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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向榮陰狠的望了一眼直停停的跪在墳前的葉睐娘,從葉向荃病重到下葬,長房沒有從三房撈到一點油水,就連葬禮的一切事宜葉向荃都提前安排好了,葉向榮只用湊個臉就行了,想到自己以後還要在洛陽城混,這臉還必須得露,葉向榮覺得郁悶之極,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事情了了,都回去吧,今兒爺請喝酒,給大家道乏。”若不是事事都慮到,你也不會這麽短命!
見葉向榮招呼不打的就走了,程媽媽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還親大伯呢,“哥兒,咱們也回去,這雨裏可是攪了雪花的,再站着哥兒就該病了。”程媽媽殷勤的将一件蒙了白布的鬥蓬給葉志恒罩上。
葉志恒側身避過,只是将那件鬥蓬接了過來,走到一直跪在那裏的葉睐娘身邊,“妹妹,地上濕,爹娘看到了會心疼的,”葉志恒過繼給了三房,葉向荃和連氏也是他的父母。
李媽媽早就不忍心了,這地上又是泥又是水的,天氣又冷,草墊子早就濕透了,“小姐快起來吧,二太太還在家裏等着呢~”
見葉睐娘起身,葉志恒把鬥蓬給她披上,“妹妹放心,有哥哥呢,以後不會叫人欺負了妹妹~”
“開門,開門,人都死哪兒去?大清早的就關門閉戶的?”桃子正在指揮小丫頭灑掃庭院,聽到側門處的動靜吓了一跳,示意守門的婆子不要開門,自己則到葉睐處禀報。
她在連枝的事情上吃了教訓,後來又人李媽媽那裏知道了連枝做的壞事,只恨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又跑到睐娘那兒認錯,自己這麽些年竟然把一頭白眼狼當做姐姐來孝敬。
“大伯母今天來有什麽吩咐?”葉睐娘已經早早起來了,正帶着晴雪在屋裏練瑜珈,有了連氏和葉向荃的早逝,她不想自己的身體也像父母那樣虛弱。
“噢,我過來看看,”小趙氏因為葉向荃的喪事被放了出來,畢竟二太太張氏是孀居的寡婦,管着家事的錢氏又小着一輩兒,趙氏年事又高,姨娘又上不得臺面,因此被小趙氏抓到了機會,整個喪事倒也沒出什麽幺蛾子,順風順水的辦了下來。
“大伯母有什麽指教?”葉睐娘并不把小趙氏往院子裏請,小趙氏這是夜貓子入宅,無事不來,她可不相信這麽大群人都來關心自己。
“起開,讓我進去,這宅子以後可不是你這兒賠錢貨的了,這們家志達的宅了,我這當娘的難道不能來?”小趙氏一把将葉睐娘推到一邊,“要不是你那個短命的爹發話了,要把這宅子留給我們志達,我們根本就不稀罕,這宅子連着死人,真是晦氣,我和志達他爹還得花大把的銀子再翻修呢~今兒先請申道長來看看風水。”
“大太太,您也太心急了吧?你要收拾房子,我家小姐住哪兒去?”常媽媽怒道。
“住哪兒去?我哪兒知道啊?”小趙氏惡狠狠的盯着葉睐娘,“誰收了三房的銀子就找誰去!”
葉睐娘毫不示弱的盯着這個害了自己母親的女人,“敢照大太太說的,這宅子竟然不值銀子了?那大太太還要它幹嘛?那天溫知縣來吊喪還提起縣學太破舊了要重修呢,不如咱們就把這宅子捐給縣裏,反正二哥将來也是要進學的,也算是妹妹替他跟縣學的教授們打好關系了。”
“你,你敢?!這宅子當時可是說好了給我們達哥兒的,當時溫知縣可是也在的,”小趙氏望了望葉睐娘身後的重重院落,這宅子地方大人少,幾間院子都是空着的,可惜這滿院的下人沒說給葉志達,小趙氏有些後悔自己的态度。
“我爹是說要把房子留給二哥,但說了什麽時候給麽?達哥兒今年要成親麽?大伯母要來趕睐娘,可拿了房地契?”葉睐娘萬般不想遂了小趙氏的意,但葉向荃的話又不能違逆,只得在時間上做文章,葉志達不過十二,親事都沒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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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也要先将宅子收拾出來,将來說親時也讓人家知道我們達哥兒有處大宅子,”小趙氏口氣明顯軟了,“你若是沒地方住,伯母自然不能攆你,但其它的院子可是我說了算的,還有,正院将來是我們達哥兒和他媳婦的,你騰出來!”
