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前世番外
陳序的番外
我娶到了我自少年時代就想要娶的女孩。
我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第一次遇見她,那原本是很平常的一天,連風都平平常常,可因為遇見她,這一天變得不平常。
馬路對面的她,好漂亮,像是在發光。
我像是飛蛾,只想撲火。
我第一次闖了紅燈,沖過車水馬龍,沖過鳴笛謾罵,牽着多多沖到了馬路對面,沖到了她面前,她沒有注意到我,我控制不住地盯着她看。
多多忽然很興奮,它往她身上撲。
她吓到了,對多多說:“你不要過來啊,你不要過來啊!”
我說:“它聽不懂你說話。”
怕吓到她,我趕緊把多多拉開。
多多卻還是搖着尾巴興奮地朝她撲過去。
看來,它也很喜歡她。
明明我可以拉住它的,可我沒有。
它追了她很久,我也追在她身後很久。
到了一個轉角,我們把她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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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它的腦袋:“多多真聰明,你也猜到我喜歡她了吧。”
我回頭看那條我們一起奔跑過的大街,興奮難以遏制,我沒忍住又拉着多多重新跑了一遍。
我記得她穿的校服,是隔壁學校的。
我找人打聽她,別人問我是不是想追她。
我沒忍住笑:“是啊,追了很久,可惜她都不理我。”
我找到了她,和她表白。
可她拒絕了我。
我為了維護自尊,下意識撒謊,說是因為我的狗喜歡她才和她表白。
可是這麽扯的理由她居然信了。
多多又朝她撲去,我明明可以站穩,卻故意朝她倒去,她好香。
然後,我就挨了一拳。
他的眼神讓我猜到了,他是她男友。
我和他打了起來。
她卻拿手機開始拍我們打架的視頻,并說一些奇怪的話自誇,誇她的讓兩個男生為她大打出手的無與倫比的魅力。
我有點想笑,停了手。
後來,視頻在她們學校的校園網傳播。
原來是她要競選校花,所以故意搞了輿論營造她紅顏禍水的形象。
卻不小心翻車,被發現這個視頻就是她自己發的。
我還是為她發聲了。
校花比賽重啓。
我拉着我們學校的人都給她投票,她成功當選校花。
我幼稚地想去找她邀功。
她抱着他很開心地笑。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也收買了她們學校的人都給她投票。
我很難過。
她為什麽是別人的女孩。
我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說我喜歡她。
我畫了好多她。
我在畫室裏克制不住地哭,濕透了所有的畫紙。
懂事以來,我是第一次哭。
我想我得忘記她。
她是別人的。
她不喜歡我。
可我忘不掉,我每天每天地畫她,我的畫室,我的收藏室,我的房間,我的書櫃,我的抽屜,一沓一沓全是她。
後來,我終于等到他們分手。
我立刻就去找她。
可她還是拒絕了我。
我在她身邊陪了很久,一日複一日。
可她還是從來不會把目光停在我身上。
在她的又一次拒絕後,我把所有關于她的畫紙都藏了起來,我開始全世界旅行,畫遍全世界。
我再沒有畫她。
一畫她,我就難過。
可上天垂憐我。
讓我和她重逢。
她坐在噴泉池邊的長椅上,戴着墨鏡低着頭喂鴿子,長發擋住半邊臉。
我覺得她很熟悉,我克制不住地走到她面前:“請問,我可以畫你嗎?”
她擡頭摘掉墨鏡。
噴泉池邊,白鴿紛飛,她沖我笑。
是她。
世界這麽大,而我們竟能不期而遇。
我做了一直以來就想做的事,我單膝跪下,和她求婚。
她開玩笑:“連戒指都沒有就和女孩求婚啊。”
可她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會遇見她,我一定準備一個适合她指圈的鑽戒每天帶在身邊。
和她求婚,不是臨時起意,是蓄謀已久。
我畫了一個戒指給她:“這樣可以嗎?”
