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2)

的彎彎繞葉睐娘太清楚不過,她就曾經接診過BL的患者,在這些人裏,這些人靠什麽心理治療是很難有好轉的,她不歧視他們,也尊重他們的性取向,但最同情的就是同妻,這是生活在社會邊緣的人,難于啓齒的不光是自身得不到性與情的滿足,羞于見人的更是丈夫的同性戀身份,受過現代平等教育的女人尚且無法解脫,她不認為葉書夏能夠活出自己的天空,依那日鄭樂來相看時的态度,恐怕迎接她的會是無性、無情、冷漠、敵視甚至是暴力,這樣的生活,用不了多久,這個姐姐就會離自己而去。

“舅舅舅母也有他們的盤算,畢竟舅舅在官場上行走的,看得要比咱們這些女人們長遠些,”葉睐娘心裏對張延用豎起了中指,還真是僞道學啊,為了自己那什麽都不是的名聲,就生生了斷了自己親外甥女的一生。

“你也說要聽他們的?”張氏眼睛瞪了起來,是了,她一個女孩子,除了跟着傷心還能有什麽辦法?

葉睐娘安撫的拍拍張氏的肩膀,“睐娘沒有這個意思,睐娘是在想,既然舅舅顧慮着咱們無故退親會讓他就落了個悔婚的名聲,将來對二姐再尋親事也不利,但若是咱們幫着鄭家給他一個由頭呢?”

從景華樓回來,葉睐娘就在想如何毀掉這門親事的辦法了,說實話,就算張氏答應了将女兒嫁給鄭樂,葉睐娘也會想盡辦法去阻止的,她現在對自己的要求就是,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要盡全力去做,若是最後失敗了,那也得個問心無愧,讓她看着姐姐嫁與一個BL,這是絕對不行的。

“你的意思是?睐娘,你有什麽主意就說,咱們也不去求她舅舅了,咱們自己想辦法,一定不能讓你姐姐落到那樣的家裏,”想到鄭夫人當初的傲慢,張氏憋得都要吐血,自己兒子是個娶不上媳婦的兔子,竟然拿來騙自己家嬌滴滴的女兒,還一副施舍的嘴臉,“真不行就算是把你姐姐舍到庵裏,也好過被那種人糟蹋了。”

聽張氏語氣堅決,葉睐娘心裏一喜,“咱們只要等鄭家出了亂子,既然那姓鄭的和唱戲的情深意重,咱們就要看看他有多深情了,到時舅舅為了名聲,也會親自上門拒婚的。”

葉睐娘心裏已經在分析鄭傲兩人的“愛情”了,若按李琎說的,他們能夠在一起六年,鄭樂為了傲邪雲一直在拒婚,這可就是一份“真愛”了,真愛就好,現在對葉家來說,最怕就是他不愛了。

“伯母,這幾日睐娘與哥哥還是要出去的,”葉睐娘眸子裏閃着興奮的光,她要見見這個傲邪雲。

入夜的後的響雲樓燈火通明,鄭樂一臉郁色的坐在常包的雅間裏,自從他告訴傲邪雲家裏又開始逼自己娶親,并已經為自己相看了一位女子,而自己也打算應了家裏的逼迫,随便與那姓葉的嫂子成親後,任他每日守在這裏,雲哥就沒肯再見他了,連他們住的小院也沒有再回去。刻骨的相思折磨的鄭樂坐卧不寧,他想再和傲邪雲好好談,自己娶那個姓葉的女子不過是應付家裏的羅嗦,待成完親,母親就會任由自己的喜好,不再像現在這樣派人跟着自己,更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有了姓葉的當盾牌,他們反而可以過自己想過的快活日子。可是到了這裏,就被告知傲邪雲正在見客,鄭樂只得到常包的雅間裏坐着,想着戲一散就立馬到後臺與心愛的人兒說清楚,讓他能夠明白自己的一片真心與苦心。

“小姐,是這間,”雅間外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鄭樂眉頭一皺,他平日最煩與女子打交道,而這戲樓平日也很少有女人來看戲。

“地方還真不錯呢,布置的雅麗,也極幹淨,不愧是傲老板安排的,”一個甜膩的聲音咯咯笑起來,雖然沒有觀衆,但李子表演的十分到位,“還是我家小姐面子大,傲老板剛才眼睛都直了呢~”

