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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第一章:
以後的日子過得飛快,葉向荃的病情時好時壞,因為需要調理身子,大夫給他開了許多昂貴難尋的藥材,葉向荃也不含糊,直接賣了兩間鋪子,更是為自己過世的亡妻和早夭的兒子做了七七四十九天水陸道場,又将三房名下百畝良田舍給了藏雲庵做為院産,為亡妻夭兒做功德。
“娘,我看老三是瘋了,”葉向榮一大早就沖到金安堂,葉老三那身子早晚是活不長了,他現在揮霍的可是他葉向榮的銀子,“西院昨天又賣了一間鋪子,再這樣下去,以後他們靠什麽吃飯?!”葉向榮有些氣急敗壞。
“我知道,”趙氏一臉悲憤,昨天族裏給西院送了個溜金大匾,寫的什麽澤被鄉裏,原因讓趙氏氣得吐血,葉向荃将名下的田地又捐了一百畝給族裏當作祭田!這還不算,葉向荃又将一間鋪子捐給族裏,說是用每年的收益供族裏子弟讀書。
首陽山的土包子們讀不讀書關她P事?
“他确實是瘋了,不行,你去找族裏說話,就說老三得了失心瘋,不能理事了,就說我發的話,以後三房的産業由你打理!”
“娘,”葉向榮擦了把額上的汗,要知道老三葉向荃鋪子上全是他的人,自己以前也曾想過往裏安插自己的人手,可是根本就插不進去,何況單趙氏發話,葉向荃手下的掌櫃怎麽會認?““老三那人鬼精鬼精,他不發話,掌櫃的根本不會交帳的。”
趙氏死力的摳着酸枝木的扶手,逼葉向荃交權似乎自己這邊師出無名,“你去見見給老三看病的大夫,聽聽他怎麽說,不要不舍得花錢。”
自己又不是個傻子,會連這個都想不到,葉向榮覺得母親也不比自己高明多少,“見過了,根本問不出什麽來,西院現在封得針插不入,我連個藥渣都弄不到,不過這幾日看着老三的身子又好了許多。”葉向榮愁眉苦臉,真是禍害活千年。“我再去想想辦法。”
“睐娘,這藏雲庵的隐香院以後就是你的了,”葉向荃望望院中那棵參天古柏,“若以後有什麽事情,你盡可以以為父母守孝的名義到這裏來。”
為父母守孝?葉睐娘心中一凜,“爹爹為何出此不祥之言?”一大早父親就帶自己到這藏雲庵來,說是給母親上香祈求來生,現在怎麽又說出這樣的話?
“沒事,爹只是想着時事無常,有些事還是早做打算的好,”葉向荃揮手讓下人們都退了出去,“桃子,你守了門口。”
葉睐娘有種不祥的預感,自己那晚對隐身在花牆後的父親說那些話不過是想着激起他的鬥志和求生的欲望,可這些日子他賣鋪子捐田地的,怎麽看怎麽像在安排後事。
“爹,您到底在做什麽?您是不是想離開女兒?難道娘和弟弟是您的親人睐娘就不是了麽?”葉睐娘不由悲從心來,抱着葉向荃的腰大哭起來。曾經經歷過背叛、生死,她更怕失去親人,這世上還有誰會像父母一樣那麽無私無求的愛自己?
葉向荃任她哭了一陣才撫了葉睐娘的頭道,“不是爹爹狠心,是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你莫要哭,你奶奶懷着爹時就被人下過藥,勉強将爹生下後,她壞了身子,爹幼時也是病病歪歪,只到娶了你娘才好了些,你娘這一去,爹犯了舊疾,現在怕是撐不了多久了,那日你說的對,爹不能光想着遂了那起子人的心願,爹還有你,不能讓你自幼便孤無依,以後爹會為你好好打算的,你又是個聰明孩子,就算沒了父母,也不會過不下去。”
這算怎麽回事?葉睐娘只感到一陣絕望,難道自己要再一次眼睜睜看着父親離自己而去?“爹在胡說什麽?咱們看病不就行了嘛?咱們去京城好不?咱們把鋪子都賣了,書夏姐姐的舅舅不是都在京城麽?咱們讓二伯母寫封信,看看能不能請太醫給您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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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睐娘緊緊的抓着父親,這世間自己的親人就要一個個離開了麽?
