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日夜摧殘
房內燃着一盞孤燈,涼風透過窗戶縫隙吹了進來,燈影搖曳不止。
景洵蒙着眼睛,惴惴不安地坐在床邊,雙手被綁在身後。他有點恍惚,自己不過是傷到了腦袋,怎麽就穿越回了少年時代?
此刻,二十歲的雲屹正在問他:“你可知道,為何我獨獨選中了你?”
“我不知道……你別過來!”景洵有點害怕,暗暗使力想掙脫束縛。
“你是丞相府的那位小公子吧,名叫李鶴汀,今年應是剛滿十六。”
景洵心頭一驚,雲屹在買回李鶴汀之前,就認識李鶴汀的嗎?從李鶴汀十二歲時起,自己就附在李鶴汀身上了,不記得有見過雲屹啊?
“三年前李氏就被滿門抄斬了,不知道你是如何活下來的?既然你流落黑市被人販賣,想必這些年過得很辛苦……我以為你早就不在了,沒想到還能以這種方式再見到你,也很遺憾會這樣重逢。”
雲屹說着呼了兩口氣,氣息有點淩亂,好像身體不舒服。
“你在遺憾什麽……既然你認識我,又同情我的遭遇,那就請你念及舊情放過我。我絕不會透露這裏的任何事,請你放了我!”
“你是我花了千金買來的,放了你,誰又來放過我?我本意并不想做這樣的事,也不想強迫你,要怪就怪命運弄人,呼……”
“你怎麽了?”
雲屹擦去額角的汗珠,輕笑道:“你這是在關心我了?知道我要對你做什麽嗎?呼……說起來也是我自作孽,就不該帶兵踐踏那巫蠱之地,以致惹上了這催魂奪命的情蠱,發作起來真是要人命了……”
為了習武練功,雲屹多年來禁欲修身,中蠱毒後他已經忍耐了三天,實在是忍不了,才讓秦赫川去黑市找了些俏奴回來。因為自己還沒破過身,所以他的要求也只有一個,必須是處子身。
“你別過來!”景洵更慌了,雲屹中的蠱毒跟一般情藥還不一樣,而是每日到點就會發作,發作起來渾身灼痛,猶如蟻獸噬咬,讓人癫狂失控,即便是雲屹這樣意志強大的人也招架不住。
聽到雲屹呼氣越來越急,景洵意識到對方即将失控,吓得瞎着眼亂跑。本來他坐在那裏,雲屹還能勉強控制住,但是獵物一跑,他體內那股狩獵的本能就沖上來了,他一把逮住景洵,猝然将對方撂倒下來。
“住手!住手啊!不要碰我,求你放過我……救命!”景洵聲音顫抖,奮力想掙脫被束縛的雙手,急得額上汗水潸然。透過蒙眼布的縫隙,他隐隐瞥見雲屹唇色柔亮,笑意朦胧,像是噙着一抹醉人的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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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你越掙紮我越收不住,呼……好熱……”
窗外無星無月,夜色妖嬈妩媚,風雨來勢兇猛。一夜之間,梨花被打落滿地,純白的花瓣陷進泥濘中,失去了昔日的高貴純潔。
這處府邸位于北海邊,依偎在蒼雪山嶺之間,是雲屹臨時落腳的地方。
清晨窗外拂來海風的氣息,雲屹揉着額角,從淩亂的床褥間坐起身來。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布滿了紅豔齒痕。他轉向身旁的人,對方受了一夜摧殘,早已累昏過去,長發淩亂地遮住了臉頰,楚楚可憐。
“昨夜真是苦了你……”雲屹呢喃着,溫柔地為景洵捋順長發。
片刻後有人敲了敲門,得到準許後,秦赫川端了一盆熱水進來,他禮貌地避開視線道:“主上對此人可還滿意,今晚需要換一個嗎?”
