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拜師假學藝

因為今日得以出門，史浩寧一直保持着愉悅的心情。至于半途出現的那一樁囧事很快就被他抛之腦後。

蹦蹦跳跳，滿載而歸的他把禮物都送出去後，又拉着大家陪他一起吃那些買回來的零食。那将軍小面人，他找了個盒子裝上，小心翼翼的保存起來。

有了新買的字帖他練字的效果要好上許多，端正的字跡也比那鬼畫符的草書容易理解多了。

過了史浩寧六歲生辰，史夫人覺得事情不能再拖了。身為史家上族譜的孩子，不管怎麽樣都會送去書院讀書的。

但她還是想盡量拖延，讓史浩寧與尋常人家的孩子一樣八歲開蒙。還有周姨娘的肚子越來越大了，眼看着産期一天天臨近，她卻無從下手。

史夫人最近有些急得上火，這事情都湊到一起，她又沒個好主意，能不急嗎？因為幾年前那件事，她覺察到老爺對她起了疑心，之後她一直小心翼翼。沒有萬全之策絕不輕易下手。

這麽幾年過去了，終于消除了老爺的疑慮。她可不想前功盡棄，周姨娘那裏有史老夫人嚴防死守，那她就從那庶子身上先下手好了。

這日史老爺從外頭回來，就到了史夫人之處，用過晚膳。史老爺喝着茶，看着越來越清俊的史浩軒。

軒兒長得越來越像他了，而且聰明好學。以後說不定可以考個功名，光耀門楣。一想到這他就對史浩軒寄予無限希望。

“軒兒，最近功課如何？”

“最近孩兒新學了幾首詩詞，夫子還誇了孩兒。”史浩軒驕傲的說。

“如此甚好，甚好。”史老爺連連點頭，然後又笑着說：“你到書院要好好同夫子學習，知道嗎？”

以史家的家室完全可以給史浩軒單獨請位西席，之所以送他去書院，完全是沖着竹山書院的林夫子去的。林夫子可是當世大儒，他的弟子不乏高中之人。且朝中為官之人，也多得是他的弟子，正可謂是桃李滿天下。

不過林夫子一生都未出仕，他喜歡隐于市，教徒授業，過自己喜歡的日子，很是悠閑自在。也因此備受天下之清流推崇敬佩。

“孩兒緊記父親教誨。”

父子兩人又聊了一會，史老爺考校了一番，頗為滿意之後就讓他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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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寧兒歲數漸長，但身子實在嬴弱，妾身想着是不是先找個武師教他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史夫人溫婉和善的向史老爺建議。

“此事怕是不妥。”史老爺覺得學武之人粗鄙，怕教壞孩子。

史夫人并未因此而放棄，繼續勸說着：“老爺，這也是為了寧兒好。習武之人雖然粗鄙不堪，但身體卻十分強健，也許可以讓寧兒跟他們學習武藝，對他的身體有好處。”

史老爺覺得這話有些道理，想到自己那不足月出身的庶子，身體确實不好，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要不，就先試試，要是實在不行就算了？”看着史老爺動搖，史夫人也退了一步。

只是試試，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于是史老爺點頭。讓史夫人找個比較有名的武師教授史浩寧武藝，以強身健體。

得到史老爺的應允，史夫人高興的讓手底下一名管事出去尋了名還算有名氣，但很貪財的武師。史夫人許了他不少好處，讓他好好鍛煉二少爺。

這邊惠娘接到消息，立即想去找老爺，讓他打消這個念頭。最後卻撲了個空，史老爺出門談生意去了，半個月之後才回來。于是她又去求史夫人，最後被史夫人以為了孩子好為由給堵了回來。

惠娘回來之後，看着好不容易養胖一些的自己兒子愁眉不展。寧兒現在雖然看着健康，但畢竟因為未足月出身，天生體質較弱，容易生病。練武是件十分辛苦的事，他的身體怎麽承受得了。

史浩寧吭哧吭哧的爬到她娘身邊的椅子上做好，伸出一雙白白嫩嫩的小胖手握住他娘的手。“娘，您不用擔心，兒子會量力而為的。”

惠娘伸手幫他順了順頭發，慈愛的看着他。“傻孩子，娘擔心的是那師父過于嚴厲，讓你受苦。”即使她再善良也不會相信史夫人會這麽好心，但她不想把這種腌臜之事攤在兒子面前。

“兒子知道，要是師父太過嚴厲，我就耍賴。”史浩寧笑嘻嘻的，故意逗她娘開心。

“你這小調皮，要是受不了就告訴娘知道嗎？”惠娘點了點他的小腦袋。現在也只能先看看情況再說了。

“知道了，娘。”