“睐娘,”葉向荃強忍着頭暈蹲下身子,“能請的大夫當年你祖父和奶奶都給請過了,原說爹活不過三十的,沒想到竟然多熬了這麽些年,”
“不對,當年是當年,咱們現在再請,爹,你到底是那裏不舒服,你跟我說,我也懂的,”葉睐娘恨死自己學了個心理學,但當年也是轉過科室的,“爹,您跟女兒說說?”
女兒哀哀的哭泣讓葉向荃紅了眼眶,這些年正院長房的百般算計讓他不勝其煩,妻子的離去讓他心灰意冷,原想着不如就這樣走了,可是女兒的話猶如當頭一棒,讓他想起在這個世上他還是有親人的,“睐妞,爹已經請了不少大夫看了,若有辦法,自然不會丢下你。”
葉向荃強壓胸口的不适,這些日子他成天見掌櫃和莊頭,精力損耗太大,“你聽爹把話說完,爹捐了百畝良田給藏雲庵,主持師太已經答應了,這個隐香院給你用十年,來,”他牽了葉睐娘的手,“爹知道睐妞兒不是一般的女兒家。”
“在這佛龛底下,爹埋了些金子還有些珠寶,”葉向荃一指香案,來寺院的香客都有敬佛之心,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亂動這些神庵寶像的,“你将來若有急用時,挖出來便可。”
葉睐娘這才明白過來,父親這是在交待遺言了,“嗯,女兒記下了,只是爹爹,你的苦心女兒也明白,但您的病卻不能這就麽拖着,若不然,女兒也像您這樣,将咱們的東西都舍出去,然後去和娘團聚。”
葉睐娘這會兒也知道自己不像個學心理學的成年人,可她不想想那麽多,連氏的離世就在她的意料之外,她雖然知道母親有嚴重的妊高症,還有産前抑郁症,但終還是抱了一線希望,确切的說她不相信母親就那麽丢下她和父親就走了,但這次,葉向荃親口告訴她自己命不久矣,葉睐娘覺得自己就要眼睜睜的看着父親一步步離自己遠去,只覺心如刀絞,不行,她不能就這麽什麽都不做的看着父親離開自己。
“爹,以後您不要再出去了,就好好在家裏養病吧,鋪子的事不行的話就讓女兒來,女兒能看懂帳本的,店裏大部分夥計不是簽的賣身契嗎?應該不會作耗,若女兒真的擔不起的話,咱們就把鋪子賣了,然後多買些田地做個地主收租子也能過得好。”
馬車上葉睐娘輕聲勸着父親,這次藏雲庵之行似乎耗費了葉向荃所有精力,他無力的倚在車壁上,面色十分晦暗,“爹,您躺着歇會兒吧,”葉家的馬車看上去與一般人家的沒有多少區別,其實裏面布置的卻十分舒适,而且也很寬敞,葉睐娘往邊上坐坐,葉向荃就可以将腿伸開半躺在車裏。
“不用了,爹能堅持的住,”葉向荃有些昏昏沉沉,但依然要在女兒面前保持應有的儀态,“你若累了就躺下歇着,咱們離進城還有一段路呢。”
在洛陽藏雲庵不是什麽大寺院,離城裏也有些距離,葉睐娘挑簾望着窗外,父親地方選的不錯,正院的人是不會想到三房竟然開始轉移財産了,有時候葉睐娘有些不明白父母的心思,既然一直被觊觎被欺壓,何不早早的變賣了家産離開洛陽,或許他們的生活會有不同。
“籲~你們要做什麽?”趕車的保根猛的勒住了缰繩。
因在效外,葉家的馬車跑的并不慢,現在忽然有人從路邊的林子裏跳出了,車夫驟然勒缰,差點驚了駕車的馬匹。
“保根,怎麽回事,”葉向荃身子晃了晃從座位上跌了下來,掙紮着問。
“老爺,有人攔下了咱們的馬車,看着不像好人,”保根給三房趕車也有些年頭了,今天這樣的事還是頭一次遇到,“你,你們要做什麽?”
葉睐娘叫過桃子兩人合力将葉向荃扶了起來,“爹,您坐着,我看看怎麽回事。”
“別怕,有保成、保住在呢~”葉向荃強壓心跳,“保成,怎麽回事?”
