是最合适的人選。

暗處,人影攢動。

上官熙手頭能夠調動的全部人手都守在了祁念一的院外,阿離盡管十分擔憂,但仍然對上官熙的話照做了。

她手執銀槍,閉目細聽,雄渾的靈力洩出,她帶來的人則在她身後,站定的位置有些奇特,宛如一個奇異的陣法。

如果祁念一此時能看到,就能夠看出來,上官家用的這個陣,和滄寰平時訓練弟子時使用的陣法類似,通過鏈接彼此的靈力,能極大程度的将每一個人的靈力都發揮出來。

同一時間,無數暗處的人影殺機盡顯,全都向着祁念一所在的房間而去。

他們的目的就是将這個聖晖之會中的勁敵提前解決。

而修為不過築基境的上官熙,面對着整個川西各路勢力的上門逼迫,只是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今日,不方便請各位喝茶。”

她的态度非常堅決,讓辛城主都有些好笑。

築基境且血脈之力低下的人,在他們眼中,就是個随手就能捏死的蝼蟻。

他們至今還對上官熙保持着客氣,不過是對曾經是五大家族之一的上官家還有所忌憚而已。

上官家的本家并不在此,上官熙帶人前往陽北城,不過是為了準備聖晖之會。

他們現在必須先下手為強,若等到上官家的援兵到來,就來不及了。

思及至此,不少人徹底沒了耐心,向暗處的人發出信號。

辛城主眼見後,對上官熙溫聲道:“熙小姐,你我兩家是世交,若論輩分,我叫你一聲世侄也不為過。今日的場景你也看到了,這九品血脈者,你保不住。”

她笑着說:“與其苦苦掙紮,讓九品血脈者無辜送命,倒不如将她交給我,至少在這陽北城內,是無人敢擅闖我城主府的。”

後院,阿離帶人陷入一場苦戰。

前門,只身一人的上官熙面對諸多強敵,寸步不讓。

上官熙完美的笑容不改:“城主說笑了,我上官家若是連自家的大供奉都保不住,往後也就不用做人了。”

她眼簾微垂,一個光芒微弱的陣盤從指尖落下,将上官家宅邸用陣盤封鎖住。

哪怕這個陣盤在這群強者眼中,不過是随手就能撕碎的東西,上官熙也以此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一步都不會退。

辛城主臉色一沉,還沒說話,身後卻有一個男子不耐道:“上官小姐這是要拿自己的命要挾我們?”

他冷呵一聲道:“你還真以為我們不敢動你?”

上官熙輕言淺笑道:“沒錯,你們就是不敢動我。”

她擡手指向東邊,鎮定道:“三十公裏外,就是我上官家的本家,今日到場衆人,我已經悉數記下,令人将名單傳回家中。若我上官熙在此身死,他日,各位定會遭到我上官家的全力清繳。”

她紅唇輕啓,眼神铮然,笑容似有寒光。

“一個不落。”

辛城主眉頭微動,沒想到這個小丫頭态度如此堅決,轉念一想,總歸真正動手的人都已經過去,他們也沒有必要親至,便緩和道:“世侄哪裏話,若貴府今日不見客,我們不進去便是了。”

辛城主站在上官家門前,朗聲道:“我等貴府門前,恭候佳音便是。”

她對上官熙此行帶來的人手了如指掌。

她無比确定,上官家現在的戰力根本抵禦不了他們的聯手進攻。

後院,一直守望着的城主府衛兵聽到了辛城主的傳音入密——見勢奪人,保九品血脈者一條命。

确如辛城主所料,阿離和她帶來的人已經支撐不住。

阿離的銀槍已經崩到了極限,即将折斷,她身後的人陣型被打散,再也無法支撐靈力的供給。

各路人馬集結之後,一腳踹開了祁念一的房門。

熊熊火焰從房屋背後開始燃燒。

殺人放火,一個不留。

嗅到煙味,上官熙倉促回身,看見後院燃起的黑煙,目光有一瞬震動。

但她仍然沒有動一步,牢牢守在門前。

她明白,一旦她退了,後面的壓力只會更大。

闖進屋的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剛看見盤膝而坐的祁念一,就已經被一股強大的靈壓推出屋子。

血脈激活,剛好完成。

此刻,天空終于重歸明亮。

祁念一緩緩睜開眼,撿起一旁枯瘦的桃枝。

自言自語道:“真是沒想到,激活個血脈,竟然還進階了。”

如今的她,一步越至元嬰境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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