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鬼滅25

晴子等待他們回答, 臉上全然是信任。锖兔看着她的臉，陷入沉默。

所有病患在被帶入蝶屋前，都被告知要隐瞞晴子鬼王正在找她的事。一般人不知道鬼舞辻無慘是晴子的哥哥，以為他會對晴子下毒手, 隐瞞倒也沒有心理負擔。

可不巧, 锖兔和富岡義勇都是知道內幕的人。

“……”

室內詭異的安靜下來。

富岡義勇抿着嘴沉默不語，锖兔也磕磕巴巴搖頭, “我我我我們哪知道, 有戰鬥當然會有流血, 很正常的, 你別想那麽多。”

沒正面否定，那答案就是肯定了。

築山柊茫然的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無慘真的發現他了！

富岡義勇看向锖兔：“……你這不等于直接告訴他答案了嗎。”

锖兔痛苦的揉了把臉, “我有什麽辦法，我又不會撒謊。”

眼見事情暴露，他們倆終于不用猶豫了。

锖兔很幹脆的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晴子, “這是跟我們同一屆參加鬼殺隊選拔考試的村田帶回來的消息，他比我們還慘，聽說正面遇到了鬼舞辻無慘，不過對方沒有殺他，而是讓他帶一句話回來。”

“什麽話？”築山柊追問。

“他說他已經沒有耐心了，如果不想據點被連根拔起, 所有人一起死在他手下，那就把你交出去。”

富岡義勇對食人鬼有很深的仇恨，鬼舞辻無慘的威脅毫不在意, “你不要擔心, 我們沒人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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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山柊看着他緊繃卻年輕的臉, 心說我怕啊。

怕害死你們。

據點暫時還沒被發現，但隐匿在城中的食人鬼變多，很難不懷疑他們可能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正在此處尋找據點。

柱合會議開了幾次，沒人同意交出晴子茍延殘喘，産屋敷耀哉也不同意。

築山柊一晚沒睡，第二天一早，他頂着兩個烏青烏青的黑眼圈，做出了決定。

“我要去找無慘！”

“你真決定好了？說不定會被吃、掉哦。”

築山柊困的腦子都轉不動了，他捶捶自己腦袋，“吃掉就吃掉，這麽多人命擔在我肩上，我怎麽能放任不管呢。”

築山柊毫不懷疑無慘話的真實性。

他說會殺了所有人，就絕不會手下留情。

據點中肯定有本不該死的人，要是因為他害得這些人喪命于此，築山柊做不到。

系統看他站都站不穩，想去桌子邊倒杯隔夜冷茶喝，結果坐在凳子沿上滑下來，摔了個屁股墩，一臉迷茫怔愣在原地。

唉，他暗道，确實太為難這家夥了。

屁沒撈着一個不說，還背負了滿滿的愧疚感，現在甚至被逼的要勇于獻身，羊入虎穴。怎一個慘字了得。

“我會幫你的。”

系統鄭重承諾。

築山柊也不知信沒信，終于回過神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灌了兩口冷茶。

“嗯。”

蝶屋難進也難出。

進來的人得戴上眼罩頭套裹得嚴嚴實實，出去也不遑多讓，要是沒有隐成員的帶領，沒人能成功溜出去。

好在築山柊有系統的幫助。

在系統的探查下，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

從水下走！

蝶屋裏有一個深潭，據系統說，這深潭連着地下河，築山柊會水，按照系統的指示，只要憋氣兩分鐘就能游出來了。

築山柊聽罷，直呼離奇！

“花季少女為何莫名失蹤？半夜深潭為何驚現波紋？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敬請關注記下來的……”

系統面帶假笑的打斷他，“別貧了，我看你是一點也不擔心見到無慘之後的事。”

“擔心也沒用啊。”

“晴子”的身體十分健康，加上築山柊平時也有意鍛煉，肺活量不錯，憋個兩分鐘完全沒有問題，更別提還有系統實時監控他的身體狀态，基本沒有危險。

他們選了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築山柊假裝起夜悄悄離開房間，趁着四下沒人，慢慢下了水。

冰涼的液體鼓起單薄浴衣，帶走身上的體溫，他打了個哆嗦沒着急下潛，先适應了幾分鐘。感覺差不多了，才深吸一口氣，鼓着腮幫子整個人沉進深潭中。

“咕嚕咕嚕……”

潭水鼓起幾個泡泡，泛起漣漪。

不一會兒，水面平靜下來，好似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旅店員工坐在櫃臺後，撐着下巴懶洋洋打了個哈切。

“都半夜了，哪還會有什麽客人來。”

他滿腹牢騷，“還不如讓我早點休息，這樣熬下去遲早得死在這。”

“哈欠——”

嘀咕完他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連眼裏都溢出了生理鹽水。

就在這時，一個渾身濕透的少女走了進來。她面容失血蒼白，一頭半長黑發還在滴着水，眼圈和鼻頭紅紅的，看起來頗有些狼狽。

“抱歉，請問還有沒有空房間？”