“不用,就要他了,只要他一個。”雲屹唇邊浮出一絲滿意的笑,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個陰陽人,也沒料到這人的身體如此銷魂。
“我有點喜歡這個人了。”雲屹說着解開了景洵蒙眼的黑布,擦了擦他臉頰上的餘汗。原以為是春宵一夜,不需要讓對方看到自己的容貌,但此刻卻想将他留在身邊,給他看了真容也無妨。
記得三年前在丞相府,初次見到十三歲的李鶴汀,雲屹就有點心動了。以致當初他一度懷疑自己的性取向,讓秦赫川去找俏奴的時候,還特地強調了下是男是女不重要,只要身子幹淨就好。
“主上先盥洗一番,稍後我派人送些吃的過來。”
“去罷,記得備兩人份的。”
景洵隐隐聽到有人說話,擡了擡沉重的眼皮,瞥見雲屹正在身旁穿衣,而秦赫川則關門退了出去。想來這個時期,雲屹作為政南王還沒有掌握大權,而秦赫川也不是什麽大将軍,而是雲屹最信任的近身侍衛。
“你醒了。”雲屹坐在床邊,用毛巾沾着熱水,悉心給景洵擦拭身體。
“你走開……”景洵不想對方再碰自己,無奈身體酸澀疼痛,沒力氣動彈,只能憤恨地瞪着對方。要說二十歲的雲屹和二十六歲的雲屹有何不同,便是眼神氣質,二十歲這位意氣風發,眼裏有種清澈的野性,二十六歲那個沉穩霸氣,滿眼都是狡猾的柔情。
餐食呈上來後,雲屹便把景洵扶坐起來,想喂點粥給景洵,卻被景洵惱怒地打翻了。他沙啞罵道:“我寧可餓死,也不吃你一口!”
“等你想吃的時候,我讓人重新呈一份過來。”雲屹很有耐心,但沒料到對方會死倔到底,不吃不喝僵持了一整天,也不吭一句。
等到夜裏,雲屹體內的蠱蟲又躁了起來,他看景洵虛弱地蜷縮在床角,有點不忍心下手,硬抗了許久,最終還是欲壑難填。為了減輕景洵的疼痛,雲屹嘗試另辟蹊徑,但沒想到對方疼得更厲害了。
“你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你!總有一天會殺了你啊啊啊!”
景洵胡亂抵抗着,疼得嘶聲大叫,眼角都飚出了淚光。他活這麽大,從來沒有受過這等恥辱,他簡直不想活了。自己這個時期才十幾歲,身體都沒完全長開,雲屹簡直禽獸不如,這都下得去手!
翌日,景洵身體更虛弱了,還是滴水不進,僵硬地躺在那裏,像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雲屹強行給他喂了點粥,撫着他的鬓發柔聲安慰他,輕吻他的眼睫訴說歉意,但他仍是憤怒怨恨地瞪着自己。
雲屹也不想這麽折磨景洵,于是把秦赫川找過來問話。
“這都多少天了,你們還要多久才能找到解蠱的辦法?”
“請主上稍等幾天,我們的人一直在找,我再去催催。”秦赫川說着瞥見了面如死灰的景洵,又遲疑道:“要不……換個人?”
雲屹猶豫了下,還是搖了搖頭,“不換,我只要他一個。”
聽到這話,景洵心中怨氣翻江倒海。媽的雲政南,明明有那麽多選擇,偏偏逮着自己一個往死裏折騰,自己以後不要站雲屹這邊了,自己要去投靠南元帝,去當大奸臣,弄死這個殺千刀的雲屹!
随後的幾天,秦赫川等人還是沒有找解蠱的辦法。每到夜裏雲屹就會失控,喪心病狂地折騰景洵。景洵任由擺弄,已經漸漸麻木了。不過随着次數增加,雲屹似乎漸漸能收斂住,沒那麽癫狂了。
這日午後,景洵疲憊地醒來,恍惚有很多天沒下過床了,他感覺身體沒那麽痛,便自己下來走動了幾圈。雲屹見他氣色不錯,特意派人準備了一桌海鮮,桌上還架了小煮鍋,想和他一起煮來吃。
“這裏臨近北海,要吃肉就只有海鮮,不知你吃得慣嗎?”
