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五年前,當雙性嬰兒事件被媒體曝光後,重生就料到他的身份一定會會被識破。
對方一心想要鏟除他,如果繼續這樣被牽着鼻子走,那麽永遠都別想扳倒他。
所以當時廖重生第一時間想到了詐死。
他需要在觀衆面前演一場戲,最好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一個消息:他死了。
這樣隐藏在暗處的兇手才會放松警惕。
這件事只有一個人可以幫得了他。
曠遠師兄。
他在政法界朋友多,路子廣,黑白兩道對邝家都很忌諱,找師兄協助,很大程度上可以幫他瞞天過海。
于是那天在他們精準計算的位置裏,早有潛水員潛伏在水底,一等他落入水中,立即運到躲在暗處接應的快艇上。
只是那天……
奇韞會出現,是意料中事。
但是要瞞着他進行這件事,重生真的很痛苦。
站在懸崖上,聽到一句:如果你丢下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狠狠的插進心髒,有那麽一瞬間,他猶豫了。
可媽媽的慘死,昂奇正的話又在腦海裏浮現,不,他不能後退。
複仇的路太危險,只有單行線,沒有雙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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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走之後,曠遠果然很有辦法。
安排了最權威專業的醫療團隊,給他做整容手術,做變聲手術。
僞造身份。
兩年康複期,他就是這樣默默的熬過來。
靠的是每日更新的財經新聞。
靠的是曠遠為他收集的情報。
過去的調查結果已經完全不能用,當金昌死亡消息傳出來之後,重生更加斷定,這是替死鬼。
真正的金昌一定以為目前威脅已經解除,所以随便丢一個死人出來糊弄大衆,而自己則搖身一變,徹底洗脫幹淨。
他們決定不翻舊賬,就從王于安的死因開始查。
事實證明,曠遠敏銳的洞察力是他們遠遠不及的。
透過他的警界朋友得到了一條重要信息。
撞死王于安的那名泥頭車司機,他的兒子在李牧手底下做事。
而當晚把司機保釋出來的律師則是李牧安排的。
這個消息徹底震驚了重生。
過去他們兜兜轉轉查的都是歷史新聞,方方面面都牽扯不到外人。
李牧究竟是為什麽要替金昌做事?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裝潢公司被拍賣,然後李牧被點名上位掌管公司運作。
裝潢公司被錢董拍得。這位錢董則是昂大少爺的岳父,他們曾在昂奇正的訂婚宴上有過一面之緣。
那錢董跟李牧的關系也在那個時候,稍微浮出水面。
只是當時他并沒有時間往深一層意義去想。
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能将整個公司交給一個外人打理,這得是多大的信任才能做到。
帶着這層層疑惑,重生回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跟李牧套近乎,為的是進入裝潢公司裏去一探究竟。
可這一查卻有令人震驚的內幕,李牧竟跟走私軍火的黑道有來往,早在5年前他們就在密謀建造地下兵器庫。
這一切都是由李牧出面,背後的投資人則是錢董。
說來也奇怪,這位錢董如今生意蒸蒸日上,他根本不需要走這些旁門左道,為何要冒着毀掉一切榮華富貴的風險幹起走私軍火的買賣?這其中必定有些地方是他們還沒有摸索出來的。
“經理,有您的訪客。”秘書小璃敲門。
訪客?正在整理線索的重生忙将東西一蓋。
“請他進來。”端上艾文式的微笑。
昂奇韞大大方方的走進辦公室。
一見到他,艾文臉上的笑容差點挂不住。
剛上完床的兩個人突然又見面,總是會有點尴尬。
“三少,找我有事嗎?”
“李總下令,要徹查木馬病毒的來源,我來看看情況。”昂奇韞也不廢話。
“哦,需要我協助的地方盡管說。”原來是這事,艾文松了一口氣。
“方便看一下你的電腦嗎?”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艾文立刻起身,做了個請。
昂奇韞也不客氣,坐過去,查看電腦。
見他表情嚴肅不說話,艾文忍不住問道:有問題嗎?
“有,我們到外面去談。”昂奇韞猛地站起來,艾文差點撞到鼻子。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辦公室,艾文以為是在會議室,沒想到昂奇韞直接帶他去了天臺。
天臺風很大,吹得頭皮發麻。
“有什麽不能說的嗎?”艾文不解。
“查只是個借口,你早就暴露了。”昂奇韞平靜的看着他,“你動作太快,也太魯莽了。”
那個所謂的聯誼大會就是為了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好讓黑客能趁着無人看管的狀态成功投放病毒。
可這件事一旦暴露,他就會成為頭號懷疑目标。
李牧雖然表面上要他去查,但實際上對于艾文的身份已有了懷疑。
他方才應了下來,可不知能擋多久。
“看來這些年裏,你除了容貌變了之外,腦子也變了。”摸摸他的頭發。
“為什麽不拆穿我。”退開了一步,不再跟他嬉皮笑臉。
“你知道的。”他不想多說,道理誰都明白。
重生咬咬牙,別開眼,繼續說道:奇韞,這件事你不要插手。
“你再說一次。”眉間青筋暴露。
“你不要插手。”他認真的重複了一遍。
拳風淩厲掃過,吹動了他額前的發。
“你知道我多想掐斷你的脖子。”他還是下不了手。
重生不敢說話。
“每一次你出事,你最先想到的人都不是我,當你決定跳下去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決定抛棄我了。我說的對嗎?”
昂奇韞聲音裏的冷漠足以冰封所有生物。
他站在天臺邊緣,冷笑道:“這五年裏,我有多恨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
“如果不是恨,我不知道靠什麽活到今天。當我明白你為什麽抛棄我而選擇死亡的動機後,我更痛恨自己的無能。過去我總是标榜 自己有多麽厲害,其實那都是假象,真正的我,什麽都沒辦法解決。我的自大讓我失去了我最愛的人。這是我自己的造的孽,我認了。所以你找曠遠,我不能生氣,我也不敢有意見。”
他的話讓重生無力反駁,只覺得心如刀割。
“歐洲那件事後,你說你是可以随意被丢棄的人,現在這句話用來形容我的處境才更合适不過。我相信你是喜歡我的,可你并不愛我,你愛的永遠只有你自己。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原來你早就看清了,那為什麽還要跟我糾纏不清,明知道我是這樣一個人。”沒有否認,沒有任何辯解。
“飛蛾撲火吧,明知道沒有結果,卻還是要去送死。”昂奇韞轉身,面對他,很嚴肅認真的說道:“人是會累的,現在我把自己的心再次送到你面前,如果你把它毀了,你就等于把我給毀了。到那個時候,我們之間再無任何可能。你考慮清楚了嗎?”
長達半個世紀的沉默,昂奇韞點點頭,自定義了結果,一步步走近他,越過去,朝門的方向走。
在他走過身邊之際,手肘被用力抓住。
再給我一點時間,求你。
昂奇韞掰開,不想回應。
看着他絕情的頭也不回的離去背影,廖重生只覺得頭頂一遍漆黑。
我是愛你的!
請你千萬不要放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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