“梅香你混說什麽呢,傲老板哪有,”這聲音斯文沉靜,顯然是那位小姐,“今日一見傲老板,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那沉靜的聲波裏似有一片漣漪劃過,滿是羞澀。

“他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難道我們小姐就不是了麽?”清脆的聲音滿是自豪,“梅香你說是不是?咱們小姐與那傲老板最是般配。”

這都說的什麽?鄭樂有些聽不下去,哪有這麽無恥的女人,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談論男人,他想過去斥責,但又不願與這些庸脂俗粉有過多的言語接觸,揚聲叫了小二過來換茶。

“隔壁坐的是什麽人?吵鬧的戲都聽不好?”鄭樂一臉不滿,“這地方是任誰都能來的麽?”

Advertisement

那小二心下一樂,“回鄭爺的話,隔壁的小姐是傲老板特意吩咐安排在雅間的,還吩咐小的要招呼好了,說下了戲要找這位小姐說話,”鄭樂與傲老板的關系這響雲樓裏沒有不知道的,小二看着鄭樂瞬間鐵青的臉,悄無聲息的閃了出去。

八十九、粉 墨

“你們聽說了沒,傲老板好像與一個侯伯府的少爺很要好,”那邊甜膩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姐,您可要想好了。”

“嘁,哪有什麽?”清脆的聲音極為不屑,“你以為咱們小姐就不打聽麽?早就問清楚了,那人姓鄭名樂字逸然,也不過是現在循恩伯的孫子,是他成日追在傲老板身後罷了,如今家裏與他訂下了門親事,現在忙着回去娶親呢,這樣的人傲老板那裏會放在心裏?一個假男人,不能鋪床墊被生兒育女的,也不過玩玩就會撂開手的,何況他已經娶親的,傲老板更不會理他了,咱們小姐,要相貌有相貌,要家財有家財,只要傲老板點個頭,咱們就幫他脫了籍,招贅他做了金家的女婿,以後他就成了真正的傲老板了。”

“還是雲香你心眼兒多,”扮作梅香的桃子咯咯嬌笑,“咱家在河北,他跟了咱們小姐回去,還有誰會知道在京城裏的事,只當小姐進了趟京,姑太太幫着給說了門好親呢。”

“行了,事情還不一定的呢,你們莫要亂說了,咱們雖然是商家,但也要顧着臉面,”那小姐嘆了口氣,“我原來也以為是自己一廂情願,誰知道那姓鄭的公子竟然要回家娶親了,難怪傲老板會傷了心,其實鄭公子到底是個男人,也真是難為他了,但願他以後能與新娶的妻室好好過活,雲哥就算是走,也安心了。”

雲哥?她竟然也叫雲哥,鄭樂緊緊握着手裏的甜白瓷杯,因為這雅間是他們經常見面的地方,他們親自題了雲逸閣做了名字,平日他唱戲,他就在這裏聽戲,等他,沒他的戲時,他就過來陪他喝茶說話,這雅間就是按着他們的喜好布置的,這甜白瓷杯子都是為了他而去訂制的,如今看起來,怎麽這麽髒?!

“小姐您真是太善了,還為那姓鄭的考慮,他若是真心為着傲老板,不對,應該叫新姑爺,”梅香嬌笑連連,“就不會回去娶什麽親,你看傲老板,啧啧,長得可真是俊,哪裏配他不上?那鄭樂分明就是個見異思遷的薄幸之人,這種人,你還為他說話?”