從那之後，史浩寧開始了艱苦的習武日子。雖然他知道史夫人這是找人來存心刁難，但他也真的想學些東西。

剛開始的時候教授他武藝的王師父并沒有太過分的舉動，均是教他一些基本功夫。王師父擅長腿腳功夫，對于下盤功夫要求比較嚴格。史浩寧也下了功夫認真學習，在這後宅大院長大的他渴望力量。所以勤勤懇懇，一次又一次的突破自己的身體極限。

但是擔心他的惠娘及春蘭都會隔三差五的拿出體己給他請大夫，就擔心他太過勞累傷了根本。不過還好，一切都還在他的身體可承受範圍之內。

惠娘與春蘭見的确無礙，也放下心來。以為史夫人只是借此拖延史浩寧進學的時間。

史老爺回來之後還特意來看了看他，見到他壯實了不少很是高興，還給王師父多發了一個月的月錢。

但好景不長，漸漸的史浩寧發現，王師父的要求越來越高，遠遠超出了他身體的承受能力。他雖然外表年紀小，但不代表他真的是個小孩子，容易哄騙。

負荷太大，史浩寧就耍賴拒絕王師父的話。結果當天晚上他爹就怒氣沖沖的闖進他們院子內，對着莫名其妙的史浩寧一番痛斥。

“你給我跪下”史老爺見到史浩寧，就是一聲呵斥。史浩寧乖覺的立即在史老爺面前跪好。

“老爺，這是怎麽了？”惠娘有些焦急的問。

“哼都是你教的好兒子。”接着史老爺對着史浩寧痛斥：“你這個不聽話的東西，讓你跟王師父學武也是為了讓你強身健體。你卻罔顧我與夫人的好意，不好好練武，只知道偷懶耍滑。要是再讓我知道你不好好聽王師父的話，仔細你的皮。”

說完這番話，史老爺怒氣沖沖的甩袖而去，也不管還跪在地上的史浩寧。

“寧兒，這是怎麽回事？”惠娘心疼的把兒子從地上扶起來。

“寧兒，膝蓋有沒有磕疼了。”一旁的春蘭也走了上來，掀開他的褲腳查看，她剛才可是聽到了膝蓋磕在地面的聲音。“都青了，我去拿藥酒。”

史浩寧無奈，不就是淤青了一小塊嗎？他遲早會被這兩個女人寵壞的，不過他還是乖乖讓蘭姨給他擦藥。

“娘，蘭姨我沒事，今天的事可能有什麽誤會。”史浩寧極力安撫着她們。

不過顯然成效不大，惠娘和春蘭也不是那麽好哄騙的。最後只能一再保證，自己真的沒事，就是今天偷懶惹師父不高興了，而且明天不會了。

惠娘和春蘭擔心是不是他身體不适，因為史浩寧一直對練武很上心，從來沒有偷過懶。已經說了一個謊話，他只能編跟多的謊話來圓前面的謊。幸好最後還是在他的撒嬌、耍賴加無數保證中，勉強過關了。

第二天，史浩寧練武時，王師父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給他安排了許多功課。史浩寧也沒理會他，按以前的量練完了就不肯繼續。

雖然他是庶子，王師父也不敢直接對他動手，只能嚴詞讓他繼續。史浩寧見周圍只有秋霜在，沖他翻了一個白眼。把王師父氣得夠嗆，于是怒氣沖沖的走了。

見他走了之後，史浩寧偷偷拿了王師父教他時最喜歡拿在手上的一根細竹條。他想這估計是王師父在外頭教徒弟時的習慣，因為他好幾次因動作不到位差點被王師傅用竹條抽打。

回去的路上秋霜有些擔憂的說：“少爺，您今天這樣怕是不妥，老爺那裏怎麽交代？”

“沒事，我自有辦法。”史浩寧老神在在的說。

回到靜思院，史浩寧神神秘秘的把秋霜拉到一間偏僻的屋內，然後把竹條遞給秋霜。

“少爺您這是？”秋霜疑惑的看着他。

“王師父根本不是誠心教我武藝，他想以此累垮我的身體。秋霜姐姐，我也是無法才出此下冊，不然我這身體遲早會被拖垮。”

“這怎麽可能，大夫不是說無礙嗎？”秋霜大驚。

“那是之前，自從大夫不再來之後，王師父給我布置的功課翻了一倍多。而且之前大夫也說了，那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王師父這明顯是不安好心。”史浩寧憤恨的說。

“那少爺我們該怎麽辦？”

“我要你用這根竹條抽我，狠狠的抽，一定要留下痕跡，不然我還得被老爺逼着跟他學武，直到累垮為止。”

“我們可以告訴老爺和姨娘。”秋霜覺得今天的少爺有些不一樣了。

“我不想讓我娘擔心，你覺得我爹會信一個小孩子的話嗎？而且之前王師父表現的确不錯。”史浩寧嘲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