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 求婚 “瑜兒,瑜兒!”
……
“瑜兒,瑜兒!”
王太後見元瑜走後,不禁又目光朝殿外張望,急欲追去。
“……哼!這種剛過門就不安分的紅顏禍水,哪怕娶了也是禍害,瑜兒既然已不執着,那這婚事散了最好。”
王太後已不年輕的雍容面上,不禁又看着他們冷凝道,話落便在宮人們的簇擁下,怒氣沖沖地率先離去。
“陛下,既然塵埃落定,無事的話妾身便也先離去了。”
見元瑜帶怒離開,地上的徐惠不禁也目光追随着他離去的背影,越發待不住道。
她的聲音不禁染了幾分隐隐的急切,元珏心領神會,不禁又順勢點頭。
“行,你便先去吧,回家後記得告訴令尊一聲,這些時日便好好準備,待朕選好良辰吉日,你與元瑜便立刻完婚。”
他最後又道,徐惠不禁俯首謝恩,随即便起身追随元瑜而去。
見他們都離開後,蕭婉不禁也心生去意,她又看向身邊的母親,并聲音乖巧道,“娘,既然事情已了,我們便也回家吧?”
蕭父見狀,不禁又率先朝元珏作揖,“陛下,既然小女已經找到了,身為女眷,也不好再繼續在宮中打擾,臣與妻女這便離宮了。”
“那個……蕭丞相,朕還有些話想要與蕭婉說。”
元珏聽罷,內心不禁有些焦急,他欲言又止,最後卻也還是又一臉別扭道。
他感覺自己的耳尖都在發燙。
蕭父聞言後,看他的目光不禁有些不解,見他奇怪泛紅的臉色,心裏更是平添了些許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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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的意思是……”
他嗓音試探,忍不住又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甚至都已經在猜測是不是婉兒性情頑劣,因而逗留宮中的這段時日,得罪了脾氣古怪的帝王。
元珏未再說話,他執着的目光只是又深深投向了那邊不遠處的蕭婉,蕭怿見皇帝心意已決,也不好再勸。
他看了自己妻子一眼,蕭母不禁也心領神會,很快兩人便一齊來到皇帝面前行禮。
“既然如此,那臣與賤內便不打擾陛下了,婉兒,你暫且先留下來,陪陛下再聊聊。”
蕭父又看着女兒如實道,這不禁令蕭婉心裏染了些許急切,更不滿道,“可是女兒想和爹娘一起回家呀?”
“這個不着急,陛下既然有事與你說,你們便先聊!”
蕭怿不禁又一本正色地對她又叮囑道,“好歹也是丞相之女,大家閨秀,記得要對陛下賢淑有禮,若是出宮了記得早些回家,或者改日我派人來接你。”
話落他也不等蕭婉說話,便又對皇帝告辭道,“那臣便先告退了,陛下萬安。”
“嗯。”
見皇帝點頭,蕭怿不禁轉身離去,蕭母最後又安慰般地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卻也還是目光不舍地跟随蕭父一起離開了。
蕭婉盡管不願,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着父母越走越遠,直至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等到四下安靜後,她不禁有些生氣地回頭看向元珏道,“陛下到底還有事兒要與婉兒說呀?”
她小臉染了嗔怒,看向他的目光滿是不耐煩。
近愛情怯,元珏見她這麽兇的模樣,反而越發不好開口,尤其是當着滿屋子的奴仆。
“你們……先都下去吧。”
他不禁又對大殿內靜立侍候的宮女太監道。
“是。”
眼見着殿內的侍仆們出去,他更是又對身旁紋絲未動的元海道,“元海,你也出去。”
“啊?……是。”
元海不禁有些驚訝于主子竟會叫自己出去,畢竟陛下是很少會有避諱他的時候的,然而即便突然,他也還是又很快領旨道,随即便也轉身出去。
臨走前,他不禁又多看了蕭婉一眼,感覺這個女人真是不一般,竟能叫陛下另眼相待,如今就連一直侍奉在他身側多年的自己,都得屏退離去。
心裏說不計較吃醋是假的,然而他只是個奴才,根本就沒有資格置喙參與主子的事情,也只得認命出去。
殿門一開一合,很快便又重新緊緊閉上,見元海也出去後,元珏心裏這才又有了些許留她的勇氣。
畢竟很多私密的心裏話,是不好當着旁人說的。
“陛下?皇帝哥哥?”
見他一直出神的模樣,她不禁又伸手在他眼前搖了搖。
魂不守舍的他,終于又回過思緒看她。
“你怎麽了?剛才一直在發呆。”
蕭婉見他恢複正常,不禁又嗓音淡淡地正色道。
眼下漸漸冷靜下來,她心裏倒是也沒有剛才那般氣了,不過依舊還是給不了他什麽好臉色。
誰叫他不肯放自己走?