“娘,你來這兒幹嘛來了?”葉志達本來在博望軒讀書,聽到小厮說她娘帶了人往西院去,趕忙過來,葉志達已經明白事理了,對父母的做法很是不齒,但做為人子又沒法阻止,現在小趙氏來西院生事,他飛跑過來救火,“走吧,睐娘妹妹你莫要生氣,我娘這一向有些糊塗。”
葉志達不忘向葉睐娘做揖,原本他和葉志恒葉睐娘一處讀書,感情也很不錯,但父母這樣,讓他都沒臉見這兩個弟妹。
“志達,你別攔着我,這宅子将來可是你的,我來幫你拾掇拾掇,”小趙氏被兒子推得沒了脾氣,“唉呀,我自己會走,我不催她搬不就行了?”
“小姐,那就是個不着調的,你要是被這種人氣着了,才稱了他們的心呢,”常媽媽将葉睐娘摟在懷裏,這個女孩是自己看大的,如今又沒了親人,常媽媽打算看着她到老了。
“嗯,我知道,”葉睐娘這些日子覺得自己已經心如鐵石了,這點兒小折騰還傷不到她。
“你這個無知的蠢婦,好好的又惹什麽事?不想在家裏呆的話明兒還送你到莊子上去,”葉向榮已經從旺兒那聽說了今天小趙氏的壯舉,一進牡丹院的正房就開始罵。
在莊子上關了一陣子,婆婆也不再向着自己,小趙氏在葉向榮面前已經嚣張不起來了,忙親手與葉向榮捧了茶,“我不是想着早點讓那死妮子搬了,咱們也好早些給志達收拾房子。”
“收拾了做什麽?你還想分家不成,”葉向榮看着黃臉皮吊梢眉已經一臉老态的小趙氏滿心厭惡,“你還嫌丢人丢的不夠麽?再鬧出逼逝孤女的事?!”
“什麽逼逝孤女,那宅子可是當着知縣大人的面說好了給咱們志達了,”小趙氏辯解道,“我現在不過是去看看。”
“老三說是給志達了,可人家說什麽時候給了?你就急成那樣?”葉向榮恨的想再踹她一腳,怪不得旺兒總是說若是當家太太體貼些,自己這樣的男人定能做了一番事業來,想想這二十多年,真是被着蠢婦拖累了。
“來人,去跟管家說,明天送太太再去莊子上養着,”葉向榮看都不想再看小趙氏,沒有她在家裏鬧騰,自己的日子舒服多了。
“葉向榮,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敢!!!”小趙氏聽到丈夫竟然又要把自己打發到鄉下,完全瘋了,抓了案上的花瓶就朝葉向榮的背影擲去。
葉向榮被碎瓷打着了脖子,出門才發現頸後生疼,用手一摸,竟然出血了,也不命人包紮,氣哼哼的往金安堂而去。
“娘,我要休了那惡婦!”
趙氏正在養神,看到衣領上都是血的兒子吓了一跳,“這是怎麽了?紅玉,快去請大夫~”
“不必了,不是什麽大傷,包下就好了,我也丢不起那個人,”葉向榮将外面的袍子脫下,“趙大蘭這毒婦是不能留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賢不孝的,只知道拖後腿~”
“唉,咱們這樣的人家休妻不好聽,你若真是不想見她,還送到莊子上好了了,反正你舅也不在了,她娘家也沒人敢來跟我理論,”趙氏對自己這個蠢笨的媳婦也完全失去了信心,這次她往二房三房身上潑髒水,葉老族長就狠狠的将她訓斥了一通,趙氏現在年紀老了,已經開始慮身後事,知道這鄉下族裏也是不能得罪的,若是得罪的狠了,将來不讓她入祖墳,難道她這一支去做孤魂野鬼?
“這次咱們也是吃了教訓,以後首陽山族裏你也要多來往才行,”趙氏囑咐道。
“一群見錢眼開的土包子,不過是看着老三給了幾畝田,又安排他們的兒子去了鋪子裏,”葉向榮不以為然,但聽到母親同意将妻子送到鄉下心裏又有幾分高興,有道是升官發財死老婆,他現在巴不得小趙氏來了暴病而亡,自己再續娶個賢惠的過來。
“娘,兒子近日認識了個江南的大鹽商,思想着能也跟着他去湊一腳,”葉向榮說明來意。
“鹽商?”趙氏坐直身子,“可不可靠?”