“老爺,”保成、保住是葉向荃的長随,也就是長的強壯些,并沒有武藝在身,今兒葉向荃做的事隐密,也沒有帶太多人來,“爺,我怎麽覺得那些人像劫道兒的,可這光天化日的…”洛陽是九朝古都,一向繁華富庶。歷朝歷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城外就有駐軍,所以治安良好,保成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在這城邊上劫道兒。
“劫道兒?”葉向荃準備掀起車簾,卻被葉睐娘攔住,“桃子,你出去問問他們為什麽要攔我的車?若是求財,就給他們,但不要說是葉家的。”
葉睐娘也不相信有人會在這時候這地方劫道兒,“爹,會不會有人知道咱們今天出來?”不是她要亂想,實在是這些日子正院動靜不斷,看來是有人等的不耐煩了。
桃子哆嗦着下了車,有些恐慌的看着眼前的七八個大漢,“各位爺,我家老爺說了你們要是求財,這些銀子給你們打酒~”
葉睐娘順着車簾縫隙看去,只見馬車前站了幾個壯漢,手裏均拿着長刀,心裏一緊,大順的律法平民百姓是不能私藏利器的,父親今天帶的兩個長随也都是赤手空拳,保根手裏也不過有根馬鞭子,自己和桃子又是兩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這一仗怕是難打。
五十七、獲 救
五十七、
“是啊,各位爺,我們是城東葉家的…”保根跟着葉向荃走南闖北的,自以為見的世面多些,
“嘿,嘿,嘿,”攔車的幾個大漢以手叉腰仰天大笑,打頭的壯漢道,“爺爺劫的就是葉家的車,聽說葉家有錢的很,咱們弟兄幾個做了這一票這輩子就不用幹了。”
綁票?葉睐娘觑觑天色,再看看這夥人手裏明晃晃的長刀,這時候城門還沒有下鑰,路上行人稀少但并不是沒有人會來,“爹,我看今兒這劫道的稀奇,咱們盡量拖時間,或許還有轉機。”
“保成,”葉向荃挑起車簾,“你騎馬去城裏報信,不用遠去,就到城門衛那兒,就說誰先救了葉家三爺賞銀百兩!”
“各位爺,你們若是求財也簡單,只要你們說出個數,”葉向荃将女兒護在身後,強撐要着露出半個身子,“我葉向荃願意寫下欠條,到時你們只管到鋪上去取銀子。”
“呸,當我們哥幾個是傻子,”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個子啐道,“去你鋪子上領銀子,不是自投羅網?”他們本就志不在綁票,“兄弟們,幹活,早送姓葉的上西天,咱們早領銀子!”
“保根叔,你不要怕他們,只管駕了馬車往前沖,他們沒有馬,只要沖出去了,就追不上咱們,”葉睐娘大聲道。
保根卻有些心虛,這些人手裏可都拿着刀呢,再說自己收了銀子怎麽可能再幫着車上的幾人?“小姐,就怕沖不出去啊~”
“那怎麽辦?我和父親出去給他們綁了?”葉睐娘厲聲道,她看到了保根眼中的猶疑之色,更注意到他起身欲跳到姿勢,知道這家夥是想自己逃跑,想到這裏,葉睐娘提起一股氣,她們三房從不做對不起人的事,不能就這樣被人害了。
“桃子,扶好老爺,”葉睐娘直接從車裏沖了出來,一把搶過保根手裏的鞭子,然後狠狠一腳踹在保根背上,“你給我下去!駕~”
那夥舞着長刀的劫匪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姑娘竟然如此彪悍,望着沖自己沖過來的馬車都愣了一下,為首的那個罵道,“退什麽退,一刀砍了~”
葉睐娘也顧不得是不是有刀砍來,她沒有趕車的經驗,鞭子根本揮不起來,索性也就不揮了,直接掄着長長的竹竿往那馬身上抽,馬兒吃痛,長嘶一聲往前沖去。葉睐娘則扔了鞭子縮回到車裏,有車廂的阻擋,刀也傷不了他們,現在唯有乞求那馬不會忽然停下來。
