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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花轎行了一段路,采筝隔着轎簾問碧荷:“新郎什麽樣,能看到嗎?”碧荷跟在花轎旁邊走,因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的喧鬧,開始沒聽到小姐的問話,等采筝大聲又問了一遍,她才聽清楚,踮腳向前了看,然後對小姐道:“看不見……”
果然沒來,葉家怕丢臉吧。
采筝在腦海裏反複想着父親的話,她幾乎可以肯定,父親是故意隐瞞自己和母親的,也知道葉郁楓是個傻子,所以他才會故意瞞到出嫁前夜,為的就是臨到陣前,趕鴨子上架。
他是有多恨自己?這是為人父能做出來的事嗎?虎毒不食子,他倒好,親自刨了坑把自己推了進去。采筝恨極,重重的踹了一腳轎壁。
花轎外跟着的婆子立即來問:“怎麽了?”采筝冷聲道:“沒事,我很好。”那婆子道:“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您直說就是了,奴才們盡量替您辦了。”
“……我沒事……真的很好。”采筝抱着肩膀,又開始想其他的疑點。怎麽好端端的葉郁城要退婚?這其中都發生了什麽事?
反正不管怎麽說,她爹都是關鍵人物。
“不急……三天後回門,咱們好好說道說道。”她自言自語的道。
采筝沒有一點出嫁的興奮,幸好蒙着蓋頭,能擋住她的表情。一路向禮堂走去,在那裏和丈夫拜天地。她好奇,這個時候,葉郁楓要怎麽辦?難道夫妻對拜的時候,他也能不出現?
結果是,他還真就沒出現。耳邊有個婆子告訴她說,少爺病了,不能拜堂,按照俗例,用只公雞代替。
采筝表示理解,對方是傻子麽,得藏好了。拜過天地後,她被送入洞房,等着天黑後和丈夫圓房。
既然丈夫‘病’了,那麽在婚房內的禮儀也都省了。期間有幾個仆婦和嚴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過來看她,她猜,大概是看她的情緒穩不穩定,有沒有鬧自殺的傾向。待确定她十分冷靜,才都相繼去了,放心的留她一個人在新房內繼續等丈夫。
熬到華燈初上,采筝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自個把蓋頭蒙上等着葉郁楓來。很快,就聽外面不時有人在說‘爺,您慢點’‘您小心腳下’之類的話。想是葉郁楓來了。
她心底一片冰冷,要硬說有什麽感覺,只有一個字‘煩’。
聽到門開了,采筝還算給對方面子,将腰杆挺直了,做出精神的樣子,等着對方拿秤杆挑自己的蓋頭。
“您瞧,新娘子在那兒等您吶!”也不知道是誰在說話,教葉郁楓做他分內的事:“一會啊,您呀,拿着秤杆将那蓋頭挑了。呵呵,這裏沒奴才們什麽事了,少爺您好好待新娘子。”
關門聲之後,她就聽到葉郁楓興奮的喚她的名字:“采筝、采筝、裏面是你嗎?”
她翻了個白眼,不想回答。
他卻來勁頭,很急的問:“你是不是采筝呀?”
“是!”她沒好氣的答道。
葉郁楓咯咯笑了兩聲,拿起秤杆挑開了她的蓋頭,看到果然是顏采筝,忍不住開心的咧嘴笑道:“娘沒騙我。”
采筝冷笑道:“真難為你了,一直惦記我呢。”他沒什麽變化,還是一副眨着大眼睛的傻愣樣子。
葉郁楓連連點頭:“惦記,惦記,一直沒忘了你。”坐到采筝身邊,戳了下她的鼻尖,責怪道:“你怎麽說走就走了,找了你好久呢。”
采筝摸了下鼻尖,皺眉道:“說話歸說話,不許随便碰我。”葉郁楓不解的道:“可娘說了,你是我的了,想怎麽親都行。”
“……”采筝冷眼瞄他,發現這厮眼神清澈見底,絲毫沒有‘淫邪’的光,真是色的坦蕩,她咬了咬唇:“随你便吧。”
于是葉郁楓便摟住她,在她粉頰上吮了一口,然後反手擦了擦嘴唇,朝她抿嘴笑:“采筝——娘說了,你以後只能跟我親親。”
“唔。”先把這三天混過去,等回門那天再想其他辦法。她猜葉郁楓也就會摟摟抱抱,讓他做其他的事,他也不會。她問他:“你困嗎?”
“不困。”他搖頭:“今天睡了一天了。我明明聽外面熱鬧,可他們不讓我出去,我只能在房裏睡覺。”
你大喜的日子,卻不讓你參加,你也夠可憐的了。采筝嘆道:“可我累了,我想睡了,你安靜點行嗎?”
