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晚上臨睡前,言淺又刷了一套數學卷子後,準備去洗澡,剛一起身,就感覺下面一陣陣抽痛,言淺立刻反應過來,翻身下床,迅速跑進了衛生間。
低頭一看,果不其然,月經提前了,沒辦法洗澡了。
言淺處理好自己之後,又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只想着趕緊上床睡覺,明天是周一,教導主任肯定要嚴查,絕不能遲到。
言淺的痛經不嚴重,幾乎沒什麽感覺,結果這次竟然疼得睡不着,她這才意識道,許是跟今晚今晚喝的那杯酒有關,因為是冰的,早知道月經提前,就不該貪杯的,那杯酒全被她喝了。
言淺被折騰了一整晚都沒怎麽睡,直到淩晨,疼痛才緩解了點,剛要睡着,結果又被鬧鐘吵醒,沒辦法,她只好硬着頭皮從床上坐了起來,穿好衣服,下床,洗漱。
因為痛經,言淺今早完全沒有胃口,路過早餐店的時候,也沒有進去的打算,看到從裏面走出來的人手裏拿着煎餅,她猛地想起答應幫喻淮晟帶早餐的事,于是便走進店裏買了一個煎餅。
下早讀的時候,言淺的肚子就開始打鼓,從昨晚到現在,除了一杯酒再沒吃過東西,又撞上生理期,她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言淺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只買一份早餐,看着喻淮晟桌子上的煎餅,她的手欲伸又止。
此時,喻淮晟姍姍來遲,不緊不慢地走進教室,看見桌上的早餐後,便對着前面人的背影說道,“謝了。”
緊接着,言淺便聞到一股煎餅的香味,可能是因為太餓了,那味道格外的,人神共憤。
沒辦法,她只好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以此來緩解饑餓感。
課間的時候,體育委員跑進教室,通知大家:“大家都把校服穿好,下去升旗。”
言淺的小腹現在還在隐隐作痛,實是在不想下去,但請假又太麻煩了,只好硬着頭皮下去了。
操場上,大部分學生都已經站好隊,體育老師站在操場一側,對着後面的同學催促道:“後面的跑快點,磨磨蹭蹭的逛菜市場呢?”
言淺就近站在了隊伍的最後面,誰知喻淮晟比她還慢,不緊不慢地站在了她旁邊的位置。
他偏過頭,看見她她眉頭緊皺,臉色蒼白,一只手正捂着腹部,微弓着腰,像個蝦米。
“怎麽?”喻淮晟問,“不舒服啊?”
言淺沒掩飾,“肚子疼。”
她此時才發現,喻淮晟這個人的體态特別好,他站着的時候,總是站的筆直,挺拔得像棵青松,這個年紀,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走路或者站着的時候都會有一些小動作,有的習慣插着兜,有的會含胸,有的走路會低着頭,甚至是駝背。但是喻淮晟完全沒有這些習慣,這也是為什麽,他會讓人覺得,他頂多是個難管的學生,但絕對不會将他與社會上那些到處尋釁滋事的混混聯系在一起,他的長相帶着痞勁,但更多的,是他舉手投足間的正氣。
痞氣于表,正氣于身。
年級主任此時正在臺上通報上周違紀的學生,言淺聽得昏昏欲睡,眼下太陽已經出來了,言淺額頭開始冒汗,嘴唇也有點幹,小腹時不時傳來的痛感卻又讓她清醒了幾分。
好不容易終于等到開始升旗了,言淺才有了一種大赦的感覺,心想終于快要結束了,可就在聽到國歌想起的一剎那,言淺只覺得頭重腳輕,随之,眼前一片漆黑。
等她睜眼時,看到的是醫務室雪白的天花板,她盯着吊燈反映了一會,才知道,自己八成是低血糖了。
“哎!醒了醒了!”劉啓來看到她醒了,趕緊跑過去,詢問她的情況,“沒事吧孩子?哪不舒服?”
言淺的胳膊撐在兩側,從床上坐了起來,搖搖頭。
“我沒事了老師,就是有點低血糖。”
“沒事就好,”劉啓來遞給她一杯水,“先休息一會啊,來,喝點水。”
言淺接過紙杯,“謝謝老師。”
“哎,沒事。”
言淺在醫務室休息了一會後便回了教室,此時正在上英語課,言淺推門進去。
“報告。”
“進來吧,”可能是劉啓來幫她請過假了,吳美鑫沒多問讓她進去了。
言淺回到座位上,伸手要去掏英語書,結果卻在在自己的抽屜裏摸到了一個袋子,拉出來一看,裏面是各種吃的,面包,牛奶,還有一小包……紅糖。
言淺呆呆地看着袋子裏的東西,愣了許久,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許願,見她正專心聽講,沒有任何異樣,便只好轉過頭,卻看見喻淮晟正低着頭看書,手裏的筆正一下一下的轉着。
“喻淮晟?”言淺試探性的問。
“嗯?”