“是啊,梅香說的也對,想雲哥這樣的人才相貌,什麽樣的人配不上?那人能得了他的心,還不珍之甚之,竟然想着在家裏再娶上一個妻子,哪他又将雲哥視為何物?妾室?妾室還擡回家裏呢,外室?雲哥這樣的人,不顧世人的目光與他站在一起,他還狠心的如此輕慢,但凡是個有血性的,必會離他而去,讓他嘗嘗抱憾終生的滋味~”

鄭樂聽到這裏,心頭仿佛有重錘敲過,是啊,自己有了雲哥這樣的人作伴,竟然還想着娶別的女子,女人有幾個是好的?自己竟然要這一個從未謀面的俗人與一生的知己分離?真是太傻了,這些日子,他不知道該有多傷心!自己竟然還想着要好好與他說說,真是太小看他了。

直到戲散,鄭樂都呆呆的坐在那裏,若是雲哥哥這次真的傷了心,随了那富家小姐去做了上門女婿,恐怕這一生自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一想到以前相知相親的日子都會成為過去,深愛的人将日日将一個庸俗肮髒的女人擁入懷中,恩愛纏綿,鄭樂覺得自己仿佛被架上火上燒烤,胸口像壓上了一塊大石,想喊,想說不行,但卻無法開口。

“你是不是很難受,覺得這天都要塌了,沒有了他根本就活不下去?”不知什麽時候屋裏進來了一個素衣女子,白紗遮面,只露出一雙烏黑清澈的眼眸,仿佛能夠看透人心一般。

“是,就是這樣,你怎麽知道的,”鄭樂以手捶胸,“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難受過。”

“是啊,眼睜睜看着心愛的人就要離自己而去,哪有不痛之理?其實有些事,有些人,只要你伸伸手去挽留,就會發現他一直在那裏等着你,”

“真的?”鄭樂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你是誰?你怎麽知道?”

葉睐娘抿嘴一笑,“我是誰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若就這樣枯坐着什麽都不做,不告訴你的父母你要與自己心愛的男人相守到老的決心,那麽,你這一生就會孤獨終老,再也不會聽到心愛之人的只言片語,有道是‘山盟猶在,錦書難托’。”

“哪我該怎麽辦?他都不理我了,還,”鄭樂有些說不下去,只是頹廢的用雙手捂了臉,似乎對眼前的一切無能為力。

“你喜歡他,對他的決心做出來讓他明白不就行了,”葉睐娘放緩聲音,“他不過是生氣你就要訂親了,你用行動告訴他你不會為了個不相幹的女人來惹他生氣。”葉睐娘努力把傲邪雲想成個美麗的女人,雖然剛才她已經看到,這男人英姿勃發,是堂堂的七尺昂藏,看來這鄭逸然是個受了。

“用行動表示?”鄭樂一臉茫然的望着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知心姐姐”,不知道用“行動”怎麽個表-示法?

“是啊,我要是你,就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心意,”葉睐娘站起身走到欄杆前,像一個王者一樣一指燈火輝煌的大廳,高高的戲臺上傲邪雲飾演的趙雲一身铠甲正在與另一個武生對打,一舉手一投足間風姿俊爽,動人心魄,“這樣一個男人深愛與你,你拿什麽來回報他?”

鄭樂也被傲邪雲那俊美的風采所迷惑,這人他愛了六年,可每一次看到他,都像初見一樣,“拿什麽?我是為他付出性命也不會皺下眉頭的,”想到近日自己與他的不快,鄭樂覺得自己犯了極大的罪,“可是,我卻惹他生了氣,這位姑娘,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葉睐娘不敢去看他可憐兮兮的臉,“所以啊,你要好好做一番事情來證明,你對他的愛,還有求得他的原諒。”

“你與他相知六載應該很清楚,什麽世家的尊榮,名分甚至權利他根本就沒有看重過,”葉睐娘的聲音帶着濃濃的蠱惑,“他只本着那顆愛你的真心才與你一路同行,這樣一個人,怕是這大順朝千千成萬人中也只有這麽一個,你想,若是你在這響雲樓,他每天的登臺的地方,為他舉辦一場婚禮,不需要三媒六聘,只要将你的朋友和他的朋友們請過來,用一身紅衣來告訴他們你的真心和與他攜手終老的決心,他定然會原諒你的。”

鄭樂有些發懵,他在城裏置了宅子,與雲哥起居如夫妻一般,在他的心裏,傲邪雲就是他的夫婿,但兩人正式成親?“真的麽?他會喜歡?他想與我成親?”鄭樂從來沒敢想過能有一天與自己心愛的人成親,這個想法對他來說太遙遠,遠的連想都不敢想。