她說:“不可以哦,我只喜歡真的,閃閃發光的,最貴的戒指。”
我有點失望,可我記住了她想要的戒指。
真的,閃閃發光的,最貴的。
她只是拒絕了戒指,她沒有拒絕我。
或許,我是有希望的。
那天,我陪着她在河畔走了很久很久,我恨時間跑太快,為什麽不停下來。
我為她作畫。
我心潮澎湃,恨不能用盡畢生筆力。
濃灰的雲,深藍的月,坐在鐵橋欄杆邊緣,閃閃發光的她。
這是她第一次看我畫的她。
她誇我畫的她很美。
可我知道,我畫的她不及她十分之一的美。
她也不知道,在過去的歲月裏,我早就偷偷地畫她畫了很多很多次。
再見面,我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準備了她想要的戒指。
我給了他不肯給她的承諾。
我放棄畫遍全世界的夢想,只為給她一切她想要的。
她終于答應了我的求婚。
我覺得我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好幸運。
她說怕我放棄夢想會後悔。
可是,娶她,才是我的畢生夢想。
我們結婚了。
萬衆矚目的世紀婚禮,占滿新聞的頭版頭條,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結婚了。
原來娶到了最心愛的姑娘,真的就像打了一場勝仗。
婚後,我開始接手公司,我讨厭公司,我讨厭那些公事,我讨厭沒完沒了的會議,我讨厭密密麻麻的報表,我讨厭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事關系,我讨厭一切的算計,一切的束縛,一切的條條框框。
可我愛她。
她要的,我拼盡全力也要給她。
我會抱着她故意撒嬌訴苦,她就會溫柔地哄我。
像做夢一樣。
像我少年時代的夢。
可這都是真的。
這樣的日子,就算再過三萬天,我都能幸福地笑出聲來。
我們一起旅行,可面對那些山川湖海,我再也畫不出來了,我撕掉了很多張畫紙,忍不住抱着她哭。
我的這個畫遍全世界的夢想好像徹底死掉了。
她安慰了我,可是我感覺到她不太開心。
我不希望她因為我感到一丁點的負擔,哪怕是一丁點的不開心。
我熬了個通宵,畫了她。
其實,她就是我的全世界啊。
看了我畫的她,她終于開心起來,我也很開心。
真好啊,我可以畫她一輩子。
可是夏春曉出現了。
有些奇怪,我經常會偶遇到夏春曉。
夏春曉每次都會和我談畫,夏春曉好像很懂我的畫。
夏春曉總讓我喊她曉曉就好。
我當然不會喊。
也不知道夏春曉是怎麽知道的我只能畫曉曉了,還給我推薦了心理醫生。
我不是沒看過心理醫生,可是沒用。
可多虧了夏春曉推薦的這個心理醫生,我居然能繼續畫了。
我迫不及待要和曉曉分享這個消息。
可我情緒激動,居然在她面前口誤喊了夏春曉為曉曉。
還沒來得及細想。
她對我發脾氣,要我不許和夏春曉往來,說因為夏春曉陳家的人還有圈子裏其他人都在嘲笑她。
她都不替我高興,替我高興我能繼續畫了,她根本就不在意我,就連不許我和夏春曉往來,也不是因為在意我,而是因為她覺得被旁人嘲笑了,是啊,她本來就是為了錢才嫁給我的。
我又生氣又難過,我口不擇言,說她不能限制我的交友自由,說夏春曉是我知己。
我們不歡而散。
她直接跑的遠遠的,我聯系不到她。
我徹底慌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幾晚都沒睡好,醒來就忙着找她,找到她的時候忍不住哭了。
我求她別不要我,我真的會瘋掉,我真的會死掉。
她終于回到我身邊,可她還生氣,不許我再喊她曉曉。
沒幾天,我又遇到了夏春曉。
夏春曉居然讓我畫她。
我說我除了曉曉,不會再畫別的女人。
