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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啓溫婉緊了緊肩上的包袱，拉了小蝶道：“咱們還是快走吧，趁着月黑風高，大家都不注意這裏，其餘的交給小潔就好，對吧，小潔？”她像是得了便宜的小貓一般，笑嘻嘻的對着小潔的一張黑臉。

“還是派輛馬車出去的好，這晚上的你們去哪裏露宿。”

小蝶也表示贊成，道：“你讓馬車停在驿站外頭，一切都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你呀，就會寵太子，若是太子路上有什麽閃失，那我也只好拿你是問了。”

“放心。”

啓溫婉和小蝶避過衛兵的視線，出了驿站，在驿站的不遠處就有輛馬車等着。啓溫婉高興的指着馬車道：“在那裏。”

小蝶道：“噓，小聲點，別被人發現了。”

啓溫婉點點頭，然後放輕腳步，四面張望，輕輕提起腳步，輕輕放下，然後貓腰前進。

小蝶看着真是哭笑不得，拉了她道：“太子別磨蹭了，趕緊上馬車。”

“可是你說要小聲點。”

“但也不是你這樣，趕緊上馬車。”

兩人上了馬車，任由車夫慢慢的趕着，馬蹄子嗒嗒的拍在馬路上。啓溫婉坐在車裏，神情一片喜悅，她掀開側邊的簾子，向外看了看，外頭一片漆黑，天上還點着許多亮閃閃的星星。這次特別的出行，讓她格外的興奮。也讓她對明天的到來，顯得特別的期待。

“小蝶我們真的出來了嗎？”

“難道太子覺得不是？”

“就是有點不敢相信，一切都這麽順利！咱們明天能到哪裏呢？又會遇上什麽樣的人呢？小蝶你說說看。”

“奴婢怎麽知道，太子還是先休息一下，萬一明天起不來怎麽辦？”

“說的也是。”

啓溫婉立馬閉上眼睛，頭靠着馬車，搖搖晃晃的睡了。她是要立馬睡着來着，可是這馬車老是颠簸來，颠簸去，她睡不着，于是偷偷的睜開一只眼睛，小聲問道：“小蝶你睡了沒？”

“沒有。”

“你也睡不着？”

“大概是吧！”

“看吧看吧，你其實也很興奮是不是？而且都這麽多年不來帝都了，本宮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所以要提前來看熱鬧，你呢？”

“奴婢只是被馬車晃的睡不着而已。”

啓溫婉撇撇嘴，本來還想跟小蝶進行‘深層次’的話聊，但瞬間的熱情被澆了一盆冷水，她把身前的包袱緊了緊，裏面放了幾件換洗衣物，正好當臨時的被子用。

這一夜馬車晃晃蕩蕩，啓溫婉卻睡的不錯。一覺醒來，卻發現馬車停了，她迷迷糊糊道：“到了？”這才發現自己的頭枕在小蝶的腿上，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哈喇子坐起來，掀了簾子往外瞧了，天已大亮。馬車停在街道的角落裏并不起眼，不過啓溫婉看着卻覺得眼熱。

在這清冷的早上，路上擺起的小攤子，還有賣主時不時的吆喝，對她來說都新鮮的不行，她跳下馬車，沖着車裏的小蝶喊道：“小蝶快下來，咱們吃東西去。”她好像聞到了包子的味道，在天機山上，每天都能聞到白面包子，只不過裏面老是加一點素餡，青菜、蘿蔔絲，鹹菜、豆沙什麽的，有時候她會吃的不耐煩，就會問天機道長，“道長，為什麽咱們不能吃肉餡的？”

天機道長笑盈盈的說道：“天機不可洩露。”

啓溫婉覺得天機道長就只會這一句‘天機不可洩露’，她可沒見過她說過什麽更有意思的話。真不知道帝母把她寄宿在天機山到底有什麽用意，平時聽小蝶說這天機道長有點兒本事，能夠占蔔未來什麽的，可是對她的批命竟然是‘自有貴人相助’，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問她治國之道，也只會打馬虎眼‘無為而治’，這人要是沒作為還治個什麽國。

啓溫婉覺得天機道長純粹在瞎說，但為了顧及老道長的面子，她就不當面說破其實她什麽也不知道，只知道賣弄模棱兩可的玄機了。

“小蝶，你有沒有聞到豬肉大蔥餡的包子？”

“太子，你是不是餓了？”

“都在外面了，就不要太子太子的叫了，你還怕人家不知道是怎的，叫我小婉。”

小蝶低着頭道：“奴婢不敢。”

“沒什麽敢不敢的，這是命令。”她已沒有心思與小蝶去蘑菇她的稱呼，還是要先填飽肚子再說，站在包子鋪前，探頭探腦，把蒸籠掀開來看看，這裏面這麽多包子，到底哪個才是她的最愛。

鋪子裏的老板沖出來，言語不善道：“幹什麽呢！”

“我要豬肉大蔥餡的。”

老板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這姑娘穿的也不錯，人也長的有模有樣，不像是偷包子的。“你說一聲就是，我給你拿。”

“多謝。”

啓溫婉看着一層層的屜子被拿開，老板問道：“多少個？”

“兩個。”想了想又覺得不夠，“五個。”

“嗯。”

拿淡黃色的油紙包了五個包子遞給啓溫婉，她道：“謝謝！”提了提肩上的包袱，轉身去找小蝶，舉起手裏的戰利品，“小蝶你看。”誰說她不懂江湖的，這不就拿到包子了麽，平時小潔就會笑話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五谷不分。

包子老板在後面喊道：“客官你還沒給錢呢！”

啓溫婉疑惑的轉過頭，用手指着自己，“你在跟我說話？”

“不然？我看你長的也挺不錯的，難道是想吃霸王餐不成？”

“我以前吃包子，師姐們可從來沒讓我付錢，我說你才是想搶我的銀子吧，小蝶，把這人給我轟走。”太沒有原則了，吃個東西還要搶銀子，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貪得無厭。

老板怒氣沖沖道：“什麽？”一大早上見到個人模人樣的，沒想到還光明正大的吃起白食來了，人多她就怕了？撸起自己的袖子，這可是扛的起兩百斤面粉的胳膊，要打架啊，她奉陪就是。

就見有個瘦不拉幾的姑娘走過來，手掏向袖子裏。包子老板道：“我不怕你的啊，就算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小蝶從袖子裏掏出幾個銅板，“抱歉老板，我這位朋友什麽都不懂，她不是要搶你的包子，抱歉。”

“早說，我還以為大早上的遇見土匪了呢。”

包子老板轉身走了，惹的啓溫婉憤憤不平，“沒想到堂堂帝都竟然吃包子還要給錢，這簡直就是搶銀子。”

小蝶在旁道：“搞不清楚情況的是太子你呀，買人家的東西當然要給錢喽，你以為是在天機山吃包子，那不一樣的。”

“有什麽不一樣，不都是包子麽，不過給的人不同，餡不同而已。”

“不一樣，在那，叫吃。在這，叫賣。自己家的，和別人家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明白了，你不早說。”

小蝶手指着自己，這是怪她麽，太子之前有問過她嗎？有嗎？就在小蝶大呼冤枉的當兒，發覺胸口熱熱的，低頭一看，一個淡黃色的油紙包正塞在她胸口，她拿起來，分了兩個包子給車夫，自己吃了一個。見啓溫婉又到處跑了，她也趕緊跟了上去。

這太子什麽都不懂，如何讓人放心。

“太，小婉，你等一等，不要跑那麽快，我跟不上！”

啓溫婉在前面攏着手喊道：“小蝶你快過來，這裏又有好東西，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