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逆轉 插上一條尾巴,能翹到天上去
無極功, 第一代雲霄宮宮主釋無天所創的絕世功法,奠定了雲霄宮一位又一位大宗師,成就一次又一次的武林至尊!
哪怕是這一桌上的宗師, 聽此都有一瞬間的失态。
誰不想成為一劍過千山,萬裏止馬蹄的葉雪山?
看看葉霄,不過二十出頭, 便是大宗師的實力, 難道不是因為修煉了無極功?
這門功法被束之雲霄宮內也就罷了, 可原來竟已經被人偷偷帶下了山, 流入江湖,這誰不心動?
“那功法呢?不悔寺中可有找到?”
此刻已經無人關心釋心之死, 只想知道無極功的下落。
然而玉昭真人卻看着葉霄,搖頭, “清虛派不曾在不悔寺中發現。”
“那……那被誰拿走了?”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 能拿走無極功的不就是兇手嗎?畢竟就只有雲霄宮的人才知道無極功丢失。
而能殺了一位近大宗師的人物,可就只有……
“看什麽看, 難道你們以為是我家宮主殺的?”赤鴻眼睛一瞪, 脫口而出。
趙思洵揉了揉眉心, 無語道:“你們這位長老有點憨呀。”這不是遞上話柄嗎?
葉霄沉默點頭。
果然,楚江雪皮笑肉不笑道:“赤長老如此激動, 莫不是讓人猜着,跳了腳?說來如今最有可能的,不就是葉宮主為收回無極功, 清理門戶嗎?”
“放屁!”赤鴻怒道, “釋心之死跟我家宮主可沒有任何關系!”
七峰山掌教冷笑道:“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
“你什麽意思?”
玉昭真人道:“兩位稍安勿躁, 只是葉宮主常年不下天山, 此時突然南下,我等心中的确有幾分疑惑,不知可否告知?”
南下幹什麽,當然是修劍。
不過這會兒讓人知道天問斷了,事情會更麻煩。
然而葉霄眼皮未動,輕飄飄地回了一句,“我若不答呢?”
惠山禪師雙手合禮,“雖然回不回答皆在于葉宮主,可終究失了坦誠,不免令人生疑。”
趙思洵眼珠子一轉,便朝葉霄使了使眼色,一根食指暗暗指指自己。
葉霄其實看不懂趙思洵的意思,不過他在南望所做的一切,包括趙思洵的身份都是不能為外人知道。
所以他模棱兩可,又言簡意赅地說:“自是來見他。”
這個他,便是她。
真是心有靈犀!
趙思洵在心裏給葉霄點了個贊,面上卻狀若害羞地側過眼睛,緋紅了臉頰,露出甜蜜的笑容,好似春花嬌開,芳華滿室。
在場:“……”竟無法反駁。
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就是當世大宗師,面對他這般貌美的小情人,思念成疾,千裏迢迢找過來,這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就是那萬佛寺的和尚也得阿彌陀佛地念一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趙思洵心中其實有些得意,想當初葉霄還看不上他一身女裝,一路別扭,這不,關鍵時刻還是得靠這虛假身份。
啧啧,他真是聰明絕頂,未雨綢缪。
“那不知姑娘又是何身份?”
趙思洵出現的突然,又是這般容姿,伶牙俐齒,可不像是普通人物。
然而趙思洵卻理直氣壯地瞪過去,眉尾一挑,嚣張道:“關你什麽事?”
“你……”
“我家霄郎脾氣好,你們問什麽便答什麽,可本姑娘卻沒那麽好說話!惹毛了我,信不信我讓他揍你!”
女孩子的身份就是好用,就刁蠻任性怎麽了?
在葉霄說出能一挑十的話來之後,趙思洵內心已經所向睥睨,蠢蠢欲動了,半點不帶怯的。
其實他還真挺想看看那場面。
沖冠一怒為紅顏,傳出去都是佳話。
“阿彌陀佛,姑娘稍安勿躁,我等也不過是想探知真相而已。”惠山禪師道。
“真相?”趙思洵想了想,然後點頭道,“行,只要不是不分青紅皂白,興師問罪就成。”
“多謝姑娘諒解。”
“好說。”趙思洵于是笑眯眯看過衆人,“既然你們已經問過了,霄郎也回答了,那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我們來問?”