何況,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我才會惹曉曉不高興,我總覺得不對,我為什麽總會偶遇夏春曉,為什麽會忽然口誤在曉曉面前喊夏春曉為曉曉,說不準是夏春曉介紹的心理醫生對我催眠的時候動了什麽手腳,為什麽會有奇怪的流言,是不是她故意亂傳。
我拒絕畫夏春曉,她沒有繼續勉強。
我後來再遇見夏春曉,都刻意躲開。
如果她再湊上來,別怪我不客氣。
可曉曉還是開始故意疏遠我,我哄她很久,都無濟于事,公司不知道怎麽回事,開始總出纰漏,我只能撲在工作上。
可我沒想到,曉曉居然會背叛我。
衆目睽睽,捉奸在床。
她明明答應過不會辜負我的。
可她辜負我,可她還是辜負我。
一切都混亂起來,我動手打徐時歸,我想殺了他。
我好像被爸媽拉開,她只是靜靜地看着我。
我覺得腦子好疼,心口也痛……再後來我好像吐了血,
好像暈了過去……
後來的一切都很混亂。
我聽到有人偷偷叫我瘋子,我才沒瘋,瘋的是他們。
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但我記得曉曉。
曉曉生我的氣走了。
我想去找她,可是找不到路,經常暈倒,醒來又在家裏。
後來,我終于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看到了夏春曉,她跟着我不放。
她怎麽那麽煩,總是來打擾我和曉曉。
于是我想殺了夏春曉。
她流了好多血,她求饒說都是徐時歸指使她幹的。
我決定要去殺了徐時歸。
可是好多人抓我,我被關進了一個白房間。
我逃了好久,都逃不出去。
日複一日,很多事情我已經漸漸記不清楚了。
我沒日沒夜地畫她。
畫我記憶裏的她。
我告訴每一個人,她是我的妻子曉曉。
我畫的她被收錄在頂級美術殿堂,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去看我的她。
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曉曉。
有一天,我發現了一本書。
上面書寫了我們所有人的一生。
原來我只是別人筆下的一個紙片人,我的一生甚至都不超過一頁紙。
甚至連我的曉曉也只是一個紙片人,她的死亡都只不過是別人輕飄飄的兩個字。
可為什麽這一切對我來說都這麽真實,怎麽會是假的。
為什麽不能給我和曉曉一個好結局,明明,我們本來可以有很幸福的一生啊。
我告訴醫生,這個世界只是一本書。
醫生只是打開病歷本,對我很有耐心地笑,讓我繼續說。
我有點想笑。
于是我笑了笑,最後什麽都沒說。
也許,我真的瘋了吧。
徐時歸的番外
第一次見錢前前,她就把我從她椅子上推下去,還很兇地罵我髒,把我坐過的坐墊拆了扔掉,還在背後偷偷罵我是狗,讓我想起過去流落街頭的回憶,我覺得她可恨。
我也不吝于用最惡毒的形容詞來描繪她:拜金虛榮愚蠢……
可她坐在拆了坐墊的椅子上像個兔子一樣竄起來喊屁股好冰的時候,一邊罵我一邊踢椅子腿,結果捂着腳喊疼的時候,我又覺得她有點可愛……于是,我真的沒忍住笑了。
我找了曉曉很久,也是在同一天,我找到了,夏春曉的行李有一張照片,她告訴我是她從前的照片,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又對着她看了很久,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失望,這不是我想找的曉曉,也不是我一直想要的小紅蘋果兒,我希望她不是,我對她進行了調查,可是,調查結果不理想。
我決定盡快還恩,早日兩清。
許益和夏春曉訂婚了。
她不死心,照舊死纏爛打,對夏春曉使壞。
我只覺得有點好笑,她怎麽這麽幼稚,用的手段一個比一個拙劣,我一次次破壞她的計劃,後來竟有些樂此不疲,事情被她知道了,她把我也記恨上了。
