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節

。若是僥幸沒死，就表明他還有剩餘價值。蘇宜修覺得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得陸曜陸尊主如此重用。

“可我可以自己救自己。”

蘇宜修覺得自己所有的期望已經全部死了，他的臉上突然掉下來兩行清淚，他哭着笑着像是已經瘋魔。

很多事情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他自己不願意看清楚。沒有人會救他的，就連陸曜也不會！全世界的人都在逼他，逼着他生、逼着他不得不生哪怕雙手沾滿鮮血。

就連陸曜也是一樣。

明明你伸手就可以救我出牢籠，卻總是親手送我下地獄。

蘇宜修的眼神變得冷酷，一如他身上的淩厲的狂風。

蘇宜修從來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主，他給自己留足了後路，其實他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上誰都靠不住，他唯一信得過的只有自己。

他是蘇宜修，是太一門掌門的親傳弟子，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是金丹修士，何況他還得了上任魔尊的魔嬰。

不是有傳言說，得魔嬰者，可入合體麽。

合體期的修士，還有什麽值得畏懼。

“你入魔了？”

是啊。我入魔了。如果只有入魔可以生，那就入魔好了。如果只有成為傀儡才能活——

那就成為傀儡好了。

如你所願。

陸曜。我的魔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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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宜修閉眼，天上的風雲開始翻湧。

他丹田裏有股被壓制的靈力。

雲青說過，天底下的傀儡術都是一樣，都是把主人的靈力送進傀儡的丹田。

蘇宜修不想被它控制所以寧願散盡一身修為、寧願擁有魔嬰而不用、寧願在雲青手下苦苦掙紮……可這個世界總歸不會因為他不願意而放棄逼他。

他在這個世界一天，就注定被逼一天。

蘇宜修想，這大概就是他來這個世界的使命。

待得蘇宜修睜眼，這世上又多了一位合體大能。

至于那個小孩，則是在雷劫的攻擊下灰飛煙滅，化成一團血霧。而在那片血霧之中，像是有什麽人面向蘇宜修迎面走來。

33傀儡

真是一張醜惡的嘴臉。

蘇宜修站在鏡子前，看着裏頭的自己。

裏頭的人不醜，還可以說很漂亮。重新擁有力量的感覺不錯，蘇宜修覺得自己随着就可以捏碎一個人的頭骨，除此之外，他的身體也獲得了新生。

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塊皮膚、每一塊血肉都是新的，像嬰兒一樣煥發着光彩。雲青曾經留在他身上的痕跡，在他渡劫成功的那一刻，全部像春夢一樣了無痕跡，甚至連蘇宜修自己都有些恍惚。

不過這恍惚沒有持續很久，因為鏡子裏又出現了一個人。

陸曜。

蘇宜修笑的魅惑。

沒穿衣服的蘇宜修格外撩人，一颦一笑有散發着迷人的氣息，何況他對自己的迷人有着深刻地認知，并有意識地用着迷人去誘惑陸曜。

他轉過身子去，大大方方地看着陸曜。滿意地看着陸曜眼色暗沉，也滿意地看着他不敢動作。

蘇宜修知道了，陸曜不是不想碰他，是不敢碰他。

禮物弄髒了，就不會有人喜歡了——他是陸曜準備好的、即将，或者已經送給陸飛廉的禮物。

“還滿意你看到的嗎？我的身體，或者，我的身份。”

蘇宜修一步一步走到陸曜身前，直到距離陸曜只有一步的距離，他帶着嘲諷地笑容直視陸曜，毫不忌諱的目光讓陸曜有些覺得咄咄逼人。

“你是知道的，我身體裏有個系統。”

“你是知道的，那個系統特別貼心，界面弄的跟我的電腦一模一樣。”

“你是知道的，系統給了我一部功法名叫禦天決。我靠着這部功夫在短短數年裏從一個什麽不會的菜鳥成了太一門裏首屈一指的天才。”

“你是知道的，禦天決其實也是傀儡術的一種。”

蘇宜修的眼睛裏似乎有亮光，但他卻不讓它們掉下來，強撐着自己的感情，算是蘇宜修最後的驕傲。

“可是那禦天決雖是系統給的，我丹田裏的靈力卻是來源于你的。”

蘇宜修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知道了。

關于系統，關于陸曜，關于那一串喪心病狂的數字。陸曜真是懂他，知道什麽樣的誘餌最容易惹他上鈎。

“我總是不自覺地被你吸引，你在的地方我的眼睛永遠不會看向別人。我想向你跪拜向你祈求，你看我一眼我就覺得是神的恩賜。”