“皇帝哥哥你到底還有什麽要與婉兒說的?如果沒有其他事,婉兒便先回家了?”
她不禁又目光試探地詢問他道,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她真的好想回家與父母享受天倫之樂的團聚,守在他們身邊盡孝。
上輩子為了追尋愛情,她傷得體無完膚,反而忽略了一直以來真心關愛她的父母,然而等到她幡然醒悟時,卻也為時已晚,這一世,她想哪怕自己終生不嫁,只要能和家人好好生活,相守在一起,哪怕再苦再累,經受磨難她也不怕。
“你真就這麽着急走嗎?”
元珏不禁又艱難道,“即便是朕真心留你,也不能使你留下來嗎?”
她對自己不屑一顧的模樣,不禁狠狠地傷到了他的心。
“陛下,你在說什麽呀?”
面前的皇帝哥哥不禁看着有些奇怪,更……叫她心裏有了隐隐的畏懼。
這是一種仿佛自己已被他完全掌握的恐懼感,即便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在懼怕他什麽。
她感覺自己現在的心情也有些奇怪,一切仿佛都朝着不可控制的狀态發展了,兩人之間情緒的暧昧,越發挑戰她的理性,她不禁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冷靜下來。
“總之……謝謝你幫我擺脫他!我想現在我也該出宮了!”
她又緊張道,連聲音都因心底的忐忑,而染了些許顫音。
“朕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改主意了。”
他卻是又臉紅心跳道,然而癡慕的目光卻是又望向她,顫抖暗啞的嗓音不禁染了渴求。
“所以,能不能請你不要走,我想你以後能夠一直陪在朕的身邊。”
“陛下……你在說什麽?!”
她看向他的目光不禁越發驚訝,更匪夷所思道,“我不是宮裏人,怎麽能夠一直陪伴你身側?”
“朕知道,所以朕打算冊封你為皇後。”
長久以來的心事,終于對她表白說出口,他感覺心裏不禁突然輕松,目光溫柔地望向她,是塵埃落定的欣慰。
“這樣,你便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側了,不會有任何人敢說閑話。”
“你說……什麽?!”
他竟然打算立她為後?!
“……”
“啊嗚!早就知道你這老男人壞的很,肯定不會這麽好心幫我擺脫元瑜!”
蕭婉不禁又痛心疾首道,她更是又捂了臉,心裏那個難過啊,簡直悔不當初!
果然要他幫忙,是要付出代價的,虧她之前還傻傻地相信他,覺得他會是一個好人,如今想想當初篤信他的自己,真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
朕很老嗎?
聽到她說自己是老男人,元珏不禁又黑了臉。
明明他也就才三十不到,正是風華正茂的青年,哪裏老了?
不過就是大了她十歲而已,竟是這麽抗拒他,讨厭他,真叫人寒心。
但低眸見她那麽傷心的模樣,他卻是不禁又上前兩步,更有些心軟。
目光憐愛地看着她,他與她近在咫尺,連呼吸都能感受交融。
“婉婉,做朕的皇後有什麽不好嗎?為何你就這麽不情願?朕可以讓你母儀天下,以後朕有多榮耀,你便就有多風光,朕會讓你做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所有人都會臣服在你的腳下,所有女人都會羨慕你。”
元珏禁不住又握住了她捂住自己臉龐的那雙白嫩青蔥的小手,輕輕拉開,更是又露出了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
他看向她的目光極具侵略性,對于她,心裏更勢在必得。
“好什麽好……”
她不禁又擡眼看他,有些啜泣哽咽道。
這個壞人,明明自己都不行了,還要來禍害她。
這‘福氣’她才不要呢,比起地位榮耀,她更不想守活寡。
她不禁又掙脫開他禁锢自己掌心的手,更是又低眸畏懼地後退了幾步,與他保持了一定安全的距離。
“我沒有想到,皇帝哥哥你居然真對我存了這種龌龊不軌的心思。”
她不禁又有些委屈地低聲道。
“龌龊?”
元珏不禁目光失神地念叨一聲,随即便又是一聲自嘲般的輕笑。
他又搖搖頭,目光更是有些失落道,“原來在你心裏,便是這樣看朕的嗎?婉兒,我們都相識多少年了?可以說是自幼一起長大,難道你的心裏當真就只有元瑜,從始至終,朕對你的好,你通通都看不到嗎?”
他渴望能在她的心裏占據一席之地,然而連這都是奢望,怎叫他不傷懷難過。
“這不是看到看不到的問題,是我根本就沒有想過!”