看她瞪着我雙目冒火,要吃了我一樣的眼神。
看她趁我背轉身,趁機張牙舞爪,在我背後使小動作作勢要揍我。
看她偷偷摸摸地狠狠地踩我的影子發洩情緒。
看她在鞋底一筆一畫寫上我的名字,就為了踩着我名字洩憤。
聽她在我背後嘀嘀咕咕說我壞話,罵我罵得格外起勁。
我就想笑。
劉察問我,對付夏春曉的人可不止錢前前,你怎麽就只盯着錢前前不放。
我一時啞然,或許是因為她最可惡,我想我要管着她。
可即使我有點讨厭她,也不得不承認,她也好漂亮好漂亮,像是商店裏那顆小時候我渴望已久的、昂貴的、新鮮的、完美的紅蘋果,像是茫茫雪原裏那點火星子,耀眼奪目,輕易吸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讓人忍不住伸出手,想握住這滾燙的希望。
直到有一次,她把夏春曉大冬天的給推進了冰湖裏,差點把夏春曉淹死。
為了一個許益,她居然要殺人嗎。
那天我練了很久的槍。
還是不解氣。
我找人把她綁來了,拿槍吓唬了她。
她吓哭了。
她哭起來很好看……也很可憐。
我有點心軟。
我用槍擦掉她的眼淚。
她這時候的害怕是真的,可眼裏的不服氣也是真的,估計是計劃着要下次繼續她的報複計劃。
我有點頭疼,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除了吓唬她,我也沒什麽別的法子能教她安分些,總不能真像對付其他人一樣真的叫她吃槍子。
我只能繼續冷着臉警告她不許再對夏春曉不利,就放她走了。
她果然還是不死心,居然偷偷溜進我家對我下藥,我也順她的意裝暈,結果她從我家裏偷拿了槍打算吓我,結果連槍的保險都沒開,還現場百度,我沒忍住笑了,她惱羞成怒解我的皮帶,我很久沒有體會到這樣的緊張了。
可她只是解了我的皮帶揍我。
我愣了好一會,直到她揍了我好一會,我才反應過來,把她反綁了,還沒下手,她就開始鬼哭狼嚎起來,明明我還沒揍她呢。
鬼使神差地,我問她,就那麽喜歡許益。
她說,許益是不怎麽樣,可他有錢。
我莫名有點高興,她不喜歡許益,她只是喜歡錢而已,我沒忍住說,有錢人不止許益一個,你就不知道看看周圍的人。
她好像終于被我點醒。
她說,她不和夏春曉争了,她不要許益了。
我說,嗯。
我拿起地上的槍,忽然起了玩心,想逗弄逗弄她。
我按下扳機,她吓得花容失色。
我這才告訴她,槍裏沒有子彈。
她氣的簡直想咬我一口。
後來,她不去糾纏許益,也不去對付夏春曉了,反而開始接近我。
其實我要躲開她,很容易。
畢竟只要我願意,她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可我甚至放任她。
我告訴自己,看她像個小醜在我面前上蹿下跳,也挺有意思的。
她說要和我交朋友,以前的事情就當作沒發生過。
她說請我喝酒賠罪,結果喝醉了卻一直罵我,打我,最後還吐了我一身都是。
她醒來說要幫我洗衣服,結果把被她吐髒了的衣服丢進洗衣機,我有點潔癖,只好把有嘔吐物的洗衣機一塊丢了。
她說請我吃飯,結果只是買了外賣飯菜,裝進飯碗假裝是她自己親手給我做的。
她說我生日要陪我逛街買東西,結果進了商場就把我忘記了,買的全是她自己的東西,後來送她回家,她終于想起是我生日,她左看右看新買的好東西都舍不得給我,于是随手從錢包裏抽了一張她的照片給我,說送給我她的美貌。
她約我看恐怖電影,結果靠在我肩膀上呼呼大睡,倒是害我夢了一晚上的鬼怪,她連在夢裏都要扮鬼臉吓我,把我推出去當盾牌。
但……有點像是戀愛。
我覺得我一點不讨厭她了。
我以為我們這樣就算是戀愛了。
那一晚,她偷偷親我。
我心跳得好快,問她,她對我是不是認真的。
她說,她喜歡我,很喜歡。
我當真了。
我連我們的女兒叫什麽名字都已經想好了。
真像個白癡。