楚江雪一怔,“什麽,才問了一句而已?”
“楚副宮主,有來有往,才叫友好交流,否則……就叫審問。”趙思洵說着将笑容一斂,眼神危險起來,提高了聲音道,“而你們是打算審問一個品行毫無瑕疵,只是因為心血來潮參加什老子壽宴的大宗師?”
趙思洵忽然這麽質問,令所有人都懵了一下。
“姑娘誤會了,并無此意。”玉昭真人安撫道。
“哦,那我們能不能問啊,說來雲霄宮還沒将釋心給逐出師門呢,好好一個宗師死了,無極功也跟着沒了,損失最大的還是我們雲霄宮,這都不能過問一句?”
一口一個我們雲霄宮,如此親切,聽得雲霄宮弟子簡直心花怒放,心道真不愧是他們未來夫人,瞧瞧這當家人的氣度和做派……啧啧,誰比得上?
這樣一想,不管是赤鴻還是聞笛笙,亦或者那些小弟子皆用欣慰和開懷的眼神看向自家宮主——您屁事多沒關系,不管事也沒關系,您只要好好練武,早日成為天下第一撐起門面就行,其餘的皆可以交給夫人!
葉霄感受到着別樣的目光,簡直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那頭,玉昭真人回答:“自是可以。”
“那就好,我的問題很簡單……”趙思洵正要說話,忽然傅虹渺道,“慢着,小丫頭,說了這麽多,你終究不是雲霄宮人,你能代替葉師侄說話?”
趙思洵眨了眨眼睛,回頭就問:“霄郎?”
葉霄眼皮都沒掀,直接道:“你說了算。”
趙思洵就跟得了雞毛令箭似的,得意極了,“聽見了吧?”
傅虹渺難以置信看向雲霄宮其他人,雲霄宮從不理江湖事,這也就意味着排外,一個不知名的丫頭竟代替宮主發號施令,這算什麽?
只見赤鴻擡着重劍往地上一砸,一身氣勢如虹,大聲道:“夫人,你随便問,雲霄宮上下,包括宮主都得聽你的!”
聞笛笙帶着弟子也跟着往前站好,擡頭挺胸。
開玩笑,能将自家龜毛挑剔難伺候的宮主給收得服服帖帖,這是一般人嗎?明明是老天爺派下來的仙女,仙女的話能不聽?
能常年呆在那鳥都不拉屎,雞都活不下來的天山上,不斷從風雪中磨砺的雲霄宮弟子,哪一個揪出去不是頂尖高手?虎贲衛見了都得退讓三步。
這一站,可把趙思洵給驕傲的,葉霄覺得給他插上一條尾巴,能翹到天上去。
想到那幅畫面,他宛然一笑,心說真有意思。
最終惠山禪師一嘆,道:“那便請姑娘問吧。”
趙思洵嘴角一勾,“我的問題只有一個,聽聞釋心和尚的遺體是清虛派所收殓,那請問玉昭真人,他身上都有哪些傷口,又傷在何處,致死的原因又是什麽?敢問是掌傷,拳傷還是兵器所傷,有沒有中毒,全身經脈是否完好?說來江湖上練拳練掌各有不同,刀劍槍棒都有所長,他身上的傷是一人所為,還是多人共同合力,能不能細致點說說?”
玉昭真人一聽,頓時怔住。
他還沒回答,玉書真人先喊起來,“姑娘,你這問題可不只一個啊?”
然而趙思洵就跟看傻子一樣地看着他,“清虛山的不知名小哥哥,你是來開玩笑的嗎?”
“什麽?”
“這問題最終就歸于一個,那就是釋心的死因。而我說的那些,便是衙門裏的仵作該填在驗屍單上的內容。”趙思洵輕輕地擡起手,仿若漫不經心地看着自己鮮紅的指甲,“既然口口聲聲要找出兇手,這最基本的一點,玉昭真人,你該是清楚的吧?”