蕭婉不禁又對他認真道,眸光更染了些許激動。
“……”
“我确實沒有想過我們會有太多交集,更沒有想過哪天我們會在一起。”
開玩笑嗎?上一世她都生了四個兒女了,而他卻還是孑然一身,除了是斷袖以及不舉的種種傳言外,她對他的印象就只是一個可憐孤寡,沒有子嗣甚至連性命地位都岌岌可危的熟悉兄長,她也更是從未與他有過越軌的言行,除卻今夜。
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從何時喜歡上自己的,難道是他一直以來藏得太好?
不……不對呀!他明明不行的呀!上輩子連女人都不喜歡,在她看來,他甚至是喪失愛人能力的無情之人,身心皆缺陷障礙的有疾皇帝,會喜歡女人都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更別說是喜歡她。
是啊,他也沒說是喜歡自己,指不定他也跟元瑜一樣,只是貪圖她的家世權勢呢?畢竟她可是丞相之女!她的爹爹蕭怿,雖然不是皇親國戚,但也可謂是當今朝中最大的官兒了!
難道真是因為這個?那她更不能嫁給他了!誰知道他是不是一肚子壞水,又安的什麽心?
不過他都已經是皇帝了,還能貪圖她什麽呢?論權勢地位他都已經是最高的了,為何一定想要娶她?難道是怕她父親會聯合元瑜造反?所以為了防止朝臣結黨營私,只好勉為其難親自将她收了,放在眼皮底下親自盯着一舉一動,才能安心?
她又設想了許多種可能,但不管怎樣,她依舊還是難以接受元珏的,當初她愛慘了元瑜,都接受不了他糟踐利用自己,更別說會為了他而成為政治利益的犧牲品了。
“婉婉……”
她無情冷漠的話語,不禁刺痛了他的心,然而見她目光若有所思的樣子,他卻還是又禁不住幻想自己還有一絲可能的機會。
他想得到她,因為心底渴望的欲念,也越發希望她能夠回心轉意。
于是他不禁又開口,想要繼續勸她,然而話音剛出,卻又被她及時打斷。
“總之我是不會同意嫁給你的,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她卻是又無情道,元珏感覺自己那顆原本火熱的心,對她燃燒的灼灼愛意,不禁也被她的冰冷絕情澆滅,如同從頭到腳,潑了一桶冷水。
他臉上原本讨好的笑容突然逝去,不禁又陰沉了臉色。
他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只是又涼飕飕道,“朕說過,幫你擺脫元瑜,得償還朕的人情。”
“朕要的補償,是你……如今你難道要反悔嗎?”
他長眉一挑,看向她的眼神倨傲睥睨,仿佛淩駕傲視一切。
“——你!”
他這副說一不二的霸道模樣,令蕭婉不禁也有些生氣了。
她不禁又愠怒道,“與你這種人,又有何信義可言?我還沒有涵養到對強娶豪奪逼迫我就範的人尊重!”
他憑什麽以一副施恩主人的嘴臉來命令她成婚,難道就因為他是皇帝,便能肆無忌憚地欺負她了嗎?天子犯法,尚且都與庶民同罪,他憑什麽這麽理直氣壯地要求她嫁給他,甚至不惜違背她的意願,難道這個世上就沒有王法天理了?
“你現在頭腦不清醒,朕給你時間冷靜,什麽時候想好了,願意嫁給朕了,什麽時候便出入自由。”
他不禁又陰郁道,話落便直接轉身離去。
生平第一次對女人表白求婚,然而卻是慘遭拒絕,嘗到了愛情的苦,他的心情也很不好。
感到沮喪的同時,不禁也越發在她身上,體會到了何為挫敗感。
但他是不會放棄的,輕言失敗更不符合他的性情,畢竟他是心志堅韌的皇帝,怎麽能因為小小的挫折而放棄所愛?
他的人生裏沒有失敗兩個字,迎難而上,越挫越勇才是真男人!他想自己便是這種魄力之人,以後更能叫她看見他的魅力,哭着求着離不開自己。
蕭婉見他離開,不禁也緊随其後,然而還沒跑出門檻,殿門便已是又及時合上。
厚重的朱紅門扉緊緊閉合,很快她便又聽到外面他置氣嗔怒的冷傲之聲。
“把門給朕鎖了,窗戶也都釘上,別讓她再跑了,瑜王府困不住她,但朕的皇宮插翅難飛!”
他不禁又怒氣沖沖地命令宮人道,很快她便聽見外面鎖門釘窗的聲音。
“元珏,你混蛋!”
她不禁又狠拍一下殿門,隔着朱扉高聲怒罵他道,即便外面漸行漸遠的他步履匆匆,早已聽不見她憤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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