洛陽地處中原,販鹽的不多,有也是小打小鬧,但趙氏也知道自古以來鹽鐵官營,鹽商多為不法之徒,繞過官府稅收直接套利,而食鹽是民生之本,沒有人不需要它,因此鹽商的買賣是穩賺不賠的,許多大富豪都是走私食鹽起家,若是葉家能搭上這條線…
“當然是可靠的,那人是淮揚出名的大商戶,”葉向榮得意的一笑,“兒子也無緣見他,只是認識了他手下的一個管事,想着湊些銀子一起去走一趟,咱們也長長見識沾些光,說不準以後還有大造化呢~”
趙氏點頭沉思,半晌才道,“你說的有理,這販鹽可不是小錢,你還是先打聽好了,那管事也要再叫人查查,還有,若真是去,也叫志遠去,畢竟以後葉家還是要交給他的。”
六十七、各有圖謀
“是,”葉向榮起身應道,“只是這銀子,我思忖着這快過年了,鋪子裏還要備貨,實在是拿不出太多來,不知道家裏…”這些年鋪子的收益不好,而且葉向榮還想着再從裏面給他們長房摳出來些,帳面就更加難看了。
“家裏帳上你也知道,我放出去了些,明日叫管事過來看看能不能先收回來些,我再幫你挪些,”趙氏咬着牙花子,“這事就不告訴二房了,若是掙了,分她們一些就行了,畢竟是你們父子在經營。”
趙氏這兩年越來越不喜歡張氏,尤其是在葉向荃讓葉志恒兼祧兩房後,雖然都是孫子,但木讷少言的葉志恒哪有成天在自己身邊晃悠的葉志遠和葉志達親?自己老了也是要靠長房奉養的。
葉向榮心裏一喜,趙氏手裏的銀子大多都是二房的收益,現在拿出來給他販鹽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就算是将來賠了,也由趙氏與二房照頭,跟他們長房是沒有關系的,他只當不知道趙氏的意思就行了,“只是兒子覺得還是不夠,您也知道,這販鹽的利是極大的,咱們若是拿的太少,恐根本就入不了人家的眼。”
“你到底想拿多少?”趙氏暗算盤算手裏能拿出來的錢,她本就是個愛冒險的性子,深信風險越大機會就越大,不然當年也不會主動嫁給街上挑擔的貨郎。
“怕是最少得五萬兩才行,”葉向榮道。
現在銀價極高,二兩銀子都能養五口之家一月了,葉家雖是外人口中的有錢人,其實也不過是田多些還有幾十家鋪子,都是掙分分利的,這一下子拿出五萬兩,趙氏也有些猶豫,若是賠了,“不能少些,我手裏可是湊不出。”
“所以我想着能不能把老三的宅子先押出去?咱們這地界兒可是旺地,想要的人多,”葉向榮說出自己的主意,葉向荃的宅子不值一萬也得八千。
“所以今天你才讓大蘭去攆人?”趙氏當家一輩子,自然耳目聰明,“那可是将來給達哥兒的,達哥兒再過幾年就該說親了。”有那麽處宅子,說親時也氣勢些。
“兒子只是想着先押出去,得咱們賺了再贖回來,其實就算是賣了,咱們這正院地方這麽大,閑着的院子還有幾處,哪兒就安不下個達哥兒了?再說達哥兒是要當官的,将來出仕了,能在家裏住幾天?”