葉郁楓一撅嘴:“不行!你是我的媳婦,得陪我玩。”
采筝不慣着他的臭脾氣,冷冰冰的道:“要玩明天再說,現在不行。”
葉郁楓嘴巴撅的更厲害,滿腹怨氣的道:“這麽久才見到你,想和你玩玩怎麽就不行了?”
采筝懶得理他,自己摘掉鳳冠,準備脫衣睡覺。不想這時,葉郁楓忽然往婚床上一趴,四仰八叉的将床占了個滿滿當當:“不許你睡——”
采筝閉着眼睛,一字一頓的道:“我今個憋了一肚子,你最好別惹我。”跪到床上,朝他瞪眼道:“一邊去!”
“偏不!”
她吐出一口氣,然後便上手擰住他的耳朵:“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又不是你娘,不會處處慣着你!”葉郁楓吃痛,呀呀的喊着,捂着耳朵随着采筝的動作,坐起來,呲牙咧嘴的道:“快放開我,快放開我——疼——”
采筝松開手,推了他一把:“敬酒不吃吃罰酒。”葉郁楓可憐兮兮的揉着耳朵,見對自己施加暴力的顏采筝根本不搭理自己,再受不了這委屈了:“我去告訴娘,你不跟我玩,還欺負我。”
她不可思議的看向他:“你幾歲了?還找長輩告狀。”
葉郁楓一昂脖子:“我叫葉郁楓,今年十六歲了。”
她有點眩暈,不過她相信是太過勞累所致,舔了舔略微幹澀的唇,她朝他招手:“過來,過來,我看看你的耳朵,擰沒擰壞。”
葉郁楓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的靠近她,嘴上哼道:“擰壞了,你賠麽?”
采筝心中百感交集,看着傻乎乎的葉郁楓,心道難道自己以後就要和這家夥過一輩子了嗎?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胡亂的給他揉了揉耳朵,聲音柔和的笑道:“那個……咱們倆個之間發生的事,不能告訴你娘,記住了嗎?”
郁楓道:“為什麽?我什麽事都跟娘說的。”
“我們之間有秘密不好嗎?就咱倆知道,其他人通通不告訴。”采筝耐心的解釋道:“我是你的妻子,以後有事,你跟我說,不要和其他人說。”
郁楓疑惑的看她,眨了眨眼睛,笑道:“你讓我親親你,我就不跟其他人說。”
“……”你對這種事還真執着。她急着睡覺,便點了點頭:“行。”話音剛落,臉上被濕濕的親了一記,她微微皺眉,進一步哄他:“……你不是要我陪你玩嗎?正好我想起一個新游戲,就是呢,看咱們誰能先睡着。”
郁楓鼻音重重的哼了下:“切,你還是想睡,騙我。”采筝撇撇嘴,裝作鄙夷的樣子:“你還沒聽我說完呢,你看了,今晚和平時有什麽不一樣?”
郁楓含着半截手指,掃視了下屋內,搖頭道:“哪有不一樣的?”
采筝道:“蠟燭比平時亮多了吧。咱們不吹燈,就這麽亮通通的睡,還不許脫衣服。”做出可憐的眼神,道:“這麽多困難,你還能睡着嗎?”
“能,怎麽不能?!”郁楓脫掉靴子,爬進床裏,仰面躺下後,雙手捂住眼睛,一動不動了。
采筝瞄了眼‘認真游戲’的葉郁楓,心中道,還算好哄,希望以後都這麽聽話。捶了捶肩膀和腰,在他身邊躺下,用衣袖遮住臉,不多一會就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覺得臉頰上濕乎乎的,還有人朝自己耳朵裏噴熱氣,她微怒睜眼,看到的自然是葉郁楓,她字字飽含憤怒:“你要幹什麽?”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采筝,你明天會走嗎?”
她有氣無力的道:“不走。咱們繼續玩游戲行嗎?剛才我是不是贏了?你得贏回來呀,好了,快點睡吧。”
“真的?”他高興的坐起來,伸出小指:“拉鈎。”采筝無精打采的配合他,伸出小指和他拉鈎,做完這個幼稚的舉動,心想總算能消停了。閉上眼睛,很快睡意又襲來,能感覺到葉郁楓不老實的拱來蹭去,可她太累了,懶得睜眼,心想由他蹭罷。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被他給叫醒了:“采筝,采筝,你快醒醒。”
她簡直要瘋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又怎麽了?”
“我、我病了,覺得不舒服。”他苦着臉,指了指自己腿間:“這裏腫了。”
采筝又困又乏,加上兩次被他折騰醒,整個人反應都變慢了,她眯着眼睛,打了個哈氣:“怎麽腫了?來,給我看看。”手伸到對方腰間,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
昨天晚上,母親好像和自己說的就是這件事。
她瞬間懂了,臉色漲紅的氣道:“你、你這家夥……”
郁楓卻很着急:“你快忙我看看啊,到底怎麽了,我脹的可難受了。”抓住采筝的手就往自己腿間伸:“都腫了,不信,你自己摸。”
采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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