葉霄揚了揚唇,眼中浮現淡淡的笑意。
他端起茶盞,緩緩地抿了一口。
就趙思洵問出這一句之後,形勢便已經逆轉了。
到葉霄和釋心這個境界,武功路數,門內心法都是獨一無二,極難模仿。
釋心死的時候,除了一腦袋血,猙獰地躺在佛相前,全身根本沒有任何外傷。
再加上大和尚的屍體是由他諸多弟子一同清理收斂,上面有沒有傷,都是一清二楚,也來不及作假。
江湖人雖是極好的棋子,卻并非能夠随意糊弄,一旦掌控不好,很有可能遭到反噬,到時候壞了各國大計是小,怕是百年清虛派的聲譽會一落千丈。
玉昭真人面有難色,他沒預料到會是這個局面。
趙思洵見此,乘勝追擊,“衆所周知,我家霄郎前幾日路見不平,将水鬼道上的水匪頭子浪白帆斬殺了,雖說大宗師對上宗師,殺了對方不難,可要在其身上不落下一丁半點的傷痕,卻是做不到的。浪白帆的屍體應該還在南望水軍手中,諸位若有興趣可以去看看,他身上除了致命的劍意所傷之外,還伴有天山獨有的內功心法,寒吟九章留下的痕跡。所以,玉昭真人,清虛派既然斷言是他殺,那釋心身上究竟留了哪位大宗師的獨門絕學呢?”
玉昭真人的冷汗都要掉下來了,衆目睽睽之下,他嗫嗫道:“貧道慚愧,不知詳情。”
“哦……不知道。”趙思洵托着長音,臉上露出明顯的意外,接着嗤了一聲,“幸虧你也只是一座山的老道士,若真讓你去當捕快,百八十年都找不出真兇,可随手找個看不順眼的冤大頭頂替卻是得心應手。”
有些人跟着笑起來,而雲霄宮上下卻是沒一個笑容,因為很清楚,這個冤大頭指的是誰?
楚江雪見情勢對他們不利,怕脫離掌控,便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釋心的遺體已經火化了。”
“火化了?”趙思洵搖了搖頭,失笑,“沒關系,聽聞清虛派廣邀天下送釋心最後一程,火化禮上,在場的應該有不少人親自到場。楚副宮主,你也去了,可記得?”
楚江雪幹脆回答:“釋心禪師德高望重,我一介女流如何亵渎屍體?”
“是嗎?”趙思洵淡淡道:“看來楚副宮主打算學飛虹仙子一樣準備相夫教子,金盆洗手不混江湖了。不然手上沾了那麽多男男女女的血,臨到關鍵時刻探查真兇之時倒講究起男女大防來,不覺得可笑嗎?”
楚江雪一拍桌子,“小丫頭,你竟敢侮辱我!”
趙思洵巋然不懼,諷刺道:“說不過,就扣帽子,可憑你的境界,又打不過我家霄郎,所以這種狠話你覺得我會怕?惱羞成怒,只會顯得你更心虛罷了!一個傀儡!”
輪狐假虎威的本事,這位顯然已是登峰造極。
周圍目光看過來,楚江雪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差點成了內傷。
“好,好……”
她看了看周圍,然而其他三大門派卻是沒一個替她說話,面容更是一陣扭曲。
趙思洵都不拿正眼看她,反而面朝着其他幾桌,笑顏展開,親切地問:“所以,在場的有誰探查過屍體,可以代替清虛派來解答我這個問題?”
拿釋心對付雲霄宮畢竟是四國之下,四個門派聯合的秘密,其他江湖人知情的不多,但此刻,他們已經隐隐明白被當槍使了。
釋心死相的确恐怖,但卻是走火入魔而死,哪兒來的外傷?雖說為顯坦蕩,清虛派邀請武林豪傑參加他的火化禮,但是根本沒讓他們近身查看過。
如今被趙思洵這麽一問,各個門派頓時左顧右盼,尋找能确認之人,結果……都是一臉疑惑。
有人是真正得過釋心的恩惠,也曾想過一查究竟,卻最終被各種理由給敷衍了過去,當時不覺得蹊跷,如今想來卻是漏洞百出。
作者有話要說:
衆人:雲霄宮到底誰說了算?
葉霄:我只負責出劍。
衆人:能不能管管你的人?
葉霄:他還可以再嚣張一些。
衆人:……
雲霄宮弟子:驕傲挺胸!
