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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她們和父親那邊的親戚産生矛盾,父親都是躲出去了事,等事情平息了回來說些不痛不癢的話,不僅維護對方,還會指着自己和母親。

典型的站着說話不腰疼。

反正吵架挨罵的不是他,才能輕描淡寫的要求妻女原諒對方。現在好了,麻煩找到他自己頭上了,看他還如何淡定。

采筝裝作受了委屈的樣子,往椅子上一坐,略顯氣惱的道:“怎麽又是我的錯了?上次您要給大伯買妾,結果中間出了岔子沒買成,現在我出嫁了回門,手頭有點銀子,便想着重新給大伯買個妾室送過去,一來表表心意,二來緩和咱們兩家的關系,讓您提出分家的時候,他們不會太攔着您。”掏出帕子扯了扯,嘟囔道:“真是,我明明是好意。”

顏岑安是個讀書苗子,卻不是書呆子,在翰林院裏也沒少經歷勾心鬥角的事。女兒這點小心思哪能逃過他的眼睛,他指着采筝道:“睜着眼睛說瞎話,你分明是……”分明是給他找麻煩。早不買妾晚不買妾,偏偏在他卻商量分家的事時,突然有個媒婆蹦出來,說要領人進門給他大哥做偏房。結果他大嫂聽了這話,差點跟他拼命,要不是其他人攔着,非得鬧到這邊來不可。

采筝斜睨父親:“我怎樣?”反正被看穿了,她便連裝都懶得裝了,帶搭不惜理的擺弄手腕上的镯子,态度十分怠慢。

顏岑安接着質問道:“你敢幹這事,就不怕你伯母跑到這院來鬧?!葉家的人可都在這兒呢!”

采筝笑道:“我知道,有爹您在,您絕不會讓她過來的。”大伯母跑這邊來鬧的話,父親臉上無光,傳出去對他仕途不利,這個官迷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的。

柳氏一直在冷眼旁觀,待丈夫和女兒吵完了,她才冷聲問丈夫:“怎麽?覺得對不起大哥那邊,又不想分家單獨過了?”

顏岑安忙道:“不、不、這次我算是看清楚了,再和大哥大嫂他們住在一起是真不行了。不管怎樣,咱們是一定要搬出來單過的。”

柳氏哼笑一聲,掃了眼丈夫,咂咂嘴不說話。采筝則輕出一口氣,笑問道:“爹,我大伯是不是答應媒人把妾留下了?”

顏岑安瞪了采筝一眼:“哪有你這樣的?出銀子禍害人!你夠下血本的!”

采筝笑的燦爛:“每每想到他家以後會因為這個妾,鬧的不可開交,我這心裏就舒坦多了。”說完了,扶着桌子站起來:“娘,我那邊還有事,得先走了,您和我爹慢慢聊着,如果商量好了,明天找到宅子,咱們就把家搬了罷。”說到此處,冷下臉有點威脅的意味的說道:“當然,爹,您不着急也成,反正你什麽時候分家,我什麽時候帶葉郁楓回去。”

顏岑安一拍桌:“分!我不是說了嗎!經過你這麽一鬧騰,想不分也過不下去了!”越看女兒越心煩:“去去去,趕緊走,免得一會有人離不開你,派人來找你。”

父親這是在挖苦她對葉郁楓的控制力,采筝挑挑眉,當做誇獎的話應承下來了,笑道:“爹您說的對,我得走了。”保持微笑,退了下去。

她今天從早忙到晚,早就累不像樣了。回房後,稍坐了一會,就讓鳴翠她們打水來給自己和郁楓洗漱,早早的躺下睡了。

吹燈後,她在黑暗中,不知為何卻睡不着了,腦子裏胡思亂想,不停的往出冒各種念頭。這時,郁楓忽然摟住她的腰,往她這邊擠過來,采筝緊張極了,身子繃緊,一瞬間連呼吸都不敢了,心髒劇烈的跳個不停。

難不成……就在今天晚上……和他成事。

靜待了一會,她身後的葉郁楓呼吸平穩,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她知道自己想多了,把她摟到懷裏,只是熟睡中的無意識動作。

于是采筝又犯起愁來,別的事情她一個人都能應付得了,唯有生孩子這件事單靠她一個人是不行的。可葉郁楓這家夥壓根就沒這意識,只喜歡跟她摟摟抱抱而已。

靠他突然開竅,主動壓倒她,和她成夫妻之事,估計是不大可能了。按照目前的情況,十有九成,需要她主動勾引他。

可她也不會啊,又不能找別人幫忙。

幫忙……嚴夫人難道不應該為這事着急麽?她明知道新婚之夜她沒落紅,和他兒子現在還清清白白的,怎麽一點不着急?也不說找個人幫幫自己。

她煩躁的來回翻身,這時郁楓口中小聲嘟囔:“采筝……你別動……”雙臂用力,把她抱的更緊了,臉埋在她項窩處像小狗似的蹭了蹭:“乖啊,別動。”