“那睐妞兒你怎麽打發?沒有爹才死就趕人家姑娘的理兒,傳出去不好聽啊!”趙氏有些意動,那宅子雖好但住過雲蓉和葉向荃,有時她恨不得一把火将那邊燒個幹淨。
“就是她爹娘才死,當閨女的哪有不服孝的理?兒子想着把她送到藏雲庵去給老三倆口子念念經,也好讓洛陽城的人知道咱們葉家出了孝女,”葉向榮目光陰寒,“反正她年紀還小,這娘三年才了一年,再加上爹的三年,五年以後再出來也不耽誤我這個做大伯的給她選親。”
“你想的對,我年紀大了,也常頭疼腦熱的,她做孫女的去給我念幾年平安經也是應該的,”趙氏颔首道。
張氏這些日子也很忙碌,京城張延用已經收到了妹妹送的信,便派了自己府上的二管事過來幫着張氏料理家中的事務,待一切安排好開春就讓兒子張如檀來接姑母一家上京。張氏現在真是恨不得飛到京城去,倒不是因為她有多麽思念遠在京城的兄嫂,而是想盡快離了葉家這個是非窩。
這幾年趙氏給她看的帳,二房名下的十三間鋪子收益是越來越少,還平白多出了許多雜項開支,她差人偷偷去打聽了,根本沒有帳上的那麽多,張氏也是聰明的,自然知道這是長房把他們的一部分都挪到二房頭上了,但這些卻又實在無法拿到臺面上來說。
更加讓她憂心的是自己婆婆的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若是有個萬一,她們母子又得在葉家守孝,這三年後出孝時,恐怕長房把二房吞的渣都不剩了,何況自己再守了孝,葉書夏的親事由誰來說?“去請張管事過來說話。”張氏揚聲吩咐。
張府的二管事叫張能,名如其人,确實也是個能幹的,沒幾日就把葉向荃交給二房的鋪子和田産摸得清清楚楚。
“二姑奶奶,”雖然隔了屏風又有葉志恒陪着,但張能還是規矩的垂着頭,“奴才已經去看過了,三房那六間鋪子都是極好的生意,位置也好,掌櫃的看着也都是老實的,依我的意思,二姑奶奶只管留下,比賣了強,一是大家知道葉家的情況賣不上價錢,二是于您名聲也不好聽。”
張氏怎麽會不知道這些,只是她一個女人家,讓她成日去與鋪子裏的掌櫃周旋,更加讓她擔心的是葉向荃手下的掌櫃會不會跟她一心?她實在是怕自己走了,那鋪子被掌櫃們私下弄鬼吞個幹淨,“我何嘗不明白,只是想着鞭長莫及,不如賣了幹淨,到了京城再尋好的來給恒哥兒。”
張能微微一笑,到底是個深宅婦人,以為京城是洛陽開封呢,“小的說句打嘴的話,京城的水深着呢,好地界都讓權貴們占了,咱們到時置下的,未必有這裏的鋪子出息多。”
“這裏的鋪子想來一兩年內那些掌櫃是不敢做耗的,莫說掌櫃們有些是三房的奴才,是簽了賣身契的,就連鋪子裏的夥計,除了簽了死契的,就是葉氏族中子弟,自然不敢向着外人。”
“你說賣身契?”張氏這才想起來,葉向荃在時以治病為借口賣了十間鋪子,裏面有些掌櫃他辭了,沒有辭的都放到這六間鋪子和鄉下的莊子裏去了,那這掌櫃和莊頭應該就是他的心腹了,賣身契葉向荃可是沒有交給自己,當初他在金安堂也只是說将田地和鋪子留給了葉志恒,可沒說要将名下的下人們怎麽處理,鋪子田地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人若是不向着葉志恒…
“我知道了,就依你,這鋪子和田莊咱們留下,以後每年都讓人過來查帳就是了,”張氏望着已經如一棵小松般的兒子,葉睐娘和葉志恒自小一處長大,與其說是親如兄妹,還不如說更像姐弟,依她對恒哥兒的感情,想來也是不會坑他,何況還有自己呢,慢慢來,若是那些人不服管教,自己一步步換了就是。
“還有您說的回東院住的事,”張能苦笑一下,“小的一向在外院伺候,又初來乍到的,實在是沒有法子,不過小的已經依着老爺的吩咐,去見了劉知府和溫知縣,那劉知府馬上就要離任回京侯缺,想來不會不給咱們張家面子。”
“嗯,”張氏長出一口氣,她一個寡婦,婆家高堂尚在,子女又即将成年,若沒有拿的出手的理由,帶了兒女回娘家長住會被人指點的,“前兒你說的事可打聽的怎麽樣了?”