“廢物,去砍馬,快追那馬~”這幾個劫匪顯然都沒有什麽殺人做惡的經驗,看到馬車朝他們沖來,紛紛向一邊閃去。
“怎麽回事?停下停下,”
“公子,後面有馬瘋了,車上好像還有人”
李琎遠遠的就聽到身後有雜亂的馬蹄聲,回眸一看,只見輛馬車飛馳而來,飛揚的車簾下似乎有人影晃動。
“爺,小的去攔下那車,”身邊的親衛躬身請示。
“我去,”李琎抿嘴一笑,與人比試是常事,而攔下飛馳的馬車不但要看準時機過人的膂力,更需要膽量。
葉睐娘只覺自己就像只在大海中颠簸的小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緊緊抱着車門邊不敢松手,桃子則滿臉是淚的護着葉向荃,生怕一個不小心将已經昏過去的主子從車裏滾下去,
當看到不遠處的人群時,葉睐娘不由大喊,“救命~閃開~”就算那些人無法救他們,那就趕快閃開,她可不想因為自己再讓無辜的人受傷。
忽然一道人影飛來,兔起鹘落間抓住了缰繩,硬生生将已經跑瘋了的馬攔了下來,葉睐娘只覺眼前一黑,和桃子還有葉向荃都被從車上甩了出來,摔的七荦八素。
“先生,這位先生,”葉睐娘迷糊着看到有人朝父親走去,想撐起身子,但渾身疼得仿佛沒有知覺,“救命,救命,救救我爹,有人打劫。”
“打劫?”李琎有些啼笑皆非,這時間這地點打劫。這些人怕是被晃暈了吧,“你,是你?”看到地上披頭散發的葉睐娘,李琎聲音一冷,“真的有人打劫?”他沒想到自己還沒進洛陽城就遇到了故人,還是以這種方式。
“老爺,老爺,您沒事吧,”桃子讓摔的呲牙咧嘴,但還是強撐着先看葉向荃。
“你起不起的來,”李琎看了一眼伏坐在地上的葉睐娘,有心上去幫她一把,但終是男女有別,可他這次是出來公幹,身邊沒有侍女。
“可以,麻煩公子看下我爹,他身子不好~”葉睐娘讓摔得全身疼的都沒有了知覺,也不知道有沒有傷了筋骨,伏在地上不敢冒然起來,又不放心的交待,“我們摔的重,麻煩你們先檢查下我爹有沒有受傷。”
要不是親眼所見,李琎都不敢相信這葉睐娘是才從車上摔下來的,不哭不鬧,思路清晰,他沒有記錯的話,那馬車上根本無人駕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們真的遇到劫匪?”
這是葉睐娘才想起來自己後面還有追兵呢,“快,李公子,有人要殺我們,在後面,還有我家的下人呢,不能讓他們跑了…”
李琎微微示意,便有兵士帶了人向葉睐娘來的方向馳去,李琎則過去親自看了葉向荃的傷勢,又命人扶起了桃子,“葉先生摔昏了,我看還是先送你們進城找家醫館的好。”
李琎一到洛陽并沒有直接去官驿,而是帶了葉向荃一行找了家醫館,畢竟車上三人都從車上摔了下來,若是傷了筋骨就拖不得了。
“李公子,我爹怎麽樣了?”大夫看過葉睐娘和桃子,說只是皮外傷,給了瓶藥酒讓她們互相揉-搓,葉睐娘緩過勁兒來,不由感嘆年輕還是好,從疾馳的馬車上摔下,竟然沒有傷筋動骨,便扶了桃子去看父親。
“葉先生似乎情況不怎麽好,”李琎面色沉重,剛才随行的護衛來報,葉家的下人已經救下來了,匪徒也抓了幾個,只是從跡象來看,顯然不是普通的劫財,“你家到底招惹了什麽人?”
“大夫,大夫,我爹怎麽樣了?”葉睐娘一看坐館的大夫從旁邊屋裏出來,急忙迎了上去。
“唉,這位姑娘,令尊摔傷是小事,他原來的病情怕是已經惡化了,”那位大夫五十多歲,提起葉向荃的病情只嘆氣,“唉,依老朽愚見,恐怕是…”
“那我爹到底是什麽病?”葉睐娘有些氣短,下意識的扶了身旁的桃子。
“令尊肝經陰血不足,肝脈失養,而有脅肋隐痛;不能上滋于目,肝腎陰虛症,”
葉睐娘讓大夫弄得一頭霧水,“大夫,您的話小女聽不太懂,可有法能治家父的病?”