員工頓時來了精神。

“有的有的，”他目光一掃，發現少女身上穿的衣服帶的飾品價格不菲，笑意更真誠了。

“瞧您身上濕的，快跟我來！咱家旅店可是這附近最豪華的一家了，不僅通了電還有西方傳過來的淋浴呢，沖把熱騰騰的澡再睡一覺，保證您明天神清氣爽，絕對不會着涼！”

員工稍有誇大，不過對比這個年代的其他旅店，這家環境确實不錯，算對得起價格。

築山柊去公共洗漱間沖了個澡，換上一身店內浴衣，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說是要找無慘，可他也不知道無慘現在在哪兒，只能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遭遇幾個食人鬼。

他目前身處于大正時代。

日本剛經歷過明治維新，正在快速步入城市化，為了提升居民的生活舒适程度，基礎設施建設也提上日程。

改變最大的一點是，居民再也不必跟随太陽起落出行了！即便是夜晚，街道上的路燈也璀璨如銀河，人頭攢動，小攤林立，簡直跟現代廟會沒啥區別。

築山柊白天在旅店貓着，躲避可能出來找他的鬼殺隊隊員或是産屋敷家仆。

晚上才行動。

不是他想當夜貓子，關鍵白天食人鬼不出來啊！

“太陽下山了，快別睡了。”

“啊？噢噢……”築山柊被系統叫醒，揉揉眼睛爬起來。

他臨走前又抽了200CC的血，半個月時間抽了600CC血，讓他的身體處于極度疲憊狀态，無時無刻不在犯困，就算繼續留在蝶屋也沒什麽用。

目前來說，築山柊想去找無慘，從根子上解決問題的信念還是很足的。

“您要出門嗎？”

旅店員工看見築山柊，一眼就認出“她”是昨晚渾身濕透來住房的小姐。

築山柊回答，“嗯，聽說晚上也很熱鬧，想出去逛逛。”

後者臉色還是很蒼白，濃濃的睫羽翹着，清透的眼眸透露出幾分脆弱感。

大約是見不得美人受難，店員壓低聲音提醒，“熱鬧歸熱鬧，可不要逗留太晚，最近外面可不太平，聽說已經有好幾家年輕漂亮的小姐莫名其妙失蹤了，身不由己死不見屍，可憐喲！”

築山柊心知這幾位少女八成遭遇了不幸，不過間接也證明這附近确實有食人鬼出沒。

“多謝提醒，我知道了。”

由于失血過多，築山柊現在有點懼寒，穿了兩層厚衣服不說，足襪也是秋冬季的厚款。

他踩着木屐踏入人群中，看着街道兩邊熱熱鬧鬧賣拉面、章魚小丸子、文字燒之類食物的小攤，鼻尖滿是煙火氣，心情不由自主也放松了下來。

一路逛吃逛吃，很快到了月上中天，小攤和行人散去，他還不肯回家，獨自走在清冷的寒風中。

怎麽還不出來啊。

築山柊被風吹的有點冷，攏着衣袖跟系統抱怨，“不想遇到時，一群食人鬼追着我跑，現在想找個鬼帶路，一個都遇不着。”

“有人……不，有鬼來了。”

系統忽然開口，築山柊眼睛一亮，“太好了，終于有鬼發現我了！”

為了放松對方的警惕，他故意往沒人偏僻的小巷子裏拐，并且放慢了腳步。

巷子裏沒有路燈，只能借由月光勉強視物。

鳥雀昆蟲大概也察覺到危險，通通閉了嘴，周圍寂靜的不像話。

“噠，噠。”

令人發慌的寂靜中，築山柊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他慢慢回頭，眯着眼仔細打量來人。

“今晚真是個美妙的夜晚，竟然遇到這麽美味的小姐。不過……您似乎故意在等我？”

來人說話語調很輕快，輕快的都有點變态了。

築山柊悄悄抖了抖狂冒雞皮疙瘩的胳膊，“美味的小姐？”

會用美味去形容人，那不用說，這家夥肯定是食人鬼！

“抱歉，但的确如此。女性擔負着生育繁衍的神聖職責，不但要比男性味道好，營養也會更加豐富。”

噫！

果然是個變态！！

哥哥你都收了些什麽人做小弟啊！！！

少女清了清嗓子，将所有的膽怯都藏在心底，她擡高下颌，露出一副我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的表情。

“你敢咬我我試試？我叫扇衣晴子，聽說哥哥在找我，請你帶我去見他。”

晴子在“請”字上咬了重音，敬語用的不情不願。

“是嗎？原來是晴子小姐。”

食人鬼沒有絲毫意外，仿佛早就猜出晴子的身份了。

正這時，遮蔽月光的陰雲被風吹散。

一道潔白的月光毫無阻攔的灑下來，剛好落在食人鬼臉上。

他看起來不像小啰啰。

穿着一身古裏古怪的衣服，頭發大體是白橡色，只是發根那一處十分鮮紅，像被人潑了血似的。

他手裏拿着一把金色折扇，眼睛彎彎笑着，一對尖牙散發着嗜血之氣。

“請跟我來吧。”

“晴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