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全打回去

祁念一拎着桃枝出門,正對上淩厲一掌斜劈而來。

仙道八門在南境衰微,但他們唯獨體術練得極好,可能是因為有着大量體術型血脈者的緣故。

祁念一手腕一翻,擡手斜刺,正中對方掌心。

兩股雄渾的靈力對沖,原本應該一折就斷的桃枝,竟然生生将來人的手掌捅了個對穿。

她略一掃去,這次前來暗殺的各路人馬彙聚,不算太大的院子裏竟然足足有二十多人,還不算上那些埋伏在暗處的。

暗殺者們彼此對視,沒有說話,卻達成了一致。

——一起出手,解決她。

祁念一合攏了下掌心,似乎在熟悉桃枝的手感。

桃枝無法像靈劍那樣因為感受到她的靈力而發出輕響。

二十多人的拳頭和掌風同時襲來。

虹光步一閃,祁念一躍至空中,衣擺帶出一個驚人的弧度,整個人倒懸于空中,掌中桃枝倒刺而下。

這二十多人全都是體術類的血脈者,血脈激活後,有一部分人身體如同一座座小山,還有人格外柔軟,身體就仿佛沒有骨頭一樣。

剛與柔的攻擊同時而來,那幾個柔若無骨的人手臂一甩,竟然直接用手臂纏住了祁念一手中的桃枝。

沒想到這柔軟的皮膚如此堅韌,簡單的攻擊竟然無法穿透對方的皮膚。

她眼神淩厲,桃枝一震,在衆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枯瘦的枝頭躍出盈盈清光,令衆人側目退避,不敢直視。

丹丘郡深居內陸,這裏許多人終年都沒有見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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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他們隐約聽到了潮汐浪頭逐月之聲。

一種近乎神聖的震撼感湧上衆人心頭。

在還沒心中震撼尚未散去,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的時候,就被恍若開天辟地一般的劍勢強壓直下。

就連地面都裂開蜘蛛網似的紋路。

滄浪劍第五式——月出東山。

這一劍不可思議地融合了滄浪劍的前四式,瞬息之間,碧海洶湧中潛伏着暗藏殺機的潮,徐徐不驚而又凄切慘淡的風,日日拍案不絕聲勢浩大的浪,以及海浪喧嚣過後清平的岸上人間,四景奇觀盡數包含在這一劍之中。

暗湧、愁風、驚濤、沉沙。

也全都在這一劍之中。

這并不是她最強的一劍,但卻是她最完美的一劍。

南境人擅體而不修技。

這一招月出東山,卻是包含了她迄今為止對于劍道一途所有的“技”中總和。

這劍于她而言,是完美的。

方才将桃枝纏住的幾條手臂被齊齊斬斷,落到地上後,又變回了原本手臂的樣子。

二十多人的合力攻擊竟被她一劍逼退。

以技之巅峰對體之強橫。

東山皎月,浩蕩萬裏。

前門,正和上官熙對峙着的各路勢力也都看見了這輪月光。

他們喃喃道:“這是什麽奇特的功法?以前從未見過。”

二十多人轟然倒地,最後尚有餘力的人用盡最後的力氣高聲道:“體術類,她激活的是體術類的血脈。”

祁念一眉峰挑起,表情頗有些不贊同的意思。

體術類?她自己的感覺并不是這樣。

剛才二十多人合為的掌風只在她身上留下了淺淺的白痕,根本沒有被真正的傷到,她的皮膚就像一塊天然無比堅韌的盔甲,尋常攻擊很難撬動。

或許這确實是體術類的某種特征。

但——

此時,清耀皎潔的月光剛收勢,她感覺到一股不同于先前的攻擊力量席卷而來。

那種力量沒有實質,卻徑直沖入元神之中,仿佛要牽引動她的意識,無法獨立思考。

她唇角輕勾,收劍擡頭,眼眸中凜冽的金光閃現。

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一陣強烈的精神沖擊激蕩着自己的元神,有些元神強度不夠的暗殺者,甚至直接昏迷了過去。