可是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跑了,查她的定位發現她已經去了國外。
我給她發了消息,她很敷衍。
我想,她可能是還不适應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會給她時間。
我會等她回來。
她不是喜歡錢麽,我正好趁這個時間把許氏集團的事情收一收尾,把許氏集團送給她就當求婚禮物好了。
可我沒想到的是……
她是回來了,她的丈夫也回來了。
是的,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竟不是我。
我想殺了她的丈夫。
她怎麽敢的,她怎麽敢的。
我去了他們的婚宴,我想砸了這個婚宴,到處都是紅彤彤的,我第一次讨厭紅色。
我想,說不定她是有苦衷,或者是一時被蒙騙了,只要她說,我就信她。
可她說什麽,她說我們從來就什麽關系都沒有。
她說,陳序是她的真愛。
我問她,我算什麽。
她卻風輕雲淡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我平生受過大大小小無數的傷,就數這次受的傷最重。
看不見傷口,卻經常隐隐作痛。
她的名字就是最鋒利的一把刀。
牢牢地紮在我胸口。
為什麽都要抛棄我,我的父親,我的母親,還有她……我發誓要讓她後悔,我要報複她,讓她嘗嘗這個滋味。
她對我,極盡欺騙、玩弄、最後抛棄。
而他們新婚燕爾,甜蜜恩愛。
我不受控制地偷偷地假裝參與她的生活。
他們一起看電影,我只能偷偷坐在後排,看着她的座椅,假裝和她看同一個電影。
他們一起吃飯,我只能躲在不遠處點和她一樣的菜,看着她假裝在和她一起吃飯。
他們一起旅行,我只能在不遠處,看着她的背影,假裝和她一起旅行,在看同一片風景。
我像個可恥的小偷,試圖偷走這樣的一點點幸福。
她會和他牽手,擁抱,親吻,甚至……
我無時無刻不想殺了陳序,把她抓起來,鎖在我身邊。
她明明是我的,是我的。
明明在以前,這都是我的。
我像一條毒蛇在暗處窺伺着他們的一切,恨不能狠狠咬一口他們所謂的愛情果實。
可毒液反噬我。
我懷疑自己好像病了。
不然,為什麽每時每刻都想殺人。
我找了從前出任務時經常約見的那個心理醫生。
他竟然說我愛她。
我才不會愛她,她就是個拜金又虛榮,又壞又蠢的女人。
我只是不甘心,我只是要報複。
他讓我放手。
我偏不。
那就這麽病着也挺好。
後來,夏春曉來找我了,說讓我報恩娶她。
我覺得她腦子有問題。
但我答應盡力幫夏氏集團,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她說,我要你盡全力,不只是盡力。
我忽然想起之前調查過的她的背景,她是陳序的舊相識,或許,可以利用。
計劃就這麽開始了。
陳序愛錢前前至深,并不動搖。
可世上哪有那麽多兩心不疑,那就制造重重誤會好了。
果然,兩人漸漸疏遠。
我适時出現。
我學着她從前對我做的一切,抛卻過往,假裝朋友,慢慢介入她的生活。
原本我不想讓她一無所有的,只要她離婚回到我身邊就可以了,可偏偏她和溫柔的對話被我聽到了。
她說,除非她變成窮光蛋,否則才不會和我這種人在一起,現在不過就是為了她的事業利用我而已。
她還說,我這種人就是又蠢又好騙。
她不知道的是,我只是遇見她就變蠢,我只是願意被她騙。
于是我毀了她的事業,給予她致命一擊,将她打入泥裏。
等她徹底走投無路,肯定會乖乖回到我身邊。
可看見她難過,我居然又心軟了。
怪她這張極具欺騙性的臉。
我想,只要她說喜歡我,我就不生她的氣了。
她不就是喜歡錢,我把所有錢都給她哄她高興好了,她不喜歡我也沒關系,我很會掙錢,我給她掙一輩子錢,讓她一輩子都高高興興的。