“我知道你的顧慮,我不是說了,你只須證明你的決心,只要請來你的朋友和他的師兄弟,家裏人承不承認有什麽關系?只要他原諒了你,相信了你,你就算依着家裏的意思擺個妻子在府上,他也不會放在心上的。”葉睐娘聲音舒緩,“你想一想,那一天,紅氈滿地鼓樂齊鳴,所有的朋友都來見證你們的幸福,從此後,你們可以過着夏卧溪頭秋賞月的神仙日子,那樣的日子每一個音符都流淌着幸福,每一絲空氣、每一粒塵埃都在幸福地輕舞飛揚,”葉睐娘頓了一頓,她很滿意鄭樂現在的反應,“鄭公子,難道你不想與他過這樣的日子?你想眼睜睜的看着他含恨離去?去做什麽商戶的贅婿?”

“對,你說的對,”鄭樂一臉決然,“我要與他成親,就在這響雲樓,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全看看,把我的朋友們全請來,看誰以後還敢因為他是戲子就輕視他?!還有那個姓葉的女人,若是她聽說了,不答應嫁過來才好呢,”想到溉既可以讨得心愛之人的歡心,又可以擺脫不情願的婚事,鄭樂興奮的在雅間裏轉圈,“若這樣那女人還要嫁過來,那過什麽樣的日子都與我無關了!”

“姑娘,謝謝你,敢問姑娘尊姓?若我與雲哥在一起時,定然登門拜謝,”鄭樂一臉感激,“我現在就去和雲哥說我要跟他成親。”

“且慢,”葉睐娘神秘的一笑,“你若是想要傲老板終身難忘你給他的婚禮,就不要告訴他。”原本葉睐娘對利用了鄭樂還有那麽一絲絲內疚,在聽了他最後一句話的也蕩然無存了,這樣的小受姐姐要是嫁過來,不出三年就會香消玉殒。

聽完葉睐娘的婚禮計劃,鄭樂一臉驚喜,一揖到地道,“謝謝姑娘,大恩不言謝,還請姑娘告訴逸然芳名,屆時還請能來喝杯水酒。”

葉睐娘看計劃得售,哪裏肯告訴他自己的姓名,“我不過是傲老板的一個戲迷,偶爾從這兒經過,聽到隔壁姑娘的話,才冒然相勸的,鄭公子不必将此事挂在心上,若那日你們成親,小女還有賀禮相送。”

九十、煙 花

随着跌跌撞撞跑下樓去的鄭樂出去又看到他并沒有去糾纏路邊與若菊說話的傲邪雲,葉睐娘一個心算是完全放在了肚子裏,輕松的沖若菊比了個手勢,若菊沖傲邪雲嫣然一笑道,“傲公子不必客氣,那幾個鬼怪志異的話本子不過是小女偶然得來的,公子覺得可用,自管拿去用就好了,不必計較那些身外這物。”說罷也不再待傲邪雲說什麽,自管領了桃李二人離去。

“快上來,”葉志恒迎了三人到早已訂好的茶樓,那頂翠樓與響雲樓遙遙相對,坐在窗前正可以看清路上的情況。從這四人出門,葉志恒和張氏就守在這裏了。

“情況如何?”張氏對葉睐娘方法并不是很看好,三言兩語的能說動人麽?而且是讓一個世家子弟公然與一個戲子成親,還是兩個男人!!!

葉睐娘抿嘴一笑,“伯母放心,我看那鄭樂都開始着手了,”她一指樓下帶了仆人打馬而去的鄭樂,“他若不信我的話,這會兒傲邪雲就在眼前,萬不會就這樣離開的,現在他是準備婚禮去了。”

為了能來說動這個鄭逸然,葉睐娘讓人專門打聽了他的喜好,從那些消息來看,鄭樂就是一個不谙世事的文藝青年,滿腦子浪漫情懷,不然他也不會公然與傲邪雲在外面置了宅子住在一起。而那個傲邪雲葉睐娘跟着扮成小姐的若菊也了解了一些,他并不是最初葉睐娘原以為的旦角兒演多的僞娘,而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漢,可這個不肯屈身事權貴的男子漢,卻有鬼使神差的愛上了敏感多情的世家公子鄭樂,真是一個“亂”字了得。傲邪雲偏又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要的是與鄭樂兩個一生一世一雙人。