不遠處傳來幾個重物墜地之聲。

“原來,元神類血脈者的攻擊方式,是這樣的啊。”祁念一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

将血脈之力彙聚于元神之中,純粹的利用神識進行攻擊。

這樣的方法在南境之外是很難見到的,因為尋常人的元神從出生就已經固定,很難再有所增長,所以純粹的神識攻擊,通常只有千秋歲強者才有能力用處。

就像當時玉華清對她所用的一樣。

祁念一似有所感。

她閉上眼睛,感受到全身血液的流淌,原來激活血脈是這樣的感覺。

只需要心念一動,就能任意調動體內的力量,用來單獨加強某一個部位。

包括神識。

原本她的神識在同境界的修士中就算得上非常強悍,就連很多化神境修士都比不上她,在金丹境就能憑借神識生扛玉華清的神識攻擊。

現在激活血脈後……她甚至能通過眼睛來直接用處神識攻擊。

祁念一用手指在眼前輕輕碰了一下。

沒錯,這是元神類血脈者的體現。

兩者皆有。

既然如此——

她睜開眼的瞬間,從背後射來數十根冷箭。

說是箭也不對,看大小更像是針。

那針頭閃爍着妖異冷光,祁念一将桃枝橫持,擡手就是一記潮平岸闊。

潮分兩勢,橫劍生光。

冷寒的細針被她一一掃落。

來了。

祁念一單手掐了個訣,感受到血脈之力沿着自己的身體在洶湧流淌,頃刻間,才剛晉升至元嬰境中期的境界迅速攀升至元嬰境後期,奔向巅峰而去,到了邊緣才将将停住。

在衆人驚駭的眼神中,她向前邁了一步。

小小桃枝,發揮出了畢生最可怕的力量。

冷厲劍光斜劈,向着屋後的灌木叢攻去,驚風剜勁草,一劍掀開這群人的遮掩,最後一批隐藏着的人同時現身。

阿離和她帶來的上官家的門客驚駭不已,看着祁念一現在的相貌。

輕風揚起,撩動她高高束起的頭發,一縷發絲飄到眼前。

是雪一樣的白色。

白發,金瞳。

讓她現在看上去完全不像個人類的樣子。

祁念一皺着眉,像是自言自語道:“果然,比起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我還是喜歡用劍。”

一劍破萬法。

劍者的世界,就是這麽簡單純粹。

但她修長的手指按在眉心,璀璨的金瞳從指縫中露出,眼神凜冽。

就在瞬間,在場所有人同時和她陷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

他們聽到一種高貴清澈,恍若神明的聲音問道:“是誰讓你們來的。”

那像是一種來自于靈魂深處的力量,哪怕他們還保持着清醒,卻也無力反駁,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身體不受控制的說出所有事情。

其實,哪怕他們不說,在問出問題的瞬間,祁念一也已經知道了答案。

她看着自己的雙手,眼神又一瞬放空,卻又很快被她找回了神志。

或許這才是激活血脈對她最大的好處。

她找回白澤雙眼時的那種玄妙之感再次出現。

這是目前為止,她最大的殺招。

當時她尚不能控制這種狀态,只要進入後,仿佛天地萬物上下千載,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這是本該是白澤的能力,如今也被她繼承了一部分。

當時的她用處這一招後,就會陷入無知無覺失去自我失去思考能力的狀态之中。

那樣的狀态對她而言太過危險,像她這樣喜歡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絕對無法接受,在旁人面前露出這樣的空洞。

而現在,她可以稍微控制住自己了。

哪怕……只有短短一息。

祁念一迅速從那種狀态中抽身,回身就看見所有暗殺者全都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生死不明。

咔一聲輕響。

飽經折磨的桃枝終于經受不住如此強烈的攻勢,頹然折斷。

祁念一在一地斷壁殘垣中對非白攤手。

意思很明顯——我的新劍呢?

非白按着眉心頭疼道:“回滄寰就做。”

幾乎同時,城內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還有兩個強大的靈壓從上空而來,直逼向上官家。

祁念一看着手中殘留的斷枝,揮出了最後一劍。

所有暗殺者都在最後這一劍之下,徹底昏死過去。

阿離走進,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看着祁念一,又掃了一眼地面躺着的人,冷聲道:“還沒死。”

祁念一淡聲說:“廢了就行。”

這些人的修為被她一劍盡廢,不會再有任何威脅了。

現在,她更關心另一件事。

她撣了撣衣襟并不存在的灰塵,挑眉打量了現在自己一頭白發的模樣,覺得頗有些新奇,沖阿離吩咐道:“把這些人都帶上,跟過來。”

……

剛才的月光悄寂後,元神的震蕩感随之而來。

辛城主若有所思道:“莫非是元神類的血脈者?”

沒一會兒,後院的動靜就平靜了下來。

很快,一束信號彈于白日空中綻放。

辛城主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世侄,大局已定,莫要再苦苦掙紮了。”

那是她城主府衛兵的信號彈,這個顏色,說明九品血脈者被俘,但并未身死,只是無論如何,上官熙都已經無力回天了。

上官熙輕輕一笑:“我看未必吧。”

她此刻的堅持在辛城主看來不過是負隅頑抗。

辛城主又道:“世侄可知,今日究竟是何情況?若九品血脈者死在你上官府,你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她這話裏話外,是想倒打一耙了。