第064章 曲折 若甄長川死于我之手,天山雪崩,埋葬雲霄,終不超生。
這一場壽宴, 發展成這樣卻是衆人始料未及的,他們驚疑的眼神不禁朝四大門派看去。
趙思洵見此,微微一哂, 心說做局也不會做的缜密一些,是覺得這些江湖人士都是傻子,好糊弄?
他高聲一揚, 打算将雲霄宮的嫌疑徹底清洗幹淨, 便道:“諸位, 釋心在不悔寺二十多年, 雲霄宮一直未曾去找他,難道是因為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嗎?難道憑葉……伯父的武功無法拿回無極功?不過是念在同門一場, 希望他幡然悔悟,重回天山, 重新擔起重擔罷了。可惜物是人非,竟是無法見到這對師兄弟重歸于好, 便成了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趙思洵最後的語氣頗為沉重,眼眶微微一紅, 露出不忍之色。
哪個門派沒有這種糟心事, 師兄弟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加上葉雪山之名一出, 自是無人再有懷疑。
沒錯,雲霄宮若想要回無極功, 釋心還能不給嗎?
無非是珍惜兄弟情誼罷了。
雲霄宮駐天山寒雪之地,禦關外北寒之威,此等功績艱險, 本就非一般門派可比拟。要不然怎麽被封為天下第一宮, 得萬人敬仰?
若非有人刻意引導, 誰會懷疑釋心的死跟雲霄宮有關?
這樣一想, 在場的心思紛紛微妙起來。
“可既然不是雲霄宮所為,那無極功,又在誰手裏?”
忽然,廳堂內傳來這一聲疑惑,剎那間,人們紛紛驚覺,各種猜疑的目光在周圍猶豫不定。
趙思洵眼睛一彎,心道一聲正好,于是便再一次将目光對準了玉昭真人,“其實我一直很疑惑,清虛派所斷言的他殺,究竟是不是真的?但顯然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無極功啊!普天之下,還有誰不心動?德高望重的大宗師,也能淡然處之嗎?”
葉霄聽到這裏,終于驚訝地看向趙思洵。
這是打算借力打力,直接将黑鍋丢還給清虛派?
好歹也是南望的親王,就這麽将自己國家的護國道派給賣了……葉霄想到這裏,心中頓時淌過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仿佛今日所見的一切糟心事都變得無足輕重。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趙思洵的臉上,看小狐貍勾着唇,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只覺得耀眼奪目,吸引着他無法移開。
似乎感受到他異樣的眼神,趙思洵側過臉,疑惑道:“怎麽,我說錯了嗎?”
葉霄搖頭,“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上道。”趙思洵眼睛一彎,贊賞了一句,“放心,看我怎麽給你力挽狂瀾,将這破事給解決了!”
那張臉實在生得太好看了,嚣張,驕傲,自負,明明都不是令人舒服的表情,然而流露在趙思洵的臉上,只會讓葉霄覺得理應如此,甚至可以再張揚一些,再肆無忌憚一些!
而這邊,玉昭真人再也維持不了淡定,臉色陡然一變,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各種如芒刺背的目光。
惠山禪師道:“阿彌陀佛,這位姑娘,不可妄言。”
“妄言?”赤鴻率先哈哈大笑起來,“我家夫人怎麽就妄言了,這說得明明沒錯啊!拉着一幫人口口聲聲喊着找真兇,可一問死因,三不知,這找的哪門子兇手?玩過家家嗎?”
赤鴻的話讓雲霄宮弟子都跟着一起笑,臉上盡是嘲諷。
聞笛笙道:“清虛山跟不悔寺離得最近,聽說段掌教跟釋心交情匪淺,時常切磋武藝,若是偶然得知無極功的存在也未可知啊!相比起大老遠的天山,這才叫近水樓臺先得月!別最後一通忙乎,架也打了,臉也撕破了,倒頭來給旁人做嫁衣,嘿嘿。”
此言一出,楚江雪,惠山禪師,丹華聖女一同皺眉,無極功的事,顯然萬佛寺,巫神教,上陵學宮都不曾聽聞。
四大派聚集在一起對付雲霄宮本不是為了無極功,然而畢竟是江湖大派,就算投靠各主,最終立足的根本依舊是高強的武功。
推己及人,若是其餘三派發現無極功,想必也不願交出去,暗搓搓昧下吧。
巫神教的丹華聖女率先笑起來,幽幽開口道:“聽聞段掌教跟呼延默一戰,就在釋心死亡的第二天,打得很倉促,不到日中就落敗了,都說段掌教因這和尚之死亂了心智,才沒有盡全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玉書真人走到自己師叔身邊,不悅道:“你想說什麽?”