聽見言淺喊他,喻淮晟嘴上應了一句,但目光卻依舊停留在書上,不看她。
随之,喻淮晟手裏的那支原本轉得飛快的筆好像突然變得不聽使喚似的,失了平衡。
“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一掉,喻淮晟也沒急着去撿,而是擡眸,看向她,一如往常那樣,目光溫和又幹淨,純粹又直接。
那一刻,言淺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輕輕觸碰了一下,短暫即逝。
“怎麽?”喻淮晟問。
“啊……”
愣神間,言淺聽到講臺上吳美鑫的講課的聲調突然擡高了幾分。
“沒什麽。”說完,她便轉過身去。
此時下課鈴剛好響起,班裏同學開始有些躁動,甚至有些人已經把書包收拾好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吃午飯,吳美鑫見狀,重重拍了拍桌子。
“我還沒說下課呢,學習的時候怎麽不像吃飯那麽積極?把最後一個知識點講完再吃!”
吳美鑫不動聲色地繼續講課,“除了作名詞以外,match這個詞還可以作動詞,與……匹配,與……匹敵,記一個短語:be a match for somebody”
言淺認真的寫下短語。
除了匹配以外,match也可以做名詞,意思是:旗鼓相當的人。
“好了,今天先講到這吧。”
“言淺,”吳美鑫朝她招手,“過來拿一下作業。”
“哦,好。”
言淺跟着吳美鑫去了辦公室,等她把作業拿回來時,喻淮晟已經走了。
言淺打開手機,發現她和喻淮晟的聊天記錄就只有一次早餐轉賬記錄,她猶豫了一下,編輯了一條消息。
言淺:[圖片]
言淺:[這些吃的,是你買的嗎?]
不一會兒,喻淮晟就回了,簡單地一個字:[嗯]
言淺:[謝謝你]
言淺:[多少錢,我轉給你。]
喻淮晟還是回的很簡單:[不用]
言淺:[那下次我給你帶早飯的錢,你不用給我了]
喻淮晟:[都行]
言淺還想問點什麽,那句是不是你送我去的醫務室,打了又删掉,最終還是沒有發出去。
運動會當天
言淺紮着高馬尾,穿着走方陣時雖遲但到的經典黑白色系。
統一的白襯衫,黑色及膝短裙。
走完方陣後,各班成一列縱隊,在主席臺前依次排開。
為了保持隊伍井然有序,走完方陣後所有人都是就近移動,站在方陣靠外一側的正好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在她前面帶隊的是趙雨萌,她舉着班牌,背影筆直,頭發被卷成了淡卷披散在身後,白襯衫外面是一條黑色的背帶裙,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腰部線條。
體育老師們正在組織各班站隊。
“各班代表拿好本班的班牌,站在你們班隊伍的白線位置上,裁判組在最外邊站成一列。”
言淺平時都穿長褲,幾乎不怎麽露腿,她本來就白,黑裙下兩條筆直修長的腿看起來白的發光,宛如天然的羊脂玉,沒有一點雜質,細膩勻稱。
十班隊列旁邊是裁判組,喻淮晟站在最前面,胳膊上還帶着一個紅色的袖章,手裏拿着裁判組的牌子,不過他拿得很随意,直接将牌子戳在他腳邊,一只手随意的撐在上面。
他不經意回頭時,發現了站在自己斜後方的言淺,視線也沒多停留,轉而看向站在自己後面的男生。
見喻淮晟要跟他說話,那男生身子往前輕了一點,之後,便點了點頭,接過了喻淮晟手裏的牌子,兩人換了一下位置。
此時,一旁的趙雨萌偏頭看了一眼,便很快轉移了視線。
喻淮晟穿着裁判組統一的黑色運動服,拉鏈沒拉,領口随意敞開着,他低眸,看了一眼言淺竹竿似的腿,問道:“冷不冷?”
“還好。”她答。
言淺的目光停留在他胸前的工作牌上,除了名字,什麽都沒有,照片那一塊也是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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