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下)
……
龍塌前,西門鴻和玄皓躬身而立。
斜靠在床上的玄天顫抖問,“月兒倒底說了什麽?”
西門鴻道,“回皇上,公主說,她已經與楚淩風結為了夫妻。生,随他生,死亦随他死……”
“還有呢……”
“公主……還說,她恨…恨皇上。”
“還有呢……”
“沒有了……這是,最後一句。”
“最後一句?為什麽?為什麽……”玄天像是在問自己。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不竟黯然垂淚,“朕,朕自登基以來,已失二弟一妹,是何道理?究竟是何道理?!”
玄皓在心裏暗罵着,是你做惡多端,天都要滅你!表面上卻假裝自責道,“皇兄啊,都是臣弟無能,不能為皇兄分憂,玄皓實上該死啊!”
玄天現在已沒有心思再去責怪任何人了,只搖頭道,“怪只怪朕注定是孤星命、注定是要一個人承受這些!”
“皇上……”一名小公公慌慌張張來報!
王金貴忙上前回道,“皇上,職守冷宮的小泉子有急事求見。”
“什麽事?”玄天直接有着不好的預感!
小泉子連滾帶爬發抖道,“皇上,冷宮中的,妍嫔……發瘋了。她趁奴才們不留神,從冷宮中跑了出來,奴才們抓她不住,她只管滿嘴說着胡話!”
玄天聞言大驚!!妍嫔雖然是被父皇早早打入冷宮的妃嫔,但,她可是,她可是——玄月的親生母親啊!難道是有人把消息傳到了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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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都說什麽了?”
“回皇上,她滿口瘋話,說,說她的月兒死得好慘……說,說皇上……謀殺親妹子……”
“惡婦!惡婦!早知道父親入陵時就該把她陪葬的!”玄天氣得直喘氣瞪眼!突然又想到了什麽,急道,“快!快派禦林軍把她抓起來!千萬,千萬別讓她吵到永姝宮去!”
……
卻說侍兒從外面回來禦秀宮,剛進屋子,就見了皖宜人吓得發抖的樣子!一時心急如焚,又吩咐其他人去熬安神湯來!
“主子,宜人主子,您這是怎麽了?你靜靜心神吧?”侍兒扶着皖心躺下,不停的安慰!
床上的皖心只發抖着,說不出話來。
直到安神湯做好了送來,服下了一大碗,才稍稍冷靜了下來。
侍兒怒呵幾個宮女,“你們是怎麽伺候宜人的,不想活了是吧?!”
宮女們急道,“主了是遇到了逃出冷宮的妍嫔,才被吓成這樣的……真的不是奴婢們的錯啊……”
“這還不是你們的錯?主子被吓的時候你們在哪裏?還不是你們的錯?!沒用的東西!還不快退下去!”侍兒令她們退下!
這時,皖心的眼淚才嘩嘩流下,又是呆又是害怕的開口道,“不……我不要像她一樣,不要像個瘋子一樣!我不要去冷宮,我不要!”
“宜人,宜人您別胡思亂想了,您怎麽會去冷宮呢,不會的。不會的!”
皖心突然又睜大了眼睛,好像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臉色變得十分驚恐!“不!我不要住在這裏,我不住在這裏!!她就是在這裏被打入冷宮的!我不要住在這裏!!”
侍兒連忙安慰她,“主子,您想多了!她怎麽能跟您比呢!主子,你一可以得到皇上寵幸的!一定會的!”
皖心驚慌的搖搖頭,“不,不會了!再也不可能了!她、她回來了,她回來了,我就什麽都沒了!在她面前……我永遠都是卑賤的、永遠只是她的一個婢女!”
“主子怎麽能這樣想呢!您現在怎麽也是個宜人,可是皇上親封的,她還能對您怎麽樣?何況她一回來就是半死的樣子,不定明兒就會死掉,主子多慮了。”
“她命大……怎麽會死……皇上眼裏心裏只有她,怎麽會讓她死?死的會是我,是我啊……”皖心痛哭着。
“主子……主子別擔心。她會死的,一定會的……主子想啊,玄月公主死在了小別山,對于這個消息,她一定承受不了。只要她的病一發,還怕不死?主子,有我呢。侍兒一定幫主子了結這事,主子放心。放心。”侍兒說着勸着,好容易才把她弄睡了。
……
話說秦寒兒這日喝完了難入口的藥,心情莫明的煩悶,便退下了鈴玉和漓兒,獨自一人在房裏呆坐。坐了沒一會,突聽牆外有人聲嘈雜,細聽之下似乎是禦林軍的搜捕聲!怎麽禦林軍都搜進**來了?難道是出了什麽事嗎?正在納悶時,隐隐聽到了一個女子斷斷續續在喊着,“還我女兒!還我女兒命來……昏君,你這個昏君謀殺自己的親妹妹!你豬狗不如,你不是人!我的月兒……我的月兒啊。”
然後是一陣鞭打聲!鞭打聲越多,喊聲就越大!
“都是你!你這個狐貍精!秦思淩!秦思淩!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要殺了你!”
秦寒兒聽到這裏,驚了!是什麽人,怎麽這麽大的膽子敢在**裏吵鬧?竟然還說着姑姑的名諱!還有月兒,什麽月兒,哪個月兒?難道是她也有個叫月兒的女兒出了什麽事嗎?可是姑姑都去逝了,還有哪裏能得罪到她?
剛想到裏,就聽鈴玉在門外道,“小姐,剛才有一個瘋女人在亂叫,沒有吓到小姐吧?”
秦寒兒低了低眉,向門外道,“準備一下,叫上漓兒,我想去一趟錦雲宮。”
“現在嗎?”鈴玉自然感覺有些奇怪,不過也不好多問,只答“是!”
不多時,秦寒兒便坐上了一頂宮轎,由鈴玉漓兒陪着,再由幾個宮女跟着護着,前往錦雲宮去。
錦雲宮現在只住了一個“伺棋”紹月。她自受封以來,幾乎就是足不出戶的,整日只居于宮中。就算發生點什麽大事也都不是推病就是報恙。秦寒兒回宮的時候她也是知道的,後聽說寒兒給封了“窈貴妃”也只是送了賀帖來,并未出面。外人不知,秦寒兒卻不會不知。紹月是從淩妃那裏出來的,她一心還在惦記着淩妃,所以日日只在佛前誦經祈禱,無心争寵。
這會突然聽說秦寒兒要來,連忙退下了所有內侍和太監,自己也穿戴整齊親來迎接!待看到寒兒下轎時,不由得驚訝了!她竟然沒有像自己想像的那樣身着鳳袍、金銀遍身!而只是輕衫一件、簡簪一根,妝不上眉不點,一身病态。一眼看去三分弱質七分憐人,真甚那傳說中的西子了!忙行了一禮,“參見窈貴妃!”
“紹月姐姐快快請起。”秦寒兒忙扶了她,道“姐姐怎麽都不來看寒兒。寒兒自回宮可是沒少挂念姐姐,這宮中煩悶,姐姐當是陪陪寒兒也不願意嗎?”
“自然不是的!”紹月聽了寒兒這話,不由得想到了當時自己在淩妃面前說過的話,心酸速起。只努力笑道,“小姐如今可是貴妃了,可有了與當年娘娘一般的身份,怎麽打扮還如此簡單?”
雙雙直攜進了屋,秦寒兒才道,“寒兒怎麽能和姑姑比較?寒兒不過平凡人,自知不是那有福氣的。只但願我這病早日了結了,讓我與姑姑相伴去,也不必整日這樣煎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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