可她求遍了所有人,就是沒有求我。
她一蹶不振,病倒了。
我去了她家,送她去了醫院。
她醒來後,不太愛吃飯,也不太愛睡覺,也不愛笑了,甚至看到錢也沒什麽太大的反應。
心理醫生讓我暫時不要出現,她很抗拒從前認識的人。
她越來越瘦了。
我沒忍住出現在她面前,她只是無視我。
我私底下把她的債務都清了,可她父親找了過來說不需要我的臭錢,并且會把錢都還給我。
後來,她的媽媽來接她。
我放她走了。
或許,換一個環境,會對她好一些。
等她好一些,我就接她回來。
可她剛走沒一會,我就開始想她。
我沒忍住偷偷跟去了,那個地方的山路很險,她每走一步我都心驚膽戰,好在她有驚無險地到了學校宿舍。
我找了個臨近的山戶,給了一大筆錢租了一個房子,并且給了封口費,悄悄住下了。
我有點愁,這裏的房子都很差,她可能住不慣。
她吃的也很普通,她瘦了很多,也越來越不愛吃飯,我每天偷偷放雞蛋塞在她們家母雞窩裏,有時塞一些小雞仔,悄悄去河裏抓魚河鮮丢在她們家門口,或者抓一些野味給她,這裏山戶對她們不錯,偶爾也會給她們送吃的,我這樣并不突兀,至少她一直沒發現,我也知道我這樣好像很幼稚,像個蠢蛋,可我忍不住。
後來,我幹脆給學校捐了大筆款項改善夥食,這樣,她就能跟着她媽媽吃到從學校帶回來的好吃的了。
再後來,她慢慢好起來了,她會和那群小孩一起去抓魚,可她老抓不到,氣得直踩水,她也會跑去山上挖野菜,把我才放進她窩裏的想給她吃的雞蛋給一起拿到鎮上賣,她吃野菜的時候苦得臉都要皺起來了。
我鼓起很大的勇氣,打算這天和她坦白。
可這天,她墜崖了。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沒了呼吸。
我送她去了醫院,跪下求醫生救她。
可她沒活過來。
後來的一切好像都變得恍惚。
這個世界好像是假的一樣。
但我心口總是很痛,痛楚提醒着我這個世界的真實。
收拾她的遺物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張她過去的全家福,原來,她才是曉曉。
她一直是我的小紅蘋果兒。
人聲鼎沸,他們聚在一起掩埋她的遺物。
我也跳了進去。
我總覺着我也是她的遺物。
該被一起掩埋。
有人說我病了。
我沒病,我只是想她。
我總覺得她總會回來的。
我要造一個時光機,讓她活過來,哪怕花光我的所有財産。
時光機成功了。
她回來了。
我好高興好高興。
她說喜歡我,要和我結婚。
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她最喜歡奢靡熱鬧了,婚紗和蓋頭都鑲滿鑽石,都是閃閃發亮的。
好多人都來參加了我們的婚禮。
可她的父母不肯來。
沒關系。
這是我人生當中最幸福的一天。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好像一年十年……我也記不清了。
後來,我發現了一本書。
書裏寫了我們所有人的一生。
我看到了書的最後一頁,可書的結尾沒有寫上我們的幸福結局。
只有一行字—未完待續。
我回過頭,她還在我枕邊安睡。
我拿起筆,要補上,可怎麽也寫不上去,字跡不停消褪。
可我只是想要和她有一個好結局而已。
書的末頁冒出一行字:我可以讓她真正活過來。
我緩緩回過頭,枕邊的她已經消失了。
我手裏的筆掉在了地上,我感覺臉很濕。
書上又冒出一行字: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執念這麽深,甚至因為你的意識已經游離于我筆尖,讓這本書沒辦法真正意義上完結。
我問:你要我做什麽。
書的末頁又冒出一行字:如果你心甘情願消失……
我說:好。
書的末頁最後印出一行字:三個月時間,我會為她書寫一個新世界。