葉睐娘看着紅木雕花匣子裏的東西,心時發愁,這裏面是葉家所有下人的身契,屬于公開的她倒是想的清楚,直接給張氏拿去就好了,畢竟那些和鋪子還有田莊是一體的,但李媽媽她們的她有些猶豫,她不是聖母,也不相信自己有什麽人格魅力王八之氣可以讓下人們死心塌地,連枝和保根就是很好的例子。
若是這些人的身契也交到張氏手裏,那就等于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張氏,無論常媽媽李媽媽還是桃子,張氏才是她們的主子,這樣的的情景葉睐娘不想看到,但若是不交,無疑是告訴張氏自己并不信任她,還跟她留了一手。
父親明面上給葉志恒了六間鋪子和五百畝良田,還有五千兩銀子和器物書籍若幹,其實私下葉向荃也向女兒透過底,他還三千兩在京郊幫葉志恒置了宅子,另外開封還有兩家鋪子和五千兩銀子,求得就是張氏一家就算是看在銀子的份上也能夠善待自己。
留給自己的唯一隐蔽的東西就是藏雲庵下的黃金和幾張當票了,其他的東西都登在嫁妝單子上,不過就是兩間鋪子二百畝地和一些金銀玉器、家俱衣料,這些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既不招人觊觎出嫁時也不至于太過寒酸。而那兩間鋪子,聽說是心益極好,可是事在人為,若是張氏想讓一間鋪子沒有多少收益,自己又能如何?現在葉睐娘倒是深刻體會到了伯母當年的心情。
但葉睐娘知道,這些東西只有在自己出嫁那一日才能屬于自己,畢竟在大順,自己一個還有監護人的女子,是無法立女戶的,沒有女戶,也就等于沒有獨立的財産權,就算是名下的東西再多,也是屬于她歸屬的二房的,若是自己不在了,這些東西則要由自己舅舅連清平拉走。
葉睐娘郁悶的關上匣子,自己這些年和二伯母相得甚歡,她是個什麽樣的人自己也很了解,這些東西曾經主持中饋的張氏不可能想不到,說不定現在正在看自己的表現呢,算了,還是大大方方的投案才是上策。
葉向荃在時就隐約向張氏說過趙氏私下裏的作為,現在從張能那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張氏心裏十分痛快,若是那些東西她拿得到手,別說是搬到東院去,直接說要到京城去婆婆和長房也不敢攔着。
六十八、風波再起(月底加更)
“你這丫頭,還不快進來,”因是三房的孝期,張氏做為嫂子在自己院子裏并沒有那麽多的講究,只是卻穿暗青刻絲錦緞褙子,周身佩戴些許素淨精致的銀飾,也沒有用金器,現在看着一身斬衰,瘦得只餘一雙大眼睛的葉睐娘,心就軟了幾分,拉了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又吩咐素心去給葉睐娘端自己平常喝的銀耳紅棗湯,“自己親娘們兒,來就來了,還差人通禀,你再這樣,伯母可是要生氣了。”
葉睐娘腼腆的一笑,自己母孝未除又服父喪,常人哪有不忌諱的,平時她為了不招人厭,只留在自己院子裏看書抄經,“眼看就要過年了,睐娘還是留在房裏的好,只是今天有事想跟伯母說,才不得已。”
睐娘的懂事越發讓張氏憐惜,“快別跟伯母說這些,我這裏你只管悶了就來,唉,伯母心裏也有事就想跟你倒倒,你那個姐姐不惹我生氣就不錯了,恒哥兒現在每日又要出去。”
“伯母,”葉睐娘示意晴雪将紅木匣子遞到張氏身旁的桌上,“這是西院下人們的身契,我前幾日收拾了出來,給伯母送過來。”
“你這丫頭,這些當什麽緊?”張氏心中一喜,暗道這個侄女曉事,有了這些,三房的一切算是都到了二房手裏,再加上又拿出了趙氏的把柄,張氏覺得心裏有了底氣。
“應該的,原本這些就是要給三哥哥的,前陣子忙亂,現在拿來還請伯母莫怪,”葉睐娘恭謹道,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前,自己以後就是要在張氏手下讨生活了,不但是自己,還有自己身邊的人,縱然張氏一如既往的對待,葉睐娘也告訴自己要小心再小心,五年裏會發生多少事?細節往往會改變人的一生,葉睐娘不允許自己犯錯。
“你這個孩子,再莫要這樣,你這樣伯母心疼的很,”張氏見葉睐娘完全沒有往日在自己面前的随意和親熱,心裏一酸,“從今兒起你就是我的親女兒,以前什麽樣現在還什麽樣,伯母只會比以前對你更好,你這樣遠着我,不是在戳我的心麽?”
