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下）

……

“我知道就算你的武功還在，你也不會殺我。”冷越彎腰拾起了劍，愛撫着收回了鞘裏。“不然，那時候你也不會負着傷還要對我手下留情。”

逍遙梓慕心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都已經成為歷史了。

“你的本性在這裏放着，這也是你最大的弱點。明知我殺了那麽多無辜的師兄弟，你卻恨不起我。為什麽？明知毀滅靈霄門的人是誰，你卻不能複仇。為什麽？”

被提到傷處，逍遙梓慕無法忍耐，“所以我想求一死都不行嗎！我是懦弱，我是無能為力！你再這麽逼我，不如一劍殺了我！”

“我不是在逼你。梓慕，我只想告訴你，你這個最大的弱點，是你最大的仁義！那時候掌門人說，只有我才殺得了你。可是，我終究還是沒有做到。”

“你以為這話我會信嗎？”

“梓慕……”冷越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要告訴他真相。“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真相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逍遙梓慕走向左邊的石雕，“你不是一直都不願意說嗎，為什麽現在突然要告訴我？如果你想要編謊話騙我那就不必了！”

冷越大聲道，“冷越做事只奉行兩個極端，要麽不說要麽說！我從來何事騙過你？”

“你不是一直在都在騙我嗎？你何時告訴過我你是這裏的少教主？”

“除了這件事。這件事我已經不想解釋，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咬着不放。”

“那你說吧，真相是什麽。”逍遙梓慕停在月亮石雕前面。

冷越緩了一口氣。思緒飄回到那一天。

那天一早，冷越接到教中長老的密诏下了山，在知道了自己将要回夜神教繼任教主之位的消息後，他在回來的路上一路想着如何與靈霄門道別。剛回到山上，就被成敗義試探，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兩人心裏都十分清楚。看似一切平常的普通一天，卻是在夜幕來臨時浮起了陰霾。

“我正在房中收拾行禮。想着既然找不到好的道別方式，不如就悄悄離開，圖個清靜。我剛剛決定下來，卻突然收到了掌門人的一封信涵。”冷越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張布信。“是用飛刀射進我房間的，是不是掌門人的筆跡，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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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梓慕将信将疑的接過，打開一看，見果然是師父他老人家的筆跡。心道不會錯。細看時只見信的第一行寫着：靈霄派第四代任持掌門成敗義拜啓夜神教少教主冷越。

逍遙梓慕驚訝地看了冷越一眼！

“不敢相信是吧。掌門人竟然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再看下去，還有更令人驚訝的事。”

逍遙梓慕再接着看下去，越看臉色越蒼白，看到最後雙手不由得已顫抖不住。

冷越早就猜到他會這樣的反應。“一向冷靜的我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幾乎不相信這信上所寫。”

逍遙梓慕顫栗的眼睛停留在信上“……逍遙梓慕不死，靈霄全派必然不保！然，當今世上唯一能殺他之人，非君莫屬。君以繼任教主之名而除之，靈霄門人必以英雄視之。從而也免了将來的滅門之災！……另有要事詳談，今夜子時成敗義清風閣恭候教主大駕光臨”信上寫得清清楚楚，師父是要冷越殺了他。師父早就猜到他會給靈霄派帶來災難。

“師父，真是有先見之名。未蔔先知。”逍遙梓慕木然開口。

卻說冷越接到了這封信後，便決定子時前去清風閣，無論如何都要問清楚這是怎麽回事。縱然他是所謂的邪教少教主，殺個別人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但逍遙梓慕真是唯一一個令他冷越最難下手的人。除非這件事很大，否則他不會答應成敗義的要求。

清風閣就是靈霄派的藏書閣，裏面放着許多天山派系的絕世武功秘籍，除掌門人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子夜時分，冷越悄悄來到了清風閣。他沒有馬上進去，只是躲在了門外，想看看成敗義到底想做什麽。結果……

“我看到掌門人從錦盒裏拿出了一本書，是《靈霄寶鑒》。早就聽說這本書是靈霄派的鎮派之寶，是整個清風閣最有價值的秘籍。我也曾經試着找過，但沒有成功，想不到掌門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拿出來。”冷越回憶着當時的情景。

成敗義打開書後并不是細細觀看，而是雙掌并力将通身內力使入書中！冷越看得奇怪，他的動作好像是要把什麽東西從書中提出來一樣！荒謬，書裏能有什麽？難道是成敗義走火入魔了？怎麽會做這麽奇怪的事！

正當冷越十分詫異的時候，更奇怪的事發生了！成敗義的行動還沒有堅持到短短的一柱香時間，他突然像是受到了什麽內力重擊一般，全身顫了一下，大噴出一口鮮血！情急之下的成敗義連忙關上了書，卻再也支持不住跌倒在地！

“師父！”冷越顧不得一切趕緊沖進屋去查看他的傷勢，“您怎麽樣了？”

成敗義緩過了氣息，看到眼前之人是冷越，忙道，“你來了。快，快扶為師起來。”

冷越扶他起來的時候，無意中抓到了他的手腕，驚訝地發現他竟然受了嚴重的內傷！“師父……您怎麽了？”

成敗義搖搖頭。站穩後顫抖着把《靈霄寶鑒》放回錦盒裏。“你都看到了吧？”

冷越不否認。“是。我都看到了。”

成敗義關上錦盒，竟将錦盒遞給冷越。“這是為師拜托你的第二件事。”

冷越并沒有伸手去接。他不确定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再說，殺逍遙梓慕的事他也沒打算答應。“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幫你做這兩件事？”

成敗義道，“就憑你到了現在還叫我一聲師父。我知道，你要回去繼任夜神教的教主之位。你在靈霄派這麽多年，武功內力以及忍耐力可謂是世間少有，所以這兩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冷越靜靜道，“我不會殺逍遙梓慕。”

成敗義笑着搖搖頭，“你一定會殺的。你沒有選擇。”

冷越不懂。正想再問，卻聽成敗義道，“我要把這本《靈霄寶鑒》交給你。這可是靈霄派的鎮派之寶。”

“我是不會為了一本書而傷害逍遙梓慕的。”冷越再一次回絕。

“我告訴你，這不是普通的書。這是第一代掌門人留下來遺物，這書裏，不但記載着一套傲視天下的劍法，而且還藏了一把絕世好劍！只要取得書中之劍并将劍法習會，只怕天底下再難逢敵手。”

冷越覺得這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書中之劍？世上哪有這麽荒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