“唉……究竟是心智亂了,還是帶着傷,就不好說了。”
帶着傷?
哪兒來的傷?
除非……
“莫不是段掌教才是兇手?”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
“這可說不準,萬一為了無極功呢?”
聲音雖小,但盡數進了耳朵,所有人看玉昭真人的目光也異樣起來。
楚江雪冷笑道:“玉昭真人,你是不是該給大家一個交代?”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惠山禪師說了一句佛法,但眼神也直直地盯着玉昭真人。
很顯然,他們也想分一羹。
“師叔,真有無極功?”玉書真人終于忍不住問道。
而這一句話,顯然直接将玉昭真人架上火上烤。
此刻玉昭真人若再沉默下去,清虛派就要代替雲霄宮成為衆矢之的。
怎會如此?
“沒有。”玉昭真人回答,“沒有無極功!”
這解釋的話顯然蒼白無力。
聞笛笙暗搓搓地喊了一句:“你說沒有就沒有啊?不然無極功去哪兒了呢?”
“是啊。”衆人點點頭,就是方才一力支持的七峰山掌教都用灼灼的目光盯着他。
“都這個時候了,清虛派何必再藏着掖着?”
這個廳堂,吵吵雜雜,誰都在問無極功的下落,可真正知道的只有一個人——傅虹渺。
她看着穩站上風的葉霄,心說,不該是這樣的。
四大門派齊聚姚家,帶來宗門的宗師,這個時候,就應該合力圍攻葉霄,逼着他拿出上部的無極功,而不是陷入猜疑內讧之中。
再這樣下去,葉霄就能全身而退了,那她的無極功怎麽辦?
難道要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嗎?
不,她決不能落入甄長川那樣的境地!
她不想死!
她暗暗地對旁邊使了一個眼色,一個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便離開了廳堂。
傅虹渺眼底陰郁,看着葉霄,看着趙思洵,心中憤恨,都是他們讓她陷入了被動的境地。
此刻,玉昭真人的額頭冷汗津津,浮塵都要拿不住,一張看起來安詳平和的臉變得着急漲紅,此刻,他終于體會到什麽叫做百口莫辯,連帶着清虛派上下都被人質問。
最終,他大喊了一聲,“諸位,我對天發誓,清虛派若私藏無極功,必……”他頓了頓,一咬牙道,“山門盡毀,傳承斷裂,永無出頭之日!我死無葬身之地!”
這誓言對于江湖大派來說,可謂是毒誓。
門派收徒為的是發揚光大,延綿傳承,屹立不倒,誰也不會拿自己的門派未來做賭。
這樣一來,群雄的聲音果然小了。
而玉昭真人說完,目光直落在葉霄和趙思洵身上,冷冷一笑,“這下,雲霄宮該滿意了吧?”
“發個誓誰不會?”趙思洵涼飕飕道。
玉書真人怒道:“那葉宮主敢嗎?”
話落,便傳來一個清冷淡然的聲音。
“若甄長川死于我之手,天山雪崩,埋葬雲霄,終不超生。”他的口吻依舊無波無瀾,然而目光卻如數九寒天,“你應該讓段平沙來。”
玉昭真人終究只是清虛派的一位長老,而葉霄卻是實打實的雲霄宮宮主,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玉昭真人顯然也代替不了清虛派,他瞳眸一縮,竟不知還能如何?