“唉,令尊幼時可能誤服過什麽藥,當時傷了肝腑,”那大夫已經知道了自己醫治的這個病人是城東葉家的老三,葉家這些年的紛争他也知道一些,嘆了口氣道,“恕老朽無能,待葉老爺醒了,你們接回去好好調理着吧。”
“大夫,您知不知道哪有可以治家父病的良醫?”葉睐娘不甘心的問道。
“唉,”那大夫搖搖頭,“令尊的病怕是藥石難治了,雖說老朽并不是什麽扁鵲華佗,但不算是他們…”
葉睐娘在醫院幹了近十年,這話的意思自然明白的很,今天葉向荃跟她說時,她還不相信,以為是父親太過悲觀,心裏還在盤算着怎麽開導于他,現在一盆冷水澆了下來,砸的她喘不上氣來。
“葉小姐,葉小姐,”李琎看着搖搖欲墜的葉睐娘,她因為心急,頭發也沒有細梳,只是随意的用串珠的頭繩系在腦後,身上的素花褙子上滿是泥土,月白的錦裙還挂上了個口子,整個人呆可的站在那裏,毫無一絲生氣,“你們的馬車壞了,不如我送你和葉先生回去吧。”
“回去?”葉睐娘機械的望了望屋內,那裏有她的親人,可是她卻沒有勇氣進去,“我們這個樣子回去那些人不知道該有多高興呢!”
“不對,”葉睐娘凄然一笑,“應該是很失望,我們都活着回來了,他們應該很失望。”
李琎目光一凜,他去年中了秀才,年初皇上大婚開恩科,又中了舉人,因為功臣之後,被皇上親自接見,現在可以是說今上的心腹了,“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害你們?是誰?為了何事?我讓人将抓到的賊人送官?”
“不知道這次李公子抓了幾個人?”聽李琎提起那幾個害他們的人,葉睐娘恨得咬牙,她隐隐猜到這事是誰所為,一旦送官,葉家勢必壞了名聲,雖然這對她來說無所謂,但父親未必願意看到,“能不能都交給我來處置?”
“你,你一個小姑娘,”李琎有些不可置信,當年是葉睐娘的一席話點醒了他,他覺得自己欠了她的情,“那些人不是什麽善類,還是等葉先生醒來再說吧。”
“不用了,剛才大夫的話您也是聽到了,”葉睐娘試試眼角的淚水,“我不想父親再為這個煩心。”母親已經沒了,他們還不罷手,那自己和這些人還有什麽親情可言?
五十八、病 情
五十八、
葉向荃在醫館時醒來過一回,看到葉睐娘沒事,又昏了過去。葉睐娘看這樣也不是辦法,便請李琎的人幫着做了副簡易的擔架,将人送到葉府。他們到葉府時已經過了亥正,葉睐娘不想驚動正院的人,便吩咐下人去讓門房開了西院的側門,
“小姐,這是怎麽了?”這次出去李媽媽和常媽媽都被留在了家裏,看到入夜後回來的一群人吓得面無人色,“老爺這是怎麽了?”李媽媽招呼着仆婦過來接過擔架。
“沒什麽大事,”葉睐娘擺擺手,“你們莫要吵,先将老爺送回房裏安置了,請姨娘過去先照顧着爹爹。”
到了亥正時人俱已就寑,葉睐娘也不好請李琎入府,“李公子,公子援手之恩睐娘沒齒難忘,”她環顧一下四周,有些為難,家裏沒有個主事的男人,這李琎一個外男還真不知道怎麽招呼。
“舉手之勞,只是你以後打算怎麽辦?”李琎話音一落就有些後悔,自己真是管的太寬了些,但轉念一想已經管到現在了,也不差再伸伸手,何況他剛才已經知道了葉睐娘母親才過世不久,如今父親又病成這個樣子,“我這次在洛陽要呆些時日,你若有什麽需要可以使人與我報信。”
他從腰下解下一塊玉佩遞給一旁的常媽媽,“拿上這個就行了。”
“謝謝公子,”雖然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什麽的,但現在的葉睐娘不想去守這些規矩,敵人已經逼到門上,朋友自然越多越好,“睐娘謝過公子大恩。”
“小姐,這人是…”送走李琎一行,常媽媽命門房關了大門,“唉,事急從權,要擱平日,這可是犯了大規矩的。”