“伯母莫哭,”葉睐娘偎到張氏身邊,“是睐娘錯了。”她怎麽能告訴張氏,剛才方媽媽看到自己時,連腰都懶得彎下去?這世上的事本就這樣,踩高就低本性而已。
“伯母,睐娘還有一事想跟您商量,”葉睐娘小心道。
“你說,伯母沒有不依的,”張氏對葉睐娘也沒存什麽壞心,畢竟葉志恒不是個創業的主兒,有了二房和三房留下的産業,可保他做個富家翁,将來也不愁找不來一門好親事,而這一切,葉睐娘功不可沒,自己也就是把葉睐娘當姑娘一樣養幾年,将來找個不錯的人家将她嫁了,也就算功德圓滿,以後兒子女兒也多門親戚走動。
葉睐娘便将自己想把李媽媽一家放出去的想法說了,又把連枝一家勾結長房害自己母親、保根被長房收買将葉向荃的行蹤透露出去的事也告訴了張氏,“如今李媽媽年紀大了,我想将她們一家放出去,但仍想讓他們管着鄉下的莊子。”
李媽媽男人管的莊子是葉向荃新買的,說是給葉睐娘的嫁妝,其實這莊子就是藏雲庵下,若是藏雲庵有什麽大的動靜,葉睐娘也不會一無所知。
“李媽媽服侍了你娘你輩子,現在年紀大了,回去榮養也是應該的,”張氏颔首道,她沒有想到連氏的死竟然還有這些彎彎繞,“她是幾輩子的老人兒了,就算是給了她家身契,相信也不會做出什麽背主的事來。”
張氏打開紅木匣子,将李媽媽一家的身契撿了出來,又将常媽媽等人的一并拿出,“這些人将來也都是要随着你的,現在都交給你吧,你也不小了,也要學學怎麽拿捏住底下的人了,你娘就是太善,才會被奴才給害了。”
張氏早就不把葉睐娘當做普通的小姐來看,嘆口氣道,“長房做了那麽多昧良心的事的,左不過為的就是三房的那些東西,現在這些東西都給了恒哥兒,我是歡喜也發愁啊。”
于是絮絮說起自己為了三房這份家業如何得罪了長房,心裏又是如何憂慮,仿佛這三房的家業與她來說只是累贅,全無助益,而自己也是為了不寒葉向荃的心,更為了葉睐娘有個好着落,才冒着被人潑髒水的風險勉為其難的将兒子過繼給了三房。
葉睐娘只是不動聲色的聽着,适時的陪着張氏掉幾滴眼淚,說上幾句感激張氏看在父母的面子上收留自己的話,又傷感了一陣子身世,感慨自己若是沒有遇到二伯母這樣的親人還不知道以後會淪落到什麽地步。張氏這個人她也了解,太壞的心思是沒有的,最看重的就是她的名聲面子和一對兒女,現在對自己說這些,不過是要讓自己明白,她收留她不為自己帶來的大筆産業,只為一份親情。
傾訴完了,壓在張氏心頭的塊壘也松了許多,張氏看着雙眼紅腫的侄女,想到她的聰慧或許能幫自己解決眼前的煩難,畢竟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她想聽聽葉睐娘怎麽說,萬一葉向荃死前跟葉睐娘說過什麽呢?“我想帶着你們三個到京城去,畢竟那裏有恒哥兒他舅舅在,夏妞兒也該尋親事了。”
“爹當初就是拿了長房勾結鄰縣的混混要謀害我們的證據才逼的大伯放手的,這次我們有連枝和保根在手,可以拿來用用,”葉睐娘凝眉道,跟着張氏到京城去,她也是願意的,洛陽對她來說,沒有了親人,也不算是故鄉了,只是財帛動人心,張延用真的靠得住麽?
