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禍害從天降

這邊火勢剛控制住，負責看守小丫頭的婆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不好了，不好了，鴛兒死了。”

“給我說清楚，不是讓你把人看好嗎？怎麽人就這麽突然沒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一天就沒一刻消停過。史老爺面目有些猙獰的盯着那婆子。

“老奴一直在屋外看着，直到聽到屋內有響動我推門一看，鴛兒已經自己吊死了。”婆子并沒有完全說實話，她是在屋外看着，但中途小解離開了一會。

回去之後她見門關得好好的，也沒多想。但是過了一會她覺得不對勁，那丫頭不是一直在裏面抽抽噎噎哭個不停，怎麽這會子就沒聲音了。

于是她開門進去，屋內的景象頓時把她吓得癱倒在地，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只見那小丫頭掉在半空，兩眼瞪着，舌頭伸得老長。

“哎，今天這是怎麽了？”史老夫人嘆了口氣，搖搖頭。

“老爺息怒，可別氣壞身子。”史夫人擔心的勸着史老爺。

這時史老夫人突然想到什麽，猛然對身邊的人喊道：“你們快去看看，周姨娘那裏什麽情況？”一名家丁急忙前去查看。

史老爺神色一凜，覺得那叫鴛兒的死是不是有些蹊跷，他娘的這番舉動是不是擔心表妹的安危。

他開始琢磨今天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是那樣湊巧的讓人懷疑。他們剛開始查雪燕的事，後院就起火了。等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救火上，那犯事的小丫頭就上吊了。

接着又傳來周姨娘受傷昏迷的消息，而看守她的婆子卻不見了蹤影。史老爺覺得背脊開始發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誰在他的後宅翻雲覆雨？還是有什麽別的陰謀？這件事處處透着詭異，史老爺決定一定要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

史老夫人擔心周姨娘，帶着人匆匆離開，留下史老爺和史夫人。

周姨娘手腕上被劃了一刀流了不少血，索性傷口不深，被及時救了回來，身體也沒什麽大礙。

等大火撲滅之後，史家大宅無論是主子，還是仆人們都已精疲力盡。史家的主人們也沒了心思去處理這些糟心事，各自回去休息。

各懷心事的衆人，即使身體疲憊也無心睡眠，躺在床上思索着今天發生的一切。

春蘭的傷勢大夫也剛看過，開了些藥。藥是大夫從藥箱裏拿出來的，讓她們今晚先對付着，第二天一早再去找間藥鋪抓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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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去請大夫的過程并不順利，雖然史家走水，火大的控制不住，家裏的仆役基本都調去滅火了。但門房的人卻是除去主子身邊貼身的人外，唯一不能調遣的。

秋雨塞了好些銀錢才順利出門，但此時已是深夜，城中的藥鋪早已關門，郎中們也已歇下。秋雨敲了好幾家的門，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心善的老大夫。所以現在半夜也是抓不到藥的。

惠娘給了大夫雙倍的診金，送走了大夫。秋霜給春蘭的傷口上了藥，然後重新幫她綁好繃帶。秋雨拿着大夫給的藥，到廚房煎藥去了。

“寧兒，你蘭姨這裏有娘看着，你先休息吧。”惠娘幫他擦了擦有些黑的小臉，心疼的說。

“我想陪着蘭姨。”

“天晚了，你還小，身子熬不住。”

“沒事的，我現在也睡不着。”現在醫療水平不高，要是蘭姨半夜發高燒可怎麽辦，他對此有些憂心。

“那好吧，要是困了你就先睡知道嗎？”

“嗯。”史浩寧點點頭，眼神直直的看着人事不省的春蘭。

天快亮的時候，春蘭果然開始發燒了。惠娘讓秋雨把史浩寧帶去隔壁的房間，然後和秋霜給春蘭擦拭身體，希望能把溫度降下來。天冷，她們的擦拭也只限于胸口之上及手腳。因擔心受涼，大部□體都還緊緊裹在裘皮裏。

也許是春蘭底子好，也許是大夫的方子好，總之天大亮時，春蘭的情況終于是穩定下來。

天亮之後，等待着史家的又是另外一場風暴。

史老夫人、史老爺與史夫人，一早用完早膳之後就齊聚史家大廳。史宅中的總管及各位管事都被叫了過來。

史老爺首先問了總管，昨晚的損失情況。幸好失火的兩間院內都沒什麽貴重東西，損失不是很嚴重。至于走水原因是很明顯的人為造成，西竹院原是太老爺一房愛妾居住，自從那名愛妾難産死後，就一直無人居住。但至于是何人所為就不得而知了。

“王總管，你給我仔細的查，一定要把這縱火之人給我找出來。”史老爺滿含怒氣的說。

“是，老爺。”史家大管家态度十分小心，他是史家的老人了，從小看着史老爺長大，還沒見過他如此生氣。

“對了，劉嬷嬷，你去李姨娘她們那裏看看，缺什麽給她們補上。昨天大家都受了驚吓，也沒顧得上她們母子。”史夫人想起自己昨天的表現，一點不複平時的形象。此時便當着老爺的面，把自己的錯漏補回來。雖然老爺現在沒有注意，但指不定什麽時候想起來，就會對她起疑。

“老奴這就去。”

史老夫人一直靜靜的聽着，對于他們的處置沒有異議。史夫人的那番作态倒是讓她感嘆她的‘細心謹慎’。

走水的事告一段落，昨晚看守周姨娘的兩個婆子就被帶了上來。兩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

“你們都是我身邊的老人了，我也不想對你們用家法。說，昨天到底怎麽回事？”看守周姨娘的婆子是史老婦人親自安排的，她們定是不會害周姨娘的。

“啓禀老夫人，我們昨日夜裏開始是守在周姨娘屋外的。可是沒多久有個小丫頭慌慌張張的跑來，說火勢控制不住要壞事，老爺讓所有人都去滅火。于是我們就匆忙離開了。”其中體态微胖的許嬷嬷說着。

“我們去幫忙滅火時，丁管事也看到我們了。”另一個嬷嬷趕緊補上。

“可有此事？”史老爺看向丁管事。

“啓禀老爺，卻有此事。”

“你們可知道通知你們的小丫頭是哪房的？”史老夫人又問。

“老奴不知，當時天黑，那丫頭臉上又粘了不少黑灰，就更是看不清了。”

“真是沒用的東西，退下去吧。”史老夫人見兩人卻實沒做手腳，而且也問不出什麽，讓他們都退下了。

“王總管你去查查，昨天府裏有沒有什麽人形跡可疑。”史老爺想了想吩咐。王總管立即讓身邊一名管事去查。

這段時間他們又問了竹香與陳嬷嬷各自調查的結果。她們在雪燕那裏并沒有找到鴛兒所說的那些有問題的物品。雪燕身邊的小丫頭也說那些物品并沒有問題，都已經使用了。而且雪燕死後她用過的那些東西就被打掃的嬷嬷們拿去燒了，說是不吉利。

鴛兒房裏倒是搜出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還有五十兩紋銀。這麽大一筆錢，絕對不是她一個小丫頭能有的。

根據現在的種種跡象來看，鴛兒是被人收買的。至于是何人收買就不得而知了。而周姨娘極有可能是被人陷害。

過了好一會，那名調查的管事前來禀報：“老爺，昨天夜裏除了主子們身邊的奴才和門房其餘人都在救火。而且昨日有人打水的時候看見李姨娘身邊的兩個小丫頭一直進進出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