三個月後,又有一本書出現在了我的桌面《沙雕女配拒絕挖野菜》
我有點想笑,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名字。
我熬了一整個通宵把這本書都看完了,她還是那樣啊,一點沒變,我一邊看一邊忍不住笑。
我伸出手想撫摸她的名字,可手好像有千斤重,我看見我的指尖到手掌手臂都漸漸變作透明消失,然後是身體。
她的名字也漸漸在我眼前模糊。
世界混沌。
我在消失。
她終于有了個好結局,可惜不是和我的……
張越番外
我回國了。
參加她的葬禮。
她的葬禮很亂。
有兩個瘋子搗亂。
她這樣注重儀式感的人,一定很不高興。
我跑了整座城市,終于找到當初表白送她的那種花,我把花放到她的照片前。
她在照片裏安安靜靜地看着我。
葬禮後,我才回去拿了手術刀去找徐時歸。
至少不能弄髒她的葬禮。
最終我還是沒下手。
我有點恨我自己,只會救人,只會救人,有什麽用,竟連為她殺人都做不到。
我明明知道哪一處最致命。
我把手術刀塞回後車廂。
我回了我們的母校。
我走過我們曾經的教室、走廊、操場、後山、校道……如果不是……或許我們會就這樣一步步從校園步入婚姻的殿堂。
初遇是在雨天,她莽莽撞撞地沖進我的傘裏,親親熱熱地喊我張越同學,她不知道的是,我從前很讨厭濕答答的雨天,可自遇見她以後,我變得很喜歡雨天。
告白那天,她非要有儀式感要送花,太晚了買不到花,我偷摘了花壇的花,她臉紅紅的答應做我女朋友,結果偷摘花被交警發現,我只能拖着她跑了一條街,差點被追上。
還有啊,這個笨蛋連種草莓是什麽都不知道,聽到別人八卦說有人在後山種草莓,就硬拉着我去後山偷摘別人種的草莓吃,我說我給你種,種完之後,她紅成了一個大草莓,她不知道放學回家我買了很多草莓吃,那晚是真的很想吃草莓。
第一次吻她的那天,是在學校樓道裏,下了好大的雨,我記得雨鑽進脖子,雨是涼絲絲的,她的嘴唇是熱乎乎的,那時的我腦袋空白,貼着她的唇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沒辦法只能承認自己不會,她說她也不會,我們一起傻傻地笑。
求婚那天,她撒丫子就跑,笑着大喊逼婚啦,我只能追着她跑,這個小短腿體育考試就沒及格過,可這次居然跑得這麽快,我差點沒追上她,好不容易給她戴上戒指,我憧憬着我們的婚禮,我們共同的未來。
分手那天還是和初見那天一樣,下了很大的雨,淋濕了我們的未來。
我告訴她,我要做無國界醫生,我希望她和我一起走。
她說,你放棄繼承人資格,我就放棄你。
我很失望地問她,你到底愛的是錢還是我。
她只是對我說,不是你想要的東西被你披上了夢想的外衣,就比我想要的東西更高貴。
我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離去,我最熱烈、最真摯、最純粹的初戀,被這場冰冷的大雨盡數澆滅。
過去的一幕幕争先恐後地鑽進我腦海,一點點淩遲我。
我其實有點羨慕那兩個瘋子,至少有個幻境足以慰藉自己,而不是像我這樣,只能這樣日日夜夜守着回憶清醒地疼痛,痛徹心扉,痛入骨髓。
我開始酗酒。
酒是止疼藥。
可日子久了,或許是酒精麻痹了我,我的手開始抖,再也沒辦法那樣精準。
我拿不起手術刀了。
當初為了繼續我的夢想,我離開了她。
可她離開後,我卻沒辦法繼續我的夢想了。
她走以後,好像什麽都沒意義。
我将那把一直放在後車廂的手術刀埋在了她的旁邊。
我留在了華國。
這裏埋葬着我愛的姑娘和我的夢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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