兩個真心相愛的人,給了葉睐娘極大的操作空間,葉睐娘怕得就是這兩個人一為美色一為權錢,那她的戲就沒處唱了。

葉睐娘的話聽上去也有幾分道理,張氏暫時壓下心裏的不安,揮手讓下人們都出去,“這事兒做的不嚴實不?可不能最後讓鄭家查到咱們頭上。”不然不只和鄭家,怕是和張家也結了仇了。

“伯母這是關心則亂,”葉睐娘安撫的拍拍張氏的手,“打聽消息的事都是三哥親自布置的,咱們要與鄭家做親,來打聽打聽也實屬正常,還有那幾個丫頭,我不肯從外面雇人,怕的就是雁過留聲,現在這幾個丫頭都在咱們內院,而且鄭樂也沒見過她們的樣子,哪有發現的理?”

張氏點點頭,其實她也是這麽想,但這話只有聽葉睐娘說上一遍,好像才更能讓她安心似得,“咱們走吧,這事兒依我說還是不要告訴書夏了,免得她傷心。”

葉睐娘卻不贊成張氏對葉書夏這種保護的作法,人的一生中誰能預料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溫室裏的花朵怎麽能夠經得起風雨,何況葉書夏也十六了,怎麽會看不出這些日子家裏的情勢?“睐娘倒是不這麽想,伯母,你看,這些日子三哥辦起事來不是有模有樣的?姐姐也是,若是您一味瞞着,将來兩家親事做罷,還要害得二姐平白為一個不值得的人傷心,而且有些事若是從別人口裏聽說,還不知道會歪到哪兒去了?”

葉睐娘看張氏聽進去了她的話,索性就把要說的話一次說完,這張氏有個毛病,用着你時事事順從,覺得你是最貼心的人,是最可靠的朋友,用不着時就要端起伯母架子,這些日子她的刻意冷待葉睐娘也不是沒有感覺到,她之所以不計較,一是人在屋檐下,另外想的則是畢竟兩人實際的年齡并不差什麽,而且這冷待和忽視也不能給自己造成什麽樣的傷害,她只想安安靜靜的長大,然後找個可心可靠的人嫁了,大家依然是親人,若是太過計較,原來的親情只會被耗光,對誰都沒有好處。

但是在葉書夏身上葉睐娘不能讓自己緘默,“伯母,這件事一過,姐姐還是要說人家的,您不能就讓她這麽懵懂無知的這麽嫁過去,在婆家可沒有人會像伯母一樣事事為她考慮,為她做主?難不成到時您跟過去?”

張氏被葉睐娘孩子氣的話逗得一樂,“你這孩子,哪有當娘的跟着的道理,又不是,”她把上門女婿這話咽了回去,若是可能,經過這件事,她倒是願意招個上門的将女兒留在身邊,轉頭看到自己的兒子,自失的一笑,“你的話伯母記下了,回去吧,我會把這今兒的事跟你姐姐說清楚。”

十一月初九,宜納采、訂盟、嫁娶,從上午開始停業三日的響雲樓就人頭攢動,守在門邊打探消息的風白一看到有人抱了成匹的紅綢出來,立馬湊過去問道,“這位小哥,今天雲鳴班開戲不?我是一日不聽傲老板的戲,就渾身不舒坦。”

那抱紅綢的漢子哈哈一笑,“你這小兄弟,沒看出來咱們樓裏今天要辦喜事?想聽戲啊,怕是難喽~”

風白一聽這話,也不再問其他,撂着蹶子就往葉宅跑,還真是讓三小姐給算中了,這下就天下太平了。

是夜,漫天的煙花雨向整個京城昭告鄭家嫡孫鄭樂與雲鳴班頭牌小生傲邪雲喜結連理,葉書夏與睐娘靜靜站在已經只餘枯枝的紫藤之下,“妹妹大恩,姐姐真是無以為報。”

張氏已經将鄭家的事和她們的應對之策全盤告訴了女兒,葉書夏聽了之後,一句話沒說紮進屋時直到現在才走了出來,葉睐娘看她已經神色平靜,知道是沒事了,畢竟她連見都沒見過那個鄭樂,就算傷心也不過是生氣鄭家的輕視和欺騙,感傷自己多舛的情路,不會陷得太久。