景洵不屑于理睬,雲屹想勾引他過來,便把鮑魚、海參、蛤蜊一起下鍋煮了,再撒上蔥姜蒜料,頓時煮得滿屋都是白霧香味。
“你真不吃啊?那我一個人吃咯!”雲屹得意地拿起一只鮑魚,吮了吮殼內的嫩丨肉,輕咬兩口,鮮汁霎時嗞了出來,濺到了他的俊臉上。
景洵不由得皺眉,聯想到了一些令人臉紅的畫面,是自己想多了吧。只見雲屹擦了擦臉,又夾了一只海參到碗裏,他像沒吃過這玩意似的,有點無從下嘴,吞到一半又吐了出來,想連根吞下,還是皺眉吐了。
“……”景洵感到更加不适了,忍着沒有罵人。
雲屹也覺得自己失态,便把海參推到了一旁,用筷子在鍋內找了一只大蛤蜊出來。但蛤蜊的殼是閉着的,他廢了老大勁才把殼撬開,沒想到這只蛤蜊還沒死透,冷不防夾住了他的手指。
“痛……怎麽夾得這麽緊?”雲屹痛得連連甩手,甩不掉又用手指摳,好不容易才扒掉蛤蜊,又吹了吹被夾腫的手指。
聽着這似曾相識、模棱兩可的話,景洵耳根燒紅,忍無可忍地掀桌大罵道:“你這個下流無恥的,你想暗示我什麽?!”
“……”雲屹忙不疊起身避開,差點被湯水濺了一身。他無辜地看着景洵,他是真的不會吃海鮮,并沒有在含沙射影,不過想想自己方才的吃相,确實很不雅觀,不符合王公貴侯的身份。
“算了,以後還是不吃海鮮了,我們吃粥吧!”
雲屹喊人過來收拾了一番,不久後又擺了兩碗紅豆粥上桌。景洵被雲屹搞得沒胃口了,在雲屹的幾番拉扯下,才勉強坐了下來。
本來吃粥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雲屹卻咬到了一顆沒熟的紅豆,他吐出紅豆,捏在指間輕揉慢撚,正想和景洵說紅豆寄相思,不料景洵卻紅着臉甩了他一耳光,怒斥道:“你還說你沒有暗示我!”
“……你敢打我?”雲屹不可思議地盯着景洵,從來沒有人敢打自己,再說了,天地良心,他真的沒有暗示什麽。他又看了看指間的紅豆,紅紅豔豔的像極了那個,總算是會過意來,沒好氣地笑了。
由于一直沒有找到解蠱的辦法,他們就這樣北海邊住了兩個月,有時看波瀾壯闊的大海,潮汐潮落,有時看千山暮雪,梨花落盡。
雲屹每天都會想盡辦法逗景洵開心,發現他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他便讓屬下收羅來各種小貓小狗,送給景洵撸丨玩。發現景洵喜歡吃甜口,他每天都讓人在飯菜裏放點冰糖。有時候,他還會教景洵一些防身的招式,或是從背後摟着景洵,陪他一起看閑書、聽小曲。
春日接近尾聲,氣溫漸漸回暖。
雲屹帶景洵離開了北海,因為他已經能控制蠱毒,不需要再解蠱了。不過這段時間,真的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景洵好像也認命了,他不再排斥雲屹,也不再抗拒同房,但仍然會害羞。
在離開北海的路上,景洵出現了頭暈嘔吐的症狀,一看到食物就反胃。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懷孕了,這是他第一次懷孕,肚子裏的這個就是後來的小王爺了。原來,自己早就變成李鶴汀了……唯一不同的是,李鶴汀在原劇情中被無數人睡過,而自己是被同一人睡了無數次。
得知景洵懷孕後,雲屹欣喜若狂,當即發誓要和景洵成親,等回到政南王宮,他要給對方一場盛世婚禮。他還讓景洵提前換上嫁衣,自己也換上紅豔的新郎袍,開心地抱着對方在花樹下轉圈圈。
景洵心情甜蜜複雜,他明明答應了對方,卻不知道為什麽,後來自己要不告而別,獨自帶着身孕離開?因為這個夢還沒有做完,他人就驚醒了過來,離開十六歲的時空,回到了二十二歲的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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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這章讓大家無法直視海鮮,那我誠心誠意地道歉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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