沒想到就在此刻,後院又發出一枚信號彈,然後接二連三的,在辛城主難看的臉色中,城主府衛兵帶來的所有信號彈全都發射了出來。

城主府衛兵不可能做這種傻事,一定是出事了。

後院裏,祁念一收拾了城主府那幫等着撿漏的人之後,打劫似的将他們身上所有的信號彈翻了出來,對非白道:“來,給你看一場白日煙花。”

而辛城主對這一切都還一無所知。

上官熙不動聲色,似有所感地擡頭像西郊方向望去。

那裏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不消片刻,這群人便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這群人騎着威風凜凜的白馬,身着白色長袍,胸前挂了一枚九瓣落英勳章。

辛城主臉色變了變,沒想到上官熙竟然暗中聯系上了落英神殿。

就在此刻,兩道化神境的靈壓逼下,令今日圍堵上官府的衆人心頭為之一緊。

化神境,這就代表至少是落英神殿的十二曜親至。

辛城主心頭思緒萬千,盯着上官熙的神情變化莫測,咬牙道:“世侄好手腕。”

上官熙颔首笑道:“城主過獎了。”

話音剛落,另外兩個淺紅的袍腳落下,來着一男一女,胸前的九瓣落英勳章有七瓣是紅色,果然是神殿的十二曜。

辛城主恭敬道:“不知曜星親至,有失遠迎。”

其中那化神境的男子眸光一掃,衆人只覺呼吸一窒,紛紛俯身行禮。

他冷淡啓唇道:“聖晖之會期間,參會者不允許私鬥,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辛城主讪笑道:“我等聽聞今日有不明勢力突襲上官宅,特來相助,只是上官世侄防備心頗重,不願讓我等進門,如此便在門外僵持了起來。

并無私鬥之意,還望曜星明鑒。”

被稱為曜星的化神境男子眼神瞥向上官熙:“你說。”

所有的眼神集中于上官熙的身上。

辛城主臉色陰晴不定。

雖然聖晖之會不允許參會者私鬥這條規定已經有許多年了,但實際上很少被徹底的執行過,畢竟神子之位如此重要,所有人都要為自己打算。

在聖會開始前鏟除異己,多年來不只有多少人這麽做,也沒見落英神殿理會過。

果然還是九品血脈者出世的消息太過震撼,連神殿都被驚動了。

辛城主暗自松了一口氣。

還好今日下手快,先将九品血脈者搶到手了,否則一旦神殿出手幹涉,在九品血脈者正式參會前,将再無轉圜的餘地。

辛城主死死看着上官熙,用眼神告訴她——你知道該說什麽話。

上官熙是個聰明人。

将底下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捅到神殿面前并無必要。

只會平白給自己添上一些無形的仇敵。

上官熙微微一笑,還沒開口,突然有一個死屍一樣的人被從後面扔了出來。

掉在地上還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赤霞山是誰帶頭來的?”

那聲音清朗明快,半點不像受了傷或是被制服的樣子。

上官熙眼底閃過一絲光亮。

十分默契地一唱一和起來,她看向面前瘦小的男子,像是在介紹似的,微微偏過頭對身後說:“這位樊玉海道友,就是赤霞山的宗主。”

長靴邁步而出。

最先吸引眼球的,就是那頭刺目的白發。

落英神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下一秒,齊齊下馬躬身行禮。

他們行禮的對象,正是祁念一。

就連那連個頗為高傲的化神境也同樣微微躬身。

祁念一知道,他們真正行禮的對象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這頭白發代表的力量。

先前聞家人看到謝天行那頭白發時,就露出了似喜似妒的表情。

那時她就知道,白發者在南境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

果然,兩位化神境修士微微欠身行禮後,溫和道:“敢問閣下可是那位九品血脈者。”

祁念一:“正是。”

其中那個男修道:“在下星天南,落英神殿十二曜之一。”

他說完,眼神狠厲地環視一周,警告道:“今日之事,不可再犯,若再有人敢私下對聖晖之會的參會者動手,神殿決不輕饒。”

見九品血脈者沒事,他們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祁念一卻道:“還請兩位稍等片刻,在此為我做個見證。”

她像是并沒有看到在場一幹人等難看的表情一樣,對身後的阿離使了個眼色。

又是重物落地發出的接連幾聲悶響。

祁念一對先前那位赤霞山宗主道:“這幾個是歸宗的人,記得帶走。”

赤霞山宗主陰沉着臉,試圖抵賴:“閣下可是誤會了?赤霞山今日只有我一人到場,并無其他人了,這些死屍,與我赤霞山無關。”

祁念一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是?怎麽可能呢。”

她踢了踢面前死屍一樣的幾個人,眼眸中金光閃過。

“再回答一遍,你們是誰派來的。”

那幾人竟然真的擡手,指向了赤霞山宗主,喃喃道:“我是……赤霞山的人。”

祁念一看着赤霞山的宗主,懇切道:“這總不能有假吧。”

唯有星天南看着祁念一的眼睛,期待地和身旁女修對視一眼。

這位白發的九品血脈者,激活的似乎是特異方向的血脈能力?