內閨女子竟然半夜還送一個男人,實在是不能訴之于口。
“常媽媽,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今天怕是有人買兇來害我們父女了,若不是老天保佑遇到了李公子,常媽媽就得來給我們收屍了。”
“開門,快開門,大爺來了,”葉睐娘正欲轉身進二門,就聽到與正院相通的角門處有人嘭嘭拍門。
“讓人開門,大伯父來看咱們了,”葉睐娘微微一笑,消息還真是靈魂,這個時候西院角門已鎖,葉向榮竟然還知道他們回來了。
“出了什麽事?”葉向榮滿臉焦急,看了一眼形容狼狽的葉睐娘,“你爹呢?他怎麽樣了?”這個小的逃過就逃過了,關鍵是大的怎麽樣。
“伯父說的什麽話?不知伯父聽到了什麽消息?誰告訴你的我們出事了?”葉睐娘目光如冰,看到自己一身狼狽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出事了,而是直接就問葉向荃怎麽樣了,她的猜想已經被葉向榮迫不及待的态度證實了。
“呃,我是…”葉向榮覺得自己仿佛被這個小丫頭看透了一般,讷讷不知道怎麽解釋。
“你這丫頭怎麽說話的,”小趙氏今天發現丈夫一天憋在家裏不出門,只是陰着臉在屋裏轉圈兒,也不去小妾那裏胡鬧,揪着他細問了,才知道葉向荃父女今天要出事,至于為什麽會出事,葉向榮是怎麽知道的她根本不去想,“我們不過是聽說你們爺倆兒出了事過來關心關心,怎麽這麽不知道好歹,真得要你爹好好教教你~”
“是啊,那就先請大伯父和大伯母先教教睐娘,你們是怎麽就知道了‘我們爺倆兒出事’了?應該說,你們怎麽就那麽肯定我和爹爹是出事了?”現在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葉睐娘根本不打算再認這兩個人是長輩,“常媽媽,從明兒開始,把西院的奴才都一個個審了,那些認不清主子,成日忙着往外送消息的都給我賣到煤窯上去!”
“小姐放心,老奴定饒不了那起子黑心爛腸的小人~”常媽媽語音铿锵。
“你這丫頭給誰擺臉色看呢?我們不過是聽到你們回來,覺得回來的這麽晚,就過來問問,”小趙氏扯扯葉向榮,示意他說話,“你這丫頭想些什麽,可不許誣賴我們。”
“睐娘究竟誣賴伯父伯母什麽了?還請明示,”葉睐娘向前一步,“西院和牡丹院離的可是不近,睐娘回來竟然‘打擾’到了伯父伯母,嗬,嗬,還請兩位恕罪,既然大伯這麽關心我和爹爹,自然不會計較睐娘管教下人。”
“咳,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你爹到底怎麽樣了,”葉向榮穩穩心神,只要葉向荃死了,一個小丫頭算個什麽,還不是任他處置,“帶我去見你爹~”
“禀大伯父,我們今天竟然在官道上遇到了劫匪,”葉睐娘沒放過葉向榮微微上揚的眉梢,“幸好被路人相救,我和爹都從馬車上摔了下來,父親一直未醒,伯父明日再來吧。”
“呃,他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葉向榮強掩心中的失望,有些不确定道,“我還是進去看看吧,不然實在是不放心。”
“好,”葉睐娘知道憑自己的輩份是攔不住這二人的,因此轉身帶葉向榮夫妻往正屋走去,“這次還真是要謝謝從京城來的李公子,不但将爹救了,還将那些個賊人抓住了,估計明天就要送到官府去呢,還請大伯父到官衙一趟,請縣令大人一定要嚴懲那些賊人,為我爹爹出氣~”
“抓,抓住了?”葉向榮身子一抖,“你說真的?”這下可壞菜了,萬一那些人嘴不嚴再供出他來,葉向榮恨不得立馬找大兒子去打聽清楚。
葉睐娘平靜的一笑,好像感覺不到葉向榮的慌亂,“是啊,不然我和爹爹怎麽能夠平安回來?”