“就好像這一刻，我恨不得馬上就匍匐在你的腳下親吻你的鞋面，這種感覺讓我覺得陌生，但更多的是沸騰。”

“你能想象嗎？不是惡心，而是沸騰。”

“我居然會因為想匍匐在一個人腳下而感到沸騰。”

“這種感覺真是奇妙。”

蘇宜修的表情算不上高興，雖然他對如今的境遇早有預料。

人總是這樣，總說自己對一切後果有了充分的想象，但到事情真正發生的這一刻，才發現自己所謂的準備根本就沒有作用，因為事實上，他們心裏仍然保留着一絲連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期望。

但那種期望最後注定只能是期望。

從沒實現的可能。

所以失望尤甚，痛苦尤甚。

“我總以為你會念些舊情的，好歹我們也是來自同一個世界。我不會擋你的路的，你想要什麽只要你說出來我也未必不會給你……可是，你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手段呢？”

蘇宜修繼續往前走，陸曜卻像是怕了蘇宜修一樣一步步地往後退。但屋子裏總歸只有那麽大的地方，蘇宜修往前走的多了、陸曜往後退的多了，人就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方。

陸曜被蘇宜修逼到牆角，背後是冰冷的牆面。

“你想要什麽呢？陸飛廉的命？陸飛廉的落羽流光？我知道他是陸家最後一個活口，可我實在想不通你想從他身上的得到什麽。”

“論實力，你比他強大太多。”

“你想要什麽？”

想要什麽？

陸曜也笑了，冷笑的笑。

他想要擺脫輪回的宿命，從此只為自己一個人而活。千萬年來的孤獨他已經受夠了，他不會再為了什麽家族榮耀背負他本來就背負不起的使命，所以他要找到一個人，一個可以幫他擺脫宿命的人。

那個人他找了很久，三千世界裏也只有那麽一個人，陸曜甚至覺得他沒有再找一次的勇氣。

所以他很珍惜。

“你不能想象我找到你的時候有多開心。”

陸曜陷入了回憶，想到了他初遇蘇宜修的時候。那時候他們還在蘇宜修的世界裏——其實也不能說是陸曜，只是陸曜的一個影子。陸曜在三千世界投放了三千個影子，他苦苦尋找，只為找到一個天賦冰靈根的人，然後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于在一個世界裏找到了，那個人就是蘇宜修。

他認識了蘇宜修，可能也愛上了蘇宜修。

能讓他擺脫他最想擺脫的東西，那人大概是值得他喜歡的。

“我為你癡迷。”

陸曜的手想撫摸蘇宜修的臉頰，卻被蘇宜修無情地躲過。

“癡迷？因為你對我的癡迷，所以你把我帶到這個世界，讓我接受我接受不了的人生，讓我失去父母失去親人失去朋友，從此只能在這裏孤獨無依掙紮求生？哈哈，陸曜，你的癡迷真讓人惡心。”

蘇宜修終于說出了萦繞在心頭的話，他突然覺得無比輕松。他看着陸曜那張曾讓他留戀并且一直留戀的臉，無望地發現他連恨都沒有辦法恨陸曜。

傀儡術。

真不愧是傀儡術。

“別白費力氣了。你只會愛我。”

陸曜捏着蘇宜修的下巴，讓他再不能拒絕自己的觸摸。而被捏住下巴的蘇宜修，也發現了自己再也沒有能力抵觸陸曜的事實。

他化成了一灘水。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撲倒在陸曜懷裏。

“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你不再我的掌握之中。我等了千萬年才等來的你，再也等不起下一個千年萬年。就這一回，我保證一切結束了我們就會重新開始……”

陸曜低頭，在蘇宜修嘴上印下一個吻。

蘇宜修卻抖着肩膀狂笑不已。

“事到如今你還覺得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陸曜，我竟不知你居然可笑到如此地步。其實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弄什麽傀儡術的，只要你說如此這般如此那般做我就可以回家，刀山火海我都是可以為你做的。所以我不管你是系統還是魔尊，我不管你把我帶到這個世界是為了什麽，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最後送我回家。”

“我們之間只有這種關系，事成之後，你我銀貨兩訖，兩不相欠。”

蘇宜修一直忍着的淚終于落下，他感覺有什麽東西馬上就要離開他了，他轉身離開走的決絕，但他還想知道一個答案。

“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