如此,可就太好了。

赤霞山宗主臉色陰晴不定,不知該如何反應時,祁念一又笑了笑,打破了僵局。

上官熙看着她奇異的笑容,總覺得可能不太好。

果然,祁念一擺擺手,讓阿離直接把所有昏迷過去的暗殺者丢了過來。

她朗聲道:“皇極山莊、碧炎宮、白羽苑……還有宋家,這些都是貴府帶來的人,就別堆在我們上官家門口了,還請一并帶走。”

她一連點了七八個南境有頭有臉的勢力,被點名的人只覺得臉上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偷襲暗殺失敗,反被制住不說。

現在還要當着落英神殿的面被揭穿私下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太丢人了。

也太狠了。

這個九品血脈者,并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麽好惹。

一場鬧劇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各大勢力領了自己的人灰溜溜地離開了。

落英神殿的兩位曜星向着祁念一躬身道:“期待您在聖晖之會上的表現。”

她今日此舉,算是正是在落英神殿留下了名字。

往後,誰再想對她動手,也得掂量掂量神殿的意思。

人潮散去後,祁念一才回身看向上官熙,認真道:“今日謝了,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上官熙重重的松了口氣,将手搭在阿離的身上,靠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她無奈道:“你以後再要做這種大事,事先跟我知會一聲行不行。”

今天這一場鬧下來,上官家算是借機重新立威了。

但也樹了不少仇敵。

感受到上官熙有些幽怨的眼神,祁念一摸摸鼻子,有些心虛地挪開眼神。

她不太好意思地說:“那我……現在先知會一聲?”

上官熙眼神瞬間警惕了起來。

“你又要做什麽?”

祁念一沖她笑了笑:“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想法。”

……

翌日,祁念一拿着新折下來的桃枝,大搖大擺地出門了。

她挑了挑,率先将目标定在了城主府。

辛城主聽到她上門的通報就開始頭疼。

城主府已經因為這位祖宗昨天做的事,臉都丢盡了。

辛城主頭疼道:“她又要做什麽?!”

衛兵猶豫道:“她、她說她想鍛煉鍛煉,和陽北城內的各大高手們過過招。”

辛城主憤怒道:“昨日曜星尊者親口警告了我們不能私鬥!”

衛兵磕磕巴巴道:“所以,她說她是來城主府報備的。”

“得到允許了,就不算私鬥了。”

辛城主要氣暈過去。

她沒想到的是,那個九品血脈者如此荒唐的做法,竟然真的得到了落英神殿的認同,神殿允許她在合理的程度在城內對他人提出挑戰,但同樣,別人有拒絕的權利。

落英神殿用實力證明了,他們對待血脈等級高的人,就是這麽的雙标。

祁念一花了三天時間,挑遍了陽北城內大大小小各處勢力。

其中有不少就是那日偷襲她的人。

打一巴掌還不夠,她要更重地打回去。

同時,她也借着這次的機會,飛速地穩固着自己的修為境界,熟悉南境這種對她而言十分新奇的攻擊路數。

單挑完了陽北城各方勢力後,祁念一回到上官府,每天都能看到上官熙無語的表情。

說來奇怪,她們兩個人在一同經歷過生死後,中間的那層膈膜也淡去了。

如今更加默契起來。

距今為止,七天已過。

到了回滄寰的時間了。

祁念一又把自己的住所封存起來,告訴上官熙自己要閉關幾天,然後點燃符紙,回到了滄寰。

這次和上次不同,四方象外并沒有一大堆人等着她。

只有溫淮瑜卡着時間來,接這個不省心的師妹回家。

她在滄寰待了三日,這幾日非白在她的住所轉悠了一圈,不知道摸索了一些什麽材料出來,神神秘秘地躲在後山鑄劍,卻無論如何也不讓她看,非要讓她保密。

鑄劍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事情,祁念一也就沒有再催他。

三日一到,祁念一又從四方象熟門熟路地去了南境。

地點當然還是她被傳送回來的房間裏。

但剛一進房間,祁念一就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樣的氣息。

同時,她也發現自己布下的結界有被動過的痕跡。

這房間裏有其他人。

她裝作不動聲色的樣子,天眼一掃,就定位了對方的所在。

還沒來得及反應,薄如蟬翼的刀刃就逼上了祁念一的脖頸。

而此時,神劍出鞘,抵在對方眉心。

兩雙眼對視之間,凜冽的寒風席卷。

只要任何一個人稍微動一下,利刃就會毫不留情的刺進對方的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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