葉睐娘唯有希望張家很有錢很有錢,錢多的看不上妹子手裏的三核桃倆兒棗兒,只是這核桃和棗兒都大了些。
“那法子你爹當初就用了,如今恐怕拿不住長房啊,”張氏也知道當初葉向荃拿口供的事逼葉向榮縮手,“連枝的事若是大嫂來個抵死不認,她又是你的丫頭。”
葉睐娘微微一笑,她不信自己出身張氏的伯母連這點戰鬥力都沒有,自己在西院守孝,還能做什麽?“連枝的娘也在我手裏,還有和連枝傳遞消息的是蘭草兒。”
“你大伯母已經答應将那個賤人迎進門了,直接就是姨娘,”張氏不露痕跡的轉了話題,心裏轉着念頭,若是這幾個人同時開口,怕是正院要亂上一陣子,自己倒可以趁勢要求到京城探親,。
“賤人?”葉睐娘恍然,“是那次說的大哥在外面有了身孕的女人?”錢氏也太不給力了,葉睐娘有些擔心她以後的日子更難過了。
“你大嫂娘家人去将她打了,孩子沒保住,你大伯母本事也大的很,在莊子裏竟然也聽說孫子沒了,可真是結實的哭了一場,又找了你大哥說她做主将那賤人迎回來,”張氏一臉鄙夷,“所以說,妻賢夫禍少,葉家有這樣一位長媳,到頭也只能讓人看不起。”
“那大伯母又回來了?”這小趙氏為了能重新回來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那大嫂怎麽辦呢?”葉睐娘對錢氏印像還是不錯的,這次她得罪了丈夫和婆婆,又沒有兒子在身邊,以後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那也是個糊塗的,”張氏抿了口茶不肯現說,若是葉書夏問,她還會詳細講一講馭夫之道,和怎麽對付姨娘,葉睐娘就算了,到底年紀小些,将來找個老實本分的也就是了。
“太太,二太太,老太太請您過正院去,”趙氏身邊的丫頭紅玉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出事了,快過去。”
“看那是什麽樣子,誰準她這麽撞進來的?”晉媽媽直接迎上去就是一搡,這紅玉自頂了旺兒的缺,頗有些目下無塵的樣子,以金桂院的下人們也多不客氣,今兒竟然對自己太太說話不敬,晉媽媽也自不會與她客氣。
“回媽媽的話,”小丫頭在外面顫聲答,“紅玉姐姐來的急,我們沒有攔住。”
“到底出了什麽事?”張氏望了葉睐娘一眼,難道是老太太出了事?
“是,是大少爺出事了,”紅玉鼻子一酸,她一心想攀附葉志遠,希望将來也能做個姨娘,可沒想到還沒等到那一天,就聽到這麽個消息。
“出了什麽事?是病了還是什麽?你說清楚,”葉睐娘和張氏同時松了口氣。
“大少爺讓人綁了票兒了,”紅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人也軟在地上,“老太太請二太太過去商量。”
“伯母,睐娘陪伯母去吧,”葉睐娘心下冷笑,這長房的事兒還真是不少。
“志遠出了這麽大的事,我自當去看看,晉媽媽,去請二小姐和三少爺,叫他們一同去,”張氏掩下心中的懷疑,換上擔憂之色,“志遠可不要出了什麽事才好。”
“她二嬸,她二嬸你說這可怎麽辦啊~”張氏一進金安堂小趙氏就像看到親人一樣撲了過來,她因為如霜的事從鄉下回到大宅,便再不肯走,葉向榮見她這次挺老實,也不去找妾室的麻煩,便只當沒看見,“你可要救救你侄子啊,他可是娘的頭大孫子,葉家沒有他可不行啊~”
張氏未到時葉向榮和趙氏已經大概商量了,知道這次贖人還得二房出力,因此小趙氏一見到弟妹就好像見到了救星一般。
張氏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扶了小趙氏道,“嫂子先別急,葉家的孩子都是一樣的,丢了誰都心疼,這不有大哥和母親在呢麽?你光哭也濟不了什麽事啊?大哥您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向榮顯然也是哭過一場的,“志遠這孩子忒不成器,要不是今兒門房看到志遠的小厮倒在大門外,我還不知道他不在家呢,”想到這兒他過去踹了小趙氏一腳,“你還有臉哭,若不是你,按媳婦的意思把那娼-婦打發了,哪有今日的事?”
“怪我,你又怪我,”小趙氏丢了兒子如同瘋了一般沖向葉向榮,“若是聽我的話,早早把小媳婦給接過來,志遠也不會天天往外面跑,我孫子也能保的住,唉喲,我可憐的兒子,我可憐的孫子哎~可疼死我了~~”
“母親,我看還是請大嫂回去歇着吧,若是大嫂再病了,”張氏看小趙氏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鬧的不成話,到趙氏面前建議道。
“來人,把老大家的扶下去,沒事不要讓她出來了,”雖然葉家長孫出事,做為兒媳,張氏絕不敢不出錢出力,但現在時間急迫,若她出什麽幺蛾子拖延時間,趙氏不敢這個時候擺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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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