“妹妹可當不得姐姐這話,我可是有自己的盤算的,”葉睐娘已經恢複了往常的小女兒之态,一臉純真的眨着慧黠的大眼睛。

“噢,你有什麽盤算,說來讓伯母聽聽,”張氏看女兒無事,也算放下心來,如果事情到了這一步,哥哥還不肯退婚,那就會被整個張家所不齒了,何況在京城做官的,不止自己親哥哥一房。

“我啊,等着伯母給姐姐找個可靠的夫婿,這樣睐娘也就多了一份依靠,”葉睐娘将自己說的十分市儈。

張氏将一對白銀纏絲雙扣镯套到葉睐娘手上,“放心,有伯母在,斷不會讓人欺負了我們睐娘去。”

鄭樂與傲邪雲的風流韻事伴随着燦爛的煙花震驚了整個京城,第二天早朝時大家見到了面色灰暗的鄭家父子還忍不住斜視,沒有人知道那在黑夜裏彙成“恭祝鄭逸然、傲邪雲喜連連理”的煙花是葉志恒親自到郊縣去訂的,當然,他是以鄭公子的名義。

許了鄭家小孫子親事的工部侍郎張延用在朝堂上公然斥責循恩侯鄭家教子不嚴,并宣稱自己的外甥女就算是嫁個販夫走卒也不會嫁給這種品行敗壞之人。

而被鄭樂折騰的一宿未睡的循恩伯家老中青三代,除了白着臉聽張延用引經據典的大罵,實在找不出辯白的理由,若不是皇上和太後上朝,這事還要持續一陣兒。

李琎悠然的坐在書房裏,手裏拿着那只楓葉血玉珮,今天皇上心情極差,将鄭重找去大罵了一通,誰都知道現在太後和皇上為了争權的事已經不複以往的和睦,而鄭重則是皇上李承昊一手提拔上來的,這次因為家裏出了個不肖的弟弟,被太後抓了把柄停職思過,對皇上來說,無疑是極大的打擊,而自己,心裏卻清楚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個看起來安靜平和,對人恭敬有禮的葉睐娘,只是連他也沒有想到,這乖巧的女孩偶爾露出的爪子竟也十分尖利。

“今兒我是特地來跟你說一聲,那天你哭着走了,你哥哥幾夜都沒有睡好,今天早朝時與那鄭家都撕破臉了,打死都不會把書夏嫁到那樣的人家去,”譚氏下午就過來與張氏說話,“你也是的,也不想想你哥哥是書夏的親舅舅,能把外甥女往火坑裏推?”

張氏赧然道,“嫂子多擔待妹妹,我不是聽到鄭家是那樣的人心急上火麽?”不論過程如何,現在女兒徹底擺脫了鄭家這門糟心的親事才算除了張氏的心頭大患。

“嫂子,”張氏已經想了幾個晚上,現在譚氏主動過來倒是個說這事兒的好機會,“這次八弟派了如彬過來送年禮,我看那孩子挺好的,你覺得他和書夏如何?”因是舊事重提,張氏頗有些不意思。

當初自己看不上人家,現在想起來的,譚氏微微一笑,拉了張氏的手道,“不是我自誇,這滿京城裏看,能比咱們張家兒郎好的還真沒幾個,書夏雖然是個好姑娘,但這陣子你想必也看清楚了,到底是底子薄了些,這京城裏的人都是鼻孔朝天的,不看家世的又有幾個?就算是如楠如檀,我也是到外面去尋的。”

張氏這些日子也算是看明白了,颔首道,“嫂子說的有理,只是這親事沒有女方去提的,您幫我問問八弟妹的意思?”

“這算個什麽事,書夏那麽好個姑娘,你弟媳心裏會沒數,怕是早些年就惦着了,不然也不會一直不給如彬說親,只是如彬過年就要參加鄉試了,怕這婚事要等到下半年了。”

看譚氏滿口答應,張氏喜不自勝,她在張府也見過來送年禮的張如彬幾次,現在當做女婿來想,果然是沒有一絲不好的,“但憑嫂子安排,将來妹妹還要好好謝謝您的大媒。”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