她在覺得一團熱氣在自己鎖骨處炸開,只竄肺腑,身上頃刻出了一層熱汗。再不敢動了,閉眼強迫自己睡去,熬了一會,果然有些效果,迷迷糊糊的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本來要收拾收拾回府的,但按照之前跟郁楓商量好的,他任性的勁頭上來,鬧着說不回去。采筝假惺惺的做戲勸了幾句,就去請李嬷嬷。

李嬷嬷根本不是郁楓的對手,她是看着郁楓長大的,自小就拿他沒辦法,這次也不例外,勸了一會無果。李嬷嬷的無奈的派人回侯府去請示夫人該怎麽辦。

郁楓撅着嘴坐在床上,兩條腿無聊的蕩來蕩去,不時瞅向采筝。采筝幾次朝他擠眼睛,讓他不要看自己這邊,免得穿幫。好在派回侯府的人帶回來了好消息,說太太允許再多待一天。

郁楓一聽,立即笑成一朵花似的,不自覺的朝采筝咧嘴笑。采筝趕忙移開視線,看向別處,摘清自己的幹系。

不出采筝所料,李嬷嬷應該看出其中的蹊跷了,她目光在少奶奶和少爺身上游移了一圈,笑道:“太太允許了,那就再待一天罷。我去告訴車夫們,把馬卸了,再待一天。”

等李嬷嬷走了,郁楓高興的直拍手:“成了,成了,不用走了!”然後雙臂一展就來抱采筝,采筝哎呀一聲,往後躲:“你怎麽又忘了?!”

他搔了搔耳後,忽然想起來了,回頭對鳴翠和鳴緋她們道:“你們出去,不許看我抱采筝。”

鳴緋嘴角含笑,道:“是,奴婢們這就走,少爺您息怒。”扯着鳴翠向後退。

采筝仔細注意着鳴翠的表情,等走在前面的鳴翠和鳴緋離開了,她叫住走在最後的碧荷,低聲吩咐:“耳朵靈點,幫我多留心這倆妮子都說什麽。”

“是。”碧荷連連點頭。她也早就看出姑爺身邊這倆丫頭不是省油的燈了。

等屋內就剩郁楓和采筝兩人了,他才一把抱住她,憨憨的問道:“這回對了吧,咱們抱抱的時候不許別人看。”

采筝抿嘴笑着點頭。此時氣氛很好,應該進一步做些什麽。她便踮起腳捧起他的臉,讓兩人面孔靠近。可她很快就發現,郁楓眼神迷茫,似乎搞不懂她想做什麽:“你又要喂我吃東西?”

“……”采筝再沒接吻的心思了,只在他臉頰上蜻蜓點水般的碰了下,便掙開他的臂彎,坐到一邊發呆去了。郁楓嘿嘿笑着,自個美了一陣,慢慢的靠到妻子身邊,挑眼偷偷瞄她。瞄了一會,大概是見妻子沒反應,忽然失望了,哼唧道:“……我沒在別人面前親你……你怎麽還生我的氣……”

“我哪生你的氣了?”

“哼,你就是不開心!”他道:“你都不看我。”

“……”不是要她看他麽,她聽他的。采筝捧起他的臉,與他額頭對額頭,鼻尖碰鼻尖,低聲問:“郁楓……你想跟我生孩子麽?”

他連連點頭:“想,當然想。”

“那你知道怎麽生嗎?”

這可把他問住了,呆了一會,他呀了一聲:“忘記問娘了……”

采筝慫恿道:“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能忘了呢?你要記得,咱們回府後,你可要去問明白。”

郁楓坐不住了:“我想現在就去問!咱們回去吧。”

呆子!采筝按住他:“明天問也來得及。現在,咱們要想逃學的辦法。”

“對,對。”對他來說,不去學堂似乎更重要:“你快想辦法,我死也不想念書了。”

“郁楓啊,你放心,我肯定給你想個好辦法。”拉攏丈夫的好時機不能錯過,她誘導的問道:“你說,我對你好不好?”

“好!”斬釘截鐵的回答。

不是給你摸摸,跟你摟摟抱抱,你就覺得我對你好吧。采筝握着他的手,道:“你記得,我會一直對你好,所以你要聽我的話。”

“……”他這次回答的不那麽痛快了,顯然對‘聽她的話’有抵觸。

采筝冷下臉,扭頭哼道:“就知道你不聽話!算了,明天你自己回去吧。”說罷,甩開他的手,起身就要走。

“你別走——你別走——”郁楓急了,抱住她忙承諾道:“我聽話。”

采筝這才又坐下來,露出笑容:“你聽我的話?那好,我問你什麽,你都要如實告訴我。”

“嗯。”

她确定四下無人後,攬過丈夫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問道:“……你說你摸過鳴翠這裏……”與其同時,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趁他愣神的時候,逼問道:“那她摸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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