懇求的目光一一落在盟友上,然後丹華聖女高高挂起,楚江雪仿佛擰眉深思,冷漠不語,惠山禪師直接念着不知名的禪經,似乎于此無關。
玉昭真人面露絕望。
然而這時,一聲清脆的嗓音自門口響起,一個清秀的姑娘走進來道:“我知道無極功的下落。”
即使到了富麗堂皇的姚家,秀兒依舊是那身粗布碎花裙,頭上纏着布巾,猶如一位普通的農家女。
而她一出場,剎那間,所有吵雜的聲音的消失了,目光紛紛落在她的身上。
“秀兒!”聞笛笙一下子認出了人,他難以置信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個在船上女扮男裝,小心翼翼的姑娘,因為悲慘的身世讓聞笛笙心生恻隐,一路護着她送到鹿城才分開,聞笛笙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了。
秀兒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回答:“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要給爹報仇。”
聞笛笙的眼睛頓時驟縮,“你爹是……”
“不悔寺的方丈,釋心。”
此言一出,全場再一次沉寂下來,所有人都荒謬地看着這個姑娘。
慈悲為懷,淡泊名利的大和尚居然有這麽大的一個女兒?
這個走向,就是趙思洵都感覺到意外,他摸了摸下巴,盯着秀兒的面容,忽然道:“我想起來了,我的确見過她。”
葉霄聞言側目。
趙思洵低聲道:“還記得呼延默和段平沙決鬥的那天嗎?老和尚的遺體被擡上山的時候,我坐在茶寮裏,就看見她呆呆地望着。”
本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女,卻不想人看得是自己的爹。
這樣想着,他又厭惡地說:“釋心還真不是個東西。”既然有女兒,還出什麽家?
葉霄深以為然,“無極功應是在她手裏。”
怪不得過了那麽久,江湖上都沒有無極功的傳言,直到今天,才被飛虹仙子給捅出來,差點坑死了清虛派。
這樣想着,葉霄的目光不禁移到了傅虹渺身上,眼底泛冷。
釋心和尚有個私生女的确讓人震驚,但是在場之人更關心的則是無極功。
而最着急的無疑就是清虛派,玉昭真人連忙問:“姑娘,你說你知道無極功的下落?”
秀兒點了點頭。
“在哪兒?”
秀兒猶豫了一下道:“我爹臨死前一日交給了我。”
話落,所有人的眼睛都迸發出驚喜的光芒,灼灼地盯着這個柔弱的姑娘,恨不得當即将人搶奪走。
丹華聖女率先出手,轉眼之間到達了她的身邊,鮮紅的指甲輕輕地擡起她的下巴,“在你這裏?”
“嗯。”
“那真是太好了,快,給我看看……”
然而丹華話未說完,一個掌印便劈了過來,丹華側身躲過,回頭就見楚江雪收了掌,飛身一躍落入廳中,一把将秀兒拉到身側,冷笑道:“這怕是還輪不到你。”
這裏滿座的宗師,一個還沒觸摸到此境的武者有什麽資格垂涎無極功。
丹華眼中厲色一閃,但是一看到座位中有人在站起來,便忽然想到葉霄曾言有十位宗師,便只能收手。
她仿佛柔弱無依一般嬌聲道:“楚副宮主如此激動做什麽,我不過是沖動了些,做了大家都想做的事,諸位英雄豪傑在此,我還能獨吞不成?”
當然她吞不了,別人也別想。
別看清虛派和萬佛寺沒動手,但只要有人敢這麽做,絕對會立刻遭到圍攻。
論各門派的底蘊和宗師數量,顯然這兩家最多。
更何況還有個大宗師在,葉霄難道不想收回無極功?
丹華一番話,直接讓楚江雪的臉色難看起來,然而周圍虎視眈眈,沒有孟曾言在這裏,她也只能心平氣和道:“也好,見着有份,誰也不吃虧。”她緩緩地放開秀兒的手,慢慢退開到不近不遠的地方。
不過兩句話的功夫,就讓秀兒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強者為尊的江湖。
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姑娘,揣着人人垂涎的巨寶,踏進這裏顯然就別想到囫囵地離開。
秀兒孤零零地站在中央,目光下意識地看向傅虹渺,然而後者一言不發,皺着眉,并不曾為她說一句。
反倒是聞笛笙,吃驚之後,便露出擔憂的目光,沖她暗暗搖了搖頭,似乎并不贊成她來趟這趟渾水。
秀兒扯了扯嘴角,垂下了眼睛。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段比較曲折,還有人物沒出場,想要葉宮主大發神威的還得等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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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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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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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