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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是十月末了，今天天氣有些陰沉，風帶着刺膚的冷，言淺穿的裙子是及膝的，又是光着腿，她将胳膊緊緊貼在身體兩側，試圖取暖，本來走方陣之前還猶豫着要不要把外套帶下來，又害怕走方陣的時候沒地方放，就沒拿下來，現在，她後悔了。

“還好？”喻淮晟尾音上挑，咬着字問她，垂眸便看見她凍得有些發白的唇。

“聲音都抖了。”

下一秒，她肩膀上就多了一件他的外套，一瞬間，他的體溫透過外套，化成一股暖流，融化在了她的身上。

言淺剛想拒絕準備脫掉外套，就被喻淮晟按了回去，只見他濃眉緊皺，不由分說地按住她的肩膀。

“穿着。”

“那你，不冷嗎？”言淺問。

“不冷。”

“噢，”言淺擡手攏了一下身上外套，沒再拒絕，“謝謝。”

喻淮晟的眉眼這才緩和了幾分，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些欠揍，“別跟上次一樣，還往我懷裏倒。”

“我沒有！”

看來上次暈倒送自己去校醫院的人真的是他。

“是是是，你沒有。”喻淮晟開始順着她。

言淺剛想擡頭看一眼喻淮晟的表情，結果一擡頭，正好撞上了趙雨萌的目光，只匆匆一眼，趙雨萌便收回，将目光頭向主席臺。

此時，國歌奏起，五星紅旗伴随着激昂的音樂迎風而起，那麽鮮紅，像民族的血液一樣流淌在每個人的心裏，國旗的每一次升起，都是對先輩崇高的敬意。

操場上，言淺和喻淮晟并肩站着，晨風微涼，吹動了少年的衣角和少女的裙擺。

言淺看着五星紅旗緩緩升起，旁邊那個矮一點的，是他們的校旗，她随着國旗的緩緩擡頭。

曲畢。

“各位老師、同學們，大家早上好，今天，秋高氣爽，我們齊聚在此，讓豪情燃燒，讓生命煥發青春的色彩……”

“你一會要上臺發言嗎？”言淺看到了喻淮晟手裏的藍色文件夾，問他。

“昂，”喻淮晟低眸看了一眼她，“是啊。”

“那你應該站在第一個呀，怎麽換位置了。”

“嗯……”喻淮晟擡手按了按後頸，“站第一個還得拿着那個牌子，怪累的。”

“哦。”

喻淮晟見她手裏正拿着一張紙條，上面不知道寫了什麽，嘴裏還念念有詞的。

“你看什麽呢？”

“單詞。”言淺把手裏的紙條擡高了一點，白色的便利貼上是最新一單元的單詞。

此時主席臺上領導的講話已經結束。

“下面，請裁判代表宣誓——”

喻淮晟走上主席臺，接過話筒，翻開手裏演講稿。

“尊敬的各位領導，老師同學們，大家好，我很榮幸代表全體裁判人員……”

他的聲音好聽，不似大提琴的弦音那般低沉，而是溫潤清朗的，給人空谷中風過竹林的感覺，原本枯燥無味的發言稿被他一讀，倒也沒那麽無聊了。

他的頭發好像長了一點，眉目低垂着，映着初晨的縷縷陽光，清隽而明朗。

喻淮晟說完最後一句，彎腰鞠躬，臺下一片掌聲響起，喻淮晟走下主席臺。

臺下的幾個男生穿着一樣的衣服，應該都是裁判組的，其中一瘦高的男生走過來擡起胳膊搭在喻淮晟的肩上嬉皮笑臉的說了什麽，喻淮晟微側着頭，聽完那人的話後，只看了他一眼，沒接話，一擡眼，就看見對面朝他迎面走過來言淺。

沒等喻淮晟開口，站在他旁邊的鄭祁笑嘻嘻地開口道：“嗨～小仙女！我叫鄭祁。”

言淺看着面前這個高高瘦瘦的男生，一頭利落的短發，他的皮膚不像喻淮晟那麽白，而是和他身後的幾個體育生一樣都是健康的小麥色，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有兩個酒窩，有點陽光還有點可愛。

“嗨，”言淺婉唇笑了一下，“我叫言淺。”

“言淺——唉，”鄭祁佯裝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怎麽長得這麽好看的人連名字也這麽好聽呢？”

說完，還用肩膀推了推身邊的喻淮晟，沖他眨了下眼睛，問道，“你說是吧，晟哥？”

鄭祁是個話痨，這會兒尤其話多，喻淮晟早就不耐煩了，直接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滾。

鄭祁像是心領神會似的，說了句：“得嘞，您聊着，我先走了。”說完，還不忘跟言淺揮揮手。

“再見啊！仙女。”

好像每個不愛說話的人身邊都會有一個話痨的朋友，鄭祁和廖萱，都是話痨。

言淺想到這，嘴角的弧度愈加明顯。

“笑什麽呢？”喻淮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又收回來，語氣涼涼地問，“他好看？”

“……沒什麽，”言淺聞言，收回了視線，“就感覺，你這朋友還挺有趣的。”

喻淮晟看着她，沒接話。

言淺這才發現今天他們兩人穿的衣服還挺……挺像的，都是白色搭黑色，視線一低，這才看見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外套。

差點忘了正事，她是來還衣服的。

“喏，”言淺把手裏的外套遞過去，“外套給你。”

“不想穿？”

言淺一怔，解釋道，“不是的，我帶了外套，放在教室了，我現在去趟教室，順便拿杯子。”在操場上站了那麽久，她有些渴。

喻淮晟看了一眼外套，沒着急接，“你八百什麽時候比？”

“下午吧，”言淺還沒看到檢錄冊，但根據以往經驗，八百應該是排在最後，言淺大概估計了一下，“應該是最後比。”

“一會我看一下按檢錄冊，把時間和檢錄順序發給你，”喻淮晟接過她手裏的外套。

“好，謝謝你了。”言淺說完便轉身要走，便聽見身後喻淮晟叫住她。

“等等。”

“怎麽？”她回頭看他。

喻淮晟看着她的臉，舌尖頂了頂一側的臉頰，也沒說話，從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一條糖，遞給她。

言淺接過糖，一臉疑惑。

“給你的，別跟上次似的，”喻淮晟說着說着，把目光瞥向了一側，“到時候跑不動就走，別逞強。”

“知道了。”言淺想了想，還是打算解釋一下，“我其實體質沒那麽差，上次就是沒吃早飯，才……”

喻淮晟看了一眼她那細胳膊細腿，顯然不信，但也沒說什麽，只敷衍的應和了一句，“行了，去吧。”

言淺轉身，往教學樓方向走，喻淮晟也往另一邊的裁判席走，一旁的鄭祁看向遠處少女那道靓麗的身影，一臉吃瓜的表情，忍不住問了一句，“這妹子可以啊，你們班的？”

“嗯。”喻淮晟睨了一眼他，“怎麽？”

“啧啧啧，這氣質絕了，”人都走遠了，鄭祁還在回味，一邊說胳膊還作勢要搭上喻淮晟的肩，“在高一的小學妹都這麽好看了？。”

鄭祁是高三的，體育特長生。

喻淮晟不動聲色地側過身子，鄭祁一下子搭了個空，整個人踉跄了一下。

喻淮晟看了他一眼，哼笑了一聲，“跟你有個屁關系？”

鄭祁看他這反應，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地笑，一副早已看透了的表情。

“我怎麽感覺——你對這姑娘，”說到這，還故意停頓了一下，“不太一樣啊。”

喻淮晟睨了他一眼，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