看着葉向榮仿佛被人抽了筋一般,葉睐娘心裏舒服了一些,葉向榮草草的進屋看了葉向荃一眼,便帶了小趙氏倉皇離去。
“小姐,到底出了什麽事?”李媽媽看祥雲接手服侍葉向荃喝藥,過來問道。她剛才一直在幫祥雲安置葉向荃,并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
葉睐娘折騰了一天,又受了驚吓,渾身酥軟,任晴雪服侍她洗了個熱水澡,恹恹的倒在床上,“沒什麽,李媽媽,有人想害我和爹,只是沒有成功。”
“天爺~是那個千刀萬刮的?是…”李媽媽向東邊幾不可見的伸了伸手指,看到睐娘點頭,唬得捂住了嘴,半天才道,“這些殺材,他們就不怕遭報應?竟然還敢腆着臉過來看老爺?”李媽媽赫然捂了嘴,這是在看自家老爺死沒死啊~
“要有報應他們早就萬劫不複了,”葉睐娘冷冷一笑,她不信報應這種事,這世上該遭報應的都好好的活着,該被保佑的卻一個個辛苦掙紮,前世的她也是如此,“媽媽,以後咱們可要當心了,你和常媽媽盯着點咱們西院的人,這次我和爹出去,怕是有人提前報了信兒。”不然也不會有“劫匪”等在路上要他們的命了。
“還有,你去看看那個趕車的保根回來了沒,他是葉家的奴才,應該不敢跑了,若是回來了,就讓人把他也看起來,和連枝母女關在一起。”
李琎的人過去後,保成和保住都回來了,只是沒有看到保根,葉睐娘回憶着當時保根的表現,越想越蹊跷,她吩咐桃子不要說是誰家的車,保根就在車上坐着,不可能聽不見,可是他卻搶先告訴劫匪是葉家的馬車,還有自己吩咐保根往前沖時,他身體的反應明明就是想跑下馬車,這人一定有古怪。
李媽媽半塌的皮中閃過一絲欣慰,自己老了,又不認什麽字,見識也少,如今小姐已經有了心眼,她也算是放下心來,“老奴這就去辦。”
“睐娘來了,”張氏看到葉睐娘進來,心疼的将她拉在身邊,葉向荃昨天醒了過來,她做為寡嫂不便去看,只命葉志恒和葉書夏過去請安,“你爹的病怎麽樣了?可好些了?”
“伯母,”葉睐娘倚在張氏身邊,“我好累,我爹…”葉睐娘說不下去,這兩天她見了葉向荃的大夫,又細問了葉向荃平時的症狀和平日的飲食,中藥她不懂,但從症狀和葉向荃的情況看,父親的病應該是後世的肝硬化,而且已經是晚期了。
她詳細分析了葉向荃的病因,他沒有營養障礙代謝障礙循環障礙方面的疾病,最有可能的就是父親所說的當年曾經被人下藥勉強活下的事,應該是肝細胞發生中毒損害,引起肝硬化,現在到了晚期,就算擱到醫學昌明的現代也只能熬時候了。
就算知道了病因,葉睐娘對葉向荃的病情也是束手無策,只得按自己的記憶細心的調理葉向荃的飲食,每日看着葉向荃吃藥,希望能夠延長父親的生命。
張氏了然的撫了撫葉睐娘的肩膀,葉向荃曾将自己的情況隐晦的跟她提起過,現在又聽兒子女兒回來的描述,心裏大概也有了些數,“睐娘,你雖然年紀不大,但并不是等閑的小女兒,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心裏要有個數,改天你爹身體好些,我去見見他,不能讓你沒個依靠。”
葉睐娘點點頭,這不是她生活的時代,自己是第一繼承人,只要她頭腦明白,沒有人可以來打她的主意,現在自己就是抱了金疙瘩的三歲小兒,人人都在觊觎,一個萬一,連命都可能丢掉的。
五十九、來 訪
五十九、
“二伯母,睐娘和爹爹那天是得李公子想救才得以逃命,”葉睐娘說明來意,“所以我想請三哥幫我向李公子致謝。”她找李琎一來是人家救了自己一家,不去道謝太缺禮數,二來那幾個匪徒還在他手裏呢,長房這幾天上竄下跳的,恐怕也是為了這幾個人,葉睐娘得把他們掌握在自己手裏。
“李公子?”張氏也只是聽說被人救了,至于是誰還真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張氏思索着她認識的姓李的人家。
“是咱們在開封時見過的襄國公家的李琎公子,”葉睐娘解釋道,“他來洛陽碰巧遇上了我們。”
襄國公李家?張氏颔首,那就真應該去走動走動了,“好吧,你知道不知道他的落腳之處?我讓恒哥兒帶了管事去走一趟,張家和湯家也是老親了,按理要請他到府裏來坐坐的。”
葉家人很是隆重的招待了李琎,葉老太太根本沒鬧清楚輔國将軍是個什麽樣的官,但當年李岩紅娘子跟着闖王打江山的故事她自小就聽過的,知道是他家的後人,只叫着要開了正門,若不是張氏攔着,都要以府裏張燈結彩了。
葉向榮應付着母親喋喋不休的囑咐,心裏卻像油煎似的,他聽葉睐娘說抓到了劫匪,連夜讓人去洛陽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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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